这才是惩罚,这才是真正的惩罚。
在我绝望之际,又给我希望,可到头来却发现,这希望不是希望,而是更大的绝望。
我要怎么办才好……
俞衡,我要怎么办才好?
可我真的……已经放不下了……
我哭着醒来。
我非常害怕,我害怕得大叫,我拼命唤他的名字,试图驱散我内心的恐惧。
他被我惊醒,慌乱地问我怎么了。我转过身来,双手紧紧攥住他的衣服,将头抵在他胸前,一边抽噎,一边磕磕巴巴地诉说。
我不知我说清楚了没有,但我知道他听懂了。
他轻笑着叹了口气,对我说:
“傻瓜。”
我抬起头,用被泪水模糊的双眼看他。他却只揉揉我的脑袋,将下巴抵在我的发顶。
他没有安慰我,而道:
“如果今天我没有缓过来,离开你了,你会怎么样?”
“俞衡……”
我不想让他提这个话题,把他的衣服抓得更紧,试图让他不要再说下去,他却握住我的双手,执意问我:
“你会怎么样?”
“我、我……我不知道。”
我曾经说过,如果俞衡抛下了我,那我就去自杀。
可那仅限于,俞衡主动抛下了我,而死亡不是主动,不是他的本意,那还算不算,他抛下我?
不算。
那我要怎样?
我不知道。
“你依然会活下去,并且要活得比以前更好。你要拼命地活着,因为你要把属于我的那一份,也活回来。”
我没有听懂。
他却不肯再解释。
他为我擦去脸上的泪痕,用深黑的眸子望着我。
“不是吗?”
“我……”
“如果你离开了,我也是一样。我不会因此而一蹶不振,我或许会悲伤难过,但哭过了痛过了,哀悼过了也怀念过了,就还要一如往日地走下去,要带着你所爱之人,生的那一份希望,更好地走下去。”
“因为你知道,他是爱你的。他全部的爱都在你身上,你还有什么理由畏缩,还有什么理由不带着他和他全部的爱,走完你余下的人生?”
“是这样吗,何砚之?”
我不知道。
但是也许……
也许他说得没错。
我会把我全部的爱,都奉献给他。那样……也许就是我,陪他走完了一生吧。
应该是这样的。
没有错。
他忽然捧起我的脸,将他的唇凑上我的唇。
他吻了我。
第一次……真正地……亲吻了我。
我微微睁大了眼,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我感到他的舌尖在我嘴唇上轻轻扫过,又软又痒的触感让我心头一颤。
他好像有些窘迫似的,迅速离开,我看到他脸颊有一点红,他问我道:
“要……怎么做呢?我还是第一次跟人接吻。”
我的心脏开始突突乱跳,我高中时第一次跟女孩子谈恋爱都没有过这种感觉。
“我、我可以教你。”
他忽然抱着我翻了个身,他仰躺在床上,而我覆在他身上。
我用手肘撑在他身侧,双手捧住他的脸。他的胳膊撑着我的身体,拥抱着我,同时将我向他压低。
他闭上眼,我覆上他的唇,用我的舌轻轻顶开他的齿,他没有阻拦,主动将我放行。
我感到他的呼吸乱了,我也闭上双眼,探进他的口腔,触碰到他有些畏缩的舌,勾着他、黏着他,与他纠缠在一起。
他将我搂得更紧,按着我的后颈,开始与我回应。
……俞衡。
俞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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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虐一把。
从今往后就要义无反顾地走下去,再也不能回头了哦。
Chapter 25
他好像睡得很熟。
我看着他的侧脸,脑中还回想着昨天跟他亲吻的画面,脸上不免有些发烧。明明我早就习惯这种事了,可面对俞衡,我竟还不由自主地脸红。
总感觉像初恋似的。
时间是八点二十五,我悄悄够过他的手机,关掉了五分钟以后的闹铃。
睡得这么熟,还是不要被吵醒得好吧。
我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没有再烧。又摸摸他的脉搏,很平稳,也很有力。
我放下心来,又偷偷地在他唇边吻了一吻,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再睡一会儿吧,俞衡。
照顾了我那么久,是该好好休息了。
我尽可能轻地爬下床,6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把自己挪上轮椅,离开卧室,并关上门。
我有点饿。俞衡可以不吃饭,但我不行。我早上如果什么都不吃,很容易低血糖。
虽然冯深嘱咐我要卧床休息,可我也不能把自己饿死吧。昨天他离开以后,又特意回来给我们送了两瓶葡萄糖,但我实在不愿意喝那东西,对我来说太甜了,甜得嗓子难受,而且说实话那个味道有些奇怪。
我先去卫生间解决了生理问题,漱口洗脸,把自己弄得干净了,才去冰箱里拿吃的。
冰箱门上贴着几张便利贴,写的都是我不能吃的东西,我扫了一眼,打开冰箱门拿出一袋白面包和一盒甜奶。
其实我也不用看那便利贴,因为我不能吃的东西俞衡基本都不会买,买了也会放在冰箱最上面的一格,我够不到,也就不会拿。
我把牛奶拿热水加热,就着吃了几片面包,还觉得没饱,又去洗了一个苹果。
我忌口的东西挺多的,不过好在也没有什么我以前特别喜欢吃的东西,可有可无的,不去想也就慢慢习惯了。
突然有点想吃泡面……
以前在家的时候,不想叫外卖,就天天拿泡面对付。那时候我家里大概存着两箱泡面,但这次我回家,发现一桶也没有了。
我知道肯定是俞衡给我处理了,这家伙以前就不让我吃,现在更不可能让我吃。毕竟我透析的频率低,想要保持住就得在日常饮食多注意。
我觉得他限制我这些的时候,心里一定特爽,完全就是给他的中医专业准备的。
我感觉我这辈子遇上俞衡可能就是种命。
不知道他打算什么时候开始给我扎针灸,这两天他没什么力气,估计也没法给我按摩腰腿。不过一两天不按摩应该也没事,虽然我挺享受,但也不能强迫他。
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得给俞衡买辆车。
没有车实在太不方便了,以后俞衡要上班,每周还得带我去医院,我总不能让他一直借妹夫的车开。
他不肯开我的小跑,当然我也不想坐。如果等他自己赚钱买车,不知道要猴年马月了。
小白他老公是做汽车销售的,我从通讯录里翻出他号码,向他表露了想要买车的意愿。他倒是很乐意帮我,毕竟当年他跟小白好的时候,我多少还是助了他一臂之力的。
我把轮椅停在阳台上跟他打电话,他问我想要什么样的车,其实我对这个没有太大概念,之前买小跑纯粹是为了拉风吸引眼球,现在我巴不得低调一点,再低调一点,没有人看我才好。
他说:“那你也总得有个意向吧,不然我怎么给你选?”
我想了想,道:“我想买SUV,价格在20万左右吧,最好耐用一点的,不要总修。具体什么车型,你帮我看看。”
我个人比较喜欢SUV,而且我看俞衡开那辆路虎也开得挺顺手。
“行,没问题。我今天去给你问,明天给你发照片让你选,记得开着微信。”
我说好。
我又问他他们管不管二手车销售,他说可以,不过要收中介费。我就跟他说我想把我那小跑处理掉,他听了以后颇惊讶,问我:
“你那车不是新车吗?你才开了多久就当二手卖?太亏了吧?”
我也知道我那车是新车,我自己总共也就开了一个月,可我现在这样不处理也不行,俞衡又铁定不要,在车库里放着发霉还不如赶紧卖掉。
他犹豫了一下:“那好吧。我还挺喜欢那车的,上次你突然收走,我还没开爽呢。”
“要不先给你开?你开完了再卖?不过那车出过事,你也愿意开?”
“那我倒是不介意,毕竟不是车的问题。我还是直接给你挂售吧,万一我开再开出啥事,又得贬值了。”
“你打算卖多少钱?”他又问我。
我说你看着办。我不在乎钱,只想让那车快点从我眼皮子底下消失。
我把车的事全都交给了他,我跟他虽然接触不多,但我能看出来这人还挺可靠,不然当年我也不会轻易把小白让给他。
第二天他给我发来图片,我挑了挑,最后选了一辆白色的丰田荣放。
虽然有点烂大街,不过造型还可以,空间足够大,而且听说十分耐操。
我把我身份证给了他,让他去买车顺便上牌。我不能找俞衡要身份证,我一要他肯定怀疑我,我一撒谎他又能猜出我心事。买车这事得偷偷的,不能让他知道。
价格还不能太贵,不然他肯定不要。20万他将来也能还得起……虽然我从没想过让他还就是了。
他要是肯接受,我倒是愿意卖了我的别墅,卖了我的车,用我全部的积蓄养他一辈子。
当然我也就想想,以他那个性格,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小白他老公说这周末就能给我把车弄好,鉴于我没法自己去提车,他说他会让小白把车给我开过来,放到地下车库里。我只好说谢谢,这样麻烦人家实在有点过意不去。
我出院以后,就跟小白又恢复了联络,毕竟以前跟他搞过一阵,又是和平分手,总归是有点感情。
而我那辆小跑也很快卖出去了,因为是新车,修好以后又看不出坏过,车本身也没有质量问题,虽然出过事,但挂的价格低,还是有不少人愿意把它买走。
我懒得管这些,过户什么的也都让小白他老公去处理,他想收多少中介费我都给他,我也愿意掏,毕竟人家帮我。总之我只负责最后拿卖车的钱就行了。
其实我还想偷偷给俞衡的银行卡里打点钱,自从上次他用我卡交了医院的费用,到现在还没找过我要一分钱。可我又怕被他发现他要骂我,只好作罢。
周四我去医院,他还是借的车。周日早上小白就把我新车开来,正好我那小跑也开走了,新车就停进了我家车位里,不过我还不打算告诉俞衡,准备拖到下次透析的时候再说。
结果谁成想冯深那厮给我捣乱,他中午下班回家看见了我的车,就给俞衡打电话问怎么回事。俞衡当然不知道,一问我我就全招了,我吓得不敢看他,只好低着头等他训我。
俞衡却没有训我,只叹着气摸我的头,好像有些无奈。
最后他说:“算了,这样也好。正好我下午就开它,接陈老师来给你针灸。”
“陈老师是谁?”我问。
“中医院一个老大夫,也是我上学时候,我的老师。”他揉着我肩膀,“他来了你要显得尊重些,懂吗?”
我点头。
只要别像冯深那样的就好,他那种大夫我可尊重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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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出去了一趟更新得晚了……算是个过渡章吧,可能还会有二更不过要很晚建议大家不要等_(:з」∠)_
Chapter 26
下午三点的时候俞衡把那个陈老师接回了家。
真的是个老大夫,我看他至少有七十岁了,头发花白,但精神很好,步履稳健。
俞衡果然还是不忍心真拿我当小白鼠。
他给我们简单介绍了一下,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只好冲那老大夫颔首。大夫看了看我,先是让我在床上静躺几分钟,同时找俞衡要了我过去的病历,各种检查和化验的单子,还有骨折以后拍的片子,看过一遍,什么也没说,放在旁边。
他又向俞衡询问我最近恢复的情况,身体状况,还有相对应的时间。俞衡一一答他,他这才来给我把脉。先把我左手,看到我胳膊上的疤,问我道:“做过手术?”
我点头。
我也不知道那个造瘘会不会对脉象产生什么影响,不过他没说什么,我也就不好问。
他给我把完左手,瞅了我一眼,又开始把右手。
……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有点怜悯是怎么回事。
两分钟后他结束了把脉,站起身来,笑着看我:“年纪轻轻,毛病倒是不少。你这场车祸出得可是有点水准。”
……别吧?这话怎么听着跟冯深嘲笑我的话那么像呢?
好在他没有继续说,只让俞衡把我翻过身来,从腰到脚按了一遍,然后取了针准备给我针灸。
我趴在床上不敢动,毕竟第一次针灸,多少有点害怕。
他给我揉着腰部的肌肉,对我说:“放松点,绷得这么紧,针进得困难会疼的。”
我也很想放松,可我做不到啊。
我只好深呼吸试图缓和自己的情绪,他开始用酒精给我的皮肤、针,还有他的手消毒。
第一针刚扎下来的时候,我感到有一点轻微的刺痛,就是被针刺进皮肤的那种感觉。但针继续深入,那种感觉我就无法形容了。一开始感觉不很强烈,随着他的捻动,开始觉得麻,继而有点酸胀,不再动了,又有些滞重。
这么几种感觉结合在一起,我实在是不知道到底是舒服还是不舒服。我还在琢磨着这一针究竟是个什么滋味,他已经开始扎下一针了。
于是酸麻胀的感觉就开始在我各个穴位里游走,他有时候扎完下一针,又会把我上一针稍捻一捻。我那两个穴位间就跟过了电似的连通起来,又难受又舒服,而后舒服更占了上风。那感觉简直不要太酸爽,我都能听见自己的哼哼。
我的余光好像看到俞衡在一边笑我,不过我顾不上理他。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脑子一抽,便说:“大夫,你能给我扎疼点吗?”
“嗯?”他好像有些惊讶,笑我道,“这是什么毛病?别人都让我不要扎痛,你居然想要扎痛?”
“我、我……”
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总感觉只是酸胀还不够刺激,如果还能再来点疼就锦上添花了。
他突然给我来了一针。
“啊……痛痛痛痛痛!”
不知道他给我扎了哪,我浑身一个激灵,疼得眼泪差点飚下来,连忙求饶道:“别!别!不是这个疼法!”
这回我清楚地听见俞衡在旁边笑出了声。
老大夫起掉了把我扎疼的那一针,故意叹气道:“现在的年轻人,想法真是难懂,想要针得疼,又不能太疼,还得规定是哪种疼,你这不是难为我吗?”
“不、不,大夫,我、我错了……”
他不再继续进针,只把已下的针稍稍捻动调整后不再碰,“其实我理解你,身体某部位失去感觉的人,都或多或少渴望得到一点刺激。以后让俞衡给你针,没准能针得疼一点。”
我看向俞衡,他没说话,而是微微垂下了视线。
“俞衡,我觉得以你的手法,完全可以做得来。当年你可是同届里手最稳、针下得最准的一个。今天一定要把我请来,是什么理由?”
俞衡抿了抿唇:“我……毕竟没什么实践经验,如果盲目给他施针恐怕……”
“你就是不敢。”大夫打断了他,“什么没有经验,你实习的时候我带你针灸得还少了?同届里面你怕是接触病人最多的一个。现在你不敢,只因为是你重要的人,所以下不去手。你如果克服不了这个心理,是永远也学不好针灸的,等什么时候你连自己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穴位也敢下手了,并且毫无失误地针好,那将不会再有什么能难倒你。”
“……是,老师。”
“他这个病需要长期针灸,而我不可能经常往你们这里跑,所以以后还得靠你。你去找别的大夫,不如你亲自来。这一次你记住了我的手法,下次便自己动手吧。”
俞衡点头:“我明白。”
我有些好奇,不由问道:“大夫,为什么你这么相信俞衡?”
“毕竟是我亲自带出来的学生,这点自信还是有的。我要是不相信他,岂不是等于不相信我自己了?”
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老师,其实我一直有一个困扰,想问您,但始终没有找到机会。”俞衡突然道。
“你问。”
“当年跟我同届的学生里,资质好的人那么多,手法不比我差的也大有人在,您为什么会选中我?”
大夫瞧了他一眼:“资质只是一方面,我看中你,主要还是因为你手稳,最谨慎,也最谦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