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韶军的脸涨得通红:“什么意思?”
姜辰把脸埋在他颈间,呼吸着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香:“我也不知道,刚才在池子里我就突然想起了那天。其实记不太清了,就记得你身上很香,皮肤很滑,一开始你的身体很冷,后来……很热……”
韩韶军感觉到一只手摸到了他的胯下,大腿的肌肉无法自控地颤抖。
“你又硬了,我记得那天你也是……”姜辰挑开被子朝里面望了一眼,光芒融入他漆黑的眼眸中,亮得就像黑丝绒上的钻石。
韩韶军喘着气,慌张看入姜辰眼底,要害在这人的掌握中,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我们再来一次吧。”姜辰蛊惑道。
刹那间,韩韶军脑中闪过许多片段,性感的胸膛,碎裂的模型,愤怒的脸庞,还有漂亮的林朱颜,一拥而上,刺得他深深战栗。他绷紧身体,把姜辰推开。
姜辰猝不及防,差点摔下床,带着情欲未散的恼怒,惊愕地瞪着韩韶军。
“小时候不懂事,我们现在都那么大了,不能再荒唐。”韩韶军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说出这句话的,明明他的肌肤有着强烈的渴望,恨不能立刻将眼前的人压倒,却硬着心肠说出违心的话。
姜辰变了脸,目光变得阴森,被人踢下床这么丢脸的事情还是第一次碰到。心高气傲的他,当然受不了这种气,愤然起身,临走时丢下一句话:“我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第23章
从温泉山庄回来后姜辰没再理韩韶军,韩韶军知道他还在气头上,也不去主动招惹他。韩韶军恢复到了以前的作息,每天按部就班地早上去公司,晚上回家休息。
这天他在公司秘书说有人找,人带进来一看是陈卫宁。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韩韶军意外。
韩韶军虽然不常去名楼,但也是那里的贵客,所以有韩韶军的资料并不奇怪,但奇怪的是为什么陈卫宁会找上门。
站在面前的陈卫宁穿着普普通通的牛仔裤白衬衫,干净得就像一个学生,完全看不出是从纸醉金迷的名楼走出来的人。在韩韶军偌大的办公室里,陈卫宁显得有点拘谨,他极力表现出轻松的样子,但漂移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陈卫宁深吸一口气:“我手上有些东西,我想韩先生你可能会感兴趣。”
如果换一个世故老成的人说这句话,韩韶军恐怕会严阵以待,但这么一个半大不小的少年人,说出这种戏剧化的台词,韩韶军只想笑,但是他忍住了。他觉得很有意思,并且想给他上一课。
“哦。”韩韶军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直视陈卫宁,“你想要什么?”
他的目光坚定有力,刻意隐藏了攻击性,但仍然给了陈卫宁极大的压力。他没有表现出急于想知道陈卫宁有什么,而是问他想要什么,无形中掌握了主动。表面看上去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但在不同的人听来会有不同的感受。如果来者故弄玄虚,那他会从韩韶军的语气中听出挑衅:你小小一个名楼的侍应生能拿出什么我韩韶军感兴趣的东西?如果来者确实握有秘辛,那他会从这句话中听出不妨谈谈的信号。
但陈卫宁还是太稚嫩了,在一位身居高位富有魅力的成年男子面前,他就像遇到一个遇到成年兽的幼崽,本能地想把自己蜷缩起来,所以他紧张地握着拳头,发不出声音。
韩韶军对这位少年的印象还不错,少年虽然青涩但眼神透着倔强,他喜欢这种倔强。于是韩韶军笑了笑,办公桌后走出来,坐在会客沙发上,并让秘书倒了杯茶。
“坐下来,既然你认为你有我需要的东西,那也一定有所求吧?随便说说,没关系的。”
不知道为什么韩韶军真的相信少年,他有的或许不一定有价值,但一定很有趣。少年的眼中有强烈的欲望,但那欲望并不肮脏,反而很清透很纯粹,会让人产生去呵护满足的念头。
在韩韶军温和的语气下,陈卫宁慢慢放松,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见过点世面的名楼侍应生,论见过的达官显贵远比普通人多。
“我要钱。”陈卫宁用力吞咽,说出这个字。
并不意外,也并不低俗,钱是好东西,能理直气壮心口如一说自己不要钱的人,屈指可数。
“你很需要钱吗?”韩韶军忍不住探寻,回想起与他有过的两次接触,他每次收到钱后都会小心地把钱收进口袋。
陈卫宁抿了下唇,没有吭声。
“对不起,我没有打探你秘密的意思。”韩韶军道,“既然你那么有信心,那就给我看看。”
陈卫宁把一直揣在兜里的手拿出来,打开捏在掌心里的手机,举到韩韶军面前。屏幕上是一张模糊的照片,韩韶军看不清楚,想要拿手机,陈卫宁向后缩了缩,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
韩韶军仔细一看,尽管照片的光线非常昏暗,可还是能从轮廓上看出是姜辰,而亲昵地靠在他身上的,正是林朱颜,看姿势两个人正在喝酒。
陈卫宁见韩韶军没有什么反应,有一点慌张:“后面还有几张!”
韩韶军朝后滑了几下,基本都是一个角度拍出去的照片,看背景是名楼包厢的装潢。韩韶军完全不意外,这些天都没见姜辰人影,林朱颜又刚拿到角色正要千方百计地哄他开心,两人腻在一块儿喝酒并不奇怪。
但知道管知道,当他看到照片的瞬间,还是胸闷到无法喘息,且更多的是无可奈何焦虑。
“恐怕你想错了,我一点儿兴趣都没有。”韩韶军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冷了。
陈卫宁急道:“不可能,我明明看到你……”
“看到我什么?”韩韶军寒着脸。
“看到你……很紧张他……”陈卫宁越说越轻,最后没了声音。
韩韶军忽然觉得很可笑,难道自己的痴态已明显到连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孩子都能看出来的地步吗?他韩韶军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种可怜的境地?
“你看错了!我对他跟谁在一起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以后别让我看到些东西!现在名楼混乱到随随便便就能把客人隐私拿出来卖吗!”
名楼之所以出名,除了里面人漂亮,环境舒适,服务个性化,当然也包括注重客人的隐私。韩韶军这句话把陈卫宁吓得面色青白,要是偷拍的事捅出去,陈卫宁可是要丢饭碗的。
陈卫宁急忙辩解:“我……我……”
韩韶军把手机往桌上一丢,手指无意中又在屏幕上碰了一下,照片翻到下一张。照片上也是两个人,身影有些熟悉,但不是姜辰和林朱颜。
“韩先生,对不起!我马上把照片删掉!请你不要说出去!”陈卫宁手忙脚乱地要删照片。
“等等!”韩韶军一把夺过手机。
照片里其中一个是中年人,尽管见过的次数不多,但韩韶军认出照片中的中年人是郑瑶瑶的二堂叔郑铭。
“你拍他干什么?”韩韶军从照片中嗅到了异常。
陈卫宁瞄了眼照片,咬着牙道:“他是我仇人!”
“仇人?”陈卫宁眼中流露出滔天恨意,这让韩韶军十分惊讶,“他做了什么?”
陈卫宁的眼睛刹那间红了:“他逼死了我爸爸!”
“逼死了你爸爸?”韩韶军更加困惑。
“我妈妈生重病,花光了家里的钱,我爸爸就跟他借了钱!后来妈妈还是没了,借的钱利滚利根本还不起,他就天天叫人来我家闹,在我家门口涂红漆泼大粪!我爸爸扛不住跳楼自杀,他们就抢走了我家房子,把我赶了出去!”
“所以你现在自己赚钱养活自己?没有其他亲人了?”
“亲戚早就不认我了!我当然要赚钱!我还要攒学费!”陈卫宁是恨极了,刚才还守口如瓶,这会儿一股脑儿地都说出来了。
原来是个借高利贷家破人亡的故事,韩韶军算是听明白了。
但是,郑铭放高利贷还把人逼死了?他郑家的子孙再无能怎么会去赚这种不体面的钱?韩韶军又疑惑了,视线从郑铭身上移到另外一个身上。
坐在郑铭身边的人约三十多岁,身材健硕,其貌不扬,韩韶军并不认识,莫非陈卫宁口中的仇人其实是他?
韩韶军计上心头,把手机放回到陈卫宁面前:“你想赚钱是吗?”
陈卫宁很聪明,立刻明白韩韶军对这两个人的会面感兴趣,他抹了一把眼角,挺起胸膛:“是的!”
眼前的少年装得再老成还是在不经意间露出稚气,韩韶军忍俊不禁:“那你知道该做什么了吗?”
“知道!如果他们两个再见面,我马上通知你!”
“很好。”韩韶军点头。
——
韩韶军对于烹饪属于七窍通六窍——一窍不通,但这并不妨碍他去学习。
他特意挑了个周末,去大卖场逛了一圈买了一堆菜回来,然后郑重其事地把郑瑶瑶接到了家里。
“今天要麻烦你了。”韩韶军把人领进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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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我是很认真的!”韩韶军将衣袖卷到手肘,露出漂亮的手臂肌肉,以表自己的诚意,“你看这些菜都是按照你给我的清单买的!”
巧的是郑瑶瑶的烹饪水平很高,中餐西餐融会贯通,国外读书时经常会做一桌菜招待朋友,完全不亚于一般大厨,所以韩韶军就把她请到了家里教学。
韩韶军选了几个容易上手的菜式,在郑瑶瑶的指导下,手忙脚乱地鼓捣了一下午,还真烧出了几个像模像样的菜。
厨房的热气将韩韶军蒸出一脸薄汗,郑瑶瑶靠在料理台上,望着韩韶军专注翻炒的模样,心生感慨:“韶军,你不是最讨厌闻油烟味的吗,为什么突然想学烧菜了?”
“随便学学,这里附近的餐厅我都吃遍了,有点腻味,还不如自给自足。”
“撒谎,你雇个厨子来烧给你吃不就好了。”郑瑶瑶揭穿他。
“就是想学而已。”韩韶军掩饰性地冲她一笑。
在淡青色的烟中,韩韶军的笑容宁静平和,好像游历人间的谪仙,沾了世间的人气,用木瓢舀起清澈的泉水,泼出岁月静好。
那一刻郑瑶瑶动容:“韶军,你是有喜欢的人了吧?”
也幸亏是知情的郑瑶瑶,韩韶军无需过多隐瞒:“一直有。”
“怪不得!好羡慕那个人,能劳动你大驾进厨房的,一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真没什么好羡慕的。”韩韶军苦笑:“等你家里的麻烦解决了,再好好跟你爸妈说你男朋友的事,到时候让人羡慕的就是你了。”
“我也希望能快些解决。”郑瑶瑶叹道。
韩韶军正色:“我有办法,就看你能不能狠下心。”
郑瑶瑶有点被他严肃的表情吓到,垂着头眉头微蹙:“我帮你把菜端出去。”
网已经撒下,韩韶军不着急,专心对付锅里的菜。
郑瑶瑶走出厨房,听到了门铃声。
大门打开,姜辰看到了郑瑶瑶,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菜,嘴里美滋滋地嚼着,身上挂着围裙,一副女主人的模样。
“谁啊?”韩韶军问。
于是姜辰又看见韩韶军一边擦手,一边走出厨房,一副居家男人的模样。
第24章
“你怎么来了?”韩韶军傻眼,完全没料到多日不见的姜辰会突然回来。
姜辰面色铁青,在听到韩韶军这句话后更加怒火中烧:“我不能来吗?”
恶狠狠的语气吓得郑瑶瑶差点把盘子扔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姜辰会发那么大火:“姜、姜辰,好啊。”
但是姜辰一点儿都不好,他几次想转身就走,可又不甘心,凭什么留他们两个亲亲热热过着居家生活?凭什么!
他用力把门一推,大步流星地走进屋,如同一把削铁如泥的刀,蛮横地把僵硬的气氛劈开。餐桌上摆着热菜碗筷,好像快要开饭的样子,姜辰强忍住把桌子掀翻的冲动,熟门熟路地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倒了一杯先喝了一大半,然后再把酒杯倒满。
郑瑶瑶还一头雾水,压低了声音:“谁惹他生气了?”
韩韶军摇了摇头,忧心忡忡地望着把酒当水灌的姜辰。
郑瑶瑶只觉在这诡异的气氛里格格不入,脱下围裙塞到韩韶军手里:“我先走了。”
“实在是抱歉。”韩韶军愧疚道,“特意把你叫来,结果闹成这样,我应该送你回去的,太过意不去了。”
“说什么呢,这点小事,你去招待他吧,别管我了。我回去再发几个菜谱给你,你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再来问我。”
“太谢谢你了。”
“瞎客气什么!”
“你等一下,我帮你拿外套。”
姜辰就看见两人在边上嘀嘀咕咕拉拉扯扯,又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气得把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悄悄话!”
郑瑶瑶被他吼得心惊肉跳,把外套紧紧抱在怀里:“我还有事,你们慢慢吃。”
一场风暴正在酝酿,姜辰就是那个风暴眼。“别走啊,我刚来你就走,不给我面子?”
郑瑶瑶进退两难,最后还是惴惴不安地放下外套。
韩韶军暗自祈祷千万不要把事情蛮大,坐在姜辰对面试图安抚:“姜辰,别闹。”
哄小孩般的口吻,愈发激怒姜辰:“我闹什么了!我不就是请她吃饭吗!”
郑瑶瑶磨磨蹭蹭地挪到餐桌,她不敢坐在姜辰一侧,不假思索地坐到了韩韶军的身边。
这回餐桌两边形成了古怪的局面,姜辰瞪着对面好像主人招待客人般的两个人,气得眉毛直抽。
三人开动,气氛沉默而诡异。
姜辰就像一个已点燃引线的炸弹,即使什么都还没有做就足以让人胆寒。
如果可以,韩韶军真想冲回卧室闷头大睡,一边是不知所措的郑瑶瑶,一边是视郑瑶瑶为眼中钉的姜辰,韩韶军第一次意识到还有自己无法应对的局面。
姜辰用筷子拨了一下菜,表情是毫不掩饰的厌恶,最后什么都没有吃,端起酒又喝了几口。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姜辰拉长了音调,刀片似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
郑瑶瑶差点被菜叶噎死,呛得直咳嗽。
韩韶军叹气:“姜辰,别乱说。”
姜辰竖起眉毛:“我乱说什么了!都进家门连饭都煮上了,还不结婚?让我猜猜下回来你家会看见什么?你抱着儿子喂奶?”
话越说越混,韩韶军听不下去了:“够了,姜辰!”
“我还是先走了!”郑瑶瑶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外套就走。
大门打开又合拢,屋里只剩下韩韶军和姜辰两个人。又是一段令人心悸的沉默,他们就像两个偶然相遇的陌生人,无意中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点了同一份饭,各自无言地吞咽。
韩韶军很生气,但面对姜辰又发不出火。他意识到他们之间有很严重的问题,明明几次闹到好像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又偏偏执着地纠缠不休,互相折磨。但郑瑶瑶是无辜的,她不应该被牵扯进他们荒谬的争执。
“吃点菜。”韩韶军把筷子放在姜辰面前。
“不吃!”姜辰把筷子一摔,“看着就恶心!”
这桌菜虽然色香味普通了点,但是韩韶军忙活了一下午鼓捣出来的,姜辰的回应只有一句“看着就恶心”。韩韶军难受极了,他觉得自己被卷入了一个粘稠的漩涡中,他越是挣扎,四肢就越是被困住,无论他怎么做都无法浮出水面,只能不断下沉下沉,最终窒息。
“姜辰,你到底想怎样?”韩韶军被逼到了绝境,四面八方都是万丈深渊。
“我想怎样?你怎么问得出口!”引信烧光,火药点燃,姜辰彻底炸了。他从进门起就憋到现在,胸中像煮了一锅开水,沸腾着,咆哮着,此刻终于炸裂喷发。
“好你个韩韶军!耍我耍得很开心是吧!”姜辰一拳头砸在桌上,盘子哐当弹了起来,“你自己算算从小到大你耍了我几次?!说好要一起读书的,结果你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得影都没了!你他妈是自由自在了!你有没有想过我这十年是什么感受!有你这么当兄弟的吗?普通朋友也没这么绝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