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天下第一伪君子完本[古耽]—— by:绯瑟
绯瑟  发于:2017年0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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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羡之又道:“那你可知这府里的内奸是谁?”
封春子道:“内奸?”
陆羡之苦笑道:“你说自己若被正道擒住,便会受不了刑讯,将事情和盘托出,让人知道你背叛了这群小人。庄内若无内奸,消息怎会传得这般快?你们又怎能轻易地出现在防卫森严的赤霞庄?”
封春子被他说得无言辩驳,只得苦笑道:“就算这庄子里有内奸,你觉得贫道会知道那内奸是谁?”
他接下来便闭口不言,陆羡之倒也不为难他,只照之前说的做了。
可这人潜入湖中之后,他这少年君子便藏于花树之下,匿于假山之后,一路跟着水迹的波动相随,只为看他到底潜往何处。
陆羡之不觉得自己是绝顶聪明,但也绝对不想当个傻瓜。
封春子说的话他是辨不明真假,可有一点他却认得清楚。
他们从天而降,是因为在内奸的安排之下,早已潜入了庄内。
若不能看清这内奸,他又怎知自己去请的援兵,是不是来绞杀他的伏兵?
封春子若真潜入禁地,姜秀桃就会擒下他,到时一切自有分明。
他若敢偷偷去会见那内奸,那便更方便他一网打尽。
然而跟着跟着,他便发现这一路上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这偌大的一个赤霞庄,好像一下子被人搬空了似的,哪里有半个援兵可以搬?
陆羡之瞧得十分不安,正觉此事诡异之时,却忽然发现远处的湖岸边上躺了一个人。
他眉头一皱,极目远眺,发现那人身下有血,似是受了重伤,可手却动了一动。
这是个活人!
陆羡之看了一眼那湖中起起伏伏的芦馆,叹了口气,还是选择了先去救人。
不管怎样,他总是不能放着大活人在眼前而见死不救的。
但陆羡之跑去之时,却仍是全心戒备,随时防范着从四周窜出的敌人。
可是这四周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草木葱郁,花枝摇曳,静得只有水声和风声相互交错。
陆羡之翻过那人的身子,定睛一看,却发现这人竟是展眉。
这个英气勃勃的小哥他只见过一面,但却印象深刻。
因为他是代表罗春暮来发寿宴的请帖的,可请帖上却只有小绿的名字。
可此刻的展眉却是气息奄奄,似是随时都要死去。
他究竟是被谁伤的?
这庄子里谁能伤他这么重?
陆羡之赶忙扶着他的身子,切着他的脉,却见展眉忽然睁开眼睛,面如金纸,气若游丝道:“快……快逃……”
可陆羡之怎么可能抛下他逃走?
即便是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他也一定要尽力施救。
陆羡之立刻心急如火道:“是谁伤你这么重?你要我为谁而逃?”
展眉张了张唇,声音却微弱得好像连耳目极佳的他都听不见。
陆羡之急忙靠近三分,却听得他忽然在耳边说了几个模糊不清的字眼。
可陆羡之听着听着,忽地心头一惊。
他刚想从展眉身上跳开,却听“夺”的一声轻响。
他听得那声轻响,是因为展眉身上忽地弹出了一个机括,而那机括里则射出了一样东西。
那刚刚看着奄奄一息的展眉,也在一双眼里发出嗜人的精光。
他几乎是生龙活虎地推出双掌,半点憔悴的模样都没有。
可他出掌之前,陆羡之却面色一沉,在电光火石之际出了一指。
“挑弦绣心指”中的一记“谢花指”。
这一指之所以叫“谢花指”,是因为全身劲道皆聚于一寸,汇于这一指,所以有去而无回,指出则花谢,谢了就要被碾碎成一片香泥,再无开花结果的机会。
而这一指在展眉喉骨上点了一点,他整个人就跌倒在了地上。
他的喉骨已碎,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闭目等死。
可这过程却很漫长,也很痛苦。
痛苦到让他即刻就想咬舌自尽。
谁能想到心慈手软的陆羡之,能使出如此暴戾残忍的一指?
可是陆羡之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也可能是最后一次杀人。
因为刚刚展眉身上射出的是一把小刀。
一把很细很窄的小刀,如今就插在他的胸口。
他方才离得展眉太近,为了救人而放下了几分防备。
可就因为这么一念之仁,却让他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
难道他最终还是死在了这心慈手软之上?
陆羡之苦笑了一声,然后软软地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在100章说的第二个选项是小陆的黑化或者便当,这里有点歧义
其实我的意思是小陆的走向要么是黑化,要么是便当,二者选其一,而不是一定会便当啦
谢谢清荷、岛歌的地雷,么么哒么么哒
第106章 鬼神之刀不敌你一世纪大谎
陆羡之醒过来的时候, 发现胸口的伤已经被简单处理过, 而身边的人却是姜秀桃。
她一见陆羡之醒过来, 两道秀眉就如燕翅一般扬起, 面上也染上了一重欣然之色。
陆羡之立刻强撑起身体问道:“姜姐姐怎么从禁地里出来了?”
他这一坐起,伤处便如被刀子割了一片肉下来似的疼, 逼得他面上的线条都扭成了一团。
姜秀桃苦笑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能不出来看看么?”
陆羡之讪笑几分, 又疑惑道:“你是出来了,那吴前辈是不是也一起跟来了?”
若是吴醒真能够出来一战,那或许就能力挽狂澜,使宴上众侠士转危为安了。
姜秀桃无奈地扬了扬眉,目光指向了旁边的一棵柳树。
陆羡之心领神会, 立刻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那柳树下正睡着一个人。
他定睛一看, 发现那人竟是郭暖律的师父吴醒真。
吴醒真睡着的时候还打着轻轻的呼噜, 仿佛天塌下来都不会把他给吵醒一样。他那张娃娃脸也似被斑驳的树影给覆住,只见柔和之色,瞧不出半点锋锐。
姜秀桃道:“陆少侠能不能先说说你自己?是展眉伤了你?”
展眉的尸体就在旁边, 她这么推测也是合情合理。
陆羡之点头道:“我这伤口也是姜姐姐包扎的?”
姜秀桃却道:“我来的时候, 你的伤口已经被人包好了。”
陆羡之诧异道:“你说什么?”
姜秀桃目光莹然一闪道:“我也觉得奇怪,但的确有人先我一步救了你。”
陆羡之心中一动,侧首望去,只见从湖边到他这里有一串明显的脚印,显然是有人自湖中而出, 拔出那把不知是否有毒的小刀,再拿布条扎住了他的伤口以止住出血。
救他的人……难道会是他刚刚放过的封春子?
陆羡之唇角一扬,面上忽地绽出一道极暖极亮的笑容。
暮光照在他面上,仿佛在他身上镀了层薄薄的金似的。
谁说心软只会害人害己,误人误事?
给别人留点余地,难道不也是给自己一线生机?
——宴中——
不过韩纵却似乎一点生机都不愿给韩叶白三人留。
他第一个出手相袭的人便是叶深浅。
这人看着面色惨白,显是余毒未清,第一个撂倒他显然是最明智的抉择。
所以他无视了白少央的剑,忽略了韩绽的刀,只一心一意地对着叶深浅。
虽说他们三个都不在巅峰状态,可这人能在三位高手围攻之下游刃有余,也算是一位罕见的高手了。
白少央担心他会伤到叶深浅,手中之剑越发如狂风骤雨一般。
可他很快就发现韩纵似乎算错了步骤,也料错了叶深浅的功夫。
因为叶深浅这人听着是没什么大名头,却有一身独步天下的轻功。
每次韩纵都只差那么一点,就能在他身上翻起一道伤,刺进一两分。
可又不知怎的,他每次都让这人侥幸逃了过去。所以任凭这刀光如何笼罩,刀锋都只是险险地掠过他的衣角,擦过他的发丝,伤不到他的皮肉分毫。
而这还是他中了毒的结果。
若是他在不中毒时全力发挥,那该是多么可怕的情形?
想到此处,韩纵反而笑得无比兴奋。
兴奋的是他一次性要杀三位高手,在武道之上攀上另外一座高峰。
杀死韩绽是有些可惜,可杀死白少央和叶深浅这两人倒是极为有趣。
典彩儿虽然受了叶深浅一掌,但却仍奋战不息,竟和一旁的王越葭斗了起来。
罗知夏虽斗杀了卓挺之,但也受了不轻的伤,已是不能再战的了。
所以宴上能战的人只有这三人,只要他能将这三人除去,他们一行人计划就依旧能够实行。
而他虽是一头孤狼,却能越战越勇。
所以三方围攻之下,他的刀反而是越来越快,越来越猛。
白少央心有顾忌,是以手中的剑还没有他的刀快。
韩绽为白少央耗去了大半内力,出刀也只会越来越慢。
这三人看着来势汹汹,却都是强弩之末,这最后的赢家仍然是他。
就在这形势急转直下之时,叶深浅忽然做了一件几近疯狂之事。
他一个后仰躲过一刀,然后忽在一瞬间出了两掌。
他这两掌却不是打在韩纵的手腕上,而是打在这把无坚不摧的刀上的。
他难道是想用肉掌打碎这把钢刀?
白少央看不明白,更加想不明白。
可他却忽然心一沉,脸色如上了一层蜡般惨白无比。
因为韩纵没有躲过他的前面两掌,却在他第三掌来时,手腕一转,刀光一翻,便在叶深浅的手掌上翻开了一道血痕。
这一刀翻在他的手上,却好似是刺进白少央的胸膛一样,刺得他几乎站立不稳。
他再不肯去计较什么身份问题,只右臂一旋,发力于腕,崩于剑尖,如瀚海出清光一般刺向韩纵。
韩纵一刀回撩,他却身子急急一低,剑尖一转。
这一剑不对刀,不刺胸,专刺韩纵的肘部。
韩纵若不顾一切地砍下去,必会肘骨穿断,废了一条臂膀。
可他若能舍了臂膀一刀下去,白少央轻则重伤,重则立死。
若是重伤,那就算还了韩绽刚刚的恩情了。
若是立死,那他就去阎王殿闹个天翻地覆,看那判官敢不敢再留他下来。
韩纵被他同归于尽的气势骇得一刀回手,可那刀锋如秋叶般轻轻一转,却又转了回来。
但他的刀快,白少央的剑也不算慢。
不但不慢,而且还可以算是他这辈子出的最快的一剑。
他如灌了铅一般往下猛地一沉,用剑在地上一点,急速一个旋身,避开刀锋刀芒,一刺便刺进了韩纵的腰腹。
可韩纵的刀也已如风如雷一般砍在了他肩上的伤处,这伤上加伤,几乎痛得他头晕目眩,面如金纸。
可这钻心之痛都是值得的。
只要这一剑能拖慢韩纵的速度,让韩绽有可趁之机,那就都值得了。
这迅疾无比的一剑一刀几乎看得周围的人心惊肉跳,连个大气都不敢喘。
顾云瞰瞧得眼皮子一颤,近乎喃喃道:“我没有看错吧?”
曾必潮面色沉重道:“你没有看错,那少年使的那一招是‘少微十三式’中的一招‘低枝映月’。”
可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究竟和张朝宗是什么关系?
为何他先是使出张朝宗的成名绝技锦衣绣罗掌,再是使出对方的自创剑法“少微十三式”?
疑惑的人不止是他们,还有看出门道来的另外几位江湖老人们。
可正在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姜秀桃却翻了墙跑了进来。
她来得无声无息,却像是一股清流注入这片污秽的血海,登时叫人们舒了一口气。
不过她倒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背着另外一个人来的。
她背着的自然是吴醒真。
然而吴醒真还在呼呼大睡,姜秀桃也只好把他轻轻放在椅子上,然后才检查起众人的伤势来。
然而此刻的韩绽却是一颗心如浇了铁水似的,痛得连骨肉都要融化。
因为白少央收剑之时,韩纵竟仍余力不减,蹴起一脚踢在了白少央胸骨上,直把他踢出七尺之外,翻桌倒椅地滚在地上。
叶深浅不顾伤痛,疯了一般地捧了一手的血奔到他身边,韩绽本就心头狂跳,再瞅到白少央吐出的一地触目惊心的血迹之后,只觉得身上的血仿佛都要沸了。
他已看不见这天与地,瞧不清这人与鬼,满眼只有那怵人的血。
他只能出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动全部内息去砍下这一刀。
他已顾不得后果,顾不了生死,只能将全身的锋芒,一生的气运都赌在这一刀上。
这惊天动地的一刀过后,韩绽就再也没有退路。
所以他绝对不能给韩纵留下一丝活路。
然而韩纵回头便是一刀。
他知道韩绽这一刀势不可挡,力破千钧,所以也不打算躲过去。
所以他也不顾伤痛,汇尽全身力气砍下这一刀。
他的刀仿佛已与他的人融为了一部分,是以这刀已快到突破想象,势要以扫荡六合之势,吞吐日月之气,将韩绽连刀带人砍成两半才行。
可是两刀相击,断的却是他的刀。
这刀不但断了,而且仿佛是被韩绽的刀风给吹断的,而不是被砍断的。
韩纵惊得内心如翻江倒海,韩绽竟也看得有些愣了。
他霎时间就想到了叶深浅刚刚的那两掌。
原来叶深浅的那两掌不是为了打破刀身,而是为了运内劲于刀身之内,等到时机合适,这把坚不可摧的玄铁刀就会断成两截。
当真是好算计,好心机。
然而韩绽的刀还未停,韩纵的斗志也不肯灭。
他用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用剩下的一截断刀抵住了韩绽的下半截刀身,所以韩绽的刀砍不进他的胸,只搁在他的肩上,和白少央受了伤的是一个地方。
韩绽手上微微发力,韩纵的肩上就迸出一道血花来。
他惨呼一声,单膝跪地,对着韩绽颤声道:
“大哥,你真要杀我?”
这凄凄惨惨的话把韩绽说得一愣,使他心口忽地一软,手上就偏移了两分。
韩纵却趁势一脚踢出,如风雷相击一般蹴在韩绽的关节处,踢得他身子一低。
韩绽出了这么一刀再受这么一踢,也已气力用尽,再不能出刚刚那神武一刀了。
可韩纵也不敢恋战,转身一纵便要逃跑。
然而他不想一个人逃,而是想带着一个人质逃。
他举目四望,见近处有一娃娃脸的青年双目紧闭地躺在椅子上,便不疑有他,急掠而出,一掠就掠到那人身前。
罗知夏面色一变,一声怒喝道:“恶贼住手!”
韩纵眼见罗知夏这样关切地喊出来,更觉得自己押对了宝。
眼前这青年唯带了一柄竹片在身边,也不知是什么来路,但只要和罗知夏沾着亲带着故,只怕众人看在这人的份上,也不敢太为难他。
然而韩纵刚提起断刀,就忽然发现这少年的眼皮子动了动。
他的眼睛还没睁开来,手却先眼睛一步动了起来。
没有清光一闪,没有来势汹汹,韩纵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就觉得喉头一凉。
他低眸一看,却见那青年摆在腰间的竹片忽然插入了他的喉管。
而竹片的另外一端握着的是青年的手。
他把目光往上一移,瞧见了一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眸子。
连冷漠和杀意都没有。
吴醒真面无表情地看着韩纵倒了下去,仿佛看着一只蝼蚁从筷子上掉了下去。
然后他才扫了一眼一脸惊骇的众人,接着把目光定格到姜秀桃身上,开口问道:“桃子,他是谁?”
姜秀桃只莹然一笑道:“先生放心,他是该杀的人。”
吴醒真本想沉沉睡去,可眼睛一扫,忽然发现了穿着女装,靠在椅子上的郭暖律。
然后他就忽然发现自己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此刻典彩儿也已被王越葭擒获,韩纵卓挺之等人也已伏诛,姜秀桃开始查看众人的伤势,这场染血之宴也总算是告了一段落了。
可是对某些人来说,这场宴会远还没有结束。
趁着大家心神仍在,顾云瞰忽然看向靠在叶深浅身边的白少央,掷地有声地问道:“白少侠,刚才的情形咱们都看在眼里,我老顾佩服你的本事和义气,但也不得不问上一句。请问你为何会‘拈花君子’张朝宗的‘锦衣绣罗掌’和‘少微十三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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