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攻儿我是渣完本[古耽]—— by:沿冬华
沿冬华  发于:2017年0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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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王爷皱眉,“你说的是真的?”
“事关我的性命,我何必撒谎?”
长公主是真的想杀我,只要杀了我,二王爷少了软肋更无顾忌。她没在“君子”琴淬毒,那杯酒才是真正的毒酒,容兮姑娘的表情不会说谎,酒杯打翻后她神情微妙,似乎松了口气。
“你真的没中毒?”他反复凝睇我的脸色。
“中了毒的人能完好如初的站在这儿和你商讨事情?”我很想笑,但发觉此刻笑不出来。
天边明亮,从我们出来的方向炸出一束白色光芒。
映惨白我们俩的脸。
我在二王爷眼眸里看到惊骇震怒,他使劲握紧我的手,紧得我能感受到他的愤慨源源不断的传来。
“梅殊,你留在这里,半个时辰后我若没有回来,你就不必等我,记住了吗。”
他松开手,没有等我回答他,他让我望着他的背影哑然。
他想回去做什么?他认为把我抛在无人的街上才是最安全的?
我独自站在黑不溜秋的街上,空无一人的长街,紧闭门铺外纸糊的灯笼随风摇曳,门板发出嘎嘎的声音。
他离去的身影始终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我握拳思索片刻,还是决定追上去。
坦言道,他好像在说什么遗言一样。这样的二王爷我无法放任不管。
就好像我想不通长公主为什么敢在这个时候杀御前琴师,难道不怕皇上怪罪?信号弹爆开那刻我明白了,她想搏一搏,今日起事。
我猜的不错。
当我赶到长公主府,局势已无法扭转,我在府外见到了最不可能看到的人——宋副将。
长公主府被一层一层的御林军围住,与之抗衡的是挡在长公主府外一圈又一圈的弓箭手。
一个长公主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士兵?私操重兵,被抓个正着,长公主这回恐怕有口也难辨。
宋副将一身盔甲,严阵以待,朝长公主府里头喊话:“城外埋伏的三千叛军已被御林军控制,长公主,陛下口谕,若束手就擒,还能留您一命。”
长公主府内无人应答,夜里这座府邸如同低声发出悲鸣的野兽。
宋副将放声大喊:“众将士听令!长公主叛乱!陛下有旨,速速围剿逆党,若有人反抗,一律斩杀!”
“杀——”得到更加洪亮整齐的高喊,士气高涨,划开黑夜的裂缝。
火光、厮杀、惨叫、鲜血,屠杀在我面前重演一次,原来旁人看来是这般感觉。
原来束手无策是这般无力。
原来皇上早知道长公主要乱,并早做了应对之策。
原本华侈热闹的府邸瞬间成了人间地狱,尸骨成堆。
几对人马分别从不同方向前来支援御林军,长公主大势已去。
宋副将踏着尸骨进府解救出一批被长公主逼迫跟着一起造反的忠臣。还捆了几个带头造反的人出府。
我没有看到长公主和二王爷。
只见驸马爷心如死灰的上了囚车,身后跟着容兮姑娘,一脸我看不懂的神色。
那一役震惊世人,后来民间有人传,长公主几千精兵败给两千御林军,是因为有人里应外合。事实如何,我也不清楚。
那一晚我被宋副将捡漏回宫。
他的眼神太锐利,封锁长公主府后正准备收兵,在暗处里发现我。
我第一句话是抓着他问:二王爷呢?
他告诉我,二王爷和长公主都被带进宫,等皇上发落。他还说如果我想救二王爷,只能去求皇上。
御书房内皇上随性而坐,手肘边一盘棋落了黑白数子,他持棋子琢磨下一步该下在哪里。
我没有琴,无法为他弹奏一曲。
他执迷于棋盘,并没有抬头,“今日不听曲,我们来对弈一局。”
我在他对面坐下,玉檀里盛的黑子。
白子落得不紧不慢,却步步置黑子于危险之中,黑子涉险逃脱,白子不再紧逼,反倒在棋端两旁步下陷阱,等我自投罗网。
棋盘黑白纠葛凌乱,御书房只有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
啪嗒,很清脆。
曹弘士出声打断,称宋副将求见。
皇上落下一子,“宣。”
宋副将的盔甲沉重得发出咔咔声。
他先看了我一眼,稍有顾虑。我在这里他不好回禀一些重要的事情。
皇上心却很宽,“宋爱卿但说无妨。”
宋副将抱拳道:“是,末将谨遵圣命,已经将一众逆党打入天牢,长公主金枝玉叶,末将擅作主张将长公主幽禁在寰芜宫派人严加看管。”
皇上笑了,“你做的很好。”
宋副将道:“末将不敢。陛下,该如何处置长公主?可需传唤驸马指认?”
“不用。将她幽禁在宫中,终其此生。你知道比凌迟更残酷的处置是什么吗?皇姐心高气傲,有时攻其心,比伤害她的身体更有用。朕要让她一点点,随着岁月慢慢绝望,直至她崩溃。”
棋子没夹紧,掉入棋盘发出响声。
对面的人笑了一声,“你输了。”
我端坐,“皇上,二王爷在哪里?”我是来找二王爷的,不是真的来陪他下棋,听他的攻心计。
“这是你应该对朕的态度?”他捡白子回玉檀,捡起一颗两颗……
“棋下了,我也输了,既然皇上知道我的目的,为何不能如实相告?”
“朕可是听说,长公主束手就擒时,身旁站着二王爷。”
“凭谁都可站在长公主身边,更何况当时局势混乱,谁又分得清身边站的是谁。”
皇上却道:“你说的也不是没有理,但在不在理却是朕来说。”
我如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
他将攥在手心的棋子悉数搁回,“都说父皇的儿女里,就数长公主和二王爷最像。但他们两个,是最不可能坐上朕这个位置的人。”
“何解?”看他神情在等着我问出口,而我也如他所愿这么问了。
他冷冷嗤笑道:“妇人之仁和丑态百出,他们连与朕争的资格都没有。”
我无法反驳。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
本朝并没有女子称帝的先例,要说服那些老顽固十分难。本朝也没有丑皇执政,二王爷那张脸只会令人惧怕不适。
“那么皇上在担心什么?”
“担心?朕从未这么想过。”他神情里尽是运筹帷幄,“既然她动手了,朕不妨陪她玩玩,试试看是谁棋高一着。”
“显而易见,皇上手段更高明。”
他道:“朕虽知你是在拍马屁,不过还挺中听。你能认清局势,比有些人圆活多了。”
“可惜了,接下来草民要说一些皇上不乐意听的话。”我赌了把大的,不知道这么快把底牌亮出来会不会后悔,但我没有办法了,我仅剩这张底牌,我无法见死不救。
“皇上可还记得,五年多前的深秋,导致我满门惨死的那句话?”
他有些讶异,尔后满不在乎的笑道:“你是来向朕讨这个人情的?”
他说:“你可想好了,人情只有一次,用过便没有了。”
“我爹曾说,人活一世,图的不过一个问心无愧。我早点让皇上还了这债,早点让皇上安心。”
他点点头,“恩,这倒像丞相会说的话。说吧,想求朕什么事?”
我背脊挺得发酸,字字言言谨慎道:“我想拿人情,换二王爷的自由。”
他双眸没有暖意看了我一眼。
“把唯一的机会拿去救别人,你不后悔?”
我苦涩道:“我有什么资格可后悔?”
皇上说:“或许有一天你犯了死罪,若能等那时求朕还了你府上几十条的人命的债,没准你还能继续苟且偷生下去。为了一个二王爷,值得?”
“我和他,欠来欠去总是还不清。没法子,谁叫我又欠他一条命,我不喜欢欠别人,只能还他。”
皇上说:“有趣,朕就看你能还到何时。可以哦,朕答应你,就此放了二王爷,不过你得先和朕去见一个人。”
我刚放下的心又提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大概能两天一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43章 第43章
寰芜宫是个冷宫。
荒草杂生,落败不堪。
据说先皇有个妃子打入冷宫后因不堪冷寂,在寰芜宫以三尺白绫了断自己的性命。
据说之后年年那个夜里寰芜宫那个地方总发出累似女子低低呜咽的哭声,那个地方本就是冷宫,这样一来更没人敢接近。
寰芜宫什么都没有,没有象箸玉杯,没有炊金馔玉。寰芜宫又什么都有,有夜里如鬼哭狼嚎的风声,和看不到尽头的孤寂。
接近正殿,一股酸臭扑鼻而来。
我皱了皱鼻子,心道这环境长公主受得了?
皇上径直走进去,我心想他们姐弟相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慢了几步,在殿外站了一会儿,听到里头传出皇上的声音,“你输了,皇长姐。”
长公主道:“你是来看我的笑话?”
皇上嘲笑道:“你看你,天之骄女,却将自己弄得这狼狈样。何必呢?”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没什么可后悔。”
“皇长姐依然心比天高,明明只是个民间女子生下的庶女。”
长公主呵道:“彼此彼此,你也不是嫡子。我们都不是,只不过你的运气比我们好一点而已。”
“皇长姐,你可知道你败在何处?”
长公主没有说话。皇上继续道:“妇人之仁是大忌,若你把尾巴处理干净,不至于留下隐患,没准今日就被你逼宫成了。”
她好笑道,“就像你为了皇位不择手段?也对,我就该在五年前杀了柯墨延,不管他有无威胁,我都不该心慈手软。”
我沉默不语,天恍惚在一念间变得阴森晦暗。
“可惜,皇长姐你明白的太晚。”
“是吗?那我也让你明白一件事。你想必很想知道假柯墨延叛国的真相吧?他没有叛国,那些书信是我派人放到他府上栽赃他。不知这个说法,皇上还满意吗?”
皇上迟迟没有回答,长公主笑了很久,笑得很解恨。
“皇长姐想要一个痛快的死法,朕偏不给。纵然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你也是朕的长姐。皇长姐便安心在此长住,朕是不会亏待你的。”
长公主的笑声渐渐低了下去,里头沉默了片刻,长公主毫无感情的声音传了出来:“你把驸马怎么了?”
“皇长姐还有余力担心别人。”皇上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既瞧出了苗头却不上报,怎么说都是欺君之罪。以为左右逢源,这样一来不管谁赢都能自保。朕有时候都替皇长姐感到可怜,父皇怎么就把你许配给这种软弱无能的男人。”
“呵,我也想知道答案,不如皇上替我去问问父皇?”
“为了皇长姐朕会的,不过怕是皇长姐会比朕更快得到答案。”
长公主不再作声了。
就在这时皇上从内殿出来,令人胆战心惊的怒容,13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在见到我那一刻狠狠笑道:“进去吧,皇长姐应该会很高兴见到你。”
云母屏风烛影深。
我甚是怀疑这个云母屏风还能否挡住夜里呼啸而来的冷风。绕过破旧的屏风,室内一览无遗,有一张足够大却布满划痕的床,除此之外一桌一凳过于简单,不过地上倒是一尘不染。长公主合眼盘坐在地上,败的是她,但是很奇怪,她没有半点失意。
她睁开眼,“怎么是你。”
“皇上叫我来的。”
她凤目一凛,微微思索一番便明白当中因由,嘲笑道:“原来如此,他的目的是让我们都不好过。”
“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我不明白:“你一介女流,为什么也想要帝位?”我一直以为长公主是在帮助二王爷成事,毕竟一直以来她都没亲口承认她要的是什么。
“不明白是对的。”她风轻云淡道:“那是我和他之间的博弈。”
“你……”
她打断我的话说道:“二弟说的对,时机未到,贸然起事只会打草惊蛇。我原本以为他是因为你才迟迟按兵不动,只要杀了你,二弟便能看清事态。没料到,养兵千日,一刹兵败如山倒。”
“长公主,你把起事想的太简单了,天时地利人和,无论缺少哪一个都大打折扣。”
“我有天时地利,没有人和,终究还是输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望着她,艰难出声。
她目光重新聚在我的脸上,还是那副似笑非笑、把人当猴子耍,“你指的是什么?”
我紧紧攥着拳头,“你明明知道,五年前的事……”我努力控制了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在意。我越难受越会让长公主滋生快意。但我高估了自己,忍了忍才忍住发抖的声音,“丞相府灭门,是不是你的主意?”
她盯着我,徒然一笑,“你都听到了。”
似乎这几十条人命不是什么大事,笑笑此事便揭过。
我很震惊,仇人就在我面前,而我不能给那几十条人命一个交代。我更不能忍受的是,做出这些残忍事情的是我眼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她身上背负的恐怕不止这几十条人命,她为何还能笑得如此不屑一顾?
我看她如看着一个怪物,问她:“为什么?”
她淡淡说道:“我见到圆满的东西,就想打碎它。”
“简直……”
“不可理喻对吗?”她悠悠打断我,“你们有理了,又有谁在乎我的心情?难道就因为生为女子?所以活该成为你们男人争权斗势的牺牲品?”
她言辞激烈,激动之下露出了双脚锁着的脚链,听闻我朝关押重犯用的铁链足有二十五斤,普通女子早就寸步难行,更何况是长公主娇惯够的皮肉,难怪她只能坐在地上,没有移动半步。
“就算你恨,我的家人什么错都没有,你凭什么擅自取走他们的性命!”
“怪就怪你们生不逢时!在这世道,没有为自己选一个有利的立场只能成为别人的猎物!”
“在你们眼里,我们都是你们的猎物?”我讥笑道:“长公主,到底是我错了还是你疯了?你恨的不是我们这些阻碍你的人,你苦于无处发泄你的怨恨才迁怒于我们,你其实恨的是先皇。”
她恨红了眼,大约这辈子都没这么爽快的承认过她的恨。她不再隐瞒,也许知道她现在已是阶下囚,所以说什么都无所谓了。
“没错!我恨父皇,恨宫里的一切,更恨皇族。若不是父皇,我现在至少活得快活,是他打乱了我原有的轨迹,杀害我的亲人。看着至亲在你面前死去的绝望你也感受到了吧?你是不是恨不得马上将我千刀万剐,我也恨不得将父皇的尸首从皇陵里拖出来鞭打千万次。”
“够了!别说了!”我吼道。脑子里回荡着她说的话,嗡嗡作响。
她放声大笑,笑声悲悯,“株幽啊,你是鸟笼里的金丝雀,高雅却脆弱。只要让你触碰到真相,你就会崩溃。真可怜啊,你活得比灵歌还不如。”
我捂着心口,大口喘气,每喘一次耳边听到的是厚重的喘息。
我忽然害怕了,没弄清真相,我怎么能先死?
呼,吸。呼,吸。
我奋力调整呼吸,直到跌坐在地,手臂架在膝盖上呼吸许久,才渐渐平复下来。
她一直看着我,这段时间她也平定狂躁情绪,默默在旁边待着。见我恢复过来,她开口道:“我若是你,就会在方才病发时就此死掉。一死百了,干净。”
我咬牙道:“我还不知道真相,怎么能这么容易死?”
她道:“你真执着。”
我道:“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当初我爹到底说了什么?你五年前为什么不把我也杀了?”
“这么久远的事我怎么还记得。”她没有直面回答我,看着我煎熬想必十分受用。
我观察她的神色,“你记得,只是你自己不好过也不想让旁人好过而已。”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说到底她和皇上一样,都被周遭揉磨得丧心病狂。
她捋平袖口折痕,不管身处何方,她的举止还是那般高贵傲人。
“你越想知道,我越不会告诉你。去问二弟吧,由他亲口说出真相,你更相信不是吗?不过也许会更加残忍。你的心里未必没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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