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作听众的二人无不热血沸腾,作弟弟的随即开口附和道:“不错,我二人此番便以实力,与冀城之人一较高下,以示谁方为夸父称号之主!”
厘瑷听罢这话,随即亦朗声道句:“甚好!我愿与你二人击掌为盟,亲眼目见你二人实现此雄心壮志之日!”
随后三人击掌为誓,就此约定。
期间,他三人来往从密,感情日笃,当哥哥的厘琛性子内向、沉默寡言,作弟弟的厘琛则外向开朗、乖觉伶俐,因而分外讨得厘瑷欢心,遂不多时候,这少女便从这兄弟二人之中,择定厘瑱芳心暗许。而他弟兄二人之间,对彼此心事早已心知肚明,作哥哥的于他们初见这新来的厘瑷一家人之时,便得知了自家兄弟的心思,从旁观之,便是于三人一道之时,亦是潜身隐形,与厘瑷保持着距离,从不掺合进他二人之间。而他二人得厘琛空出空间,侧面撮合,感情只是突飞猛进、情好日密。
之后不久,厘琛厘瑱二人商议,只道是一直闭门造车、独自修炼,只怕亦是管窥蠡测、坐井观天,何况他弟兄二人无权无势,在那冀城之中亦不得人脉,若非凭借本事过硬,亦难以出人头地,遂二人欲出门拜师,得能人指点,方可学成本领。商议定,他二人携了弓-弩刀剑,进入山中,二人合力,经过十日的跟踪埋伏,终于捕获了一头当康,体貌似猪,口生獠牙,却是传说之中的瑞兽,乃丰收之征兆,数十年方现身一次,无人不喜见到此兽。二人捕获当康,欲将此兽作为拜师之束脩。
即将出发之际,厘瑱专程将厘瑷约出,二人一道来到山上,将自己将与厘琛外出拜师之事告知厘瑷,只道是此次离家,若不学成当上勇士,便绝不归家。
听到此处,素来对他二人之志赞赏有加的厘瑷亦难得的沉默,不接厘瑱之言,只径自问了句:“待你二人学成出师,你二人之中总有一人需得落选,那落选之人又当如何是好?却是仍不归来?”
厘瑱乍闻此言,大感意外,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答。却说他弟兄二人多年来皆是二体同心,将这成为勇士之志向视作共同目标,却并未意识到这勇士称号最终惟有一人可得,届时,他兄弟之中总归有一人落选,彼时又当如何是好。这厘瑷此问,头一回将这一疑惑摊至厘瑱面前,让他那向来勇往直前之心,首次生出些迟疑来。
厘瑷见厘瑱不答,又将话挑明道:“你这一去,我二人之事又当如何是好?”
这厘瑱一听,便更添心事,成为勇士乃是夸父族人自来之信仰,人人心内期盼,确信无疑。而他与厘瑷之情,则是顺其自然而生,又顺应本心而为,从未思及日后计划。惟待今日闻罢厘瑷这话,方渐渐恍悟,自己的志向与自己的爱情之间,并不一致。
纵然如此,那日厘瑱亦未曾寻思出一个结果,无论是放弃多年之志,抑或如何为自己与心仪之人寻到一个出路,皆不知晓。如此这般归家,倒见厘琛正为出行拜师之事着忙。厘琛见厘瑱面有愁色,遂道句:“明日便是出发之日,你怎的是一副没精打采、垂头丧气之状?”
厘瑱不知如何作答,便也垂头不语。
厘琛也不在意,惟吩咐一回:“可知明日正是我二人踏上征程、实现多年志向之日,无论发生何事,你皆需振作……”厘琛说到这里,似是念起一事,忽地闭口不言了。
然厘瑱闻言,念起二人往昔的誓言,亦觉自己如今的表现着实对不住兄长,心下只道是兄长所言无错,此乃他二人自小便心怀之志,岂可就此半途而废?忙不迭强打精神,对厘琛道句“我去收拾行李”便离开了,徒留一个仓皇失措的背影。
次日清晨,兄弟二人整装待发,各人跨了一匹头口,将行李驮于其上。只将将出了自家大门,便见一人身着短衫劲装、牵着一马立于那大道中央,正是厘瑷。
他二人见罢此景,大为诧异,忙不迭出声询问厘瑷此乃何意,少女将一手叉在腰间,另一手挥舞马鞭,朗声答道:“我已算计好了,既承诺你二人,欲从旁观你二人实现志向之日,便不可食言,遂此番我欲跟随你二人一道出门闯荡,直至亲眼见你二人功成名就之日!”
这兄弟二人闻言,作弟弟的当即欢喜非常,只道是昨日虽百般作愁,苦无计策,谁知到了今日,却忽地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心上之人愿与己外出闯荡打拼,自是再好不过了。
而那作哥哥的则问道:“你爹娘只你一个女儿家,你孤身外出,不得在父母跟前尽那孝道,你爹娘岂能应允?”
少女听罢对曰:“此事我已与爹娘谈妥,他们与别家不同,断不会令我做那深闺闭户中的女儿,素昔亦从爹爹习学打猎自卫的功夫,此番外出,自是获得爹娘许可。”
言罢,知晓端的,三人随即一道上路不提。从夸父国西北出发,往东南而行,行了半月的功夫,三人方到达冀城,进城后头一件事便是叩拜王宫之前的夸父神像,三人头回目见举国之人心中的信仰之像,莫不满心肃穆,感慨万千,随即焚香祝祷,祈求愿心成真。之后三人方依照计划那般寻到武器店鎏金错落,欲拜名唤厘璜的掌柜为师。这厘璜正是冀城第一铁匠,亦曾做前国主之贴身侍卫,如今上了年纪,方出了宫,在这冀城之中开了一家武器店。因声名远扬之故,拜师之人络绎不绝,只大多被拒之门外 。
此番三人上门拜师,先将头口并那作为束脩的当康拴在门外,闻讯而来接见他三人的正是厘璜的唯一弟子厘玙,闻知他三人来意,惟冷笑一声道曰:“勇士素来皆由这冀城之中的名门大户子弟当选,从未听闻有那乡野平民当选之例,你等休要痴心妄想,便是到得师父跟前,也不过平白遭人冷眼。”
这兄弟二人闻罢这话,当即张口反驳道:“国中祖训,但凡我夸父子民,皆乃先祖之民,心怀逐日之志,心地之诚,志向之坚,与万众无二,岂可以地域之别而将我等阻隔在外?”
那厘玙闻言则嗤之以鼻:“祖训虽无限制,然从古至今,可有除却冀城子弟之外之人获得夸父之杖之例?”
兄弟二人听罢一时语塞,正面面相觑,欲寻出一特例来,便骤闻一声音从后传来,毫不示弱,正是厘瑷在道:“昨日没有,并非意味着今日不成,城里城外皆是夸父子民,人人平等,哪个是能专断的?不过全凭个人本事罢了……”
此言一出,这厘玙随即循声望去,只见一女流倚靠在马匹一旁,手中拨弄着马鞭,皮肤稍显黝黑,却难掩秀丽五官。方才一席话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更显其伶牙俐齿。只闻罢此女道出“个人本事”一句,厘玙哑然失笑,正待回口一句曰“我便看看尔等有何本事”,冷不丁又闻一声音从旁传来,在道:“这当康从何而来?”
众人闻声一道转头望去,只见……
第118章 壹壹捌 勇士角逐
却说厘琛三人正与那厘璜之徒厘玙周旋之时,忽闻一个声音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说话之人乃是一长者,身姿挺立、虎背熊腰,立于当康之旁,来回转着圈打量着瑞兽。
这做哥哥的闻问,随即上前答曰:“正是小的携了来。”
这长者听罢难以置信:“这当康乃传说中兆丰之兽,数十载方现世一遭,老朽活过半生,此番还是头回见识活的当康兽……”
这边厘玙见状,忙不迭上前行礼:“师父!”
这三人闻罢这话方才恍然大悟,难以置信跟前这位状貌壮年之人正是那年过半百的厘璜,亟亟倒身下拜,厘瑱率先开口说道:“小的有眼无珠,不知高人正是厘璜前辈,失礼之处还请前辈见谅。”
厘璜见罢不过摆手道句:“老朽不过尘世之中一小小铁匠,当不得高人之称,更担不起尔等大礼。”说罢令三人起身。随后又问道:“你道是你牵的当康前来,却是如何得来?”
厘瑱据实答曰:“正是小的兄弟二人进入山中,追捕设陷十日,方才捕获此兽。此番携了前来,我二人欲参与数年后的勇士选拔,遂将之作为拜师之束脩,献与前辈!”
厘璜闻罢这话,登时惊为天人,只道是此兽不凡,这兄弟二人竟凭一己之力将之擒获,可知其身手不凡、勇武过人;连续追捕其十日方得,可知其耐力过人,非半途而废之辈。又观其言谈,诚恳老实,想必亦是心地磊落,对他二人心生好感。又思及传言中当康现世,喻示有能人出世,莫非此乃天意?念及于此,闻他二人来此拜师,面上虽未就此应承,心下倒也同意了七八分。
随后厘璜又对兄弟二人说道:“这当康既为传说中之瑞兽,颇具神性,岂是凡人所能豢养之物?何况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二人随后便将当康牵往城外放生。”
厘琛兄弟二人闻罢这话,只得恭敬应下。之后厘璜转眼又见厘瑷立于他二人之后,便开口说道:“你弟兄二人可留于此处,只不知这姑娘来此何干?”
厘瑷见他二人有了归宿,唯恐自己被拒之门外,亟亟答曰:“我与他二人一道来此,亦欲拜师!”
然那厘璜却道:“老朽一介铁匠,惟识几分拳脚功夫,他二人前来,是为勇士之选。然姑娘一介女流,理应在家习学针黹厨下,来老朽这处,又能习成何技?”
厘瑷一听这话便着了忙,却说来此地之前,他三人惟愁他弟兄二人能否被厘璜收入门下之事,更不及寻思自己的出路。不料此番拜师之事异常顺遂,自己倒成了个局外之人,不知如何自处。情急之下,厘瑷慌得四下里打量,脑中一面寻思应对之法。待眼光不经意间掠过那鎏金错落大门附近摆着的一堆堆矿石之时,灵光一闪,口里说道:“前辈休要小瞧了人!民女在家之时,亦未将那针黹厨下视作本事,家中惟我一女,父母将我假充小子教养,也教导了些狩猎功夫并兵器知识……”说着,厘瑷步至那矿石之旁,指着这干乱石,一样一样分门别类地道出各种矿石名称特质,一丝不乱,准确无误。
那厘璜见罢此景大感意外,随即开口问道:“姑娘到底是何人?怎竟会识得这些矿石?”
厘瑷则简单答句:“这亦并非甚大不了之事,家父会锻造之术,自己替乡民锻造弓-弩刀剑,遂蒙他传授相关知识……”说罢厘瑷当即跪下,对厘璜磕头道,“若前辈不嫌弃厘瑷乃女流之辈,尚且可用,请前辈收下厘瑷,厘瑷愿随店里师兄一道,充作前辈下手……”
厘瑷惟望这处能收下自己充作伙计,未想却闻厘璜从上说道:“我近年来年事渐长,渐觉力不从心,手中尚留一二锻造技艺,未曾择定继承人选。我见你非同常人,于锻造之上正是可造之才,欲收你为徒,将这间鎏金错落的招牌传承下去。”
厘瑷闻罢这话,只如天降横财,乃意外之喜,忙不迭对跟前厘璜磕头再三。这边厘琛厘瑱兄弟二人亦是喜不自胜,如此一来,他三人终可以一道修行。
话休繁絮,他三人跟从厘璜修行,无不勤勉用功,昼夜不缀,不多时候,便已追上师兄厘玙的进度。每日里度日如飞,五载光阴似箭,这一届的勇士选拔即将开始。而在此期间,厘瑱与厘瑷二人正是朝夕相伴,感情日笃。惟厘琛从旁见罢此状,默默无言。
勇士选拔之日既至,从全国各地前来翼城之人是络绎不绝,其中虽不少是为参与勇士选拔而来,然更多人则是趁此人口汇聚之时,将家中物资携了来冀城交易。冀城之南设立了专门的交易之处,名唤大山堂,这也不必多述。
而勇士选拔共分四场比试,每一场比试皆是对半淘汰,第四场则直接决出最终优胜之人。第一场是将全部与试者分为若干小组,两人一队进行拳脚武艺的较量,胜出之人进入下一场。第二场则是爬山比试,顾名思义,则是脚力的较量。因逐日之旅正是先祖徒步向东追逐金乌,若非脚程过人,亦难以胜任,遂勇士选拔之中,第二场比试乃是重中之重。而往常皆是选取冀城北面的阴山作为比试地点,然今年因玄武之阵现形之故,数月以前国主已下令阴山之路禁止通行,遂此番比试只得改换地点,改在冀城之南的阳山举行。而这阳山较了阴山,山势高俊、道路难行,实则更为考验众人之耐力。而于从城外远道而来的民众对比试地点改换之事一无所知,厘琛兄弟二人则亏得拜师得力之故,颇有门路,知晓比试内部消息,遂能提前准备,应对任何变故。第三场则是较量众人的狩猎本领,与试众人携弓-弩上山,自日出伊始,至日落截止,猎到较多猎物之人获胜。第四场则是剩余诸人的武力比拼,逐个淘汰,最终获胜之人获得勇士称号。
此番与试,厘琛厘瑱二人轻松闯过第一场。待到第二场,却是需从阳山以北开始攀登,攀至山顶,又从山南而下。各人备好足日的干粮饮水上路。按照惯例,众人皆是晓行夜住,白日间还可歇息饮食。惟有他兄弟二人则昼夜趱行,惟到有水之地接取饮水,顺带歇息饮食一回,休憩片晌便又再行赶路,丝毫不肯松懈。他二人不靠脚程最快,惟43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靠持之以恒的耐力,较他人歇息得少,跑动得多,遂最终将本超越他二人之人皆甩在身后,率先到达终点。
第三场狩猎比试,他二人则听从其师厘璜之建议,既是较量收获之猎物多寡,便惟选那自己顺手好猎之物。彼时正是南雁北迁之时,兄弟二人对准空中雁群,一连射了数十只,兼了又两厢合作,设置陷阱捕猎,甚至于在溪水之中用鱼叉叉鱼,诸法皆上,遂两头收获,硕果累累,未费多少功夫便进入最终决赛。
此番进入第四场之人已是所剩不多,众人抽签分组对决,逐个淘汰。此番惟轮过两轮,不提防他兄弟二人竟抽到了同组对决,如此一来,他弟兄之中,必有一人就此淘汰出局。
在夸父神像的广场之前,第四场比试正在进行,广场之上人山人海,围观之人宛如人墙一般,将这中央的擂台围得水泄不通。众人只见场中对峙的二人好生面生,知晓并非国都本地人氏,无不惊为天人。人群之中议论纷纷,只道是这勇士角逐正是强中选强,没有门路,不知捷径,则难以越众胜出,因而多年来外城他乡之人少有能胜出者。其中有人认出他兄弟二人乃是鎏金错落掌柜厘璜门下,遂方能一举至此。周遭众人闻罢这话,方又纷纷附和,称赞他二人果真不凡。而厘瑷亦是早早来到这广场之中抢占了有利位置,只为观他二人决战,闻罢众人议论,只觉心花怒放、得意洋洋。
而此番作对手的兄弟二人亦是感慨万千、各怀心思,只道是自幼伊始,二人便同心同德,一道为共同之志携手奋进,从前皆是你赢便是我赢,哪知到得今日,竟是有你无我的境地了。随着耳畔一声金鸣传来,二人对战开始。仍是徒手比拼,被制服之人判输。却说他兄弟二人实力本难分胜负,此番相较,皆是卯足了劲儿,只听厘瑱对厘琛说道:“大哥,我二人这些年一道修行,虽同以夸父之杖为目标,却不知各自实力几何,本以为需待我二人各自打败其余对手,方能于决赛较量,未想这般早地便令我二人分出胜负,此番便只得凭了各自本事,且恕小弟失礼了!”
此言一出,那厘瑱旋即向对面的厘琛攻来,来势汹汹,竟容不得丝毫疏忽。厘琛亦勉力应战,二人斗于一处,你来我往,端的好不激烈。只厘琛未料厘瑱虽较自己年幼几许,然多年修炼,身手功夫与自己相较竟毫不落下乘,此番缠斗,竟亦不逞多让。期间,厘琛一个不留神,竟不慎露出一破绽,被厘瑱瞧了仔细,向下盘猛地袭来,厘琛立身不稳,就此被厘瑱扑倒在地,同时上半身为他双臂钳制,动弹不得。
见自己制住厘琛,厘瑱亦是喜不自胜,对身下的厘琛扬眉笑道:“大哥,此番却是不该轻忽了小弟,竟被弟寻出破绽,一举击败!……”
与此同时,周遭围观之人见厘瑱胜利在望,无不欢呼叫好,起哄喝彩之声不绝于耳,便连人群之中被推来攘去的厘瑷亦止不住替厘瑱高兴。惟有厘瑷一旁的厘璜支颐道句:“今日琛儿状态不佳,有甚心事的模样,方才如此这般轻易被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