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觉得今年EVIL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么?既然联邦那边的竞选马上就要告一段落,家父认为,艾家和易家的关系也应当展开新的一页,您以为呢?”
十二月底,联邦中央的总统竞选即将落幕,红派的支持率已远胜蓝派,其中不乏艾氏集团这一坚定拥护者的功劳,更多则要归功于易氏的态度转变。
费、易、艾三大集团里,费家的态度就是没有态度,这帮以奸猾著称的老牌贵族从来不会主动站队,红派也好、蓝派也罢,他们永远等到尘埃落定之后,才去拥护胜利者。
而自年初费易两家联姻以后,两大集团便被利益链拴在了一起。易宸作?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鸭业呐觯奶缺阃贝砹朔选⒁琢酱蠹诺奶取?br /> 易宸最初未掌握实权时拒绝红派的援助的原因很简单,在自身力量不足的情况下草率站队,不过是由易家元老团的傀儡,变成红派的傀儡罢了,依然不能够改变被控制的根本地位。只有当拥有了足够筹码,能够在地位平等的情况下谈判的时候,才有讲条件的资本。
而之后的诉讼风波,又让易宸对蓝派失去好感,对红派的态度亦有所和缓。EVIL三巨头同时加入同一阵营,是非常少见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红派的压倒性胜利也变得顺利成章。
“艾家和易家已经打了近四十年的交道了,彼此也都十分熟悉,老朋友在一起总该是很融洽的。”艾迪冲易宸笑笑,“总比和一个不熟悉的陌生人打交道轻松很多,不是么?”
艾氏父子都是很喜欢把问题抛给对方,不断引诱对方说‘Yes’的谈判家。四十五年前艾迪的祖父,便是代表联邦与EVIL和谈的外交官之一,为EVIL收归联邦立下了不小的功劳,也是在那个时候借和谈之余与EVIL的老牌贵族建立了友好关系,靠着打通的人脉在EVIL扎根立地,打下如今这片基业。
“是。”易宸无可否认。
从父辈甚至祖父辈起,艾、易两家的争斗就没有停息过。而如今的易氏风头正盛,如果拿出九成实力,再加上费家这个盟友的助力,用一年的时间将艾家斗垮是胜算极大的。艾家人也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不得不提出和谈,以暂避其锋芒。
斗垮艾家没有问题,但斗垮艾家之后EVIL的利益分配却是问题。由红派执/政的联邦,不可能允许易氏一家独大,届时必然会派出新的势力登录EVIL,以达到可控制的平衡。
新势力与旧势力必然会引发激烈冲突,漫长的磨合期更会耗费去大量的时间精力,而最终也仅仅是所谓平衡。易家的势力也因此受到削弱,这正是联邦所希望看到的结果。
“而现在,我们有更好的选择,不对吗?”艾迪看出了易宸对香烟的厌恶,掐灭了手上的烟头说道,“与其给外人渔翁得利的机会,倒不如我们这对鹬蚌好好相处,我想您不会反对我这小小的意见吧?”
艾家的态度不言而喻。
“老朋友之间何必非要争个高低上下呢?易先生这么年轻,前途不可估量。我父亲他身为长辈自有长辈的风度,和小辈分输赢那岂不是太过小气了?父亲也时常叮嘱我,事事谦让,以礼为先。很多东西,如果易先生喜欢,我们艾家也该成人之美,让给您便是。大家都是生意人,和气生财,您觉得有道理么?”
这话里服软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易宸不动声色地望着他,没有急于表态。
“既然大家要做朋友,那么朋友之间就应当敞开心扉,对吧?”艾迪笑了,“艾家的诚意摆在这里,易先生是不是也应该有所表示呢?我听说朋友之间就是要交换秘密的……碰巧,我知道易先生一个秘密,不知道易先生介不介意呢?”
易宸的神态未变,只是将视线微微移向了腕上的手表。
12:00
“易先生,恕我直言。”艾迪终于点明了话题,“在您手下啃骨头的那只畜生,这一年来可咬了不少人呢,你我都知道这样下去可是十分危险的啊。为了城市的和谐安定,易先生您难道不打算,采取一点措施么?”
易宸低下头盯着那表针,咔嚓咔嚓的是齿轮互相触碰咬合的声音,距离刚刚已经过去五分钟。
一点半,那条脏兮兮的野狗将闯入这座公馆,不惜一切代价,完成刺杀艾氏家主的任务。
因为这是他亲口下达的命令。
无论这里的安防有多么严密,无论这里的警卫有多么充足……只要是那个男人,就绝不会失败,这是易宸与野狗接触的一年以来得出的唯一结论。
但是,今天不一样了……
易宸抬起头,视线转回到这位艾氏继承人的身上,声音秉承着一贯的冷静。
“当然。”
29.
一点半,如约而至的骚动打破了公馆的宁静。
密集的枪声,尖锐的爆破声,将这座建筑变成了硝烟密布的战场。
野狗冲着王的敌人撕咬,却不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的国王已与敌人握手言和。
艾家的卫士端着机枪,朝向入侵者扫射,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瓮中捉鳖。
野狗的身体被子弹穿透,双腿双臂皆失去了知觉,他瘫倒在地上垂死挣扎着。
直到那个高大的、穿着黑色西装的英俊男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咯咯咯……”
野狗的脸上出现了笑容。
没有错。
——我爱着的王啊,就是这样无情的,视一切如蝼蚁,踏着千万子民的尸体,戴上那沾血的王冠,成就他那无数白骨堆成的王位。
他的神情永远冷漠,他的眼神从不因任何风景而停驻。
——现在,轮到我啦……
——我亲爱的王,如果我阻挡了您的道路,
——请毫不犹豫地,从我的身上踩过吧……让我那微不足道的尸骨,成为您的垫脚石吧!
I love thee with the breath,Smiles, tears, and all my life -- and, if God choose,I shall but love thee better after death.[1]
易宸漠然地接过保镖递上的手/枪,对着地上那个男人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砰——
野狗的头颅一瞬间如同礼花般炸开,鲜红色的血与乳白色的脑浆齐喷,碎屑溅在的大理石的地板上,怵目惊心。
这个令人作呕的怪物就连死去的方式也是这样的恶心。甚至叫人后知后觉地发现,在子弹的威力下,即使是掠夺他人生命为生的刽子手也和普通人一样脆弱而不堪一击。
易宸擦拭了一下手中的枪,然后收入怀中。在确认了射击对象已彻底死亡之后,转过身毫无留恋地迈步离去。不远处的日光下停着一辆黑色轿车,易宸朝着那里径直走去,没有回头多看一眼。
——Lucky day
如果一定要客观地评价的话,那这一天平淡无奇,与昨天和前天皆没有什么区别。
……
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All is well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更野狗番外~
***
[1]野狗临死前念得那一长串英文,出自葡萄牙人的十四行诗
……
我爱你以我终生的
With my lost saints, -- I love thee with the breath,
呼吸,微笑和泪珠--假使是上帝的
Smiles, tears, and all my life -- and, if God choose,
意旨,那么,我死了我还要更加爱你!
I shall but love thee better after death.
……
第12章 番外——野狗(上)
野狗出生于金三角。
这个泰国、缅甸和老挝三国的边境地区,以毒/品闻名世界。
行恶即生存,遵循着丛林法则的‘野兽’们在这片开满罂粟的土地上厮杀。
这是一支由十几个穷凶极恶的亡命徒组成私人雇佣兵,男人们用非常低廉的价格买来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哑巴女孩。哑巴女孩既要为他们洗衣做饭,又要随时随地供男人们轮流发泄兽/欲。这些思想与肉体都如同野兽一般恶徒们,永远都有着耗不完的精力。于是女孩的下/体几近撕裂,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肉。
她又聋又哑,即听不见那些侮辱和讥讽,也发不出任何申诉与哀嚎,只是安静的蜷缩在角落里,默默啜泣流泪。直到后来,她的肚子大了起来,依然承受着日复一日的暴行。
再后来,她在做饭的时候肚子被其中的某个男人踢了一脚,便径直倒了下去。血源源不断地流出来,流出来,没完没了了。恶徒们恼火极了,他们一帮人都饿的要命,而那个该死的婊/子居然躺在地上装挺尸!一个气急败坏的马仔揪起女孩的头发连扇了十几个耳光,于是奄奄一息的女孩彻底没了气息。冷静下来之后的首领上前,用匕首切开了她的肚子,挖出一团血淋淋的东西,扯断了脐带之后,随手摔在了地上。
那胎儿坠地之后,骤然发出响亮有力的哭声。
抽着烟的男人有些诧异,随即捡起来掰开腿瞧了一眼——是个男孩。于是男人吐了口烟,嗤笑道。
“摔不死的狗崽子。”
恶徒们嘻嘻哈哈地看着热闹,对生命的降临并不甚在意。过去的那些日子他们一直共用一个女人,究竟是那一颗种子结了果,谁也不得而知。孩子的父亲或许便是他们中的一个,这一点所有人心知肚明。
只要养不死,那就养着呗,活着是命,死掉了也是命。
当晚女孩的尸体被剁碎喂了狼犬。
野狗没有喝过母乳,从降生起他就挣扎在生死线上,恶徒们把他扔进了狼犬窝里,畜/生吃什么他就吃什么。畜/生病了没有药,那他也便没有,熬过去了便过去了,熬不过去也不过一死。可喜的是他自落地以来几乎从未生过病,给个窝就能睡,给口吃的便能活。
当这小东西长大了点,可以看出一点人样来的时候,恶徒们也开始带点审视的目光去看他了——眼睛像谁?鼻子像谁?嘴像谁?这群亡命徒从来没干过什么人事儿,也并没有什么为人父的觉悟,却都计较着想白得个便宜儿子。偶尔也会良心发现,抱着‘或许这狗崽子是我的种’的心理,将自己的看家本事教给他一两样。
三岁时他学会了投掷飞镖,四五岁时他开始对着木桩练习泰拳,六岁时他学习面对敌人时该如何用匕首切断对方的喉管,怎样更快地命中要害、怎样准确地扎穿心脏,九岁时他第一次开枪、第一次被扔进有鳄鱼栖息的河中被迫泅渡。
野狗在恶人圈里长大,从这帮恶徒们的身上源源不断地汲取着一切生存与犯罪的能力。
他没有学过生物,却对罂粟的种植了如指掌,能够粗略鉴别各式毒品的成色纯度;他没有学过化学,却知道用哪些东西可以制作炸弹。
这些形形色/色的恶徒,将各种犯罪领域的技巧传授给他,
有人教会他撬锁,有人教会他逃脱术,有人教会他搏斗,有人教会他杀人。
这里有最纯粹的罪恶,也有被罪恶孵化出的怪胎。
文明、道德、秩序、礼仪,一直都是不存在的东西。
野狗到了十二三岁的时候甚至没有穿衣服的意识,也没有任何羞耻心,渴了拧开水管喝生水,饿了捡点垃圾吃,在本能的驱使下浑浑噩噩地活着,不知生存的意义与价值。
什么是美,什么是丑?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没有人告诉他。
野狗的世界是由‘恶’构成的世界,生存在这个世界的是包括他在内的一群野蛮人,他们有时藏匿在丛林里,有时被雇佣去杀人放火,生活就是就是在日复一日的行恶中延续着的。
在他们偷渡到EVIL之前,野狗那构造简单的大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那年野狗十三岁,瘦骨嶙峋,被塞进一个装红酒的木箱子里打上封条,漂洋过海踏上这座罪恶之都。
这支由亡命徒组成的队伍,要在这里绑架一对富人家的小少爷。
那年易宸十二岁,和弟弟旷课在游乐场度过了一个下午之后,被一支流窜国际的犯罪团伙绑架。
那是卑微的野狗,第一次邂逅他年幼的王。
在这间小黑屋里,两个年纪相仿的男孩;一个衣冠整齐仪表端庄神情冷漠,一个浑身赤/裸不着寸缕眼神茫然。
这是文明与野蛮的第一次碰撞。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还有二分之一,这一半是讲野狗的出生来历的,接下来的部分讲野狗与易宸的历史纠葛。。
第13章 番外——易家兄弟
玛丽小姐是位三十余岁的女子,在EVIL上层社会从事启蒙教育已有十年之久。她的日常工作,是为名门世家的少爷小姐们教习最简单基础的功课,以及各种社交圈内应当遵守的礼仪。
今天也不例外。
眼前这个男孩不过四五岁,五官却标致的叫人惊叹,仿佛玻璃柜里天价出售的、来自中国的瓷娃娃。就连玛丽小姐也忍不住将目光多停留在男孩身上了好几秒,这才开口询问他的名字。
“宸。”男孩漠然地讲。
下一秒,另一个活泼明快的男孩握着手杖闯入了房间,当玛丽小姐看清楚他的模样,不由得心跳也快了一拍。
喔!天哪,上帝——
那站着的男孩子与坐着的漂亮男孩……竟然是如此惊人的相似!
玛丽小姐心中默默惊叹。
伟大的主啊!这是您所创造的杰作么?
“我是星!”男孩微笑着,用稚嫩而清脆的童音,告诉玛丽小姐他的名字。
潮水散去,真相的石子也终于暴露在了日光下。
——我爱你啊,哥哥!你是小星在这个世界最珍贵的宝藏呀!
那是因为……
他们本就是,一对双胞胎啊。
是EVIL最明亮的星辰。
“哥哥比我早出生五分钟哦。”易星说。
令人在意的是,这对兄弟命名方式很奇怪,既然星在前宸在后,那么为什么哥哥却叫易宸呢?
疑惑的玛丽小姐从男孩所坐的轮椅上似乎猜到了一点答案。
易星与易宸相差五分钟出生,然而作为哥哥的易宸,却天生左腿畸形。而与之相对的弟弟则相对幸运很多——至少还能够正常行走。
古往今来长子都是继承者的优先候选人,但一个肢体不健全的男孩子,很显然是做不了一个合格的继承人的。
所以作为弟弟的男孩,被冠名为本属于哥哥的‘星’,一个看似简单的名字,背后却对整个家族蕴含着深刻意义。背负着家族的使命,如同星星一般闪耀。
而那轮椅上的哥哥,便成为了‘宸’。
对于他们兄弟而言,那似乎没有什么分别,因为很多时候上天还是公平的。
——所以……哥哥也应该把好东西分享给小星呀。眼角/膜什么的,少一个也不会怎么样的吧?反正哥哥永远都只能坐在轮椅上了,还要眼睛干什么呢,就让小星替哥哥去看外面的世界好不好?
造物主赋予了这对兄弟惊为天人的外貌,又好像后悔了一样,便要从他们的身上各夺走一样。
例如哥哥的腿,例如弟弟的眼睛。
易星出生以来,右眼便视力便近乎于零,好像眼眶被塞进了一枚玻璃珠,本该十分漂亮的眼睛,却死气沉沉而毫无神采可言。
这也正是易小姐偏爱易宸嫌弃易星的原因。
易宸在轮椅上的童年,是被无数爱与鲜花糖果包围的。
人们爱他爱的理所当然——这个小孩多么可怜啊,已经因为不健全的身体失去了继承人的地位,有什么理由不给他更多的补偿?
“我的小宸一定是天使!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宝贝!”易小姐捧起他的脸说。
“小宸想要什么,就让下人尽管去买。”
“小星,你要多让着哥哥。”就连不常在家中露面的父亲也这么说。
在易家,‘腿’‘走’‘跑’‘跳’等等一系列词语是决不能够提及的禁忌。此外易宸的任何一点点小过失,都会被无条件的谅解和包容。
“哈哈,不就是个破瓶子么,摔了就摔了吧。”外公对着一地的碎片摆摆手一笑而过,丝毫不在意那被碰倒的是多么举世难见的珍宝。这个一向严厉的老人不加掩饰自己对这个外孙的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