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时何弱一拍脑袋,这才恍然大悟过来!
他说呢!一好端端的丞相千金不在丞相府里好好待着,偏生冒着冷风跑到那又高又陡的苍岩山上去做甚么。原来是小姑娘家春心萌动,偷偷跑去看心上人去了。
也不知那柳姑娘的心上人是谁,那天又见到没见到。
时何弱抬头去看柳白蔻,只见对方半低着头,模样娇羞,贝齿咬着朱唇,眼睫低垂。而眼尾却悄悄地扫着他和殷书欢。
这柳姑娘看中的总不会是自己……
那看来只能是……
时何弱心里咯噔了一下,看了旁边的殷书欢一眼,却见对方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继续开口道:“那么请问柳姑娘想见的那个人是谁?”
听到殷书欢这么一说,时何弱顿时恼得伸手打了殷书欢一下。
真是要死了!人家姑娘这么一副娇滴滴的样子看着你,这不摆明了就是你了么?还问个甚么劲?难不成非要人家姑娘指着说我喜欢你才行?
柳白蔻面上更红,索性拿着帕子遮了脸:“这女儿家的心事……要我如何……如何说得出口啊。”
偏生殷书欢就似非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一样,微微挑了挑眉对着柳白蔻,道:“我觉得姑娘不妨试试看?”
试什么试啊?万一人家柳白蔻真跟你说了你还真答应她?什么情况啊!自己这个“前妻”,啊呸,是“前夫”,啊呸也不对,是自家二哥的壳子还在这呢!就当着面要“红杏出墙”了,另讨新欢了?!
这不行不行,自己得为自家二哥守住男人啊!
时何弱赶紧使出全身力气拖拽住殷书欢的手想往门外走。
时何弱力不及殷书欢,反被殷书欢给拖了过去,一下子坐在了殷书欢的腿上。殷书欢低声在时何弱耳边,道:“乖。别闹,我有要事要问。”
要事?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要事?
时何弱心口的怒气噌噌噌就往上窜。
不走?扒了你的衣服看你还走不走!
坐在身上的人越发胡闹,殷书欢有些头疼。只好压住怀中人乱动的手,对着柳白蔻,道:“柳姑娘,在下先行告辞。”
说完话,直接就抱起了时何弱,将人带出了屋子。
“真是不知羞耻。”原本遮着脸的帕子不知何时已被拿下,双颊依旧还留着残红,然而柳白蔻的眼底却如结了冰霜一般,寒意冷然。
“不是的,不是的。”一旁的翠烟急急走了出来:“二公子原本不是这样的……”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们家二公子以前是怎样的?”柳白蔻瞥了翠烟一眼,淡淡道。
翠烟跪下拜倒:“我们家二公子原本性情儒雅,行为举止一切合乎于礼。人前人后都不曾有过半分失仪。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柳白蔻微微眯起了眼。
翠烟依旧低着头,惶然道:“只是自半月前,我家二少爷突然身发急病,吐血昏迷。再醒过来时就性情大变,好像换了个人一样。而且二少爷以前与殷神医并不见有什么交情,两人碰见了也不过点头一笑而已,现在却……”
“换了个人?”柳白蔻唇角勾了勾,似是觉得这几个字很有意思,又反复念了几遍。忽而低身向前伸出手。
“抬起头来。”柳白蔻命令道。
翠烟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下巴却被人轻轻地捏住了。柳白蔻明丽笑容就在她的眼前,可她却莫名有些害怕:“你不是时老爷院里侍奉的丫鬟么,怎么对你们家二少爷那么清楚?”
“我我我……”翠烟一时间有些结巴得说不出话来。
“哦。你喜欢你们家二少爷是不是?”柳白蔻笑了笑,放开了捏着翠烟下巴?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氖郑氐轿蛔由希痈吡傧碌乜醋殴蜃诺拇溲蹋骸罢庋铡N颐抢醋龈鼋灰住N乙笫榛叮忝羌叶僖槟恪!?br /> 门外殷书欢抱着时何弱没走几步,就被时何弱闹得不得不将人放了下来。
“你呀。总是胡闹。”殷书欢伸手在时何弱的脑门上弹了一下。
时何弱捂着脑门不服气地瞪着殷书欢。
“她若是那日上苍岩山真是为了看人,也绝不可能是我们俩。”殷书欢知道时何弱误会了什么,毕竟柳白蔻那场戏做得的确够真。
时何弱不解。
“我们俩是时将军要带我们去,她怎么可能会知道?”殷书欢解释道。
也对。时何弱反应过来。
那看来,柳白蔻喜欢的人不是殷书欢?
时何弱莫名松了一口气。
“怕我被抢走?”殷书欢低下头看着时何弱,笑道。
并没有,自己只是在为自家二哥而已。
“笨。我是你的,是不会被人家抢走的。”殷书欢屈指在时何弱的鼻子上一刮。
时何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讲道理,幸亏自家二哥鼻子高,不然这三天两头来一次,这鼻子迟早给刮平了。
“那她去苍岩山总不可能是为了看时老将军罢?”殷书欢又道。
那自然是不可能了。时何弱摇了摇头。
“那么就只能是其他人了。”殷书欢摸着下巴沉吟了片刻,道:“我去查查那日上苍岩山的还有哪些人是上京有头有脸的。毕竟只有身份尊贵的人的行踪,才有可能让在深闺之中的丞相府千金都知道。”
时何弱有些不明白,为何殷书欢非要执着于此事。
殷书欢低下头,伸手抓起时何弱的一缕发,慢慢缠绕上指间:“你随手射出去的一支箭能射中一个人已是蹊跷至极,而那箭又偏偏射中了胸口而不是别处,虽说离心口也远,但总归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的确很不可思议,时何弱当然也怀疑过。只是自己跑过去时,倒在雪地里的柳白蔻胸口就是中了这么一支箭。
人在,箭也在,箭还在人上。
事实摆在眼前,自己总不能不认罢?
“柳白蔻的事现在还未弄清楚。你要小心些,知道了么?”
小心?小心什么?时何弱有些不明白,却见殷书欢神色严肃看着自己。
大约是让自己接下来做事小心点,不要再闯祸了吧?
也对,自己性子得收敛收敛,不能再闯祸了。
毕竟自己还有别的重要的大事要做的啊!
时何弱在殷书欢的目光下,认真地点了点头答应了。
见对方听进去了,殷书欢松了一口气,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稍微放了点下来。
然而他这块石头终究放得太早了……
第30章 第二十九章
腊月十五,寒梅盛开,冰雪渐歇,暖阳普照。
再过几日便是廿二十三北方小年。掰着手指头一算柳白蔻已在时府上待了十三日了。身上的伤虽说没有痊愈,但也已好了五六分,毕竟数十种珍贵的药材用着养着,再加上时何弱每日三次亲自送药的贴心伺候、殷书欢的神医妙手。
见自家女儿好了大半,柳相自是前两日便派了人前来时府欲接柳白蔻回去,只是不知为何派来的人又回了去。
这段时间里,时何弱自然也没闲着,一方面每天给柳白蔻端茶送药以弥补自己对人家的愧疚之情,另一方面他开始着手调查自家二哥的事。
所谓的二哥的心愿到底是甚么?
时何弱没有头绪只能一步一步来。
自从那夜在二哥房中发现那本《唐史修编》的不同之处后,时何弱就明白了二哥恨自己。至于恨到什么地步,时何弱不清楚。
若是恨之入骨,想要杀了自己。可是自己眼下的确已经身死,只不过是魂未灭。
难不成自己魂飞魄散,死无轮回不得超生才是二哥的心愿?有了一点想法的时何弱如此认为,却很快被空空道人浇了盆冷水。
“若是这样,上天还安排你到你二哥身上去干甚么?让你再死一次的么?”
时何弱再一次陷入了困境。
然而这时却有人似乎给他指明了一个方向。
这个人就是现在住在时玉守屋子里的柳白蔻。
一日时何弱像往常一样给柳白蔻送药,可那天喝完药的柳白蔻却拉住了起身要走的时何弱的衣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时何弱知对方定是有甚么事要和他说,于是耐心地坐了下来静等对方开口。左等右等等了半天,却见柳白蔻依旧是轻咬着唇,一副要开口又不肯开口的模样。
耐心耗尽的时何弱险些一拍桌子,想说不说拉到就走人的时候—柳白蔻终于开口了。
一个刻着繁复花纹的木匣子被放在了桌上。
“白蔻并非有意冒犯,只是一日珠钗上的玉坠滚落进榻下,我跪地伸手去寻却不想竟摸到了床底下的东西,拖拽出来只见是个木匣子—而这匣子样式普通无奇又未上锁,我只当是二公子藏了些甚么书画在里头,心里一时好奇便打开了,却不想里头是”柳白蔻没继续说下去,只把眼前的木匣子推到时何弱跟前。
是甚么?
时何弱伸手打开匣子,匣子里叠着一堆纸,而纸的第一张是用如血般刺人双目的朱墨写的四个大字。
天道不公。
时何弱愕然,一手按住纸面,一手继续往下翻。
整整一叠全是用朱墨写的同样的四个大字—天道不公。
无一例外。
让人看了实在是心头发怵。
“我不知二公子究竟是有何冤屈,竟能……”柳白蔻边低声道边倾过身子挨近时何弱,抓住对方的手,言语温柔:“若二公子不嫌弃,可与白蔻说说,白蔻虽然愚钝,但勉强可作一听者。二公子你……”
时何弱却是不待柳白蔻说完,就兀自挣脱开了柳白蔻的手,一个人冲向床边,撩起榻摆。跪趴在地上,伸长了手去捞床底下的东西。
竟还有五个匣子!
匣子打开,两个里头装的仍是用朱墨写的天道不公,剩下三个则是用黑墨誊抄的唐史修编中关于玄武门□□的记载。
柳白蔻走到时何弱身边,看着疯狂在翻着匣子里的纸的时何弱,犹豫地开口:“二公子……”
时何弱却恍然未闻,指下依旧飞快地翻动着匣内的纸,一张又一张,一张又一张。
明知道每一张都是一样的却仍是不停地在翻看。
自双手到全身都在颤抖,心中起先的惊愕被后来汹涌的恨意与怒意打翻。
翻阅的速度越来越快,动作越来越失了节奏。身体与情绪仿佛被另一个人支配,但一切的感受又过于清楚与真实。
“柳姑娘。”门外传来温和有礼的声音。
柳白蔻看了仍跪在地上似失了理智仍在疯狂翻着匣子里的纸的时何弱一眼,唇边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来,可再转过脸朝向门时,却迅速换上了一副惊慌失措、受了惊吓的样子。
“殷神医,二公子他……”
殷书欢眉头一皱,迅速地掠过柳白蔻身边,快步走进屋子。
时何弱仍跪在地上,伏趴着翻着匣子里的纸。
“你在做甚么?”殷书欢疾步走了过去,一把拉扯起地上跪着的人的手腕。
时何弱的目光却仍死死盯在地上的匣子上,挣扎着又跪了下去,似乎想要继续翻匣子里的东西。
殷书欢一手拽着时何弱,一边迅速地往匣子里装着的东西扫了一眼。
“这……”殷书欢也有些惊讶,地上铺散开了许许多多的纸,抑或白纸红字—天道不公,抑或黑墨浓染—字迹密密麻麻。
朱墨如鲜血艳红,黑字如蚂蚁密集。
趁着殷书欢力道松懈之际,时何弱又自顾自地跪了下去,继续将匣子里的纸给一张一张翻了出来。
“二公子他,他,他不会是疯了罢?”一旁的柳白蔻似是受到了惊吓,一手拿着粉帕掩着唇,一手轻捂着自己的心口,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退。
“还请柳姑娘慎言。”柳白蔻这样一副娇滴滴受了惊的样子却丝毫没有引起殷书欢的半分怜香惜玉之情,殷书欢只冷冷的看了柳白蔻一眼。随后蹲下了身子,双手抓住时何弱的手腕。
“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你看着我!看着我!”殷书欢拼命地摇晃着眼前人的身体,想换回时何弱半点清醒的意识。
可时何弱仍是目光死死地盯住地上的木匣,嘴唇不断地动着,而每一次的口型都是一样的,似乎在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
殷书欢锁紧了眉头,却见自己眼前的人上下唇动得更厉害,频率越来越快。
天道不公。
天道不公。
“天道不公!”突然时何弱双眼充红,睚眦欲裂,双手紧握做拳。
仰头竟是怒吼发出了声!
声音因长久未曾说话而嘶哑不堪,又因挟着无尽的恨意与怒气而变得异常可怖。
“他怎么,怎么……”柳白蔻错愕不已。
殷书欢也被时何弱这一声怒吼给整得有些发怔,却见眼前人登时作了狂起来,眼也不眨地伸出手送到嘴边狠咬了一口。
以鲜血为墨,在地上写道:“天道不公!”
血尽了,再咬第二根手指。
殷书欢咬了咬牙,扬起手,狠劲朝时何弱的脸刮了过去。
只听得响亮清脆的啪的一声,时何弱的脸被生生打偏了过去。
“你……”殷书欢内心不安至极,右手颤抖不能自已。看着被打偏了头的时何弱,伸出手想将对方的脸转过来。
却不待挨着,时何弱就自己转了过来。
发丝凌乱,右脸高高肿起,双目依旧还红着甚至还含着泪。
殷书欢心里心疼得不行,小心翼翼地碰到时何弱的脸旁:“你醒了么?”
时何弱的眼神好一会都处于迷茫状态,半天才慢慢转移到自己眼前之人身上。
长长的眼睫很缓很缓地动了两下。
“殷狐狸……?”声音几乎轻得让人听不见。
殷书欢却迅速地捕捉到了,一把抱住了眼前的人,在时何弱的耳边轻声而又急切地回道:“是我。是我。”
“好累……”
殷书欢摸着时何弱的发:“累了就闭上眼休息一会,嗯?”
“可匣子……”时何弱伸手指了指地上的大开着的木匣。
“放心,我会带走的。”殷书欢温声道。
得了保证的时何弱终于眼睛一闭,歪头倒在殷书欢的肩膀上。
殷书欢一把抱起时何弱,目光扫过一旁呆坐在地上的柳白蔻:“柳姑娘再过几日便是小年了,姑娘再在时府待下去恐怕不妥罢。”
再明显不过的逐客令。
柳白蔻仍是坐在地上,面上的神情惊愕,似是还没从时何弱开口说话的事件中反应过来。
殷书欢说完后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反应,抱着怀里的人便出了屋子。
门被推开,冷风吹进温暖的屋子。
地上的血迹慢慢干去。
但字迹仍是清晰——天道不公。
柳白蔻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那四个字,忽然冷笑出声,拿起桌上的热茶便泼了过去。
绣着五彩花鸟的旗鞋踩上地上的“天道”,马蹄底用力磨去字迹:“天道,天又凭何为天?”
“小年?好啊。”柳白蔻微笑起来,眼光望向庭院的怒放的腊梅:“我就让你们时府过个不一样的小年。”
作者有话要说:
噫噫噫!渣作者更新了!w!
时兔兔都开口说话了!他和殷狐狸的春天还会远吗!
———与正文无关的废话分割线———
首先这里说声抱歉,我知道因为我的不稳定更新很多小天使已经默默弃文了。
真的很抱歉,渣作者基本一天早上或者下午上完课就去兼职了回寝大约就□□点了,加之本身专业作业很多所以更新一般都是挤着时间更的= =但是由于渣作者身体素质差比如这个礼拜周一重感冒到现在今天在图书馆码字的时候还咳得死去活来,屋漏偏逢连夜雨今天亲戚到访—整个人非常酸爽。
但是讲道理罢,我既然写文了,作为一个作者本来就是应该努力更新的,可是我不能坚持保持日更,这一点我是渣了。晋江有那么多优秀的文、有那么多勤奋的作者。我实在是没脸说话。
我会尽我努力更新,不更文绝非因为懒。(作为一只万年扑街汪我知道更新的重要性)
一般都是因为我卡文或者那天真没时间码出一章来……
我也在努力鞭策自己,在努力申请榜单,榜单有字数更新要求某方面也算强制追赶着我更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