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家伙……”
虽然万般不情愿,但是由于昨晚被射在里面的缘故,银只能把喷头对准自己的双丘之间,用手指将残留在甬道里的液体掏出来。甬道里的那黏糊糊的精液清晰地唤醒了他昨晚的记忆。
把身体清洗干净走出浴室,憋了一肚子气的银走到房间里看佐仓是不是醒了,要是醒了的话他绝对要狠狠地给佐仓一拳。可是佐仓还是睡得像头死猪一样。越来越烦躁的银为了转移注意力,只好一个人开车到附近的咖啡店去。路上他接到洋二的电话,知道银平安之后洋二宽慰他说“没事就好”。
“佐仓受了伤,所以我大概要到明后天才能回去。”
“哎哎?不要紧吧?”
“那家伙是死是活对我来说都不痛不痒。”
银冷冰冰地吐出这句话,电话的另一头的洋二立刻笑了起来。
“别这么说嘛。要对伤员温柔点哦。”
被洋二好言劝了几句,银回答说自己会努力之后就挂了电话。他把手机收进口袋里,在咖啡店里吃了饭。这是一家由一对夫妇经营的雅致舒适的咖啡店,味道虽然很普通,但是服务很周到热情。
几个小时后回到小屋,佐仓还在睡觉。而且睡姿和银出门之前一样完全没有变过,让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还活着。银把脸凑过去,还好他确实听到了一连串浅浅的呼吸声。佐仓的背叛行为应该已经被组织发现了。银开始担心呆在这里是否安全,要是之前问一下佐仓就好了。
银在睡得纹丝不动的佐仓身边坐下,开始烦恼起今后的事来。
佐仓是在半夜里醒过来的。结果他睡了一整天。银不得不佩服他居然这么能睡。
“睡得真好……回复得差不多了呢。”
站起来的佐仓揉了揉迷糊的眼睛,看着站在他身边的银正想要说什么。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银就抢先一步抓住佐仓的胸口,冲着他的脸用尽全身力气地一拳打了过去。
“好痛——!啊,痛死了……喂!我可是伤员哎……”
佐仓捂着脸蛋伏下身子倒在被单上,银瞥了他一眼,心里终于痛快了一些。
“你这是自作自受。没有把你从睡梦中打醒过来你就该谢天谢地了。”
佐仓捂着被打肿的脸蛋直起身子,挪动着膝盖凑到银的面前。
“呐,让我吻你一下吧。”
佐仓爬到背靠柱子坐在地上的银的身边,表情认真地这么说道。银呆呆地皱了皱眉,把手抱在胸前。
“你欠打吗你?”
“我不是被虐狂。我才不喜欢痛呢。再说我有几根肋骨还是断的。每吸一口气就会觉得痛。”
“那你就别靠近我,那种事你找女人做去。”
两人的距离近得可以感受得到彼此的呼吸,银把手放在佐仓的胸口推了一把。可是他的手立刻被佐仓握住,一道异常强烈的目光笔直地向他射来。
“我只想和你这么做。让我吻你吧,你不高兴?”
紧握住自己的那双手正在升温,银开始变得有些局促。他想要甩开那双手,可是倔强的佐仓反而把他的两只手都抓起来。
“你……太没常识了吧。组织里的那些家伙都像你这样的吗?无视别人心情,自己想怎样就怎样……太自我中心了。你,肯定没几个朋友吧。”
也许最后的那句话是多余的。可是佐仓很明显的露出一副被戳中要害的表情,立刻就沉默了下来。银的朋友也很少,对佐仓说出的这句话只是为了将自己束之高阁而已。
“……你吃过饭了吗?”
佐仓松开握着银的手,尴尬地移开视线低声问道。
“午饭吃过了。”
“那我做点什么好了。炒饭可以吗?”
没等银回答,佐仓就走进了厨房里。冰箱里应该是没有食物的,难道厨房的某个地方里还储藏有其他食物吗。银心存疑惑地走进厨房里,看到佐仓从冰箱的里面取出冷冻食品,丢进平底锅里开始炒起来。银自己从来没有下过厨,不亲手料理就吃不了的食品都被他无意间排除在食物的范畴之外。
银回到客厅,打开电灯开关,坐在桌子前面等待,不出一会儿佐仓就端着两碗热腾腾的炒饭走了出来。
“你还会做料理啊?”
觉得有些意外的银凝视着放在眼前的炒饭小声问道。佐仓把勺子递给银,苦笑起来。
“这根本称不上是料理吧。”
知道佐仓应该不会在炒饭里下毒,银和佐仓面对面坐下,将做好的炒饭送入口中。味道还可以,能够吃得下去。佐仓也许是饿得紧了,转眼间就把自己碗里的炒饭吃光,然后眼巴巴地望着银面前的那份炒饭。
“说起来我忘了问你了。组织的人会不会追到这个家里来?你背叛组织的事不是已经暴露了吗?”
银一边咀嚼着炒饭一边问出心中的疑问。佐仓走到厨房里把开了的热水壶关掉,回来时手中捧着两杯洋溢着柑橘系香味的红茶。
“……仁不会派人到这里来追捕我的。这里是我已经去世的母亲的家。”
在椅子上坐下来的佐仓把视线投向房间一角,这么回答道。觉得佐仓的话有些矛盾的银停下手中的勺子。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须王知道这个地方?而且知道你会来这里?既然知道,那他为什么不派人来抓你?组织的人对这里有什么顾忌吗?”
“不是这样。”
佐仓有点不耐烦地把杯子送到嘴边。银的质问似乎踩到了佐仓的雷区,佐仓不爽地扭过头去沉默了一会儿。
“佐仓,你给我说清楚。”
佐仓的沉默让银感到一丝不安,他冲着佐仓厉声质问。如果有什么特殊理由的话,不问个清楚他就不能安心。因为他必须根据佐仓所说的话来判断是否应该立即离开这里。
“所以我都说了!这是我已经去世了的母亲的家了不是吗!?仁知道我很重视这个家!所以不会让其他人来糟蹋这里!”
佐仓用力一拍桌子吼了起来,银愕然地呆住了。佐仓恨恨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把头扭了过去。
“你在说什么啊?你……须王不是组织的首领吗?你这话说得好像那家伙是个大善人一样哦。”
“我也不想这么认为啊!你肯定是不了解那家伙吧。那家伙要真是个恶人的话我就不会那么纠结了。这样的话我搞不好还不会这么恨他!”
银喝了一口红茶,从佐仓的话中他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刚开始他兽化时认识的须王的确是个很温柔的人,但是后来银发觉那只不过是他为了欺骗自己而乔装出来的样子而已。而且,他一直听说过这样的传闻,组织的首领是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仁不仅拥有特殊的毛色,而且还有堂堂正正的威望。那家伙身边的人,全都愿意为了他而献上自己的生命。那家伙什么都有。有力量,有名声,有财富,还有愿意为自己赴死的伙伴。”
说着说着,佐仓的情绪就越来越低落,开始用指尖咚咚地敲击桌面。
“而我却什么都没有。和那家伙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佐仓嘶哑着嗓音,表情甚是落寞。银把炒饭吃完,开始整理脑中混乱的思绪。
“但是组织是很残忍的。我也听说过须王是个冷酷的人。”
银反驳了一句,佐仓却扬起嘴角笑了。
“仁是兽人的首领。那家伙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兽人。所以他对干扰他的人向来是不留情面的。还好你早早地就离开了组织。假如你一直和仁在一起的话,现在绝对已经成为他的手下了。”
“怎么可能……”
在佐仓的描述中,组织首领和银至今为止所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但是事到如今他已经不可能接受这种观念了。过去,须王曾经残忍地杀害了工厂里对兽人怀有仇恨的人。人命对他来说简直轻如鸿毛,他是残暴的刽子手。这一观点是绝对不能动摇的。就算对兽人很好,须王也是人类的敌人。
“那你要怎么办?何时离开这里?你想一直呆在这里吗?”
不想再被佐仓颠覆自己心中的须王的形象,银改变了话题。佐仓停下敲击桌面的手,回应银的问题。
“不,明天就走。去找新的藏身之所。当时不是有车子跟踪我们么,大概是为了利用你来查出背叛组织的兽人是谁吧。现在我背叛组织的事已经被相模知道了,我已经不能再回去了。你也不要回你的同伴那里去了。组织会比以前更严密地监视你。”
“别自说自话。我已经发过誓要和他们并肩战斗了。要是我们被监视了的话,我要和他们一起找其他的藏身地点。”
“你和我一起战斗不就行了?人类什么的碍手碍脚的。”
佐仓板着脸地把身子凑过来,银不由得一阵窝火,恨不得将杯中的红茶泼他一脸。察觉到银的意图的佐仓立刻把身子往后一仰,银只好强忍怒火地作罢。
“你让人不爽的地方太多了。在我看来你更碍事。”
银斩钉截铁地这么说道,佐仓吃瘪地闭上了嘴巴。
不想和佐仓战斗的理由,银说到一半就自己察觉到了。因为这会让他想起以前和那些对组织怀有仇恨的人一起战斗时的经历。他们趾高气昂地宣称不惜一切手段也要对抗组织。有时甚至会用些下三滥的伎俩。只要能够达到目的,过程怎样都无所谓。这种思维模式让银无法苟同,导致最后银和他们分道扬镳。
银也曾被人揶揄过他这是理想主义。甚至有人嘲笑过他是不是要像古时候那样用决斗来了结恩怨。但是,即便对手和自己有深仇大恨,银也不想做出有辱自己尊严的行径。如果抛弃了这一原则的话,他的战斗就会变得毫无意义,也就自然会失去战斗的动力。
“……我知道了。总之先找别的藏身地点吧。然后再把那两人叫来就行了。要注意不要被人跟踪了。然后我们必须得到更多血袋才行。”
一阵沉默之后,佐仓终于做出了让步。
“你已经兽化了。所以你最好也喝一些。”
“我……是吗。说起来,据说不喝血就无法维持人形呢。”
商量过后,两人决定明天一早离开这里。移居到佐仓的一栋私人别墅里去。银心想这佐仓到底有多少藏身之地啊,真是个小心翼翼的男人啊。
“那个血液保管所已经不能再去了。那里一定会加强戒备的。”
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佐仓叹了口气。的确,当初去那里只是为了打探情况,没想到却发展成恶斗,要是再次在那里现身的话绝对会被抓。
“这样一来我们真的会急缺血液。早知道当初就多偷一点出来了。”
“你还知道其他的地方吗?”
“我知道的只有那里。不走运的话,也许我们还得再去一次那里……”
佐仓一脸沮丧地摇晃着椅子。
“虽然我知道还有另一个血液保管所,但是我不清楚确切的位置。要不叫那个电脑宅帮忙找找好了。”
“明白了。那我先去睡一下。”
银从椅子上站起来,收拾起碗筷。
“喂,今晚上要是再敢偷袭,我就兽化咬死你!”
离开客厅之前,银杀气腾腾地撂下这句狠话,以表明态度之坚决。佐仓大失所望地举起双手。要是今晚上佐仓又来偷袭自己的话,这次银绝对会跟他说拜拜。或许是理解了银的意图,那天晚上佐仓果真没有再妨碍银睡觉,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为止。
7
两人在位于琦玉县腹地的佐仓别墅里和洋二、未来他们会合。他们一边述说着如何费劲千辛万苦才摆脱跟踪,一边把一大堆行李拖到佐仓的别墅里。其中还包括用一整个大箱子装起来的零食,看到这些,银的表情也不由得松弛了下来。
“这附近应该有一个组织的血液保管所的。”
佐仓把自己掌握的情报告诉未来,让未来查找保管所的所在。银将一包血袋里的血饮尽,久违的甘甜香味令他心荡神驰。虽然受伤的时候他也从佐仓那里得到过一些血液,不过还是平时喝起来更让人心醉。被称作饵的特殊人类的血肉对银这样的兽人来说是至高无上的食物。他们究竟是为何而生?而兽人又是从何处而来?
忽然间想起以前结识的凤光阳,银想给久未联络的他打个电话。和光阳分别的时候,他曾经说过有机会一定会还银一个人情。虽然现在他们拥所有的血袋还算足够,但是接下来要展开战斗的话,现在的这些能不能满足他们的需求就不得而知了。银基本上是打算今后也维持人类的姿态战斗的。不过话虽如此,和忍战斗的时候他也在无意识中变身成了野兽,也许以后他也会在不知不觉中变身。
找到光阳的手机号码之后,银马上拨通了电话,可是对方的手机立刻被切换到了语音留言模式。
“……我是银。”
虽然不是现在,但是以后也许我会去找你要点血液。留下这句简短的留言之后银挂断了电话。
当天晚上立刻就收到了光阳的回音。
“喂?银?是我,光阳。很高兴你打电话过来,不过我现在在英国。”
银还在纳闷对方的声音为什么这么小声,一问之下才知道光阳和BLACK BEAST一起去英国了。
“英国吗……”
“杂志上登了梁井先生的照片,你知道吗?”
“啊啊,是有这么回事呢。”
想起前一段时间轰动一时的那本杂志,银点了点头。兽化了的BLACK BEAST曾一度无法恢复人形,夜里追着光阳跑出来的身影被普通人拍了下来。那本杂志洋二也买了,银一眼就认出那是叫做梁井的那个男人。一开始舆论还在猜测这是不是外星人,结果后来有消息说这是合成的照片,流言蜚语因此销声匿迹。
“所以我们就决定暂时离开日本一段日子……但是我觉得现在差不多可以回日本了。银主动联系我真是太好了。我会试着说服梁井先生的!虽然可能会花点时间,要是我们回到日本的话一定会立刻通知你,再等等哦。”
听到光阳稳稳当当的一口答应下来,银回了句知道了便挂了电话。梁井那个男人巴不得离日本越远越好,看来他们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回得来吧。
“BLACK BEAST什么时候回来?”
晚饭的时候佐仓这么问道,银回答他说,只要光阳说服了他的契约对象就能够回来。晚饭是洋二亲手做的奶油炖汤,食材有点太大了,料理起来相当困难。佐仓的别墅里一楼有卧室,还有宽阔的客厅。木制结构的别墅客厅里有壁炉,现在还能时不时听到从壁炉里传出来的火星轻爆的声音。头一次见识到壁炉的洋二和未来立刻手脚利索地把木材都堆了进去。
“要是你当时把忍杀死就好了。”
吃到一半的佐仓不无遗憾地这么说道。话题转到了和TOP4的那次冲突事件上去。可以的话银不希望被未来和洋二知道他已经兽化了的事,所以对于这件事银故意用暧昧的态度敷衍了过去。两人知道银兽化了之后都没说什么,但是两人眼神中无意间透露出来同情反而让银更难受。
变成野兽打倒敌人这件事,银自己也还没有彻底理清头绪。这是个很难理清的问题,银只能让自己尽可能不要去想这件事。变身成过去被自己无比厌恶的野兽的同时,他也开始被变身之后所拥有的力量所倾倒。
(从今以后我该怎么办?)
吃完饭之后,银在阁楼上看到一扇可以通往室外的窗户,于是他一个人爬到屋顶上坐下来,仰望满天的星星。刺骨的寒冷正好可以让他的脑袋冷静下来,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着,久久地仰望着夜空。
“银,你在这里啊。”
洋二从窗后面探出头来,听到他的声音银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了。身材高大的他拉开玻璃窗走出来,手上拿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马克杯,小心翼翼地走到屋顶上来。
“给你,银。还有肉包子哦。”
洋二从怀中掏出又热又软的肉包子,在银的身旁坐下。接着未来也从窗口对面探出头来,四肢着地地沿着屋檐爬了过来。未来在银的身旁坐下,吐了一口白气,捧着肉包子一口咬下。
“好多星星啊。在东京看不到这么多呢。”
未来呼出的气让他的镜片蒙上了一层雾气。银微笑起来,接过肉包子咬了一口。
“银,不要一个人烦恼。一直以来我们不都是三个人一起努力过来的吗。”
洋二靠在银的肩膀上,沉稳地说道。银沉默地俯下眼睛。五年了,患难与共的朋友自然能够感觉得到他的困惑。再次深刻感受到朋友对自己的体贴,银苦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