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杀]三家轶闻辑录完本[耽美虐恋]—— by:陆离流离
陆离流离  发于:2017年0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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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枢机抬起眼,“沆瀣一气?驾骖,你真是轻描淡写,你有没有想过,我沆瀣一气的那个人,是我的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看懂了吗?于家和晋小受他爹联合起来,以瘟疫做幌子,将那些世代生存在杨树林附近的村民赶到别处去,好让他们能够放手挖金矿
商小攻早都洞悉了他们的想法,一步一步仿似是被晋小受牵着鼻子走,却早已安排好一切
而楚衣轻为了救那些被于家驱赶到墓地里抬珠宝的人,也参与了这个计划。大体就是这样了,大家有什么看不懂的,尽管在文下提问,抱~
这章大家先花一分钱买一下,剩下的算我送给大家的
赔罪也好,感谢也好,只能说,大家一路走来是缘分
谢谢!
42四十一、教训前
“世子。”云舒替晋枢机斟了一杯茶,晋枢机却只是在慵懒的阳光下伸出了他的长腿。
“世子。”云舒又叫了一声,晋枢机接过茶盏,“我父王叫你说什么。”
“主上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吩咐世子小心。”云舒道。
晋枢机抿了一口庐山云雾,“我知道了。”时至今日,他已不会再怪责自己,因为怪责自己没有任何意义。父王从来不吝于夸奖,也绝不会姑息任何一种疏漏,只是,要看时机。虽说早已被商承弼看穿,可究竟自己也在其中做了手脚,父王可以忍住不说,想必也不过是因为他不想再得罪自己而已。对亲生儿子,需要这样吗?
“世子,他回来了。”云舒小心道。
晋枢机笑,“他会不回来吗?”特地换了一间房,却依然是同一间客栈,这样的躲避,也不过是照顾被摧残殆尽的自尊罢了。
“世子,还有一件事要向您禀报。”云舒似乎在试探什么。
晋枢机只是沉默。
“安乐王并没有带于文太回来。”云舒道。
“哦?”晋枢机轻轻挑起了唇角,浅浅啜了一口茶,眉间朱砂恍惚间突然亮了一下,却还是不动声色。
“如今已过了半个时辰,新旸公子和夜照公子已经去找了。”云舒似乎迟疑了下,“公子——”
“不是我安排的。”晋枢机放下了茶盏,“我有些累了,想歇一会儿,你在门口守着,如果他来了——拦不住,就叫他进来。”
听到敲门声,晋枢机心中一动,一觉醒来,却知道来的那个人,不会是商承弼。
即便如此,晋枢机看到赫连傒的时候,依然觉得自己像一个笑话。商承弼从来不是会主动低头的人,他恨不得斩断自己同晋家的一切联系,如今这种事,他绝不会让步。赫连呢,他来做什么。
“重华。”赫连傒自己斟了杯茶,“怎么这时候就躺下了?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有些累而已,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我以为,你送了马匹就会回大漠去。”晋枢机靠着床沿,像是随口问。
“负荆请罪而已。”赫连傒道。
“嗯?”晋枢机皱了皱眉,“出什么事了?”
“我——我是送于文太过来的,我和安乐王有些误会。我们在路上起了些冲突,延误了于文太看诊,如今,昭列公子正在忙。我知道你也在这里,所以,过来看看。”赫连傒望着他眼睛,“昭列公子说,相隔太久,即使手臂接上,也不可能再——”
“景衫薄呢?”晋枢机追问。
赫连傒突然靠近他,“怎么会问他。我以为,你听到这件事会很高兴。”
“难怪他没有来看我。缉熙谷和于家的梁子,算是结下了。”晋枢机的神色看不出喜怒。
赫连傒不愿听他提到商承弼,“你与缉熙谷和于家的梁子,也是结下了。靖边王最疼的就是这个小师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晋枢机对上他眸子。
赫连傒只是站起了身,终于,“我的承诺,没有变。”他说完就离开了房间,云舒望着晋枢机,“公子为什么不肯借重四王子的力量。
晋枢机看云舒,“一个视天下生灵为草芥的人,却对你百依百顺,甘心为你出生入死,这样的人,你会和他在一起吗?”
云舒低头,“属下多嘴。可四王子对世子的心意——”
晋枢机笑,“我感念他对我的情意,可是,当他看着我的时候,我会怕。他越是温柔,越是一往情深,我越是怕。云舒,你记住,永远不要觉得自己有多特别。他的志向是横刀跃马,问鼎中原,我——不过是同他的金丝甲一样的彩头罢了。”
卫衿冷替沈栖闲裹上最后一道伤,沈栖闲握住卫衿冷的手,“木头,我——”
“没关系。以你的武功,会伤在手臂外侧,一定是紧紧抱着于文太护持,栖闲,一切都是天意,你不必自责了。”卫衿冷说完就看着站在门口的景衫薄,“怎么还在这里?”
“小夜不会走的。”他说着就将照夜留在门外,自己进来,别别扭扭地站在沈栖闲对面,“赫连傒的武功,真的比你还高?”
沈栖闲点头,“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快的刀。他的斩马刀——”景衫薄听到肯定的答案,突然转身就走。
“小夜!”卫衿冷一把拉过他,“还没有闹够吗?你去做什么!”
“他打伤——”
“他打伤谁,都和你没关系。你剑法未成,江湖卧虎藏龙,比你快的人,很多。”卫衿冷沉静下来的时候,即便残酷,却也不得不让人敬服。
“沈师兄是因为我才被他打伤的!”景衫薄抬起头。
“被你叫一声师兄,很值啊。”
“那你就更不应该去找他!”
沈栖闲和卫衿冷一起开口,语声一个戏谑一个严肃,一起响起来的时候景衫薄却终于只是低下头。
卫衿冷突然叹了口气,“的确不该一声不响地离开,回你房间去跪着,明日一早,随我去将军府请罪。”他丢下这句话便没有再看景衫薄,默默收拾桌上的药箱。
景衫薄一惊,“请罪?”
沈栖闲打了个眼色给他,要他先回去,景衫薄知道师兄不说话的时候就是一切毫无转圜,只是低低应了声是,带照夜回马厩就自己回房间去罚跪,心道,罚是必然要罚的,大不了被揍一顿,可是请罪,绝对不去。
“小夜的脾气,木啊,你不该说这么重的话的。”沈栖闲等他裹好了伤才说出口。
“正因为他的脾气,才应该好好长点记性。”卫衿冷道。
“我记得,你已经至少有两年没罚过他跪了。”沈栖闲道,“小夜从小被宠大的,他一个人关在房里,会难过的。”
“他砍断了别人的手臂,你们还要纵容他到什么时候!”卫衿冷握住了桌角。
“小夜不是故意的,他幼年遭劫,当时本就心绪不稳,晋枢机趁虚而入,如果说,谁砍断了于文太的手臂,不是小夜——小夜最多,也只是那把动手的刀而已。”沈栖闲望着卫衿冷,“原本,如果我可以及时赶到客栈,可能还不会如何,只是谁料,路上和赫连傒起了冲突,二师兄又恰巧出诊去了,这才贻误了病状。如今二师兄还在里面救治,如果真的——于文太以后成了废人,这已是第二次,于家不会善罢甘休的。木头,管教、或者责罚小夜,都是以后的事,我们还是先考虑怎么应付于家吧。”
卫衿冷看了他一眼,“他第一次动手的时候,就已经是冲动不懂事,上次没有严加管教,看来,他是一点也没有得到教训。师父年事已高,早已不理俗事,大师兄远在西北边陲,军务繁忙,更是无暇顾及,二师兄素来多病,又身有宿疾,管教也不方便。本来,这就是我的事,更何况,大师兄回漠北的时候特地将小夜交托给我,我却无力约束,让他一次又一次闯出大祸。你不必劝了,于文太,无论治得好还是治不好,我不会再姑息小夜。我纵得他太过,如今,他已经连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都不知道了。”
沈栖闲劝他,“小夜如果不是被迷失心智,当时不会动手的!”
卫衿冷抬起眼,“我在乎的不是他有没有迷失心智,而是他根本就不知悔改。他伤了的人还躺在房里,二师兄出诊回来累成什么样,却强自撑着替他收拾烂摊子,他呢?听到别人的刀法强,就又要冲出去找人挑战,他到底有没有一丝愧悔之心,如果不好好教他,日后——”卫衿冷握住了拳,“你叫我有何面目去见师父,又如何,去向大师兄交代?”
“三师兄——”景衫薄揉了揉跪得酸麻的膝盖,仰头望着卫衿冷。
“知道错了吗?”卫衿冷的脸色很冷,即使从前沉着脸,也没有这么冷过。
“小夜在思过。”景衫薄低着头。
卫衿冷在他身侧的椅上坐下,“在思过,就是还没有想清楚了?”
“小夜不该冲动闯祸,连累沈师兄受伤。”景衫薄低下头。
卫衿冷面色森寒,目光扫过,景衫薄连忙跪直了身子,“小夜知错。”
卫衿冷沉默。
景衫薄咬着唇,“小夜不该随便闯祸,惹师兄生气。”
卫衿冷突然站起身,“看来,你跪得还不够。”
景衫薄不敢看师兄脸色,幸好这时听到沈栖闲敲门,“木头,小夜饿了一天了。”
卫衿冷咔吱一声打开门,吓得景衫薄一个哆嗦。沈栖闲一条手臂缠着,用右手端着一碟包子,卫衿冷接过放在景衫薄身前的地上,“吃吧,吃饱了,继续想。”
“好歹让小夜去洗个手。”沈栖闲道。
“不用了,我不饿。”景衫薄的肚子叫了一声。
卫衿冷扫了他一眼,“起来吧。”
沈栖闲连忙进来用一只手扶起小师弟,卫衿冷却已走到了门边,“快点洗,洗完了,接着跪。”
“三师兄——”景衫薄委委屈屈地看着卫衿冷出门,沈栖闲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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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师兄要得不是你向他认错。小夜,你直到现在,都认为自己砍伤了于文太没有一点错吗?”卫衿冷看他。
景衫薄望着沈栖闲,“我的确是砍伤了他。可是,他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如果,贩夫走卒为非作歹我们就替天行道,高门望族为虎作伥就只能坐视不理的话,沈师兄,那师父教我武功有什么用,大师兄三师兄他们平时教我的做
作者有话要说:于炮灰的手算是接不好了
可是小夜好像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唉,三师兄发飙了
但是我想,如果只是三师兄发发飙,该有多好

43四十二、过渡章
“木头,木头?”沈栖闲叫卫衿冷。
卫衿冷却只是盯着楚衣轻那扇关得紧紧的门,沈栖闲知道他担心楚衣轻身体,又怕于文太真的没救,此刻也不敢太烦他。只是,景衫薄至少还吃了几个包子,木头却连一口包子皮都没吃过,叫他也不理,这可如何是好。
终于,他等的那扇门开了,楚衣轻第一个走出来,卫衿冷连忙上去扶住师兄,尽管罩着幕离,却依然能够感觉到楚衣轻的疲惫。他身子素来不好,更加上出诊回来就碰上这茬事,忙了六七个时辰,也是滴水未进呢。
“二师兄——”卫衿冷连忙奉上茶盏。
楚衣轻却只是摆了摆手,沈栖闲性急,“怎么样,以后还能练武吗?”
云泽望着沈栖闲没好气地道,“两条膀子被砍下来一个时辰才找到我家公子,更何况,打斗就打斗,你抱着那个残废干什么!他颠沛之时血行加快,又被人的刀风扫到,险些连小命都没有了,还想练武?歇个一年半载,他有决心有志气,还能自己拿筷子吃饭,要是再长进些,练个十年八年,说不定,能重新写字,考考文状元吧。”
“文太!”他这话才说出口,正要踏进门的于家夫人就晕倒了。
沈栖闲对着于同勋深深一揖,“都是在下的错,累得贵公子——”
于同勋面色铁青,却对沈栖闲还礼道,“安乐王哪里话,听说您为了保护小儿,也受了伤,老朽一家只有感激。安乐王日后若有差遣,只要是能做到的,于家,定当尽心竭力,以报今日之恩。”
他说完这一句,就立刻将目光转向楚衣轻,“昭列公子辛苦了。请问小儿的伤势,要如何调养?”
楚衣轻只是点了点头,云泽将一张单子送给于同勋,于同勋先是一揖谢过,将药单交给身后的管家才又对楚衣轻道,“昭列公子的大德,于家须图后报,此刻,老朽只问一句,那不分青红皂白就草菅人命的狂徒,现在何处!”
楚衣轻只是坐直了身子,徐徐比了个手势。
云泽道,“我家公子说,各人各有缘法,缉熙谷自会给太傅一个交代,如今,就请太傅接于公子回去养伤吧。”
于同勋道,“在下是要带着拙荆和犬子回去养伤,可这一位,是京兆尹王质王大人。京安之内大小事务都由王大人统辖,景公子于众目睽睽之下断人双臂,人证已在京兆府候着,物证,就是景公子那把从不离身的凶器潭影剑,相信只要景公子肯现身,物证就可当堂取下。我大梁律法严明,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还请昭列、新旸两位公子将伤人的恶徒交出来,两位公子俱是当世的仁人侠士,难道,要因为包庇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狂徒而背上窝藏朝廷要犯的罪名吗?”
沈栖闲是再没有想到于同勋居然请了京兆尹来,甚至还给景衫薄安上了杀人未遂断人双臂的罪名,相信不出三天,景衫薄的恶名就传遍京安了,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恐怕连靖边王也无可挽回,他回头看楚衣轻,楚衣轻却只是款款接了纸笔,不知在写什么。
卫衿冷站起身道,“于太傅,江湖事江湖了,小夜的事,缉熙谷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我们江湖人从来不进官府,劳烦王大爷屈驾回去吧。”
于同勋尚未说话,那位王大人已经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在下只知道有圣上,不知道有江湖。带剑者,聚徒属,立节操,以显其名,而犯五官之禁,实为社稷之蠹,早该斩草除根。两位公子既然不肯交人,给我搜!”
他此话一出,四面立刻有弓箭手围上,沈栖闲坐在桌上剥着花生,“王大人好胆识,我沈栖闲来大梁这么久,还从没见过,有人敢在缉熙谷二位公子面前动刀兵的。”他说到这里,却突然洒出一把花生壳,点倒了一批围在王质身边的官差,一个鹞子翻身就抢到他面前,用半枚花生壳抵在他脖子上,却是道,“侠以武犯禁,王大人,您信不信,有时候,花生壳,也是杀人的凶器。”
“安乐王,此事与你无关,你又何必强出头。”于同勋对沈栖闲道。
“栖闲——”卫衿冷叫他。
沈栖闲只是轻轻抬了抬肩膀,“他奶奶的,赫连傒这小子刀法真毒,稍稍动一下就疼得要命。”
“手下败将,背后骂人,不怕闪了舌头吗?”赫连傒背着一把极长的斩马刀,从门外走了进来。
沈栖闲看他,“谁说我是手下败将,是你欺负我单手抱着个以怨报德的小糊涂,趁人之危。”
赫连傒笑看于同勋,“于太傅果然勇武过人。缉熙谷的三位公子一位上门媳妇都在,真要动手,你带来的这一百刀斧手,五十弓箭手,够埋吗?”
“四王子,我大梁的事,就不用狄国插手了吧。”于同勋道。
赫连傒摇了摇头,“平常,自然是不能插手的。可今天,你要动的是那位缉熙谷最宝贝的夜照公子,我就不能袖手旁观了。他大师兄在掩马摊替我收拾那不长进的六弟,他的宝贝师弟要是在我的眼皮底下出了事,我赫连傒又有什么面目同他放马一战呢?”他说到这里,却突然拔刀,于同勋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那柄将近九尺长的斩马刀就架在了王大人脖子上,“花生壳能不能杀人我不知道,我这柄斩马刀下却从来都是冤鬼。京兆尹王质,护圣都虞候王京方之子,建义十七年进士科登第、任河东从事,十九年因平乱有功,升河东经略使,二十三年迁河东刑狱提点,兼沧州刺史,二十七年——”
于同勋听他历数王质所任官职,大为惊骇。王质不过是个四品京兆尹,去年才因自己的举荐擢升,就算京畿地位冲要,可赫连傒对大梁官员了如指掌,剑指中原之心昭然若揭,不禁汗透衣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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