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降天下完本[古耽]—— by:冢祭
冢祭  发于:2017年07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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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似有不满接口就说:“你只对我严苛。和我相比,苏兮月更是手无缚鸡之力,就不见你让他训练。”
“那你代他上朝如何?”我询问着开口,笑意甚浓。
他素来喜简厌烦,对我的建议直摇头,寻思禅深知我是在逗影,抿嘴笑出声。任由他们之间互相嬉闹,我静静观察影和寻思禅的相处,气氛确是缓和不少,心也就定了。他们之间的问题,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双方既然愿意一进一退去缓解,我就不必再担心将来长期长处的尴尬与矛盾。
苏兮月与影离去时已夜深,我忧心深更露重有意外,分别送回房,回来时仍寻思禅未入眠。他收拾完最后的事宜,打算熄灯却是被我伸手拦住。
“有事就说,藏心里久了容易憋出病。”阁内仅剩两人,我毫无避忌右手起力一拉,任由他倒进我怀里。拉扯间略带偏差,原本松散相缠的衣袋一松,他恰露出玉藕般白皙的手臂,迷魇留下的鞭痕仍稀疏可见。发现我目光聚集在他肩上,寻思禅微挣扎数下。我轻手遏制,“到军营让婉娘多配些祛痕的膏药,我再配合内力敷入,就基本无大碍。伤亦是如此,更何况人心。婉娘的脾性你应略知一二的,虽说大事上待人严苛点,倒不至无情。她防你无非是因为过往的事,若真心不愿留你,要瞬间转移回来取你性命并非难事,既然没发生这事。你何必如此介怀?”
“即使伤愈疤消也掩不去受过伤的事实,人心的戒备又岂是一朝一夕能除。婉娘亦非无情,却也无情。对池羽、苏兮月的忍让,只不过是他们无害且顾及你罢了。苏连你都警戒着我身上似是无用的咒术,更何况婉娘。”依稀间的叹息尽是无奈。
指尖沾着消痕膏抚着伤痕,内力顺手指而出,每到一处伤就看似淡半分。“婉娘既会顾我感受,岂会加害于你。凡事缺的只有坚持与用心,影的事不正如此?”
他嗯了声,不知是痛是痒,轻微挣扎一下。苦笑道:“因为在意才会恨8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可婉娘对我仅有冷漠罢了。”
我怅然于他的自卑自哀,宽慰道:“她向来不善表达友善的情绪,尚且还有爱屋及乌一说。”
寻思禅若有所思又似置若罔闻般点了点头,呢喃的说:“璃,我有些乏了。”
“歇这儿就好,不必来回走动。大半夜的别惊扰了守廊的家仆。”
他微愣片刻,恭顺的褪衣而躺,不见丝毫喜悦。我哑喑于他的熟练动作,略嗔地熄灯躺下。常年在迷魇身边生存的日子,让他习惯顺受在任何命令下,时至今日仍是改不了的习惯。我早该深谙如此,心却依旧恼火。
我意外的举动令他存疑,不安分的想转身。我瞌眼缓缓道:“□□若非两情相悦,便食之无味了。明天一早就要出发,睡吧。”
天刚微露白肚,哑仆就载着我与寻思禅缓缓出城。苏兮月和影只送我们到王府外,就各忙各去。这也是我的吩咐,终究是要分离的,何必在乎早晚。哑仆是苏琉在山中荒蛮族落救下的,对这个我自是绝无二心,再者哑仆不识字不能说,秘密就不那么容易泄露。
哑仆为照顾我这尊贵的王爷,驾车时慢且稳。儿时父亲曾说过,做事稳中方能成事,没有急中取胜的。我亦知早一日与晚一日区别不大,便抱着走走看看的心态而行。寻思禅不比影在我身边的时光多,却上手的很快,影换做他来照顾我的日常是别无二致。
第17章 红发美人
出发前的打点省去我这一路不少的麻烦,另外凭着自身长相做标识,多数情况下就成了过关通牒。沿路的驿站早早的打点,我们只需入住即可,不过次数多就不免会厌烦。
从皇城到边城日夜兼程大致要十天的时间,且因我拖拉,这段路程足足花去半个月,就在最后一晚我突生念头不愿再住千篇一律的驿站,在沿路打探有否像样的客栈,无意间得知此段官道上有个宅府,因神秘而闻名于江湖人间。虽说当下仍是神武的国界,那处的归属权却是镜月。处于好奇与警惕,我让哑仆稍绕道一睹传闻。
醉香楼,顾名思义是江湖人的香居,来这的人多半是为醉生梦死。在这接近三国交界处的官道上安然于世,这与同样神秘的主人家有关。在醉香楼开创之初主人就下过规矩,无论是江湖豪杰还是皇家贵胄,只要踏进醉香楼的范围就必须带上统一的面具。正因任何人都看不到对方的容貌,所有的爱恨情仇便都被拒在门外,隐于诡谲的规矩下。对于楼主的传闻甚多,有说楼主是个富甲天下的人,而这儿是为他地下敛财用的。也有说楼主是黑暗组织的头目,至于醉香楼是用来收集各种江湖、皇室信息的,进入的人必须戴面具是以防官兵抓。总之传闻各种,却从来没人能证实真伪。
踏入醉香楼我终才明白醉生梦死的含义。这儿是极尽奢华造出的府,却不失雅致与超俗。当你踏入其中,便像是与门外俗世隔绝一般。楼内没有你找不到的场所,赌坊、黑市、娼馆……甚至有寺庙与道观,来者只会醉在自己的思绪中。布局更是一绝,江湖人绝对不会步入那清雅之地,而和尚也绝对一路踏不到丝毫空外的事物。每一处路线都规划到极致,你只需按你心境前行,就能到你想去的地方,不存在走错或绕路。当真是江湖人的销金窟、财阀的生金所、行僧的修行地。
我只是过路不便深入调查,做个大致的了解,就同寻思禅回房歇息。
寻思禅手持玉尊酒壶替我斟酒,瞥眼满桌的佳肴,“有皇帝梦的人自古都是满大街,只怕个个来这儿都会将可笑的皇帝梦抛得一干二净的。就单这京白玉的酒尊,放在宫里都是稀物。”
把玩着手中同种酒杯,我颔首道:“纵观厢房内的,你说说哪样不是宝贝?”
“都是稀有之物,瞅得人心动,就不知道来历是否正当。”
我微微蹙眉,“是得好生一查,不过现在不适合。醉香楼的合理布局,只怕不仅是方便来客,更多是便利守备。这边的小儿等皆有功夫,贸然调查容易打草惊蛇,这事我明日到军营与婉娘碰头,再做打算。”
寻思禅闻言微微一点头,旋即腻进我怀里,“璃是我不够好么,为何即使与你近在咫尺,你仍是坐怀不乱。”
我心口一跳,心中不由暗息,再逃避终究是要面对的。顺捋着他黑发,我面色如常沉静如水的说道:“我不是迷魇,没有他的霸道与强硬。你我不是主仆,你更不需要迁就我。我说过,感情若非是两情相悦,做一切都会变得食之无味。在我这,你只需做你自己便可。”
闻之寻思禅微愣,随之眉梢略挑,莞尔间媚惑连嘴角都别样芳华。“我眼中的苏璃自来都不是胆小鬼,何时做事这般谨小慎微的?”
寻思禅的话像是小石子般抛入我心里,圈出一层层涟漪,勾住我思绪。我依旧记得过往的自己,如今确是变化太多。我的静默使得他有些紧张,急促的接口:“我的意思不是说你无能,不过就是……”
“我知道。你听着我这般待你,只是不希望让你觉得在我身边如在迷魇身边那样,需要如履薄冰的过日子。我不需要你用陪寝来讨好我,也不用再像对迷魇那般小心翼翼。”我温和的开口,握住他的手也更紧些。
“如果现在我面前是迷魇,只是为讨他欢欣,就绝对不敢做这种僭越的事情。”寻思禅侧颜贴我胸膛,双臂环上我腰。
对感情我或许迟钝,但不至于木讷。寻思禅既已做到这地步,我若再坚持就是可笑了。
华罗帐下,两人的喘息,满屋尽是□□。我喜欢寻思禅低吟的声音,与多数人低哑不同,他的声音虽哑却充满磁性。兴许与过往的经历不同,寻思禅始终有些羞赧和无措,每当我轻唤他名字,他都会清醒半分的撇开头。起初我以为是不适造成的,久而久之发现只是害羞罢了。他的羞涩直到事后久久未能散尽。
我任由他伏在我胸口喘息,对他下身细小的动作感到疑惑。观察数刻,淡淡的开口:“觉得讨厌吗?我这就吩咐仆人弄些热水来。”
他顾虑半晌,轻轻解释道:“我只是不习惯罢了。”
我不解,问道:“怎么说?”
他与我对视片刻,垂目娓娓的说:“你知道我过去是迷魇的侍从,也清楚这是说辞。其实就是他发泄□□的玩偶罢了。我厌恶如此,却无力反抗,求全而任其玩乐。可能我最大的反逆就是在□□后立刻把自己洗干净,哪怕一点残余的气息都不留。”语间稍有梗咽,他泫然继续道:“迷魇是个很残暴的人,我至今记得多次被他弄得伤痕片体,那时候再痛再累我都没拖延过。久而久之就习惯了。所以我真的没有讨厌你,我只是……”
“无论如何都是过去的事,你就别想那么多。”我捋着他后背帮他顺气,不由想到自己的过往。我也不曾是如此,要说迷魇残暴,我呢?冷血多点。死我手上的,不见得就少了。
对我的沉默,他有些焦虑轻唤:“璃?在想什么。”
回神间我浅笑的说:“不管怎样,我还得去找人备水。既不习惯就更得弄干净,省的明早起来不适。”
晚膳刚过正是找乐子的时候,客房这的伙计大多被调去其他地方。我沿路到前厅只见一红发少年,他带的面具要比来客精致许多。胭脂红长发顺垂而下,显得皮肤更加白皙晶透,他就这么静静站在那儿,望着棵杏树发愣,仿若无人,与世无关。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沉寂,静得就要消失一般。红发是镜月皇族的象征之一,每代出生的皇子皇女里,总会出现一两个红发出现。至于轩煌的子嗣里,我若没记错就只有一个,与我同因美貌闻名三国的,六皇子轩弈尘。
兴许是我的目光过于露骨直白,那少年发现似得侧头与我对视片刻,慌乱的快步离开。恰逢管事伙计来,我被搅了兴致吩咐数句扫兴回房。
“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一旁等着伙计放水,寻思禅依着我,小声询问。
我浅笑一声,缓缓的开口:“庄子有些大,何况人手欠缺。一去一回耽搁不少时间。”
寻思禅谈笑间眉梢微挑,半带肯定的启口:“倒是我误会了,本以为是红发少年驻住你的脚步。”
我嘴角松快一咧,不以为然的开口:“掩饰下的模样究竟如何,鲜有人见过。况且多数传闻的事,尽是以讹传讹。谁能保证面具下就定是倾国姿容,也许是东施丑妇之流呢。”
寻思禅默然瞅我一眼,木簪盘起青黑长发,即使掩具挂面我也能感受到他当下的欢愉。办事伙计退尽,他摘下面具之时顺而揶揄,“与你齐名的美人都貌若无盐,那我和影岂不是要躲着不见人,免得把人吓坏。”
我拔下他插在发间的簪子,我悦色的答:“我到希望如此,你们深居府内也可省去我赶狂蜂浪蝶的力气。”屋外若隐若现的笛音悲悯的令人生怜,低转而哀婉,曲调更是凄凄戚戚。我不太懂音律,却与这笛音产生共鸣。宣德炉内篆烟袅袅直升,散开的玫瑰香间杂寻思禅发丝间的檀香,令我有些恍惚。
寻思禅轻抓着我停在他发梢间的手,浅浅道:“我有些渴,璃能不能帮我沏壶茶来。我出浴后再喝,你慢去慢回不急。”
我嗯了声回应,在他肩拍了数下淡淡道:“我去去就回。”
屋外的空气冷得有些稀,暗霄天朗月躲云间,只有稀疏几簇光照。在柳桉木门上施下咒术防万一,我出于好奇寻觅笛声而行。虽说还未入春,比起深冬时节而今是暖了些,算来我到人界已是三月有余。笛声时轻缓时急躁的伴随,我闻声前行不知何时起步伐从信步变得急促。兴许是听到音律中隐显的决绝,我焦虑赶到南院倒也不觉冷了。
南院亭台楼阁数个,芙水阁比起其他楼阁显得更是冷清雅
眼瞧着背对我的红发少年,他始终沉溺在哀戚中,我上楼时木梯发出的吱呀声也没能打扰到他。仅是面具无意露出的侧面,我却清楚的看到他的容颜,纤长的睫毛下,丹凤勾勒,红发随风微飘,朱唇微启有种说不出的魅惑。
“死很简单,你从那儿跳下去便可一了百了。”我淡淡开口,瞧见他身影猛然一震。
寂静随着戛然而止的乐声出现,他始终背对着我,良久缓缓开口:“若生无可恋,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声音如人一般美得不言而喻,令人迷往,“倘使可恋的,死了也再无感知。活着就有无限机遇,不到最后何要轻言放弃。”
“对你而言,也许很简单。于我……不过是每日形骸活着罢了。有谁会在意我的生死,从来都没有。”眼眸泫然道,他嘴角有着苦笑得讥嘲。
只不过是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我却有些失常。可怜同情甚至更多,自闻他繁杂的乐声起,就多了一分在意。我摘下玉扳指轻放在隔开我与他的楠木桌上。平然的说道:“那就此刻起就有个素未相识的我,关心你的生死。往后如若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去皇城王府,只要带着这枚扳指,就必能找到我。到时我定为你找到活的意义。”
我有些失望,本满心期待他会回头,直到最后一阶木梯失去他的身形,他依然没回头。我自嘲的浅笑,不再留恋。出了芙水阁我正打算离去,突然急促声传来,“你叫什么?”旋即而来的是一声轻啊声,我关切的回头恰接到他滑落的面具。镜月第一美男子,名不虚传。
“离……离开的离。”我莞尔回道,将他面具轻放在院内石桌上,不再留恋的离开,既然要离开又何必留名。本就是素未蒙面的陌生人,我的关心在意已经过多了。
厢内烛火依旧,寻思禅散着微湿长发,手撑着头浅眠。我没舍得扰醒他,手掌隔着些距离用内力弄干他湿发。眼瞧他这般睡得不舒服,我小心将到抱起,倒坏事弄醒了他。
睡意朦胧间,他耷拉着双眸瞅着窗外,“回来的可早。”
“夜半有人等我,我又怎舍得在外寻欢不归。”
他闻之笑吟吟,“我可不怕你不回,只是好奇对方竟无留你之意?”
我抓住他在我胸口肆意的右手,甚喜他这般娇嗔的模样,“我与他只是远隔相谈,皆无非分之想,更无不雅之举。留我又何意?”
寻思禅好奇的启口:“哦?当真貌若无盐,竟让你撇下他急急而归,连近身交谈都嫌弃。”
我直道:“我只能说传闻不虚。”
寻思禅直直盯着我,眼底有转瞬即逝的醋意,之后就是一片平静,静如一滩深井。对他的妒意我不以为然中有些幸喜,自始至终他对我的情意我都是有怀疑的,今日得见他在乎的神色才想到他多少还是喜欢我的吧。如往常般轻压他的脑袋搁在我怀里,他似是发现异样的瞧我眼,眼眸里有着迷惑与忧虑。终究他没说任何话,不过在我用指风探灭烛火同时听到低低一声喟叹。
对于寻思禅常年如一的早起我颇为佩服,我勤勉都是在觉得有必要的时候,而他和影则完全不是如此。只要我需要他们都能时刻完美的站在我身前,换做过去我必是非常满意,只不过此一时彼一时,而今我倒希望他们能慵懒些。
移开在他身上的视线,我不急不缓的说:“你忙了一早上倒是不累?陪我一同进早膳如何。”
寻思禅浅笑点头,速速处理完仅剩的活儿,方坐我身边抿茶,打趣道:“累倒是累,就当忙中取乐。话又说来,这活我倘若不管,那我俩哪还走的成。”
听他的叨嗑话我倒觉得有半分理在内,换做我收拾的话,必然是弄得一团糟,恼火了讲不准包裹直接扔了,省的见到心烦。
“我最近纵得你挖苦功夫愈发见长了。”我瞟了眼门外的身影,冷笑道:“贵府的规矩就是躲屋外鬼祟窥听吗?”
门外的人顷刻哆嗦了下,“我见现下尚早,怕两位公子还未起身。没敢打扰。”
清婉的声音如微风拂过耳边,仅数语之谈我已然是熟悉,心下一惊。一改方才的口气,“哪还早了?你找我们有事?”
“我是来送早膳的,”红发少年将托盘轻放在桌上,微屈身有板有眼地开口:“还有什么需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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