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家的人一个个都一幅奄奄一息的模样。
回想过往衡泪父母尚在人间时衡家的风光,再看看现如今这被人一贬再贬一骗再骗的境地。
群途末路,还偏偏世道不公的遭遇了所有最坏的情况。
急匆匆为镇魔妻搭建喜堂的时候,衡落曾以为最信得过的二叔却居然都在他们转移最后那点物资的时候,将他们的行踪出卖。
以为还尚且能够合作信任的昔年同伴,也为了一己私利联合他家将衡泪回家的线路泄露…
一桩桩一件件,衡落只要想起她曾经心软的相信过那些所谓的亲人,就止不住的气血翻涌怒不可遏。
世道不公,天理难存…
难道在这个末世里,就真的没有一点公义就真的没有一丝丝的人情尚存吗?
“呕——!”
衡落耳边全是那些豺狼鬣狗意图瓜分他们这些活人的刺耳话语。
再强的人,也终究在背水一战最后的失败中因为绝望而止不住崩溃。
衡伤眼看着自家大姐一口血吐了满地…
纵使他知道不能完成婚约,那镇魔妻会变成前所未见的可怕怪物。
可是此时此刻,衡伤从背后搂着衡落支撑着自己的姐姐,却阴狠的冷笑起来…
反正他们不能得到2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镇魔妻,这些人一个也别想活!
什么八大基地,什么家园故土…
没心没肺的这些人,就该去下地狱给所有枉死的衡家人陪葬!
显然已经步入了痛恨的疯狂之中。
衡伤与所有一同被围困住的衡家人几乎都如此决绝的祈祷着。
只希望他们就算要死,也要镇魔妻化为地狱将这里所有人全部杀光。
末世的绝望,从来都不是物种的变异和物资的匮乏。
当人们渐渐失去了最后那点人性,再也不明白自己生而为人的意义时。
那么人…与这末世中所有的怪物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第9章
仿佛只要是镇魔妻所立之地,就永远都不会缺少死尸。
虽然它总是一动不动的立在哪儿,不曾开口言语也不曾动手杀生…
可是只要是听见镇魔妻这三个字,不论是谁不论男女老幼不论高低贵贱,都不可避免的要对它生出敬畏之心…
镇魔之器,通阴启阳…
在这哀哀末世之中,活人艰难挣扎的世道里。
就算这镇魔妻其实并未有传说中十分之一的能力…
也依旧是无数人向往的,一个美丽的愿望。
所以身处绝望,人们在无数面对死亡,面对恐惧的日子里有一个如镇魔妻这般的传说…
又何尝不是一种慰藉呢?
强者纵然有能力去争去抢,而那些只能够依附强者而活的弱者,对这样的镇魔妻也只剩下一些美好的寄托。
。……
然而不管这末世中,人们如何去抢夺这镇魔妻也好,去评价这镇魔妻也罢…
似乎从来没有人真正去关注过这一魔之最可镇十方邪祟的镇魔妻,原本是个怎样的人?
或者也可以说,在他被迫穿上那身象征大凶大邪的紫红色婚服前,他究竟有没有想要成为什么所谓的镇魔妻?
一具已经死了少说百年的男尸,一本因为机缘巧合而出现在世人眼中的奇书。
不知道是因为真清道人的一时兴趣,还是刻意为之。
剑非作为一个不过二十几岁的大好青年横死山野,被当时云游的白发老道所遇。
老道当时感慨命数,也对这世间的未来十分堪忧。
翻手掐算,对着剑非这清秀老实的青年连连点头也不知是算到了什么?展开了眉宇面露笑容。
于是山川流转,世事沧桑。
剑非遭遇横祸身死之时恐怕都来不及为自己的英年早逝扼腕叹息,那突如其来的世界末日就伴随着一种古怪的病毒肆虐起人来。
彼时横死,虽然也让剑非远离了末世初来那段最恐怖的日子。
只不过有句老话说的好,该来的躲不掉…
当剑非这镇魔妻躺在棺材里足有百年之久,一朝重见天日…
天知道当剑非手中还拿着凶器,四周却是尸山血海的景象时…剑非自己又是怎么一个感觉?
刺鼻的血腥味窜入脑海,身体不受控制的杀戮。
在那些之前还叫嚣得意的基地强者们,一个个被剑非这镇魔妻杀的溃不成军跪地求饶之前。
原本最接近镇魔妻的衡泪却在朝着剑非狠狠劈下一剑,未曾得到剑非的任何反击。
反倒是那些不知犯了哪门子太岁的外人,一个个像是前世就与这镇魔妻结了仇一般。
阳光灿然,树荫斑驳的浅浅山谷中。
有如复生鬼魅一般的剑非头上还蒙着那不曾被挑开的盖头。
繁重的婚服与长纱不曾有一点影响剑非动手杀伐的速度。
饶是没搞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衡泪,都呆呆的远望着身形极其之快的镇魔妻徒手掐断几位高手脖子的画面。
直到那些后知后觉的豪强们朝着镇魔妻举兵杀来,顿时围剿之势变作那紫红婚服一人的屠宰场。
衡伤衡落也靠在一起瞠目结舌的望着那突然大杀特杀却独独放过了他们的镇魔妻…
一直到那些前来进犯的人都死的死逃的逃…
原本热闹非凡,喧嚣不止的废墟又渐渐回归一片安静。
衡泪本以为这镇魔妻会就这么一路追杀出去,直到屠灭整座崐山才会停止。
结果突然间,手中拿着半途夺过的青玉杵,镇魔妻却只是停在了一处沐浴着阳光的山坡处。
“怎么回事?那东西到底是醒了还是没醒?”
一边的衡落勉强扶着柱子站了起来也看向远处的镇魔妻。
一些还苟延残喘的衡家人也同样观察着远处那个紫红婚服。
唯有衡泪此时完完全全忽视了自己的安危,几个纵身就朝着镇魔妻处跳了过去。
而他手中除了他从来不离身的长剑,还有那根镇魔刺。
拿着镇魔刺,衡泪在距离镇魔妻不远处的位子停了下来。
看着半天一动不动的镇魔妻,衡泪皱着眉头慢慢从对方背后靠近。
就在衡泪几乎要伸手触到剑非头上的长纱时。
那原本一动不动的镇魔妻竟然猝不及防的朝后退了两步。
而就是这突然的动作,导致已经极其靠近镇魔妻的衡泪一把触到了对方的后背。
“啊!”
一声短促的惊叫,随即衡泪就感觉到这镇魔妻似乎颤抖了一下。
而睁开眼就看到了满世界的死尸…
剑非却是在这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视觉冲击中,被惊到大脑一片空白!
‘我怎么会在这儿?这儿究竟是什么地方?我不是之前去二哥家要他欠我们家的米钱吗?’
剑非瞪着两个眼睛被吓的几乎连转过身看看究竟是谁碰到了自己的勇气都没有。
还处在完全震惊中的,除了苏醒过来的剑非,就是那个近距离听见镇魔妻一声惊叫的衡泪。
‘刚刚…是镇魔妻叫了吗?他…真的醒了?’
衡泪额头显然已经开始冒冷汗。
而被衡泪的突然触碰同样吓到拉开距离的剑非,却在这完全不敢面对的现实中终于发现了,自己手中还握着一根青色的玉杵。而那玉杵的一头显然还沾染着尚未凝结的鲜血…
“啊啊啊啊——!”
剑非这一次是彻底被吓到了,他几乎是猛地弹了起来一般。
一出手就将之前大杀四方的青玉杵给丢了出去。
看着那无辜的武器跌落在地,剑非也顾不上身后还有人。
几乎是怕到快要哭出来的剑非,也完全来不及考虑他身上穿的头上戴的这些累赘到底意味着什么。
脚下踩着软绵绵的尸体,几乎是走一步就尖叫一声的跳入了衡泪的怀抱…
剑非头上披着的盖头也因为他过于一惊一乍的动作而歪歪斜斜的半遮在头上。
而被这猝不及防的投怀送抱给震惊到瞪大双眼的衡泪,甚至连思考都没有时间就反手抱住了跳到自己怀里的镇魔妻。
“啊啊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啊啊啊?”
剑非浑身战栗着搂住了这个陌生男人的脖子,一幅恨不得整个人都攀附在衡泪身上的样子。
而这也让完全没做好此刻就抱人准备的衡泪,一脸懵逼的就把擅自跳到自己身上的剑非给顺手公主抱了起来。
双脚离开了到处沾满血腥的土地,几乎不敢再细细打量周遭那些死状恐怖的尸体。
就着这简直诡异的公主抱姿势,剑非双眼含着害怕的生理泪水,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胸口一般。
“这里…这里究竟是哪里?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死人?…”
虽然因为过度恐惧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有些抽搐颤抖。
可是即便如此,与剑非完全零距离抱成一团的衡泪,还是能够听的出这是怎样温吞干净的男声。
一个和他一样的,年轻男性的声音…
剑非心中还对眼前的一切都惊疑不定,暂时将衡泪如同大海中的浮木一般牢牢抱着。
虽然活了二十多年的剑非敢发誓他从小到大都是个直男。
绝对没有像如今这样失态的有如一个小姑娘一般缩在别的男人怀里过。
可是活在和平年代的社会里,虽然从小过的贫苦节俭为了生计也跑过大城市见过些世面…
但是那些世面也绝对不是指现在剑非看到的这种级别的世面…
如果说人们从来都没有亲眼见识过什么叫做阿鼻地狱,尸山血海的话…
那么此时此刻受到前所未有冲击的剑非就敢说,他如今所看到的绝对比传说中的地狱更加真实恐怖。
天知道当剑非慢慢恢复了意识,慢慢发觉自己身处异地的时候,那种感觉是怎样一种五雷轰顶的体验。
直到鼻腔里的血腥味,还有靠近身边那细微的血流声响将剑非的全部五感都完全轮罩起来时。
纵使剑非想要告诉自己这是做梦,这不可能…
但是踩着脚下的尸体还软软的推成一团,粘腻的血液到处都是。
人的眼睛可以欺骗自己,人的耳朵也可以欺骗自己,甚至人的嗅觉,人的触觉都可以蒙蔽人自己。
可是又有谁可以来告诉他,告诉剑非他刚刚苏醒的五官,刚刚恢复的感觉居然同时集体背叛他欺骗他。
而他此时此刻到底是算醒着还是没醒?!
剑非浑身都发颤的牢牢黏在衡泪身上。
而衡泪手中还抓着那根原本要等完婚之后,用来挑开镇魔妻盖头的镇魔刺。
此时这位本该一动不动,或者大杀四方的妻子却完全踹翻所有人的眼镜,小鸟依人在自己怀里…
那这镇魔妻,这镇魔刺到底又是不是他衡泪的幻觉呢?
仿佛是为了验证自己心中的这个疑问一般。
衡泪坚实的臂膀仍旧紧紧抱着他的‘妻子’,朝着远处还在废墟中望着自己的姐姐看过去。
虽然衡泪与镇魔妻高高在上的站在斜坡上,与衡落他们尚且还有一段距离。
可是这段距离也完全没有妨碍衡泪清楚的看见那些还活着的家人们,集体用怎样一种‘大白天活见鬼’的表情看向自己…
“……”
远远的与家人们无言相对。
衡泪抱着自己的镇魔妻,而他的镇魔妻也紧紧的搂着他。
如不是四周散落的都是之前他这位老婆大人发狂杀死的人…
指不定,就连意志坚定如衡泪这样的人都会不由的怀疑一下。
他现在抱着的这个与自己如胶似漆的人,到底是不是之前那个遇神杀神遇魔斩魔的百年魔首,镇魔之妻?
第10章
穿着一身精雕细绣的紫红色婚服。
戴着一张暧昧轻薄的紫红长纱。
一双对于正常男人而言已经有些娇小的脚,套着的也是一双无比讲究的红色喜鞋。
剑非站在一处阴凉里背对着之前那个仍由他紧紧抱着的陌生男人。
虽然他并非故意跳入了对方的怀里…
可是当他从莫大的冲击中渐渐缓过神儿来之后,也不由的为自己种种失态行为而汗颜。
“对……对不起。”
剑非涨红着脸慢慢松开了衡泪的脖子。
当他都不好意思去看衡泪的表情时,殊不知听见了他的话衡泪是怎样一幅前所未有的惊讶神色。
只怕就连衡落这个当姐姐的,都没在自家弟弟的脸上瞬息间看到若此多的表情变化。
而剑非初初醒转,却让从来寡言冷酷的衡泪…衡家最强的男人目瞪口呆了多次。
偏偏如此难以见到的情景,剑非却没能好好把握。
自顾自低着头从衡泪的怀里慢慢回到了地上。
背过身打量四周打量自己,才发觉他竟然不知何时穿着一身红紫相衬的长褂。
剑非抬起胳膊腿,伸手摸摸自己的脑袋。
摸到身后质地柔软的长纱,剑非还是半天没能反应过来他穿着的到底是什么?
因为对自己现在所面对的一切都陌生而感到恐惧。
所以对于身后这个被自己失态抱住,也没有恶语相向的陌生男子报以一定的好感。
剑非一个人整理了半天情绪才总算是整理起自己的理智,重新转过身来面对这唯一能够解答自己诸多疑问的大活人。
“你…”
殊不知同样装了一肚子的问号。
当剑非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建设,转过身开口时…
衡泪居然和剑非异口同声的发言。
“你先说。”
两个人都颇有些紧张的看着对方,然后又同时开口对对方谦让道。
听到了对方的再次异口同声,剑非与衡泪都不免心跳着着看着对方的眼睛。
在两人的第一次对视中,剑非微微仰望着这个高大的英俊男性。
一张不敢说鬼斧神工,可也十分具有魄力的脸连同为男性的剑非都难免觉得心动。
而这该是怎样一个张力爆棚的男人?
别说那宽阔的肩膀和坚实的胸膛让剑非不由自主的羡慕。
就只是稍微直视这张脸,剑非都忍不住要努力去克制自己的心跳。
虽然剑非不想承认,但是这个世界上的的确确存在一如某些小说中,不论男女都能让人心动的逆天存在。
而剑非一想到就是这么一个俊美冷酷的男人刚刚还被自己牢牢抱着,就止不住的面红耳赤。
同样微微俯视着剑非的衡泪,看着那半遮不遮的长纱下的清秀面目。
虽然衡泪从来没有幻想过,他娶的镇魔妻会是怎样一个温柔懂事可爱乖巧的妻子。
可是,当初为了让镇魔妻只能姓衡只能跟着自己走。
衡泪在剑非尚且没有一点意识的时候,可是十分直接了当的与眼前这个干净温和的男人舌吻献祭…
因为之前衡泪抱有的始终是一种对着镇魔之器献祭的心情,所以就算那时候他同样观察过剑非的面容也想过镇魔妻的嘴唇温厚,身前必定也不会是个凶狠恶毒的人…
但是此时此刻,剑非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全然没有之前嗜血杀虐的镇魔妻那种漆黑诡异的眼睛,此时稍带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衡泪。
也不知是之前那份还没散去的尴尬作祟,还是剑非这张干净年轻的脸太过顺眼。
衡泪居然不自觉的就将目光移到了剑非那微微开合的嘴唇上。
两个都没法将注意力完全集中的男人站在远离废墟的树荫下,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而那些得到了衡泪示意,只能够在原地焦灼等待的衡家人却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难免忧心忡忡。
“大姐…你说,那镇魔妻没有动手杀咱们家的人…是不是意味着二哥和他的婚事就算是成了?”
衡伤心中安慰着自己,将一件还完全没底的事情想的很美好。
“希望是这样吧…”
“看那镇魔妻身手之敏捷,戾气之重。如果不是崐九逃的够快,只怕一样要和崐冉他们一起死在它的手中。”
“之前二哥说那东西要是醒了会成为比黑骨魔主还可怕的东西。我本想这可能就是种夸张…可是现在看来,它能在转瞬间就徒手杀死那么多高段强者还丝毫不损…
哎…只希望二哥能够有办法收服那怪物,让它真的成为咱们衡家的…否则的话,这镇魔妻能杀光八大基地那些高手,也一样能杀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