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简直没法形容的恶心感从心中上涌。
就算剑非自认自己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也算见识过所谓的尸山血海,本该没什么再能让他害怕了。
但是看到那些还没有被完全消化的尸体,剑非几乎是控制不住的转身作呕。
而早就见惯了各种场面的衡泪却站在剑非身边,看到剑非的反应不由的有些奇怪的看着对方。
抬头看到衡泪脸上那疑惑的神情,剑非也没有心情解释他并非是害怕而单纯是恶心。
转身也不再和衡泪多话,回到了已经完全沦为自己坐骑的黑色巫马兽身边,继续默然做他本分的‘镇魔妻’。
第14章
最初搭建房屋的时候,剑非除了在一边看着什么忙也帮不上。
好歹也是个农家出身,有点山乡生活的经验。
却没想到,到了这末世山野中。
很多植被情况,全然与过去不同。
虽然山水土地依旧是那山那水,但是随着生态环境的变异,还是有太多东西不在剑非的常识认知中。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作为一个基本约等于吉祥物的屏蔽器。
剑非只能呆呆的坐在他的陪嫁棺材上面,远远看着衡家上上下下默契协作。
有熟知地理的人指点定位,有了解建造的人负责选择建材。
衡落这位一家之主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地位就赋闲安心,几乎是一刻也没有闲着的与衡家几位长者四处查看这封魔山还没有被人开掘的山心之地。
剑非则欣赏着四周的山峰,水带…
终归是百无聊赖之下,回头去思考他这镇魔妻的身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就在不远处随手帮着解决巨大横木的衡泪,偶尔转过脸去看自己的镇魔妻…
却发现剑非自己打开了活尸黑玉的棺材,弯着腰不知在那棺材里翻着什么?
因为好奇剑非的举动,衡泪手下的动作也不由的加快。
对其他高手而言要折腾半天的巨大横木,在衡泪的剑下竟然是几下就均匀砍成几段。
将长剑收回了自己身后的剑鞘,衡泪冲着负责整理树木建材的年哥点点头示意,随即就朝着不远处小山丘上的剑非过去了…
而忙的几乎没有时间去深究衡泪的去向。
转脸看着衡泪冲镇魔妻的方向离开,在衡家主管各类建造事业的衡年,就立刻将注意力全部放在眼下紧张的工作上去了。
而等到衡泪慢慢走到了剑非身后,就看着剑非似乎在仔细观察那些棺材里面的陪葬品…
才知道,原来剑非这些时日一个人被画地为牢实在是太过无聊了。
所以才转而开始研究自己棺材里面的这些东西。
衡泪弄懂了剑非的这些小举动是在做什么,也就不由的摇摇头打算退开不打扰剑非自己的乐趣。
结果还不等衡泪转身走远,就忽然听到剑非奇怪了咦了一声。
不知道剑非是发现了什么稀奇的东西,再转过脸来却看到阳光之下,剑非捧着一个装满了珠玉的盒子正闪烁着盈盈流光。
“好奇怪啊…我的陪葬品里面怎么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首饰?”
看着剑非满脸好奇的拿着那盒子中的珠玉打量,衡泪却不由得皱起眉头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些东西…不是首饰。”
随着衡泪的插话,剑非才猛然反应过来衡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
呆呆的举着手里那颗圆润透亮的珠子,衡泪走到剑非的对面接过手中的这些珠玉,才在看到了那装着珠玉的黑色盒子上看见了一个类似封印的符号。
将这沉甸甸的盒子朝着自己打开,里面大小不一质地不同一共排列着九颗珠子。
看着这些珠子在阳光下还仿佛自带着光晕一般,衡泪就知道这才不是什么所谓的首饰,这一盒子全部都是法宝。
一些不知道有什么用途的法宝…
“一共就这九颗吗?”
衡泪将盒子查看完毕之后就重新放回了剑非的手中。
即便知道这些珠子很可能是了不得的东西,衡泪也没有漏出什么丑恶的霸占嘴脸来。
只是淡淡的向剑非确定这盒子里的东西数量,就又自然而然的把盒子还给了剑非。
“嗯…刚刚打开的时候就这些。”
剑非也因为衡泪太过自然的动作同样自然的回答了衡泪的问题。
这些日子,衡泪一直都和衡落他们一样将重心全部放在重建家园之上。
对于这一路以来都安安静静跟随他们的剑非,却多多少少有些忽视。
大概所有人都存了一种,反正镇魔妻已经嫁入衡家就是衡家的念头。
又加上剑非苏醒出乎意料的安静顺和,才让那些原本害怕恐惧镇魔妻的衡家人渐渐的将沉默的镇魔妻抛在了脑后。
反正只要那个红衣的新嫁娘就那么坐在原地,就能够保护他们不被丧尸怪物们滋扰。
所以也不管剑非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究竟是高兴还是难过。
又或者他自己乐不乐意,甘不甘愿…
除了真正近距离接触过剑非的衡泪知道剑非是已经真正苏醒外。
那些畏惧镇魔妻,也完全不想要无端去进犯剑非的衡家人,真的没谁会主动去关注苏醒的尸魔脑子里想什么。
只有衡泪,这个似乎做什么都异于常人的男人总是不住的将自己的目光投向剑非。
也正是因为衡泪这没人在意的关注,才让衡泪终于注意到了原本他完全不在意的那些陪葬品也是陪嫁品…
而这些陪嫁品才不是什么没有用的珠宝古玩…
这些被下了封印的法宝,被放置在棺材底部这么多年一定有什么用意…
“你做什么呢?”
自顾自也学着剑非去摸索那棺材中的宝物。
当内里空间绝不算小的棺材几乎都要被衡泪摸个底朝天。
剑非才不由的蹙起眉询问起来…
而专心摸索活尸黑玉棺材内部的秘密。
对于剑非的疑惑衡泪也没顾得上解答。
直到衡泪终于在那些莫名其妙的盒子下面摸到了什么。
衡泪才仿佛回应剑非似的说了句‘找到了。’
“找到了?找到什么了?…”
不免有些好奇自己这棺椁里究竟有什么值得衡泪如此大动干戈。
看着衡泪推开那些大大小小堆挤在一起的珠玉盒子,伸手一揭…
那原本用来支撑尸身的一字型台面就□□出来了大片的白…
。……
原来剑非原本躺着的这棺材里竟然还有这么多的蹊跷。
看过婚书的衡泪都没想到他不以为然的这些东西内里居然有这么多的文章。
一张原本牢牢附着在一字型台的黑色皮子落下,那白色台面上用黑色的墨印着细细密密的文字…
衡泪对着棺材内这面满是文字的一字台蓦然发怔…
而一边的剑非也迎着阳光看见了这隐藏在自己身下多年的秘密…
“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剑非也弯腰凑近去看。
而衡泪伸手想要去触摸这些字却又顿在空中没有真的摸下去。
等到衡泪看完了那白色一字台上面的所有文字。
才在剑非完全没有搞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一把抓住了身边剑非的手…
“你!”
衡泪一转脸就与剑非近在咫尺的面庞对上。
而剑非猝不及防被衡泪拽了个阻趔,却是心中惊异不明白衡泪又想干嘛?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啊?”
随着剑非再一次的着急追问,衡泪慢慢直起身子与剑非相对而立。
软草青葱,落英缤纷…
弧度缓和的小山丘上,两个站在黑玉棺材前的人相对而望良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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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段日子从来没有真的睡着过是吗?”
衡泪拉着剑非的手不由的发问。
“你为什么突然关注这个?”
剑非对衡泪的这个问题很不受用。
原本他苏醒之后,有人告诉他其实他已经死了很多年,就让剑非心里很不愿意接受。
后来随着慢慢对周围环境的了解,渐渐的明白自己根本就不是个正常的‘活人’,而是一个突然诈尸的怪物。
这种认知一度让剑非心里非常的不舒服。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虽然剑非嘴上不说但其实真的很反感别人以任何方式任何行为提醒自己这个事实。
甚至就连吃饭喝水,剑非都努力的维持着…
可是衡泪突然发问,问他最近是不是从来没有睡着过…
作为一个死人,他如果不想闭眼谁能知道他是醒着还是没醒?
所以剑非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
“我睡没睡着关你什么事儿?!”
“关我的事!因为今天晚上你必须要和我睡!”
衡泪殊不知他突然的发言,让一群不幸经过他和剑非不远的家人们集体脚滑摔倒了一片…
“……”
收获了包括剑非在内的一大群人的惊讶表情之后…
衡泪却似乎一点没有为自己这过于惊人的宣言的反省。
反而更加坚决的抓着剑非的手腕,没有要放手的打算。
而剑非自知自己也挣脱不开,于是干脆也懒得的反抗…
“我只想知道,你何出此言。”
像是已经习惯了衡泪时不时就突然而来的激情宣言。
一开始还会不能自持的尴尬害羞。
可现如今,有些懂了衡泪大概是个怎样性格的人之后。
剑非更在意衡泪会突然发表这个结论的原因。
“我们虽然已经勉强算是拜过天地,但是真正的大礼并没有完成。你苏醒之后,也一直没有出现异样…那白色一字台上说,你棺材中的所有法宝全部都是为了压抑你体内的魔种,以免它完全苏醒…”
而如果真到了所有法宝全部突破魔封,那也就是魔种再也没法人为压制的时候。
那根所谓的镇魔刺就是最后能够销毁剑非体内魔种的唯一依仗。
而真到了那个时候,也就是之前白皮婚书上所说镇魔妻彻底入魔与所有人同归于尽的时刻…
第15章
衡泪本该直接告诉剑非他所知道的结果。
可是不知为何,看着这个一直都温顺安静的男人,衡泪抿住了嘴却怎么都没法开口。
“我们至少…要把剩下的礼补完。”
压在心中的话,最终又变成了一句简短的结论。
“不补完我就会变成怪物是这个意思吗?”
“是。”
“……”
剑非深觉自己从睁开眼那天就没遇见过什么好事。
虽然真的很想要拒绝衡泪这看似不得不去做的要求,而且剑非想象了一下自己一个大男人晚上必须和另外一个男人睡在一起的画面…
深深的叹口气捂住自己的双眼。
剑非简直像是认输一般无语的开口挣扎。
“纯睡觉,不干别的吧?不管那一字台上面到底说了什么,我一定要事先声明…衡泪…我可是个真正的男人。别说我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我就算还活着…两个男人也是不靠谱的!”
剑非如同是被现世一次次击垮的颓废青年。
明明已经知道自己身上穿的,头上戴的一切一切都说明了自己作为镇魔妻‘嫁’给了别人的现实。
可是毕竟保有了二十多年正常男性的自尊,还是让剑非努力挽救着自己那其实已经没什么用处的底线。
而衡泪听到剑非的话,也保持着他蹙眉的神情。
“除了睡觉,你还需要喝我的血。短期之内我所知道的预防工作就是这些。如果以后出现了意外…”
“不不不…你别提意外!我不想知道任何有关意外的话题。莫名其妙嫁人就已经我一生中最大的意外了!”
说着话,努力的摆动双手做出一副实力拒绝衡泪解释的样子。
在斩钉截铁的表示自己绝对没有一刻是想和一个男人扯上婚姻关系的立场后。
剑非也顾不上他之前还好奇不已的黑玉棺材里究竟有些什么。
转过身就一个人朝着烂漫的桃花林里过去了…
而衡泪一个人站在黑玉棺材边,也没注意到四周飘落的花瓣顷刻间随着清风漫天飞扬…
“二哥…你不去追那镇魔妻没事吗?”
看到剑非离开,而自家二哥还呆呆的顿在原地。
衡伤身上还缠着各种绷带,慢慢凑近衡泪身边有些犹豫的建议着。
闻言,衡泪却摇摇头远远看着剑非隐入了桃花林的背影。
其实剑非不愿意接受被迫嫁人的现实…
难道衡泪就喜欢自虐,喜欢一辈子对着一个和自己根本不可能的男人吗?
只是衡泪从来不会去说罢了。
生活无止境的往前进着,任何一个人都有被生活的大手摆弄的无可奈何的时候。
有些人能够过的惬意是因为已经看透了生活,也学会了顺应命运。
而有些人,固守着其实并不重要的那点自我,却将真正的自己困在了无限的纠结中。
走在高大的桃树中间,耳边都是细细碎碎花瓣飘摇的声音。
落了厚厚一层花瓣的地上,粉白一片如同铺就一层天然的花瓣长毯…
剑非像是逃避现实一般,一直走到了那片桃林的深处…
高大的桃树,以及细密绚烂的树冠间豁然开朗…
剑非依旧穿着他那身精细的紫红婚服,披着他那象征性的长纱站在了一大片相互连接的温泉前。
袅娜的烟雾在清澈见底的水面上不断漾开…
安静的天地里,被不如之前那么密集的桃树稀稀落落的遮挡着。
这天然的温泉群中,有着最天然最清鲜的遮蔽物…
呆呆的站在如同仙境一样的场面里。
剑非眨着双眼,惊的连之前为了衡泪太过直接的言语而生的难过都瞬间消失了。
轻轻的踩在花瓣堆积的花毯上,剑非开始沿着这美丽的温泉群边上探索其突然发现的美景来。
也不知道这里的温泉是不是可以用来洗浴…
但是干涩了这些日子,跟着紧张不已的衡落他们。
就连剑非都忘记,他是有多久没有好好洗个澡了…
虽然末世逃命的时候,远没有那个条件可供他像生前一样正常的作息,修沐。
可剑非从根上来说还是个习惯了平凡生活的普通人。
所以小心翼翼的蹲在一个较为隐秘的温泉池旁,剑非伸出手试探着那还氤氲着雾气的池水。
不是那么的滚烫,可是也有种令剑非欣喜的温度。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家乡后山也有一小片温泉…那里的泉水特别滚烫以至于根本没法进人。
尤其有些温泉形成的原因奇特,还会产生一些对人体不好的物质来。
所以就算看上去多么的美好,也只能够远观而不能涉足。
而现在,剑非已然是个死了上百年的尸魔了。
不论这温泉里是不是真有什么不好的物质,可这怡人的水温却实实在在让剑非感到舒服。
所以蹲在那温泉池边稍微犹豫了一会儿,剑非就像是对着满头的落英彻底想通了要放飞自我。
一颗颗解开红色长褂的盘扣,脱掉那有些繁琐的婚服。
伸出脚来慢慢走入这清澈温热的温泉池水中。
剑非忧郁了这么久的时间,总算是在这个令他常常愁苦的末世中第一次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冰冷的身体被温热的池水围拢,剑非反手摘掉了头上那不知为何要一直戴着的长纱。
脱去了满身的负累,剑非终于不用再时时刻刻面对所谓镇魔妻的身份…
转脸就朝着池水更深处游过去,彻底将那身婚服丢在池水边显然是真的很抗拒自己镇魔妻的身份。
剑非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享受着难得的自由。
黄昏将至,依旧还留在黑玉棺材处的衡泪却还在反复琢磨白色一字台上的那些秘密。
衡泪坐在黑玉棺材的边上,双手支撑着自己的额头。
他反反复复的琢磨着那一字台上的各种介绍与解释。
虽然早知道求娶镇魔妻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可是显然如今所经历的这一切都更进一步的告诉他…
这些日子以来,看似安静顺从的镇魔妻其本质还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