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叛完本[古耽]—— by:水无容
水无容  发于:2017年0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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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他的自言自语,林青碧的眼神又暗淡了下去,他伸出手来,轻轻抚着谷天月的脑袋,柔声道,“你不需要复仇,因为那个皇帝在七年前得重疾去世了,现在坐在龙椅上的是他的儿子。”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谷天月茫然道,“也好,我以后就跟着你照顾着你,好不好?”
“不好?”林青碧一口否定
“为什么?”谷天月嘟起嘴忍不住问道。
“因为”,林青碧想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慢慢道,
“你听我把话说完。当年我也同你一样,好不心甘,我想为楼主报仇,可是也不知道仇人是谁,想要找出当年刺杀晋王的买主,却始终不得其所,终于有一天,我悄悄潜进了京都,准备夜探皇宫刺杀皇上为听雨楼报仇。”
“我每天晚上都去宫里查探地形,然后记在脑海里,回到客栈再画在纸上,如此半个月,我已经将皇宫的地形弄得清清楚楚,便独自趁着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偷偷溜进宫里,想不到到了御花园看到皇上一个人在里面独斟独饮,那些什么侍卫,都被他赶得远远的,看样子他甚是寂寞孤单,于是我便潜伏在一旁,一动不动。
片刻后,那皇上便醉醺醺的喊着,四弟,四弟,就伏在石桌上睡着了。
我心中一动,那四弟莫不是晋王,想来他与晋王感情还是很深的吧,奈何当初表现出一副水火不容的架势,只怕迷惑了不少人吧。
我耐心等了一会,不见有人来,便准备动手,恰在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我只有退回原地,伺机行事。
来人是一个太监和一个宫装女子,那太监道,娘娘,皇上已经醉了。
那娘娘回头瞧了那太监一眼,便笑道,小俊子,你干得好事,怎么让皇上喝这么多的酒?
太监苦着脸道,娘娘,你也知道,今天是晋王的祭日,皇上他。。。。。
娘娘突然斥道,住嘴,死去了的人,少在我面前提起。
那小俊子便赔笑道,是,是,就要退下去。
娘娘突然喝住了他,问道,那件事你处置得怎么样?
小俊子道,一切天衣无缝。娘娘冷哼一声,道,这人也太不知好歹了,居然还想跟我讨价还价,想当初不是我在幕后协助,他能有机会把听雨楼给毁了吗?
我听到这句话,心中一惊,暗道,皇后娘娘怎么会与听雨楼扯上联系?想着想着,便多了一个心眼,决定暂时不刺杀皇上,跟踪他们。
那小俊子正要回答,娘娘道,算了,难得跟他们算账,你先叫人把皇上背回去吧。
于是,小俊子便应了一声,唤来两个侍卫把皇上背起来,这时,我才发现那小俊子身形稳健,一看就是个会家子,于是心中更加好奇,便偷偷跟在后面。
来到皇上寝宫外,我一个倒挂金钩躲在窗外偷窥,那皇帝在里面发着酒疯,要任何人都滚出去,折腾了好一会,才软绵绵的倒在床上,那小俊子与皇后替他盖好锦被,就悄悄出去了。
由于皇后身边跟着几个侍卫,看那样子,各个身材魁伟,太阳穴高高鼓起,气场外漏,显见各个皆是内家高手,我不敢小觑,只有躲在一旁,目送他们远去之后,正在心中思索着如何接近皇后的仪后宫时,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咳嗽之声,原来床上的皇上正在不停的咳,于是,我想先杀了他,再去问皇后娘娘也不迟。
那皇上咳了一阵,便在里面喊,小俊子,小俊子,但是无人应答,因为他的睡穴早已被我用重手法点住了。
皇上显然怒了,大喝起来,我急忙走进去,低着头道,我来了。
说着,一剑就刺了过去。
皇上正坐在床边,想不到,他身子一侧,居然闪过了我这一剑,我大吃一惊,暗道不妙,这皇帝并非手无寸铁之人,从他刚才的身法一看,很可能便是个武学高手,我要想杀他,并非易事,于是,我虚晃一剑,便要逃离,哪知他突然喝道,你站住,林青碧。
我呆住了,他竟然知道我的名字,我倏然转身,疯狂的向他刺去,他身手稳健,将我的剑法不慌不忙一一化解,大约过了三十招左右,他便道,我知道你今晚来有什么事?
我说,不错,我要为我的兄弟报仇?
他说,朕也要为朕的兄弟报仇?
我愣了愣,心神一分,他趁机一掌,将我的剑震飞,我心道要遭,哪知他却收了掌,道,朕等你多时了。
我更是奇怪,问他到底想怎样,他说,你杀了晋王,便是犯了死罪,不过,朕到是挺好奇的,听说听雨楼从不对皇族成员下手,你为何要开先路?
我说,金主开的价格让人无法拒绝,更重要的是天下人都知道晋王手握兵权,位高权重,结党营私,有意无意来挑衅皇上你的权威,我杀了他,岂不是也间接替你除了一害,你为何反而派大军来围剿我听雨楼?
皇上愣了一愣,道,原来如此,只是,你可知晋王是不能随便杀的。
我傲然道,我无影杀手之名可不是随便得来的,既然接了这个单子,自然全力以赴。
皇上又重重坐回到床上,道,你杀朕无用,因为朕死了,听雨楼仍然是谋逆大罪,永不能东山再起,他的后代子孙也只能隐姓埋名,湮灭于众人,日后一旦被查出,便会继续受到牵连。
我一听,这话说的不错,于是便道,你说的不错,但是如果你死了,我便能出一口气。
皇上道,实际上害你的不是朕,是杀害晋王的幕后之人,请你暗杀晋王的是他,事成后赖掉雇银向朕告密的是他,而我们只不过成了他手上利用的一个工具而已。
听他这么一分析,我心中细细回想起来,觉得这件事果然太过诡异,莫非是真的?皇上道,四弟遇刺之后,我勃然大怒,迁怒于听雨楼,事后回想又觉诡潏,也理解你的感受,如果你能答应朕一件事,事成之后,朕就允许你重建听雨楼。
我当时一下懵了,而且完全不知所措,但是面前这个男人高高在上,有着一种无形的威严,当他专心致志对着你说话时,你竟是无法控制着自己的思维随着他的思维转动。
于是,我说,请皇上说说是件什么事?”
谷天月听到这里,也忍不住插嘴道,“皇上需要你去做什么?”
林青碧道,“皇上说,如果我能找到幕后雇我杀晋王的人,便替听雨楼昭雪,并允许我重建听雨楼。”
“这样的小事,对林叔叔来说应该不费吹灰之力,”谷天月不由道,“毕竟杀手出身的人,对于这一行应该最为熟悉。”
林青碧摇了摇头,道,“当时我也以为这是小事一件,但是事实太残忍了,因为之后我在江湖跑了一年,仍然找不到线索。”
“说不定是那个皇帝自导自演的,他就是幕后买凶杀晋王的人,”谷天月愤愤道,“他见林叔叔武功高强,怕你又来暗杀他,于是便想这个歪主意。”
林青碧目光微微一闪,随后道,“天月,皇上确实不是暗杀晋王的幕后人,这点我还是能确定的?”
“为什么你这样确信?”谷天月眨着大眼睛,不解道。
“这,”林青碧顿了一下,随后勉强道,“因为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手握生杀大权,还用着这么个卑鄙的方法吗?”
谷天月似懂非懂,点头道,“林叔叔说的好像也很有道理啊。”
白惊羽连忙对他使眼色道,继续听前辈说。
林青碧便继续道,“没查到线索,我很累,于是回到望江村当起大夫来,但是望江村里的老幼妇孺这么多,有时总有遇到窘困的时候,于是我又重抄旧业,在江湖上当个匿名杀手,每年出去只接一个单子,挣得的银两拿来周济村民。”
谷天月想起村民的传言,却想不到真相竟然是这样,心中不由有些伤感。
“我那时一边为击杀目标而准备,另一边也顺便打探江湖上的消息,这么多年来,我终于对当年的事有了些眉目。”
“那究竟幕后杀手是谁?”谷天月忙问道。
林青碧道,“听雨楼从江湖覆没之后不久,一个神秘的组织在江湖上迅速崛起,迅速替代了听雨楼在江湖上的地位,但是这个组织总是流传在江湖人的口中,却从来没有人见过他们的总部,也没有人见过他们的首领,虚无缥缈,却又真实的存在于江湖之中,我经过推测,怀疑他们就是天杀。”
“天杀?”谷天月与白惊羽不由惊叫道。他们曾从风中玉的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
“不错,”林青碧道,“天杀一直存在于江湖人的传闻之中,但是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组织首脑的样子和名字,他的这个表现跟那个在杀手界新崛起的组织表现一致,所以我认定他就是传说中的天杀。”
“后来,我每出江湖一次,便会从江湖里打听到各种江湖秘录,我把所有的事件综合起来,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天杀已经变得越来越强,越来越大,也许江湖中发生的十件事里,有七件是天杀策划的。”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我怀疑是因为以前听雨楼存在的时候,几乎垄断了所有的暗杀生意,而当时天杀见这个生意来金快,便想要抢占这个生意,为他自己提供财力资助,所以便想了当年那个手段,既毁灭了听雨楼,又为自己日后赚来了大笔黑色收入。”
“若然如此,这天杀真真是可恶,”白惊羽不知为什么,猛然想起了风中云,想起了他那温柔的笑容,心中一痛,眼睛不由一时变得湿润。
“但是,连我也无法找出天杀的首脑,”林青碧道,“可见他们组织的严厉和隐秘。”
“对了,”林青碧道,“如果我的预感不错的话,今天出现在望江村的杀手便是天杀的人。”
“天杀,”白惊羽猛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煞白,不由失声道,“他们都是大哥派来追杀我的人,如果他们是天杀的人,那么,难道我大哥早已加入了天杀?”
“是的,”谷天月盯着白惊羽道,“哑哥哥,我早想对你说了,风前辈曾经告诉过我们天杀的事,因为他不忍心对我下手,所以天杀便派人来追杀他,而最想杀我们的便是白定安,所以他们一定有必然联系,现在我想过了,只有白定安是天杀里的人,天杀才不辞辛苦来追杀我们。”
“所以,哑哥哥,我们更危险了,他们一定会想法设法赌我们的嘴巴。”
“但是天底下只有一种人不会泄密,”林青碧道,“那就是,死人。”
白惊羽浑身一颤,他真的无法相信,相信白定安一心要把他变成死人,明明他说过可以让自己去隐居田园,也许那是他的罂粟之言----明明听起来美丽的让人心颤,却暗中掺杂着致命的诡潏。
烛影轻晃,又有秋风从小窗的缝隙间挤着飞进来,带来丝丝寒凉。
林青碧身子一抖,忍不住轻咳起来,谷天月连忙握住他的手,就要强行给他度真气时,被他拒绝了,“没有用的,不要白费力气了。”
谷天月呆了呆,林青碧道,“我的时间不多了,让我看看你吧。”
谷天月抬起头,含着泪水,默默的注视着林青碧,林青碧突然从怀里拿出一块青色的玉,塞到他的手心里,温声道,“望江村是不能住了,天杀一定不会放过你和惊羽,你拿着我的玉到璎珞山素影峰找你的师傅去吧,他会告诉你怎么办,孩子,记住,有机会一定要重建听雨楼。”
“林叔叔,我,其实为何你一定要执意重建听雨楼,我,们过着普通的生活不是挺好的吗?”
谷天月泪光闪闪的望着他。
林青碧凄然道,“因为,因为是我的原因才让它毁之一炬,这么多年,想起烈火中的听雨楼,我心难安,如果有机会,天月,”林青碧身子一动,放在被子里的另一只手漏了出来,紧紧握住谷天月的双手,“你一定要重建听雨楼。”
“林叔叔,”谷天月凄声落泪。
“惊羽,我有话对你讲,”林青碧目光转向白惊羽,道,“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白惊羽见他形容肃穆,心中咯噔一惊,忙道,“前辈请说。”
林青碧凝目望着他,轻声道,“你是我接的最后一单生意。”
白惊羽闻言如坠云雾,茫然不解,道,“前辈此言是何意思,请告知”
林青碧道,“我不是每年出去暗中接单杀人嘛,想不到传出了名气,今年我就接到了有关你的单子------要我护你,这是这么多年我接到的唯一一桩不是杀人的单子。”
白惊羽若有所思的望着他,静静听他讲下去。
“对方要我保护你,让你在民间平平安安过完这生,开出的价格也很动人-----100万白氏商行的银票。”
白惊羽闻到这里,眼泪就忍不住滚滚而落,呜咽道,“一定是爹爹,一定是爹爹,只有他才会这样关心我,担心我没有了他会过得不好,所以才会托你。”
林青碧道,“因为杀人比救人痛苦,我就拿下了这个单子 ,惊羽,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你会来到望江村了。”
谷天月心中一震,回忆起往事,暗道,总以为自己与哑哥哥是缘分,然而按林叔叔的说法来推测,想必是是林叔叔的安排了。
母亲去后,林叔叔怜惜我,或者想着我会一些武艺,白惊羽留在我身边,会多了一丝保障,,或者又想着哑哥哥与我年龄相当,两人住久了,习惯了,会有话说 ,哑哥哥就不会寂寞了,就会愿意在这里一直住下去,就不会有危险了,只是想不到,哑哥哥终是出走了。
这么想着,心头若有所失。
林青碧突然剧烈的咳喘起来,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溅在暖衾上,谷天月见状心中不由大恸,失声道,“林叔叔。”
林青碧用尽身上最后的一丝力气,握着他的手,轻声叮嘱道,“天月,记得有机会要重建听雨楼。”
谷天月见他脸色由煞白渐渐变得乌暗,不由得含着眼泪,频频点头。
房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林初月掩着心口从外奔了过来,一见林青碧的脸色,不由泪水涟涟,跪在床前,握住他的手,凄然道,“先生,不要丢下我。”
林青碧露出一丝微笑,涩然道,“初月啊,村民们,就靠你和江简了。”
“先生,”林初月泪如雨下,侵湿罗衫,“是初月无用,初月解不了先生身上的剧毒。”
“怎么能怪你呢,”林青碧伸出手去,将自己的大手轻放在林初月的柔夷上,柔声道,“这是天意,是我造孽太多 ,该当如此,我去之后,你要多加保重。”
他脸上带着笑意,声音终是越来越细,最后戛然而止。
他的手渐渐的凉了,林初月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凄凉之极,悲泣之声在越来越寒的秋夜之中,越发让人悲戚。
晨风袅袅,林初月一身缟素,跪在新坟前拜了三拜,才起身对着面前的谷天月和白惊羽道,“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离开?”白惊羽问道。
“不错,我们不能在这里停留了,”林初月眉目如画,面容纤美平静,“天杀已经在这里折了兵,必将疯狂反扑,先生早就告诉我和江大哥,我们将带着村民分成四路,乔装打扮,到璎珞山隐居。”
“到璎珞山”?谷天月道,“我也要去找我师傅,不如,我们一起去吧。”
林初月摇摇头,“我们本是普通人并不引人注意,与你二人一道,反而不妙,况且妇孺太多,需要我多加照顾。”
白惊羽黯然道,“我明白,只要我在哪里,与我亲近的朋友都会遭到灾难,我是不祥之人。”
林初月闻言顿了顿,婉言道,“白小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说罢,深深看了他二人一眼,道,“二位多保重,初月就此别过。”
正要移步,白惊羽突然喊住了她,道,“初月姐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说吧,”她柔声道。
白惊羽踌躇片刻,才道,“我初见林前辈时,他身上并无什么大碍,还替我驱了身上之毒,我不知道为什么后面会突然中毒,难道那毒不能解吗?”
林初月抬起眼睛,那双美丽的眸子便一直定定的望着他,看着他,一直不说话。
白惊羽被她看得心中发毛,因为那双眼睛里包含了太多的无奈,叹息和哀伤。
“好吧,”林初月缓缓道,“我告诉你吧,铁血丹心乃是当年杏花谷发明的,普天之下,也唯有杏花谷才有解药。你中的毒在身上已久 ,只是因为你会杏云林花,所以压制着它,使它发作缓慢,感觉不出什么异样,先生当初并没有替你解毒,只是将毒过到了他的体内,谁知天杀杀手突然出现,先生妄动了内力,加速了毒性的发作。。。。。。。。”说到这里,喉中又是哽咽,再也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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