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难追完本[古耽]—— by:深海城主
深海城主  发于:2017年0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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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玉宁心中咯噔一下:“怎么了?”
小厮道:“孙公子,那位怕是不行了!”他低声道:“牢里的狱卒说,那人快死了,他们好心过去看他,但那位却说,要见见您!”
孙玉宁哼了一声:“见我做什么!没空!”
他约莫想得到是什么事,心中也不由好笑:王爷这条路走不通,竟将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他巴不得那算命的赶紧死了才好,怎么可能去惹一身腥!
小厮皱眉道:“孙公子,您真不去吗?”
孙玉宁轻蔑地笑了一下,抬手就给了小厮一巴掌。“说了不去就不去,听不懂人话么?”
小厮被打的懵圈了,赶紧捂住脸,一边给孙玉宁赔着不是。孙玉宁转身就走,小厮看他离开,心中也是暗骂不已。刚想走,那位孙公子又喊了他一声:“这事烂你肚子里就行了!想好好活着,就别给我到处乱说!”
烛台燃烧得越来越短,赵锦清的心便也一寸一寸随着烛泪沉了下去。
又到晚上了,牢头们都睡了,他痛了整整一天,此时正是筋疲力尽的时候。赵锦清躺倒在地上,目光落在了黑暗的墙上,这个叫天天不应的地方,他感到浑身弥漫的湿润,混合着牢里幽森的冷气,一阵风袭来,他猛地咳嗽起来。
“对不起。”安静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道轻灵的声音。
赵锦清一动未动,却感到有人在他不远处停了下来,那人在烛火照不到的阴影里,轻声道:“这次是我害了你。”
赵锦清道:“你是什么人?”
男子没有说话。
赵锦清苦笑一下,“你叫冷月。”
男子嗯了一声:“是。”
赵锦清握紧了拳,眼中滚出一滴泪来:“冷月,冷月……哈哈……”他怎么可以意会的如此之迟——
“藏锋呢?”
冷月沉默了一下:“他死了。”
赵锦清道:“我早该想起来,藏锋当时与我分道之时,跟我提过你的名字!”他只觉浑身抽空了力气,嗤嗤笑出声来:“他为了保护我,定是拿命周旋你。是你们杀了他……”
冷月怔了一怔,那日的场景又浮在眼前,不由抿紧了唇。
赵锦清道:“怎么会呢?”
他的眼睛渐渐垂了下来,带着满脸的疲倦和深深的痛苦,“真正害了他的人,是我……是我……我活在这世上,似乎总是害了别人,就连藏锋也逃不了。”
冷月抓住了手中的弯刀。只见牢房里,那人的手紧紧捂住了胸口,就跟受了一剑一般。
他突然就是一怔,想起那一天师兄死前的笑容和嘱咐!
冷月三步并作两步,一刀劈开了牢门上的锁链,他的刀又快又厉,几乎是瞬间,他抓住了赵锦清的衣领。“你刚在做什么!”
赵锦清笑了一下,眼睛暗了下去:“呵,你怕我寻死么?”他垂下头去,露出一个无力的表情:“不,不会的。”
冷月的表情僵硬,脸上带了一丝愤怒之色,即使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愤怒什么。待他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的时候,牢外已经围了好几个狱卒。
冷月松开手,从怀中掏出一块木牌:上面赫然写着容字!
冷月凝眉,冷冷道:“定南王有令,要我现在带他离去。”
一时间,几个狱卒面面相觑,均是不言。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不忍心虐皇帝了
唉 我的内心有点复杂……
做后妈也挺难的= =
第87章 第十七章
“王爷,人我已经带到了。”寒露熹微,冷月背着赵锦清出现在江宁的一处院落里。
彼时,容逍正开着窗户,伏案看着一卷兵书。他淡淡扫了一眼,“这是怎么回事?”
冷月低下头:“他昏过去了。”
“哦?是吗?”容逍皱了皱眉,示意他进门。冷月将赵锦清送到了床上,面容有些复杂。
容逍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他这样多久了?”
冷月道:“我过去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他低下头,很好的将表情掩藏了起来。
容逍用力地握紧了拳,本来要发作的情绪渐渐压制了下去,只是哼了一声道:“请大夫来,现在!”
冷月点头,退了出去。
外面的凉风吹在他普通的脸上,原本平静如水的人,心中突然起了微澜。刚才甫一出牢中,赵锦清就抓住了他的胳膊,喘着气说:“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他答应了,用一只手劈晕了赵锦清。
这并不属于暗卫营的道德,在西南之时,师父们也是这么说的:暗卫只能有一个主人。不,其实这还不够,因为他当时接到的最后任务,是杀掉星亦,他的亲生哥哥!
冷月抿了抿唇,他已超出了太多的线,作为一个杀手,一个暗卫,这是要不得的。他想。
冷月做事向来靠谱,即使时间已经到了子时,他还是请到了这里最出名的大夫。
这一番折腾,赵锦清倒是昏睡的安稳,别人却不见得了。尤其是老大夫,谁成想,他竟是被一把弯刀逼来的!容逍亦不高兴的很,尤其是他问老大夫“这脸上的疤还能治好吗”的时候,那老头儿居然敢跟他说什么这是陈疤,很难有恢复了!不止如此,那大夫还一并给他说出许多病症,倒似乎是容逍把赵锦清虐待成了这样!
老大夫看着定南王脸色有异,终是不敢再说下去。他虽然不知道面前人的身份,但至少弯刀什么的还是识得的。药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
整整过了两个时辰,容逍的房中才重新恢复了安静。
容逍靠在床边,旁边是睡的昏沉的赵锦清。赵锦清的身子已经蜷缩在一起,就像一只兔子一样。胳膊挡住了脸,容逍低头凝视他半晌,猛然想起很久以前,当时少年郎缩在陆府外的门廊上瘦小的样子。
容逍从怀中掏出白玉玉佩,仔细摩挲着上面的花纹。他摸了玉佩很久,才将玉佩重新挂到了赵锦清的脖子上。
“我原谅你了。”容逍说:“赵锦清,再给你个机会!”他顿了顿,靠着赵锦清躺了下来。烛火很快被掌风波及,闪耀了一下迅速的熄灭了。
“陛下,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吧。你说,你是不是活该呢!你这不听话的小凤凰,硬把自己折腾成了小麻雀。有本事再逃啊,我可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
容逍摸了摸赵锦清的头发,随即闭上了眼睛。然而,糟糕的是,一切并不像他想的那么完美,赵锦清缩在他的胸口,吹着的热气尽数到了可怜的王爷身上。容逍辗转了片刻,方才起身穿上衣服,身下已经支起了一只帐篷。
容逍冷哼一声,着手替赵锦清盖上被子,随即推开门,向着旁边的别院走去。
孙玉宁正在熟睡之中,只听一道声音,有人推门而入。他正要喊一声放肆,眼见来人之后鼻子就是一酸。容逍抱住他,无奈道:“怎么哭了?”
“王爷,阿宁错了……”孙玉宁瞪着眼睛,努力不让泪水掉下来:“阿宁以为自己得了宠,便答应了那楚家的事,给王爷带来了那么多烦恼,阿宁真的错了!求王爷原谅阿宁……”他的声音一哽,话却被容逍截住了:“错什么,你当时不也与我说了么!”
“可……”
“傻小子。”容逍看他哭的梨花带雨,捂住了孙玉宁未出口的话:“放心吧,我不会治楚家的罪的。”
他的眼睛渐渐暗了下去,扶住孙玉宁腰的手已经开始动作起来。轻轻在孙玉宁耳边吹了口气,年轻的王爷含住了孙玉宁的耳垂。
他的神情渐渐迷离起来,嘤咛声中,新的夜晚重新开始。
第88章 第十八章
而此时此刻,注定有一人是无眠的。
作为一个人,贪心是他的本性,试问明天就是最后一天,大部分大概都难以睡一个好觉吧。成为一个内心宁静之人是何等之难,更何况从小连书都没读过的楚娘呢。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个晚上或者是幸福的。楚娘靠在墙上,它的冰冷与坚硬与床上铺着的柔软薄被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一只小桌子摆在旁边,搁在上面的菜已经凉透了。这一餐是如此的丰富,有她素来爱吃的鱼,又有她喜欢做的小菜,还有鸡腿……
楚娘咳嗽了半天,胸口因为不顺畅感到窒息。她第一次感到生命确确实实在消逝,生病真得太难受了,她以前看赵锦清不舒服,只是心中隐隐觉得可怜,当病真得侵袭到她的时候,她才能感受到这痛苦的力量。
“阿清,你睡了吗?”楚娘喃喃道,眼中再一次被泪水所淹没。“我还能再见你一面吗?大呆瓜……”
……
她抿紧了唇,转头看了看凉了的餐盒。她拾起旁边的筷子,夹了一块鱼肉吃了下去。
看,即使是最后一顿,也没有她做的好吃呢。
……
“咕咕……咕咕……咕咕……”
卯时,门外有鸡鸣鸟语,朝露亦在待清阳。容逍是军营出身的人,向来起的早。不过,今日与往日不同,今日的他确实有些正事要办。
白衣王爷迎着微风,一步一步来到了江宁知府衙门。他倒也果决,直接叫人去拿卷宗,江宁知府早已闻了消息,一大早连脸也没洗,就直接赶了过来。
只不过,他的脸色并不好看,或者这不是他不想,而是根本没法好看的起来!
容逍看这些不务正业的文官就来气,正要训斥几句,江宁知府已经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砰得给容逍叩了一个头。
“王爷,楚氏畏死,昨夜在牢中自杀了!”
如一道响雷在空中炸开,容逍震惊地起身,眉毛狠狠拧了起来:“你说什么!”
江宁知府埋着头,脸几乎贴到了地上,不敢看台上定南王的表情:“王爷,楚氏昨夜在牢中自杀了!”
容逍拾起桌上的一方墨台,直接砸了过去。一时间,江宁知府眼冒金星,待他反应过来,容逍已经怒气冲冲地出了衙门。
江宁知府呆若木鸡,良久才问了旁边的捕快一句:“刚才王爷说什么没!”
高个捕快弱弱地回道:“王爷说这事不能传出去,那姓楚的不能死!”
“哦哦,那就好!”江宁知府深深呼了口气:“吓死我了,这楚家太胆大了!我迟早得被这群蠢货害死!”
“难道说,王爷真要管这楚氏的案子,为她平反?”捕快试探地问了一句。
江宁知府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上头的人想什么谁晓得!我看这事难过,你一会儿再给我去孙大人那里一趟!”
“是!”
捕快是江宁知府的亲信,只是深深低下了头,在江宁知府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睛亮出了一丝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
想了想还是更新吧,就是短小一点,反正我也没粗长过……QAQ
第89章 第十九章
砰!
容逍一脚踹开了关押楚娘的牢门,里面安静的可怕,只见一个女子倒在地上,旁边是一大滩血迹。容逍阴沉着脸走了进去,环视着牢房里所有的摆设,被子还摊开在床上,只不过白色的被罩上已经沾染了殷殷血迹。
一切跟他来拿玉佩时没什么两样。
容逍俯下身,看着尸体的眼神有如寒冰。
真当他傻吗?一个怕死的女孩,会怕毁了贞洁?而且,居然选择这样惨烈的死法!出于什么原因,会让她以头抢地撞死?容逍冷哼一声,对着空旷的牢房说了一句:“去,给我把昨晚值班的守卫带过来!”
……
透过窗子,阳光照了进来,赵锦清只觉亮得睁不开眼,抬手挡了挡阳光方才清醒过来。然,他的动作渐渐僵硬了:不知何时,那只送出的玉佩又重新挂到了他的脖子上。
赵锦清微微叹了口气,心中倒也有几分猜测,与真相八九不离十了。同时,也突然理解了那日容逍震怒的原因。赵锦清将玉佩贴着肉挂好,方才下了床。
“容逍,你在哪里呢?”赵锦清目视着雅致的庭院,庭院深深,栽种着的竹子正骄傲的生长着,泛着翠绿的光泽。他恍恍惚惚地出了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容逍既然肯接自己回来,那必是会帮自己了。只不过,这平白在牢里受的那些苦,却是有些不值了。无他,实在赵锦清对于楚娘只有兄妹之义,并无男女之情。容逍这番误会,并未与这案子平反有任何助益,反而连累楚娘被关至今。
赵锦清沿着走廊走了两步,突地一道声线传来:“白清!”
走廊尽头,穿着官服的孙玉宁瞪着他,脸色不善。
赵锦清看着那张脸怔了一怔,心中微泛起一阵苦涩之意。他不说话,只是也停了下来,等那人申明来意。
“你这是要回青镇吗?”孙玉宁轻蔑地看了他一眼,突地问了一句。
赵锦清摇了摇头。只听孙玉宁冷哼一声,“我给你黄金百两,你现在立刻就走。王爷那里,我会替你说!”
赵锦清抿着唇,看向那张相似的脸。五年时光,他已不是当初那个皇城里的俊公子,无论是脸,还是心。这其中当然有不可改变的,五年的陈疤,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治不好的吧。赵锦清不由想到第一次见到孙玉宁的时候,那时候他看不清他的脸,却能听到树林里传来的嘤咛声。只是,那时候他并未想过,这个孩子会有一张和自己如此的相似的脸……
孙玉宁提出的条件,确也十分诱人。黄金百两,是多少人一辈子也赚不到的钱财。如果这笔钱在赵锦清手里,赵锦清自然可以将它变得更多,甚至于过上不输于往日的生活,离开这里,他亦可以得到自由。
只不过,楚娘呢?小小呢?王大人呢?还有他的小白痴……
他看起来是自由的,只不过,从他暴露自己身份的那一刻起,这种自由就不复存在了。五年那么短暂,却又那么漫长,赵锦清逃离了五年,然而,终究意识到他是逃不远的。除了那些不可抗力,他更能体会的是,每当在绝望之中的时候,他总能想到那个恣意风流的少年郎……从那人出现在陆府,一身白衣翩然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从那人不嫌弃的与自己交游,甚至玩一些很无趣的游戏;从那人扶助他登上帝位,一点点帮他坐稳位置;从他后悔这场感情的开始与结束,谋划出宫时那人匆匆赶来……赵锦清早已把自己困在了局里,一不小心系了一个死结。
他想,这辈子,恐怕他是爱不上别人了。苦瓜虽苦,可是吃惯了,却也能感受到苦瓜中带着的一点遗味。
所以,为何还要再逃下去呢?带着这不知几时就会崩溃的身体,逃亡何方呢?
昨夜,从牢中出来,他乞求冷月打晕自己。不是因为什么,而是发生了这么多,他已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么脆弱的自己,暴露在那个人的视野中,会不会收获一些可悲的嘲笑?
孙玉宁脸色微变,声音更冷了几分:“你是打算留下来做王爷的男宠么?不知廉耻的东西!”
他抬手就要再打赵锦清一巴掌,然而,赵锦清已经抓住了他的手:“孙公子,我已经步步退让,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哼!怪不得你会给我王爷算那么一个卦,你那些同伴倒是可怜,不知不觉被你所利用,还以为做了莫大错事,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赵锦清看孙玉宁一脸愤怒,知晓自己已经改变不了对方的看法了。他素来不爱多言,也干脆不再说,只是微微侧身,“孙公子,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孙玉宁眼看着赵锦清离去,脸上已经换了一副表情。
他抬眼看了一眼藏在不远处草丛中的男人,手放在脖子上做了个杀的动作。
赵锦清一路出了园子,并未有人来阻挡。街上人来人往,到处是嘈杂的叫卖声。容逍不见人影,也不知道人在何处,赵锦清走到了江宁中心的榜前,那原先的小哥早已看到了他,窜到了赵锦清面前:“喂,是你啊!”
赵锦清冲他笑了一下,侧头看了看旁边张贴的榜单。
“你小子挺幸运的啊!”男人说:“你看,那个秋后处斩的要缓刑了!看,要不是上次帮你,你可就救不了你这相好了啊!”
——江宁楚氏,缓刑再判。
依旧是楚娘的头像,只不过,不同于上次,这次倒是个十足的好消息。赵锦清紧张的情绪渐渐松了松,向着男子道了声谢。
男子咧着嘴笑道:“先不说恭喜,兄弟,你要肯花钱,我还能让你再见到她!你不知道,江宁府的高捕头可是我的大舅子!有我,有钱,什么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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