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不经意滑落一颗落在地板,是悲伤,是绝望,他闭上了双眼,迷糊中半梦半醒,痛到无法睡去……
第二日,晨光再次照亮房屋,kai一瘸一拐地撑着房子走出屋外,每走一步都如同万针扎心。
艰难的行动牵扯着剧痛直冒冷汗,望着远处的一口天然石井,他咬紧牙关,只裹了一件套头披风,盖住身上的褴褛。
当终于走到井边,他脸色煞白,冷汗顺着脸颊流进脖颈。
受伤的右腿隐隐抽搐,脸上的伤口也痛到麻木,他低头凝望井底,单手慢慢撩开挡住脸颊的刘海。
喘息,发抖,看清水中的倒影连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那不人不鬼的脸,他瞪大了瞳孔一下失去重心跌倒在地。
他的脸,他的脸!
正在林里采摘药草,赤西仁突然被一阵嘶哑、崩溃的咆哮吓了一跳,是kai的声音。
想想有点担心,他提着木箱立刻往回折返,原以为是那个男人出了什么事,不曾想等他回到小屋,人已经不见踪影。
他的腿伤都还没好,能走到哪里?
越想越糟糕,进屋检查自己的药架,他果然发现药架上的药全被打翻,其中有一半的伤药消失不见,那家伙该居然要离开崖底!
……
大雨接连在首尔光顾不停,又是半年一季的员工大会,青狼、龙腾所有的属下依次开着车绕过山道前往自由□□。
和朴灿烈同搭一辆车,因为吃了感冒药,卞白贤一直靠在他的肩膀昏昏欲睡。
单手搂着他,前后均有车辆送行,朴灿烈也靠住车窗,单手撑着脑袋闭眼小憩。
但车子忽然停下,他手滑差点就撞上车窗,低头看一眼卞白贤紧皱的眉头,他懊恼不已, “怎么了,突然停车?”
摇下车窗发现是前面的几辆车在停滞,金范连忙下去查看,“二爷您等等,我这就去前面看看。”
说完冒着小雨跑到前面,金范还没走近就发现开车的几个都下了车,正聚在前面骂着什么人。
“你他妈的谁啊?半夜从山路下面爬出来!”
“不要命了啊!”
“mad,哪来的疯子?”
伴着骂声,kai好不容易从崖底找到路攀爬上来,连续三天他气力全失,此刻只能任由他们骂着,想要说什么一直未能开口。
见他有气无力,有人直接把他推到一边迫使他倒在地面,听到痛叫,几个人又补了几脚, “妈的你没听到啊!赶紧走远一点,别挡道!”
“靠,长的跟鬼一样,赶紧滚远点!”
“诶,你们做什么?” 拉开他们挤到中间制止,看一眼趴在地上人,金范发现他浑身包着一个连帽披风,看上去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弯身仔细看了看,雨有些大,他只能隐约看到他可怕的半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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碍于时间,他不得不让众人回到车上,“算了,只是一个疯子而已,都回去开车!”
“哦。走了走了,晦气。”
“就是,长成那样还出来吓人!”
“真是,见鬼了以为……”
杂乱的脚步从近到远,听着彭彭的关门声,kai连帽的风衣早已被雨水浸湿,
那些人他每一个都认识,可如今他们却一个也认不得他,都当他是鬼。
想要开口喊住,干涩的喉结动了动了,他没有力气。
在崖底连续几天的向上寻求出路,他精疲力尽。
“二爷没事,只是遇上一个疯子。”重回车里开车,金范对刚刚那人印象深刻。
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动静引发好奇,在车子路过kai的时候,朴灿烈摇下车窗往外看了一眼,仅仅只是一眼他便收回了视线。
当车子一辆辆从眼前经过,与灿烈四目交对的那一刻,kai的眼底闪过千万道光点,那一瞬间他更看到了他身边的卞白贤。
“白……白贤……”挣扎着撑住地面站起,忽略了脚伤的疼痛,他痛苦走出几步又跌了回去。
开口叫着爱人的名字,他怎么也没法追上他们的车轮。
雨仍然在下,他就像个被遗忘在角落的小丑,没有人认识他,也没有人会为他停下。
悲哀的仰天咆哮,他跪在雨中瑟瑟发抖,双手紧紧捂住残缺的脸和右腿,这样的他,又有什么勇气将人追回?
……
眼泪顺着梦境的衍生滑落眼角,一下从梦中惊醒,哑仆紧紧捏着胸口,心脏的疼痛让他从漫长的幻境回归现实。
屋外雪还在下,空旷的房间除了桌椅、床铺,便只剩一面壁镜。
咽了咽口水抬头面对镜中的自己,他颤抖的指关抚上半边面具,两年了,从回来开始他一直就戴着这个东西。
以园丁的身份进到朴家,他每天都只能躲在角落偷看白贤,悄悄陪在他身边。
他害怕别人认出他,害怕他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永远也不敢摘下。
他金钟仁从来就天不怕地不怕,但现在他变得懦弱,变得胆小.
因为右脚的伤患他没法再像以前那样打架,每到冬天或者下雨,他的腿都会酸痛的令他想要锯掉。
起身一步步走到壁镜前取下面具,连他的样子,也丑陋的不复从前。
哪怕是曾经那些青狼的手下,没有人会认出他,就算他说出自己是kai,也没人会相信。
所以他是哑仆,是丑奴,其余的什么都不是。
“呵呵……”笑出声,是啊,他什么都不是了,不再是kai,也不再是金钟仁。
但是朴灿烈,名利、地位、相貌什么都不缺,白贤跟他在一起才是最好,
他们出双入对,很般配,很配……
正式提出了辞职退出帮派,同时给自己休假淡出娱乐圈。
特意放保镖们一天假选择在夜晚回到住处,卞白贤去到三楼的个人书房,有些疲惫。
目光无意落在书柜的最顶层,他平静的眼眸闪过温柔,最后被悲伤带过。
想起了什么上前打开其中一边,空荡的内部没有任何衣物,他摁下隐藏在衣柜边缘的开关开启柜中柜,一张被琉璃浇筑的黑白单人相赫然出现在眼前。
嚣张的银发、熟悉的眼眸、白蓝相间的贴身校服,微扬的嘴角明明浅笑却带着蔑视的味道,那是他常常都会梦见的一张脸,kai的脸,
"kai,我回来了……"
但回应他的始终是一片寂静,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闭上眼拳头揣的很紧,他永远都不会忘记kai因为救他才死的,所以每当想起他都会觉得内疚,会懊悔,会难过。
"kai,两年了,你已经离开我快两年多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你一直还在我身边,是你在天上看着我么?”
“浩哥走了,青狼现在被灿烈管理的很好,他变强了也能保护我了,可我却觉得一切都变了……你应该会高兴的吧,因为现在只要有他在,没有人敢欺负我。”
他退出了青狼改名边伯贤,也即将退出娱乐圈,全世界的人都以为他失踪了,连他自己也觉得有什么慢慢不见了。
想想这几年每次和灿烈在一起,尤其是情到深处,越开心,他越会想起跟kai的一切触景伤情。
“kai,知道么……如果你不是那么早的走掉,我真的很想,很想跟你说句对不起……”
默默躲在门外借着门缝听他在里面自语,空荡的房子空无一人,kai戴着面具背靠墙壁缓缓揣紧了掌心。
白贤在自己的书房保存他的相片,这个他很早就知道,他也经常会这样偷偷隔着门窗看他。
“不知道是不是你想安慰我,你不在的这两年家里来了一个园丁,他不会说话,也习惯戴着面具,他们都叫他哑仆。
偶尔看着他在花园裁剪,我总会觉得他的背影像你。”
掌心更紧地捏在一起,那一瞬透过门缝,kai差点就发出声音,那个园丁就是他,他就是哑仆。
可话到喉间又哽了回去,他没勇气。
自嘲地笑了笑,像归像,卞白贤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不会的,他怎么可能会是你呢……我是总感觉你就在我身边,所以产生错觉罢了。”
红了眼眶摸摸鼻子继续,卞白贤努力让自己绽放笑容,“算了不说了,跟你说个好消息,很快我就要跟灿烈结婚了……
浩哥走了,你也不在了,我现在只剩下他不能再失去……所以你会祝福我的吧?”
会吧。
呢喃着关上柜门,对着书柜自说自话,卞白贤擦了擦眼泪随后拨通手机。
是幻听还是错觉,莫名的他听到了细微的动静,那种感觉又来了,是kai,他又感觉到kai在他的身边。
敏感地回头望向门口,他竟真的看到一个黑影光速闪过!
同时,龙腾总公司
“在这之前所有的广告都已经打出去了,现在你们却告诉我合约没签到,外面的么多媒体你们要我怎么交代?!” 一整沓合约文件丢在桌面,朴灿烈怒火中烧。
“二爷,这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下次我绝对不会再犯了,请您看在我从Ryu集团建立开始一直付出到至今,就宽容一次……”
不断地道歉点头,哪怕身为男人,某部长也急红了眼。
“不要在我面前谈你的资历,我朴灿烈做事一向对事不对人。这次你们给公司带来的损失就算扣去你们整个部门的工资,也弥补不上!”
“二爷……”
“行了,明天整理一下资料把你的职位空出来,散会!”留下一句结束整个会议,朴灿烈本就在公事上要求严格,再加上心情烦躁,即便是公司的老员工他也不会心软。
一个简单的早会下来,整个公司的人都在这一天变得格外小心,各部门有待处理的文件也是一再核对之后才敢送上去。
发现手机里有卞白贤的未解来电,他立刻打了回去,但这次手机无人接听,发信息也没人回。
“您好,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稍后将为您转接语音信箱……”
“您好,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稍后将为您转接语音信箱……”
反复拨打,最后懊恼挂断。
随手把手机丢在桌面,朴灿烈皱紧眉头,明明刚刚打来现在又不接,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
看看时间快十点,感觉略显不安,他立刻换掉外套离开办公室。
而一路追着人影跑出别墅,卞白贤来回喊着kai的名字,刚刚在书房追出来,他分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是哑仆,那个背影太像,细想他出现的时间和这两年他总感觉kai就在身边,他有了胆大的想法,这次他一定要摘下他的面具,“kai……kai是你吗?”
“哑仆,哑仆你在哪,出来,快出来!”
“哑仆,你不要躲着我,你快点出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哑仆!”
追了一路渐渐远离别墅,卞白贤一遍遍喊着,借助月光顺着道路找寻那个人的影子。
艰难跑到远处蹲在路边的草埔之后,kai死死捏着裤脚,即便听到他的声音也不能回应。
他害怕,他不敢面对。
喘着粗气来回望着周边的一切,哑仆的腿有旧疾根本不会跑的那么快,一下子消失踪影,他一定是躲在了哪里。
仔细观察道路周边的花圃,卞白贤试着朝那里走近,他的感觉不会错,他一定要看看哑仆的样子。
或许是不甘心,也或许是天意,他放轻了脚步沿着花圃走,竟真的看到那里藏着一个人,“哑仆!”
四处没有可供藏身的地方,kai迅速起身站起,并用连衣的帽子套住了头。
见他要走,卞白贤拔出腰间的手qiang对准他,可惜路灯离得太远,对方又套着帽子,他没法看清他的脸,“你站住!”
月光隐隐投在身上多了一半的阴影,kai不自觉后退,哪怕隔着面罩,他的心也脏也在狂跳。
这是回来以后,他们第一次以这种方式近距离。
向走前一步他就后退一步,卞白贤的手在抖,心也在抖,kai死了,他明明记得那个人已经死了却还是想赌一把,“你……这两年,是你一直在背后偷偷注视我是么?”
无语凝噎,仍旧在阴影中后退,kai量远离路灯不敢开口承认。
“你回答,为什么不回答?”
摇头,哑仆一直以来就是个哑巴,白贤,放弃吧,你就当他是真的死了,不要再问了。
想起他不能说话,从他来当园丁开始就没见他开口过,可卞白贤还是不甘心,因为这两年他一直都是远远的看着,有时一眼有时两眼,他从来没有近距离地去认真看过,“你转过身去,走几步。”
内心一震,隔着面具看他,kai僵住了后退的脚步。
握紧枪支重复第二次,卞白贤相信自己的睛睛,也相信他的感觉,会是他吗?那个人真的会活着么?
“我让你转过去走路,走啊!我不喊停你不许停。”
握着手机从别墅跑出找了好久,好不容在路边发现他的身影,朴灿烈气喘吁吁,正想开口就看到眼前这一幕。
动了动喉结 硬生生转过去,当转身的那一瞬,kai跨出一步、两步,他仿佛能联想到白贤当时的表情。
瞪着他走动的背影枪险些掉落在地,鼻尖一下子酸透,卞白贤湿了眼眸唇瓣微微颤抖。
像,太像,甚至已经不能再用像这个词来形容,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那场车祸,他真的会以为那个人回来了,“你……你到底是谁?”
痛苦地闭上双眼摇头,停住了脚步侧身离开,kai想要逃离、躲避,白贤,对不起……
“等等,”究竟是不是梦?卞白贤要弄清楚,他一定要弄清楚,“让我看看你的脸。”
摇头,捂住面具突然越过他朝旁侧逃跑,
kai强忍因为剧烈奔跑而引发的疼痛,不顾一切地顺着道路跑向尽头。
他不可以被看到,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kai……kai!”丢了□□追向他,种种的一切反常都在告诉卞白贤他就是kai,是他,一定是他!
“kai,kai!”
“kai,哑仆!你在哪,你告诉我你不是kai?你告诉我啊!”
“kai……”
喊的嘶声力竭,湿润的瞳孔看不清黑暗中的道路,这次卞白贤怎么也追不上他的脚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逃离消失在黑暗当中。
他心痛,他哭泣,他喊叫,
那个人明明就是kai,他还活着,他竟然真的还活着!
“kai,kai我知道是你,你出来,你快出点来!”
“kai……你在哪,为什么你回来了却不告诉我,明明活着为什么还要躲着我?”
“kai你出来,出来好不好……就一眼,让我再看你一眼……”
“kai!!你听见我说话了没有,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kai!……”
喊到最后已成颤音,重重地跪在路边失声痛哭,
整整三年,kai走以后整整三年卞白贤都是这样过来。
他曾经心力交瘁,曾经以为失去的再也不会重回。
可是现在,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回来了还要躲着?
“kai,kai你出来回答我……是我做错什么了你要躲着我?你出来告诉我啊……”
“你出来……为什么不出来,为什么?!”
听着他那一声声的嘶哑哭喊,kai一直躲在黑暗的角落死死咬着牙关,
泪水早已在脸上满溢,冰冷的面具也被他捏在手中近乎变形。
压抑的喉间哽咽疼痛,多年来他第一次变得不堪和懦弱,白贤,对不起……
心中千言万语最终汇集成三个字,他真的很想回应,真的很想冲出去跟他团聚!
可是不行,以他现在的样子,他根本不敢让他看到自己的脸。
“白贤……对不起……”痛苦地抓着脑袋,眼泪越加夺出眼眶,滑过脸上的多道重伤。
就让他保留最美好的一面在他心里,他不想破坏曾经的那些美好记忆,对于白贤,他爱,但这份爱只能永远的埋葬心底。
朴灿烈,现在朴灿烈才是最配他的,
所以白贤,对不起,就当kai死了吧,
不要再留恋,永远也别再留恋。
同样的,远远看着卞白贤追着那个人的身影最后跪在路中央痛哭,朴灿烈紧紧捏着手里的手机,指关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