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开始打听公告上的名字，面对四处肆虐的日向忍者。
二个月前憎恨扉间，因为他对大家的求救无动于衷。
一个月前深深敬畏他，听说这名少年将军将所有进攻的日向忍者围歼怠尽。
三天前第一次见面，气势凌人的白发少年开口第一句话：“水源在你们这里被截断了？”
可怜的栗原乡乡长被这迎面而来的寒气吓得差点站不住脚，如果不是他背后的团子跳出来解释：“乡长之前是不是有委托说希望能解决西北水源？现在他们派人来了，这位是千手的扉间大人。”
听到名字的乡长没站住，直接倒地。
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乡长不会抱着姑且一试的想法发布任务给千手忍者。
毕竟乡里钱不多，又让忍者来解决这种事，对方会不会理会暂且不说，倒是要担心别因此惹来麻烦。
可之前拜托武士来解决问题，本吉城一个佩刀者看后明道不行。
“如果早些，在下或许能解决这个问题，但现在冰雪已深，恕在下无能为力。”
“这、这样啊……”听到武士这么说后的栗原乡乡长露出愁苦的表情。
“要不要委托忍者试试？”见栗原乡乡长的样子，想着自己怎么也算收了点钱的武士提议。
“不，我……”栗原乡乡长连忙摇头，“我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
“别介。”某方面算是理解栗原乡长担忧的武士道，“最近听到不少风声，很多地方有和你们同样的问题，他们委托千手的忍者，据说都完美的解决了。”
“啊？！”
“战争那事儿，也就这样。”武士继续道，“不过多亏千手，主上才能这么快回到城里。”
“？”
“总之你去试试看，”见栗原乡乡长迷茫的表情，意识到自己有些说多的武士打住话，“你也知道吧，再这么下去你们恐怕要迁移此地。”
“……”
确实如本吉的武士所说，如果不在春天之前想办法解决水源，栗原乡恐怕真的无法呆下去。
从筑川引来灌溉田野的支流，刚开始的时候只是被大石、树木、泥土等等截断。当时身处危难，连口粮都不一定保得住，更别说想那些忍者破坏了哪里。而战争结束后，回到栗原的乡民看着满目狼藉，心里尚且悲痛不已……慢慢复建村子，又怎么会有时间去查看水源问题。
直到重新搭好草屋，拉起栏架，准备翻土的乡民才发现田里的水已经干涸。
到支流查看，发现这里的水势已被改变。
紧接着冬日来临，天空开始下雪。
这本是好事，缓解了失水问题，也让乡民们暂时把这件事情延后。
如果不是截断物后的水开始凝冰。
最前面是一开始用来截断河流的障碍物，随后是冲击到障碍物上的水流。
一层一层的积累，最后竟在水面上形成庞大的冰山。
看着那造型奇特如怪物般的冰山，栗原乡乡长愁得头发都要掉了。
它在蓄水。
如果温度上升，冰山融化，从支流上一冲而下的水会将田野毁得彻底。
到时春种也别想播了，何况这一年的秋收……如果春天前没有办法解决它，那栗原乡恐怕真要解散了。
乡民们不愿离开此处，但恐怕抵不过饥饿的侵蚀。
在这样的情况下，乡长不得不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前往城里的千手据点请求帮助。
出乎意料的是千手忍者答应得非常快，但太快了让乡长有点不敢置信。
特别是回到乡里看着兜里只少了六分之一钱袋……
乡长觉得自己多半是被诈了。
直到前来的白发少年真的在处理问题。
虽然他话不多，但看扉间在冰山上走过一圈后利落地跳下回了一句：“可以解决。”
栗原乡乡长莫名觉得自己心安了，准备背井离乡的乡民们放下包裹。
只见扉间大人刷刷两刀，就把冰山怪物周围的棱给削掉了。
如果不是担心一下子切掉冰山会让已经聚积在其后的水冲出来毁坏田地，现在的支流上应该是一片平坦。看到扉间对着冰山琢磨怎么下手的乡长小声地提了一句：“可以从最上面先切一个小口，让它先流出一部分。”
“……”
冰山上出现了一个小口，看着那潺潺流动的清泉，被采纳的意见的乡长觉得自己以前真是有眼无珠。尾随而来的团子叽叽喳喳说着扉间近段时间的行程，更让乡民们自觉他们冤枉了一个大好少年，对扉间亲近起来。
除了不怎么说话，扉间大人还是很好相处的。
当然，做为一名将领，生人勿近，颇具威严是应该的。
不应该以此误解扉间大人，何况他还这么年轻……真是年少有为啊。
心里已经给扉间一个基准定位的乡民们怎么都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带着女子出现！
食色性也，仁内非外。
乡民们并不是认为扉间大人不应该这么做。
这是他人事务，本无从言说，何况扉间大人并没有因此忘记任务。
只是……少年剑指锋芒，任侠好义，于团子描述中自然浮现出独来独往从天而降豪侠形象的乡民们为自己的理解偏差感到震惊。像女人这样的，不应该见之倾心养在小院子里或萍水相逢在客栈风流一度才符合……带着出任务什么的也太……
“你是扉间大人的这个吗？”团子趁着扉间解决冰山的时候跑到叶子沐旁边，伸出小指问道。
“啊！”团子被乡长给锤了一下。
“很痛哎。”团子捂住头道，“栗子你干嘛坏我好事。”
“栗乡长。”乡长拉起团子的耳朵道，“今晚别进我家蹭饭。”
“蹭……”对着叶子沐看过来的视线，团子喊道，“蹭什么饭，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
“吹吧你，前两天还哭诉无家可回。”
“我没……”
栗乡长挥开团子上前道：“请问……”
叶子沐看着乡长。
这眼神好有压力。
栗子乡长自觉退后一步：“我是这里的乡长，这两日多亏扉间大人过来处理凝在河口的冰山，栗原乡才不至于陷入危难，老朽在此谢过了。”
叶子沐先是微笑，然后摇了摇头，伸出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扉间。
“这是……”栗子乡长惊讶道。
“你不能说话？”团子扑上去问道，“你怎么会不能说话？！”
“小子会不会说话。”栗子拉开团子，“姑娘见谅，见……”
栗原乡长发现自己的手被对方拉起，顿时紧张的一动不敢动。
叶子沐在上面写道：‘不用见外，可称呼我为——’
一只小手盖在栗乡长的手背上。
叶子沐划比划的动作停下，栗子乡长扭头看——是团子。
“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只听团子这么道，将另一只手也放在栗原乡长的手背上。
“请在这里写。”
叶子沐：“……”
栗子乡长：“……”
“不好意思。”
栗原乡长对叶子沐道，然后拉起团子的耳朵往一角落里走去：“你给我差不多一点！”
“栗子你又坏我好事！”被拉扯的团子喊道。
“什么好事不好事。”栗子乡长扭了一下团子的耳朵，“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不知道她有可能是……”
团子伸出小指，栗子乡长拍了一下他：“知道就好，你不是想扉间大人收你为徒吗？这样做小心吃苦头。”
“只是有可能。”团子用小指掏了掏耳朵，“如果不是呢？”
“不是你也不该这样。”栗子乡长教育道，“看她样子应是……”
本来想说对方极可能是从宫廷走出来贵人的栗子乡长想了想那女子刚才的动作又觉得不太对，看向叶子沐。
叶子沐对栗子乡长笑了一下。
“你这样对她太过冒犯！”
栗子乡长对着团子严厉道。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团子念着从浪人口中听来的诗句，“栗子我知道你不行，但不要妨碍我追美人。”
‘砰’的一声。
栗子乡长眼前的团子消失。
叶子沐脸上的表情未曾变化。
从冰上跳到岸边的扉间脚一滑。
第87章
“美人，你叫什么名字？”团子出现在叶子沐的面前，伸出双手摊开问道。
“……”虽说只是为了避免麻烦，但没想到会遇见这样的场景。
叶子沐看着眼前的小男孩，颇感……惊奇。
名字叫什么？
叶子沐将手放在团子的手心踟蹰了一回儿，然后开始写道：‘问别人……’
“扉大人你干什么啊。”眼见叶子沐的手被拉开的团子急道，“才写了那么一会儿！”
扉间对着团子道：“再摆出那副样子小心我揍你。”
“扉大人欺负人。”
“扉间大人。”
“不听你的！”团子对打断自己事的扉间气呼呼道，然后凑近叶子沐问，“美人刚才想要写什么，我没有看清，再写……哎！”
“我说过会揍你的。”打完人的扉间冷着一张脸道。
叶子沐疑惑地看了眼扉间。
扉间表情微僵，嘴巴张了张还是没能开口。
最后干脆拉着叶子沐走。
“美……”/“扉间……”
“闭嘴！”
这情况略显复杂，看着带叶子沐消失的扉间，栗原乡乡长叹了口气：“都和你说了不该这样。”
“栗子你什么意思？”团子疑惑道，“明明是扉间大人的错。”
“哎——”栗子乡长深深感叹，“毕竟还小啊。”
“栗子有话直说。”团子伸出手指道，“我最讨厌用小来做借口，死也让我死个明白！”
“小孩子家家死什么死的。”栗原乡长拍掉团子的手，“你知不知道遇到情之一事，不管男女，不论身份，即便是顶天立地英雄也会被搅浑了……扉间大人刚才约莫是嫉妒了。”
“嫉妒？”团子晃晃脑袋。
“我说你也真是的。”栗子乡长数落道，“人家一对好好的你上去献什么殷勤，这不是惹事？还是撬你师父的情人？我看你这辈子都别想让扉间大人认你为徒了。师还没拜就这样，要真拜师你还不翻了天，谁敢收你！”
“栗子的意思是说……”团子反应过来，“扉间大人会像书里写的那样对美人做坏事？”
“你听到哪里去了！”
“你是不是这个意思？”团子问道，“扉间大人嫉妒我所以才把美人拉走了？”
“你！我——哎——”栗乡长无力地垂下肩膀，“小子不懂事，不撞南墙不回头。”
“栗子倚老卖老。”听到栗子说到一半又开始扯年龄，团子不满道，“你是不是那个意思？”
面对团子打破砂锅也要问到底的不听教态度，栗子道：“是啊！怎么不是？你看你惹得好事！”
在栗原乡附近找一个偏僻的地方还是很方便的。
‘怎么了？’停下后的叶子沐问道。
“麻烦稍微注意一下啊大……”面对齐刘海姑娘的脸发现自己叫不出那两个字的扉间一顿。
‘扉间？’
“你现在可以说话。”扉间收回手不让叶子沐继续写，“或者变回去。”
叶子沐对他眨眼睛。
“拜托了。”扉间捂着肚子蹲下，脸色憔悴。
“这么糟糕？”叶子沐笑道，解开术，“我觉得我还是挺像的。”
“问题不是这个。”蹲在地上看到终于变回原来样子的大哥，扉间松了一口气，“好歹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吧。”
“？”
“虽然知道那不是你的样子那个小鬼看上的是个女人但他在追求你你明明是我大哥不是大姐也不是情人看着一个小鬼对你露出色.色的表情会让我觉得晴天霹雳！。”
“好快。”
“大哥！”
“确实很快啊。”这么说着，叶子沐稍微解开些脖子上的毛绒套，变回男子身形后这东西就有点紧了。
以为叶子沐是要还给他的扉间自觉伸出手。
“不是还给你。”叶子沐握住扉间的手拉他，“别蹲地上。”
“大哥你还要……”扉间不想起来。
“好了，别任性。”
“不要变回去。”不情愿站起来的扉间道。
“对女子这么避讳小心找不到老婆。”
“我避讳的不是女子而是大哥变成大姐。”
“是这样吗？”
“当然。”
叶子沐把另一只手放到扉间的肩膀上。
“大哥我说真的。”扉间对着弯下腰的叶子沐强调道。
“你想干嘛！”
发现手被扣住的扉间警觉。
叶子沐对着扉间露齿一笑，然后用力。
扉间由蹲变坐，随后感到身上一沉。
……
“你起……来啊。”后半段自觉收了声音，扉间一只手撑着雪地，一只手不知道用力还是卸力。
“起来？”叶子沐用齐刘海姑娘的脸问道，“你不是不愿意起来？”
“！”
“口技。”压住扉间反抗的手，叶子沐笑道，“虽不能像那女子，但变化自己的声线尚且足以，如今看来效果不错。”
“……”
“脸红得很苹果似的。”叶子沐松开扉间的手，把他别开的脸正回来问道，“我是谁。”
“你……”
虽然是齐刘海女子的脸，但那女子可不会这么做。
鼓足勇气才上前亲吻了一下少年脸颊就跑走的女子怎么会像现在身上这个……这样理直气壮……即便坐在少年身上，一只手贴着对方后颈一只手放在胸前，这女子也呼吸自然，气息平稳，脸上冰雪为色，眼睛翦水生辉。
冰雪美人，这是表象。
就如以竹喻节，用花拟容般。积雪如玉，列冰凝晶，也不过是为了描述那万分不及其一气质所加上的形容。
“大哥。”面对对方极具压迫力的询问，扉间低声答道。
“既然如此。”叶子沐轻笑道，“你别扭什么。”
“我……”扉间还是无法正视眼下的情况，抬起头看天，“我不习惯。”
“嗯？”
“我知道你不是她。”扉间看着天空，六角雪花静静落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只是有些……”
扉间狠狠地吸了口气，然后抱住叶子沐，把脸埋在绒毛套上。
“扉间？”
“你是我大哥对不对。”
“啊……”
说出了第一句话后接下来得话就好说了。
扉间很干脆，肌肤相贴的温度和柔软的触感甚至让他下意识地收了力道，他抱紧叶子沐继续道：“我觉得你的样子很陌生，似乎离我很远。我觉得你会消失，那个小鬼让我意识你迟早有一天会离开我，我……”
“惹事的不是我，是扉间大人！”团子一点都不怕栗子的怒气道。
“你还说！”栗子又想拉团子的耳朵了。
“栗子老眼昏花还谄媚附上。”这回团子不给拉了，他跳开道：“我刚才可是有问美人，栗子注意到她的反应没有？”
“……”栗子回放中。
“是不是有点惊讶？”见栗子默而不语，团子继续道，“如果她真的是扉间大人的这个。”
这么说着团子举起小指晃了晃：“会是这个反应？”
“那是不好意思。”回想完毕的栗子答道，“我看她是没想到会有人会这么直接地问她这么明显的问题，你没看见她身上的衣服。”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团子收起手道，“看她样子就像是画里出来的一样，平常跟本就见不着。就算是贵姬，数数我摸进深宫大院里看见的39位姬也没有一个有这样风采的，所以我猜她应该哪个大国尊贵的殿上。但是你也看到了，她拉你的手时可一点都没有犹豫，就算是普通武士家的女子看见栗子的样子也会退避三舍。”
“说什么你！”栗子拍了一下团子。
“所以我想。”团子揉揉头，“她如果是扉间大人的情人一定会承认的，但她什么也没说。”
“那不是来不及说。”
“不是。”团子否认道。
“嘴硬。”栗子用力点了点团子的脑门道，“你看她被扉间大人拉走的时候有没有拒绝。”
“……”
“是没有。”这么说着团子叹口气，“所以我判断他们应该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但还不是情人。可照栗子你刚才说的，我觉得我似乎干了一件蠢事。”
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