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在乎这种事情么?”
尼布甲尼撒轻描淡写地说着,一边蛮横地把房廷拨进了怀里。
“那么,让她离开不就行了?”
“哎?”房廷听不懂他指的是什么,正纳闷,身子突然被横抱了起来。
“如果你是女人,我便不会娶她。我只想要你一个人——所以你根本不必在意谁是我的王妃。”
直到他吐露这番话时,房廷浑身一僵,方才意识到,长久以来是自己忘记了,在这个时代,作为统治者的男人,根本就没有将道德与伦理的束缚放在心上。
说什么“只想要你一个人”,这也是王者的任性吧!男人不懂“尊重”与“爱”,自己根本就无法与其沟通,又如何能奢望他施予认真的感情呢?
就因为他是“狂王尼布甲尼撒”,疆土、权柄、威名全是他的囊中之物,所以他可以恣意地执掌生死,玩弄感情!神圣的婚姻在他眼里只是政治的筹码,大婚之夜甚至还想将自己押进寝宫……
房廷无法想象,他连这种荒唐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他还能在乎什么?
长久的顺从,并不代表自己能忍受这种践踏。
无论如何,至少在今晚、在这种场合,他不想再与狂王有肌肤之亲!
这么想着,房廷拼命挣扎起来,企图摆脱男人的怀抱,可他单薄的力量又岂能同戎装半生的武夫抗衡?尼布甲尼撒轻松地将其制伏,抱他进入宫室。
当房廷一看到室内留守的小公主,此时露出惊讶的表情望着自己和狂王,除了羞愧难当,更有一份难以言喻的悲恸盈满了胸间。
“陛下,还有伯提沙撒大人……你们是怎么啦?”依迪丝乍一见到两人进入时的诡异姿态,完全摸不着头脑,吶吶地开口问询。
之前她听到宫室外的骚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一会儿,离开没多久的狂王重又折返,还把房廷抱了进来……
这是要干什么?依迪丝一脸茫然。
“出去!”看到依迪丝挡在面前,尼布甲尼撒不耐地命令。
依迪丝一怔,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正想确认一下,男人紧接着厉声道:“没听到吗?我叫你出去!”
依迪丝呆立当场。
她被吓坏了——因为她无法想象,就在分别之际还对自己和颜悦色的男人,不过是转眼的工夫,为何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还用这种恐怖的语调吼她……
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转,依迪丝实在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会遭如此对待。
对于依迪丝的万般委屈,尼布甲尼撒漠不关心,见她不肯让开,便径直绕过她,将怀中人放到了婚床之上。
狂王拉扯伯提沙撒的围巾衣,一边还很性急地解着自己的腰带;伯提沙撒不断挣扎,一边声嘶力竭地哀鸣告饶,很不情愿的模样……
尚在懵懂之中的依迪丝不明白他们这是在干什么,直到狂王粗鲁地将伯提沙撒压倒,以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激烈方式吻他时,有如醍醐灌顶般—22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她一下子全都明白了。
男的和男的……却做着比夫妻更亲密的事!
一个是自己的丈夫,一个是自己最信赖、敬如兄长般的男子——他们俩竟然……竟然是这种关系!
觉得自己就像被欺骗了一般,依迪丝目瞪口呆地瞧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渐渐地,初见的震惊化作了无比的恶心。她的腹中一阵翻江倒海,猛地捂住自己的嘴,才不至当场呕吐出来。
我可是新娘啊……你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回想起在婚礼上这两人的异样,现在总算有了合理的解释。咸涩的液体再也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依迪丝捂着涕泪纵横的小脸,就这样赤脚跑出了宫室……
眼看依迪丝一脸羞愤地奔离,房廷知道,今晚的见闻将会给她带来无法弥补的伤害,而自己却什么都无力挽回。他撼恨地嘶吼,低哑的声音混杂着悲恸的情绪,格外凄惨。
尼布甲尼撒一震,停下了动作,拨开身下人乱覆的刘海——发现,房廷苍白的脸上多了两道湿湿的径流,而他那不知是第几次露出的幽怨神情,再度将自己的胸口蛰得生疼!
“不许哭!”
尼布甲尼撒懊恼地大声命道,房廷被唬得战栗了一记,却没有止住泪水。那晶莹的液体迅速湿漉了两鬓,比任何一次都要来势汹汹。
尼布甲尼撒急了,胡乱地用手抹着他的眼泪,后来干脆俯身吻上他的眼皮,一边降下音调,抚慰道:“不哭,你不想要的话,那就算了……”
为什么……明明每次都是想好好疼爱他的,可到最后反而会弄巧成拙?尼布甲尼撒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惹得怀中人每每都是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小心翼翼地撑离房廷,他原本想继续搂着他的,可是房廷却蜷成一团,以拒绝的姿态不让他碰触。
这模样教他想起了一年前,初识房廷的情形——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抵触自己的亲近,将自己拒于千里之外。
虽然之后用强迫的手段占有了他,却始终无法开启那道紧闭的心扉,时值今日更是如此。
房廷宁愿独自承担,也不愿吐露心声。他们俩,也从没有一刻真正的坦诚相对过。
“你到底想要什么?告诉我……无论有多困难,我都会为你去取得。”尼布甲尼撒努力压抑着自己勃发的热情,用难得的温柔语调诱哄地说道。
他伸手捉起房廷漫至后脊的乌发送到鼻下嗅闻,仪式上用过的特殊熏香尚未褪去,明明是熟悉得不得了的味道,经由这具教他迷恋的躯体传递,竟是出乎意料地动人心魄。
过去,从没有人给他这种感觉,也从没有人能教他如此挂心……
如今,总算出现了这样一个人,他却无所适从起来。
“我要的东西……陛下给不了我。”
沉默了一会,房廷抬起头悠悠地说,听得尼布甲尼撒眉头紧锁,正要说些什么,房廷又接道:“所以请您放过我吧,无论是迦南还是叙利亚,我都愿意去……”
“你说什么?”
宁愿去荒芜战乱的远方,也不愿留在自己身边吗?
米底之行结束以来,尼布甲尼撒就曾发誓,日后绝不会再教房廷离开自己半步,可谁知今次房廷本人竟提出要离开自己的愿望!这种要求……他怎么可能答应!
“我不准!”火冒三丈地打断房廷的话,尼布甲尼撒未及细想,便欺身第二次将其按倒在榻上。
“你休想离开我——离开巴比伦!”
尼布甲尼撒激动不已地咆哮,一边使劲勒着房廷的双肩。
亚麻的布帛很快便被大力地撕开,露出白皙平坦的胸前,那里被抚得生疼,可这一回任是由房廷如何抗拒、哀求,尼布甲尼撒都不会停止的了……
单方面的索取,一场没有愉悦的欢爱。
灯烛燃尽,尼布甲尼撒折磨他到天亮。
起身的时刻,一床的金玫瑰映着霞光熠熠闪亮,房廷睁着眼睛,异常清醒地迎来了黎明,他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直到尼布甲尼撒从他体内缓缓退出,方才小声地呻吟了一记。
此时尼布甲尼撒的怒气已经淡去,不过看到房廷失神落魄的模样,他忽然对自己的粗暴行径感到有些后悔,想要说些弥补的话来,却偏偏不知该如何开口。
踌躇了一会儿,尼布甲尼撒伸出手欲去拨弄自己最钟爱的耳朵,动作间,耳上的金轮晃动着,上面的纹饰纤毫毕现,看得他一阵失神。
就在这时,房廷侧开了头躲避他的爱抚,耳轮晃得更厉害了。摇曳的金色光辉在一瞬间迷离了男人的眼睛,恍惚中,他彷佛看到房廷隐遁了身迹,在渐渐地消失……心里一慌,急忙抓住他,却发现刚才看到的只是幻觉。
“房廷……”唤了一下他的名字,没有得到响应,尼布甲尼撒无趣地闭上了嘴,却在心里接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离开……
四月,巴比伦的清晨伴着微寒。
春祭的第二天。
经过了首日的喧嚣,今朝热闹不减。从高高的山岳台向着城中俯瞰,便能看到椰枣树掩映下的忙碌身影,为了准备第二个狂欢之夜,淑吉图们也早早地去到神殿祈福,继续前一日的仪式。
冬宫。
狂王离开之后,女侍们进入寝室,发觉躺在婚床上的并非新娘,不禁面面相觑。
虽然早该习惯了她们这种神情,房廷还是十分难堪,等待女侍们识趣地自动退下。可未及宫门,就听到鄙夷的嗤笑,当下脸上骚热异常。
草草地洗漱,套上之前被撕开半边的围巾衣,原本是想趁着早晨的巡视松懈溜回朝圣者之家,但还没有踏出宫门,房廷便撞见了此时最不想面对的人——
米底公主安美依迪丝!
披散的头发,红肿不堪的双眼……看得出她一夜未眠。昨日缀有金玫瑰的华丽连身裙挂在女孩身上,却满是皱褶,她狼狈的模样,全然不似一国王妃应有的仪容。
她是那么爱慕狂王,却因为自己的缘故在新婚之夜蒙受奇耻大辱,房廷歉疚不已。
“公主殿下……”他心虚地轻声呼唤,试图挽回什么,可才张口便遭一记凌厉的瞪视。
“骗子。”
依迪丝恨恨地说道,控诉一般的声音扎在房廷的心尖,听得他浑身一震。
“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你不能消失?如果没有你的话,他就不会那样对我!”
一句话说到最后,眼泪伴着不甘,扑簌簌地滚落。
虽然早知道她会有这样的反应,房廷还是心疼不已。此时,他还想象过去那样,抚着女孩的头对她说些安慰的话,可才刚伸出手来便被无情打落。
“别碰我!这种时候还要假惺惺么?我才不稀罕你的同情!”依迪丝用几乎算是歇斯底里的音调怒喝道,语罢,她扭身就跑。
眼看着飘动的乌发、舞动的长裙渐渐淡出视线,怅然若失的情绪迅速漫过了房廷的胸膛。
良久良久,他终于下定了一个决心。
第五章
次日早晨,尼布甲尼撒按照惯例接见了外国来朝进贡的使臣,可还没有到中午,便迫不及待地回到冬宫,直奔自己的寝室。
但,教他大失所望的是,宫室之内空空荡荡,四下寻找都觅不到房廷的踪迹,而派人去朝圣者之家又是同样的结果。
“为什么不看好他!”
因为寻不见人,尼布甲尼撒大为恼火,守卫的侍从们纷纷噤若寒蝉,生怕一个不留神就会被自己的主人迁怒。
“啊……大人,您总算回来了!”
就在这当口,适才失踪的房廷姗姗到来,见到他的回归,周围的卫士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
此时房廷没有穿正式的迦勒底朝服,而是换了一身杏色的单肩长袍,从容地步入室内。
看到房廷未曾远离,尼布甲尼撒心头一阵松懈,但见他如若无人地越靠越近,又蹙起眉想要责问他去了哪里,鼻前忽然掠过一阵和自己相同的熏香气息,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来人便径直走进自己怀中,温驯地依偎在胸前……
尼布甲尼撒愣住了,低头确认了一番,那眉、那眼、那金色的耳轮……确实是房廷,可为什么不过才隔了一个晚上,他竟判若两人般,对自己主动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来?
犹豫着,尼布甲尼撒抚上房廷裸露的一条胳膊,这次,同样没有遭到抗拒或是躲避,怀中人异常乖顺地承受着,一脸的平和。
难道说……他是终于回心转意,愿意顺服于自己么?这么想着,尼布甲尼撒心中一阵狂喜。他大力地圈住房廷的肩膀,蛮横地亲吻起他的额头和面颊。
众仆见状,急急退避,留下他们两人继续温存。
一干人等退净,尼布甲尼撒的动作立刻放肆起来。他也不等白天过去,便心焦地扯开房廷轻便的袍子,看到不久之前自己留下的鲜艳痕迹,按捺不住地俯首亲吻那里……
“陛、陛下……”微微打着颤,房廷凑在尼布甲尼撒耳边声细如蚊地道了一句——只有对方才能听得到的痴言。
语罢,尼布甲尼撒更是喜不自胜,午后将至的重要仪式也遭尽数遗忘……
半晌贪欢。缠绵的时刻,彷佛世俗的一切烦恼都能被统统抛诸脑后。
房廷纵容尼布甲尼撒更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直到餍足,事毕,就在耳鬓厮磨的当口,他第一次对着男人要求道:“陛下……
您能不能让我去看一看……那座新塔呢?”
虽然房廷提出这种请求大出尼布甲尼撒的意料,可是他并没有想得太多,便欣然答应。
“那座塔本来就是为你所建,你想看的话,任何时候都可以。”端起房廷的下巴,尼布甲尼撒更含笑着说,一边五指伸进他的鬓间,抚弄他的头发。
房廷却轻轻地拨开了他戏弄的手指,垂下眼睫,道:“那么我现在就想去,陛下……请您允准。”
虽然不明白房廷那么心急去那里是为了什么,不过,既然这是他的愿望,自己就乐得去满足。
这般念道,尼布甲尼撒霍地起身,把房廷从榻上抱起,道:“我陪你一起去。”
因为房廷不喜欢前呼后拥,狂王仅让拉撒尼携了一小队近侍跟随,前往新塔的所在:杜拉。
自从金像事件发生以来,已经过了大半年,杜拉的金像被拆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座即将拔地而起的高塔。
午间的杜拉,天气酷热难当。
为了营造这座奇迹之园,春祭之日,仍有数以千计的奴隶夜以继日辛苦地劳作,开凿连通大运河的灌溉河渠、搬运石料、修筑高塔……
如今工程进行了约莫四个月,初具规模——矩形的庞大基座上盘旋了两层螺旋状塔身,高达十余丈,房廷甚至要仰着头才能看到顶端的景致。
“督建的大臣说要七、八年才能建好这座塔,我命他三年之内完工。”
尼布甲尼撒这么说的时候,露出宠溺的表情,他把房廷的手攥进了掌心,房廷却皱了皱眉头,道:“陛下这么做,难道不嫌太过兴师动众、耗费国力么?我觉得……”
“这种事不用你操心,”话还没说完,尼布甲尼撒便打断他,“只要你高兴就好。”
听闻,房廷心中一暖,可又有点哭笑不得。自己一个时空来客,何曾奢望拥有一座传说中的“空中花园”?不过现在男人说什么便是什么,他也懒得同他争辩。
登塔时,尼布甲尼撒下令让工匠们暂停了工程,也没教拉撒尼跟着,他径自拉着房廷上了台级。
最顶层一片砖石狼藉,不过稍一低头便能纵览瑰丽的风光:北边的伊斯塔尔,南面的冬宫,城市中央的通天塔……这塔要是建得再高,说不定都能望得见东方的日出之海。
“喜欢的话,等塔上花开的日子,我每天都陪你来这里……”
躁动的热风,此时翻卷着两人的宽大衣袂,尼布甲尼撒这般脉脉地倾诉情语,连音调都变得温柔,回望和自己两手相握的那个人。他则微笑着没有应答。
一张素面,平凡如斯……可是在笑的瞬间,别样地明媚动人。
见状,尼布甲尼撒心念一动,不自觉地握紧房廷的手,拉他入怀。
可这一回,尼布甲尼撒却没有注意到,怀中人轻盈得,彷佛只要一松手就会随时消失在风中……
“陛下到底是娶了谁作王妃?米底公主还是伯提沙撒?”
“那个嬖臣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从春祭开始就变得目中无人!听说王还要在新塔上为他建花园——那个外国人!有什么资格!”
“上次在朝会上的妄言,足以让王废黜他了……唉,谁知道他又使了什么手段,把王迷得神魂颠倒……”
此时仍在新婚期间,狂王却已经完全抛开了小公主,执拗地与房廷如婚前般同卧同起。这种对新娘显而易见的冷淡与轻视,使得朝中之人再度生出流言蜚语。
一旁听着大臣们的抱怨,拉撒尼现在的感受,却唯有“无奈”而已——不知为何,伯提沙撒最近性情大变,王却越发宠他,婚礼完毕以后两人更是形影不离,自己几次谏言都遭无视,而今天更是夸张,明明是春祭的最后一日了,王竟撇下众臣和王妃,一早携着伯提沙撒到城北近郊的夏宫避暑。
联想起沙利薛,被贬谪到偏僻的叙利亚戍边,而且是不得赦令永不还朝的那种重责;原因更是荒唐得可笑,他在王大婚的那晚,与伯提沙撒亲近,被王逮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