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在桌子上的手不禁握起了拳头,檀六弯着腰,手掌把住他的后颈,亲得缠绵,要把舌头咬下来似的,他被迫仰高了头,唾液从嘴角溢出,亲得湿漉漉的。檀六半晌才退出舌头来,换成咬住他的下嘴唇,轻轻的,一下一下,似撩在岳奔云心头上的一根羽毛。
檀六放在他后颈的手忍不住往上,摸着他的后脑勺,平平的,小时候睡觉肯定很乖,食指在发间摩挲,摸到了那一道微微凸起的疤痕,是那时候在琼林苑的假山石上磕的。
岳奔云感觉到檀六嘴上停了,还要后撤,忙像被喂食的雏鸟似的要追上去。
檀六放开了,重新站直,目光晦暗不明。
岳奔云目光湿润,嘴唇被咬得通红,不解他为何要停,站起来要凑过去。檀六看穿了他眼中欲说还休的情意,却缓缓地后退了一步。
“抱歉,”檀六沉声道,“我……我不该伤你的。”
岳奔云的目光从朦胧到清明,也不再说话了。
桌上的走马灯还在缓缓地转着,彩画上的小少年骑着马意气风发,四处游玩。
“五月初一那日,王安的货出城,你不要来了。”
“……”
“生辰快乐。”
第十五章 中毒
五月初一,端午,沉香阁,后院小楼最高的房间里,如雾般的红色帷幔全部整齐地勾起来,房间显得空旷清冷起来。
天色渐晚,檀六坐在窗边的长榻上,曲起一腿,撑着下巴,看着窗外出神,眉头紧锁。
小眉还是一袭红衣,云鬓嵯峨,手上拿着端午的百索在把玩,拆开又编起,削葱似的十根手指翻飞灵动,白嫩得似乎吹弹可破。她睨了檀六一眼,幽幽道:“既不放心,怎不去看看。”
檀六头也不转:“我让他不要去了。”
“布局了这许久,缺这一环,坏了大事可怎么好。”
“总有其他法子的,不用非要把他扯进去。”
小眉不置可否,挑了挑眉,反问道:“那岳奔云是个楞子,你让他不去他就不去了?”
话音未落,从窗外飞来一只油光水滑的白鸽子,落在窗棂上,“咕咕”地叫着,檀六伸手去够,那鸽子下嘴就啄了一下,毫不留情。
“它还记恨你上次拔它的毛呢。”小眉站起来,将鸽子捞到自己手里,从鸽子脚上拆下来个卷得严严实实的小纸卷,扫了两眼,扬起来给檀六看,“你看,上钩了,我就说他是个愣子。”
檀六猛站起来,将那纸卷抢过来看了两眼,揉在掌心里:“谢玄也在那儿?”
小眉将信鸽从窗边放出去,又拿起那编了一半的百索,漫不经心道:“可不是嘛,听说他又调制了新毒。”
檀六手松开,纸卷被揉成屑纷纷扬扬地落到地上,头也不回地推门出去了。
小眉看了看大敞的门,长长叹了口气,手上不停地绕着五色的丝线,嘴里轻轻哼了起来:“露寒清怯,金井吹梧叶,转不断辘轳情劫……”
京郊。
岳奔云着一身夜行衣,摸进了王安的马场。马队似乎要连夜出发,整整齐齐地拴好,拉着的车上,整整齐齐的摞着木箱子,是檀六要运的丝绸布料。
拉车的马见了人,有些不安地打着响鼻喷气,岳奔云伸手去轻拍马脖子,将马安抚下来,开了最上面的箱子,的确是丝绸,都是京城里时兴的花纹料子。他把手伸进箱子里往下摸,丝绸只装了半箱,剩下的半箱硬硬的,都是金银。
是了,谋反怎么能缺银子,他们要取道寿安公主的封地临阳,临阳以精铁矿闻名,想锻造兵器,就要大量采购精铁。
他们借檀六的货做幌子,运金银,他知情吗,他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如果不知情,又为何让自己不要来。
岳奔云沉着脸,嘴唇抿得紧紧的,想着生辰那日,那个余韵绵长的吻,还有那盏放在床头的走马灯。
他隐藏行迹,从马厩里出来,循着灯光翻到马场一角的一座院子里。东厢里亮着灯,窗扇上映出三个人影,窗外守着一个膀大腰圆的护卫。
岳奔云借着树木的遮掩,蹲在墙头上,手心里握着路上随手捡的一颗鹅卵石,瞄准了,掂了掂,往那护卫扔过去。
鹅卵石破风而去,直直打在那护卫的太阳穴上,护卫来不及哼一声,就两眼一翻要倒。岳奔云脚下生风,如一支箭般冲过去,一手接住将要落地的鹅卵石,一手架住要倒的护卫,无声无息地将人拉到一旁,自己猫在窗下偷听,三个都是熟人。
较宽的那个人影是王安:“一切已准备妥当,戌时末可以出发了。”
章怀:“多谢王兄!”
“不谢不谢,不过做买卖罢了,你出钱我给马,再多的也就没有了。”王安打着哈哈,推门走了出去。
屋内剩下的两人等王安走远了才重新开始说话。
章怀道:“当务之急,就是护送王爷王妃出京回永州,不必在此处处掣肘。”
“我已联络了人在城外接应。”
虽只听过一遍,但岳奔云听出了,这个后说话的人,声音如兵器一般冷硬锋锐,正是那天摩云寺桃花林里与章怀对坐的玄衣男子。
章怀问道:“皇宫大内,要将王爷接出来,实属危险,谢兄弟当心。”
“……”
“听说,谢兄弟是用毒的高手,此番定是有备而去。”
“我谢玄调的毒,只有我能解。此次闯宫,如有机会,定要让那皇帝尝尝滋味。”
岳奔云心中一紧,只恨不得冲进去逼问他们要何日闯宫。
正当此时,身后有从高处跃下的落地声,岳奔云想也不想,听声辨位,反手将一直握在手里的鹅卵石朝后扔去。他回头看去,只见檀六一袭竹青色襕衫松松系着,一副匆匆出门的样子,他只来得及稍稍避开要害,却被那卵石砸中肩膀,闷哼一声。
岳奔云见了他就来气,不出声只做嘴型,你来干嘛?
檀六只当看不见,似松了一口气,肩膀来不及揉便走上来,擒住岳奔云手腕,要把他往外拉。
里头不觉,还在讲:“那五日后……”
岳奔云分神听着,手腕往外一翻,使出一招小擒拿,反而要去抓檀六。檀六急了,避到他背后,背对身后窗扇,要把岳奔云往外推。
“谁?!”谢玄在里头一声低喝,伴随着弓弩发射的机关声,箭矢立马破风而来。
就在一霎之间,岳奔云脑海里闪过许多念头。
待他反应过来时,他已将檀六拽开,一支小小的,不过巴掌长的箭矢破开窗纸,迎面而来,噗的一声,没入了他的肩头。
檀六急怒,低骂了一句:“你!”
岳奔云向后踉跄了两步,被檀六扶在怀里。那箭矢必定淬了毒,他肩膀被射中的地方先是一阵剧痛,然后发麻,眼前的事物有了好几道重影,脑袋沉沉,一阵抑制不住的睡意袭来。
檀六伸出手要去摸他的肩膀,又有些不知所措,手收了回来,将他扶坐在地上,急急说道:“你别睡,你等等,就等一会儿。”
岳奔云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模糊看到谢玄从窗内一跃而出,手臂上架着一架小巧的弩,对准了两人。
他靠坐在地上,伸出手要去拉檀六的衣摆,想要叫他小心。
但眼前一阵发黑,晕了过去。
第十六章 冤家
谢玄一张脸无波无澜,机关弩被固定在他的小臂上,矢在弦上,直直指着扶着岳奔云的檀六。
檀六猛地转头,目眦欲裂,咬着牙道:“解药拿来!”
谢玄扳动机关,矢出,檀六避也不避,任那利矢从自己肩膀处擦过,擦破一层衣衫,钉在院子里的树上,没入树干大半。
谢玄将手放下:“外头有动静,我还以为除了这姓岳的,还有旁人。”
檀六看着岳奔云双眼紧闭嘴唇发白,心里着急,低喝道:“解药!”
章怀在窗内见两人僵持,有心劝和,又不敢去触犯谢玄,只好在一旁干着急。谢玄冷冷瞥他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丸包好的解药来,抛过去,目光如刀,语气森然:“你差点坏事了。”
檀六不理他,转过头,将那丸药送入岳奔云口中,解药入口即化。见状,檀六松了口气,一手从他腋下穿过,一手托住腿弯,将人横抱起来,一言不发,就要往外走。
谢玄在他身后说道:“你让他不要来的事,我暂且不告诉王爷,你自己要拎得清。”
檀六脚步顿住。
“若他没听清闯宫的日期,你务必要在他醒后透露给他,”谢玄道,“不要再坏事了。”
檀六愣住良久,背影在夜色中隐隐约约,良久方道:“我晓得。”
岳奔云醒来之后,看着帐顶发呆,浑身上下都是汗,黏糊糊的。
他意识到自己已经醒来的时候,心里空落落的。那个谢玄说,他的毒,只有他自己能解。那自己既然没有死,那就是毒已经解了。
檀六和他们是一伙儿的,他想,但是他还是救了自己。
五日后他们闯宫劫出肃王,他是想让自己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轻薄的软帐是旖旎的嫩黄,绣着鸳鸯戏水蜂蜇花心。有人撩开帐子,用青玉的帘钩挂好,手拿着软巾,要往他脸上擦。
他猛地将那只手钳住,听见一声娇柔的惊叫声。
小眉嘴里呼痛,另一只手轻轻推岳奔云一下,嗔道:“快放手,疼得很。”
她的手白白软软的,如暖玉凝脂一般,半点茧子都没有。岳奔云不好意思地放开,低头道了声抱歉,急急地撑着床榻要坐起来。
小眉忙在他背后塞了个大迎枕,让他靠着,絮絮道:“你昏睡了一日一夜了,毒已经拔了,伤也不重……”
檀六自她身后拂开层层叠叠低垂的轻红色帷幔而来,脚步匆匆,走到离床三尺远处又定住脚步,颇有些近乡情怯的意味,只盯着岳奔云低着的脑袋,轻轻道:“醒了?”
岳奔云也不抬头,只低声应了:“醒了。”
小眉看着这情状,音调婉转地长长叹一口气,将手上的软帕塞入檀六手中,道了声“真是冤家”,便识趣地拂开帷幔离开了。
两人对中毒解毒一事闭口不谈,只静静的,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许久,檀六才道:“你昨夜睡得不安稳,出了一身的汗,擦洗一下再走吧。”
岳奔云嗯了一声,掀开被子下床。肩上的上不重,已经包扎好了,只是躺了一夜,拔了毒,脚下有些虚软,檀六扶着他到屏风后。
屏风后放了半人高的木桶,里头是热腾腾温度正好的热水。
“料着你应该这时候醒备好的。”
岳奔云还是嗯一声不讲话,也不避人,径自背对着解开中衣亵裤,跨入桶中,檀六却是看得愣住了。
岳奔云长年习武,又因着还在抽条,身姿挺拔,薄薄的长条形的肌肉覆盖在身上,肩还不算十分宽,腰却劲瘦细窄,看着有力,腿笔直修长。皮肤呈健康的浅麦色,只有阳光轻易晒不到的臀部腿根处白些。
岳奔云坐入水中,趴在桶沿,水正好没到胸前,避开了伤口,热气蒸腾,让他不由得长长出了一口气。檀六在他身后,帮? 淹贩⑹鹄矗米湃斫恚嫠潦煤蟊澄⑽⑼蛊鸬暮呛途辈薄?br /> 他只觉身后的人擦得仔细,温情款款周到备至,似在照顾孩童一样,连耳后下颌被一一擦拭濡湿,舒服得他微微仰起头来,像猫儿被挠了下巴。
檀六替他擦耳郭和脸颊,压着微微沙哑的声音,说道:“我又累你受伤了。”
他既一直算计自己,为何还要救自己,既救了便罢,还要来卖乖,真是该死,岳奔云的心似被一只大手揉了一下,不知是疼还是舒服,蓦地在水中转过身子,看着檀六的眼睛,桶里热水微微波澜,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胸口,像是和他逐渐快起来的心跳应和。
“等洗完我就走了。”
“我知道。”
一时无话,两人四目相对,不知是谁先凑近谁,也不知道是谁先张开嘴伸出舌,待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亲在了一处,唇舌纠缠。檀六似是发了狠,摁住岳奔云的后脑勺,舌头在他嘴里逡巡领地一般四处舔弄,刮着敏感的上颚。
檀六自他嘴里退出去,舌头留恋地在唇畔轻舔。岳奔云张着嘴喘粗气,见他有退意,伸出两条胳膊,勾住他的脖子,又不管不顾地亲上去,舌头毫无章法地钻进他嘴里。
岳奔云身上湿漉漉的,滑不溜手,檀六顺着他的胳膊、受伤的肩膀、薄有肌肉的后背、窄腰,一路摸着伸入水里,掌住他的两瓣臀肉,将他从水里捞了出来。
岳奔云不肯放手也不肯松嘴,顺着他从水里站起来,踮着脚,一边亲得啧啧有声,一边光溜溜地从桶里跨出去,两人抱在一处,下身互相抵着,都已硬起。
檀六低着头不住地舔弄翻搅,胡乱上下地摸着怀中的少年,两人恨不得把彼此揉到怀里,踉踉跄跄地绕过屏风,被踩落的帷幔落到他们身上,又轻飘飘地滑到地上。
两个人直到齐齐倒在床榻上,才舍得松嘴。一个衣衫整齐地垫在底下,一个光溜溜地趴在上头。
岳奔云趴在檀六身上,头埋到他怀里,不住地喘气,下身胀得难受,忍不住轻轻地在檀六下半身的衣衫上蹭动起来,惹得檀六压在嗓子里呻吟了一声,抬手拍了一下他的屁股,说道:“别浪。”
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岳奔云不管不顾地跨在檀六身上,将他被自己沾湿的衣衫一一扯开,露出精壮的胸膛,因动情而肌肉贲张。
岳奔云将心里的委屈不忿伤心全部抛在了脑后,即便明日死了,今日也要快活了再说。
第十七章 情缠
京都多日无雨,连窗外吹进来的风都是闷闷热热的。
一重又一重的红色帷幔之后的床榻上,檀六的外衣中衣悉数解开,袒露着胸膛,只有亵裤还穿着,被顶起来的阳物濡湿了小小一片。
岳奔云趴到檀六身上,胸膛贴胸膛,很快就在闷热的天气里沁出汗来,但两人都舒服得叹出一口气来。
檀六的大手顺着岳奔云的脊背往下,一手掌住一片臀肉,揉面团似的揉了起来,边揉还便往下摁,使得两人的性器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不停碰撞摩擦,隔靴搔痒,越搔越养。
岳奔云整张脸连同耳朵脖子都红得透透的,他只感觉到檀六的手自他屁股上松开,侧头看去,檀六的手摸到床榻边的百斗柜,随意拉开一个抽屉,在里面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一个玉石雕刻的男子玉茎,尺寸不算太大。
他只愣愣看着,不知道这是要作甚。
檀六坐起来,让岳奔云骑在自己大腿上,在那玉势上均匀抹上润滑的脂膏,把那玉势抹得油光水滑,然后送入岳奔云的后穴。
岳奔云只感觉到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慢慢挤开紧致的臀肉,酸痛难耐,整个背都挺直了,仰着头直喘。
“啊——”他不禁叫出声来,“拿……拿出来……”
檀六充耳不闻,把手深入亵裤,把自己硬挺的阳物掏出来,粗壮微弯的一根,经络明显,龟头从肉皮里探出来,流出清液,另一手一下用力,把玉势整个没入。
岳奔云一口咬在檀六肩膀上,毫不留情。
檀六吸了一口气,吮着他的耳垂,喘着气哄他:“你松些,这就抽出来。”
待岳奔云放松了些,檀六便勾着埋在体内的玉势,往外抽,抽到穴口时,又打着圈插进去,如此反复几次,岳奔云有些软的阳茎又硬起来,后穴一下一下收缩,似一张小嘴。脂膏被体温融化,穴口湿泞一片。檀六伸手去摸了摸,抹了一手,尽数涂在岳奔云赭红色的乳珠上,末了还揉了一把。
岳奔云双腿大张,大腿肌肉随着后穴一下一下收紧,乳珠和性器都挺起来,湿淋淋的。
檀六眷恋地小口亲着怀中少年的耳朵脸颊嘴唇,手下却凶狠,玉势进出得飞快,岳奔云显然是情欲难耐,腰背挺得直直似骑马一样,腹肌绷紧,眼角沁出泪来。
岳奔云凑到檀六耳边,不好意思道:“我……我要射了。”
檀六猛地把玉势抽出,将岳奔云掀翻在床榻上,架开双腿,抬起屁股,猛地将阳物肏入松软的小穴里。
岳奔云大叫出声,脚趾紧紧蜷起,粘稠的精液一股一股地射到小腹上,甚至还沾到了下巴上,双眼失神,嘴角流出来不及吞咽的口涎。
檀六爱怜地含住他红润润翘着的唇珠,亲了几口,下身缓缓地在穴内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