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霖在庄屹颈间蹭了蹭,“我要去你家,或者,你来我家。”
“你还要拍戏吧?我们有空再约。”庄屹推阻着周泽霖,示意他赶紧起身。
周泽霖慢悠悠地爬起来,捡起散落在四周的内裤袜子,兴致高昂地说:“下次再在车里做吧,真刺激。”
庄屹托着腰被拉起来,他那一丝不苟的头发乱得完全? 煌旁悖谒凵翊糁偷嘏ひ驴凼保啡幢灰话牙肯蚯埃茉罅靥矗乱馐短跫瓷涞仄部贰?br /> “你躲什么?以为我会吻你?”周泽霖扳正回庄屹,笑眯眯地说,“我可没这么不挑。”
庄屹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眼神躲闪地说:“那最好。”
“说吧,去哪里吃饭?”穿戴整齐,周泽霖很自然地问。
“不行,我有约,你去哪里?我把你送过去。”庄屹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风情。
“哦,那你把我放路口吧,我回剧组吃盒饭。”周泽霖顿觉扫兴,拉下脸道。
庄屹依言把车停到路边,放周泽霖下车,从后视镜里看到身材颀长的男人慢吞吞地走着,他从前面路口的红绿灯拐弯又绕了回来,摁了两下喇叭,示意还没打到车的周泽霖上车。
周泽霖直接跃上了后座,趴在座椅中间的空档问:“怎么又回来了?”
庄屹直视着前方,坦白道:“不好意思,我骗你的,晚上其实没有约。”
“正好,今天根本没我的戏,我跟踪了你一天。”周泽霖讲完才发现说漏了嘴,“呃……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不理我。”
果然人都有逆反心理,那么多上赶子的不要,却偏偏在他不闻不问的时候跑来纠缠。权衡利弊之后,庄屹只好是将利益尽量最大化,他装作没听到,岔开话题问:“你有什么想吃的?”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周泽霖笑得促狭。
庄屹就近原则,随便选了家没去过的餐厅。过去几年,周泽霖也和庄屹一起吃过饭,但大多数是为了陪客户,像这样两个人单独出来吃饭,还是史无前例的第一次,可下车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怎么看怎么像是来吃工作餐的。
“先生您好,请问几位,有预定吗?”站在门口迎宾的服务员礼貌地问。
庄屹转头看了眼隔了他快有一米站着的周泽霖,刚想说“两位”,前面搂着女人排队的男人突然回过头,“啊呀,好巧,这不是庄总吗?”
庄屹先是伸出手,在脑海里把人名和脸连了一会儿线,才说:“李老板也来吃饭啊。”
“一直想请庄总吃饭,你这是一个人还是……不如一起?”
“这……”
“正好我找庄总商量一下前阵子那个项目,这件事我知道有几家也正准备涉足。”
既然涉及到商业上的事,庄屹也不想错过这么一个谈事的机会,他指了指身后戴着帽子微微低头的男人,“这是鄙公司的艺人周泽霖,正好跟他商量点事,李老板不介意的话……”
听说是周泽霖,李老板旁边的女人按捺不住了,一脸娇羞地问:“是那个又会演戏又会唱歌,身材好长得帅的周泽霖吗?”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心花怒放地表示,“请一定要让我们家老李请客。”
李老板见状笑着摇头说:“女人啊,尽关心些有的没的。这是夫人,庄总见笑了。”
“李夫人喜欢本公司的艺人,是庄某的荣幸,等下可以让小周多陪夫人说说话。”
吃饭时,周泽霖坐在庄屹旁边,庄屹和李老板面对面坐,两个人一直谈着生意场上的事,周泽霖只能应付对面那个对着他犯花痴的妇女,一顿本可以称之为初次约会的晚餐,被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给搅黄了。
不仅如此,饭后庄屹表示和李老板还有些后续的事要谈,让周泽霖先行离开。
周泽霖只能在李夫人的夸奖“没想到本人这么nice”中,尽职退场。
自此,庄屹和周泽霖开始了偷偷摸摸的交往关系,当然,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算是交往,就是炮|友关系,倒也和谐。
两个人都很忙,也很少见面,见面就办事。周泽霖照常传绯闻,庄屹照样搂女人,联系总是秘密进行,电话通常很短,短信也赋予了很多暗号词语,堪比电视里旧时代的谍战片。
经纪人是最贴近明星的职业,纵使伪装得再好,也总会泄漏一些蛛丝马迹,周泽霖最近在拍一部古装剧,剧已经拍了两个多月,接近杀青,他的第二任经纪人正利用他卸妆的空档向他通报下一阶段的工作日程。
有三个广告要拍,本来预计的电影因为资金问题可能要延期,有两个电视台抛出了真人秀的邀请函,还有唱片的录制工作……
周泽霖一边低头玩着手机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突然他把手机举到经纪人面前,“哇,金哥你看,钱姐女儿多可爱,居然这么大了!”钱姐是他第一任经纪人,带了他好几年,以前是一位永远穿着高跟鞋,事业心超重的事业型女强人,怀孕生子后处处以女儿为重,在公司里也转成了不用到处奔波的幕后工作。
金哥刚入行时跟着钱姐学习,如今行事作风俨然有几分她当年的风采,不过火候尚浅,他把工作薄卷起来在周泽霖头上敲了下,“认真点听行不行?你再这样,我要去请钱姐出山来治你了!”
周泽霖狡辩道:“我有在听啊,拍广告嘛,录节目嘛,我都OK啊,你定就行。”
金哥刚准备再度训斥,化妆室的门被推开了,这部戏的女二丁允韵站在门口,“啊,泽哥你这里有人在啊,我来喊你吃饭,你好了叫我声。”
“哦,行!”周泽霖应道。
坐在梳妆台上的金哥挪了下屁股,指着门口,“她都这样不敲门就进来吗?”
周泽霖点点头,“我们挺熟。”
等化妆师拿下头套卸好妆,屋里只有两个人的时候,金哥抓着周泽霖的肩膀,“别怪金哥没提醒你,圈里都知道她有男朋友,你们也有过合作,别最后闹得不好看。”
“我们又没怎么样,一起吃饭而已。”周泽霖站起身蹦了蹦,“拍古装剧就是麻烦,屁股都坐痛了。”
“那你po到朋友圈什么意思?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女人陪?还好照片没正脸。”
“对啊,我就是怕有人不知道嘛。”周泽霖笑笑。
“你……”金哥欲言又止,“情侣间吵架闹脾气正常,哄哄就好了。”
“我要能哄好我也没必要……”周泽霖说到这,猛然盯住经纪人,“金哥你在说什么?”
“旁人你骗得了,我好歹是你经纪人,光看你发短信时那表情我也猜得到你在谈恋爱,哼。”金哥自信满满地说,“我说错了?”
周泽霖吓得有些口吃,“胡、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有对象,金哥你想多了。”
“我想没想多你自己清楚,我就是不知道你的地下情人是谁,你小子保密功夫挺好。”金哥跳下梳妆台,“收敛点见好就收吧。”
周泽霖再怎么辩解,金哥都只是摇头笑,最后他放弃斗争,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挺早了,当时没觉得有什么,不过你后来有时候会突然性的消失,联系不上,次数多了,不想歪也很难吧。”
“呃……金哥,我希望你……”
“放心,我还带你呢,演艺圈的生存法则我比你懂,我不会乱说的。”金哥收拾了几样自己的东西,晚上他还要赶飞机回公司,“另外,炒绯闻可以,最好,筛选下对象,杀青后我来接你。”
第12章 第 12 章
金哥走后,周泽霖一个人重又坐回位置上,转动着手机,他和庄屹维持情人关系四个多月了,一开始他也没想过可能会这么久。在此之前,他对男人完全没兴趣,和庄屹发生关系后,他也始终无法想象和除对方之外的男人发生肉体接触。
起初,他觉得和庄屹的这种关系相当有趣,因为对方不仅是男人,还是他老板。有时候两人前一晚翻云覆雨后,第二天必须一起开会,以往他对这个男人总是不屑一顾,甚至有抵触心理,现在,他将用演技来复原这一切。和庄屹的眼神交流,还不能让人察觉出破绽。
他最喜欢在人多的时候,比如电梯里,两人错身而过时用指尖勾一下庄屹的掌心,会感觉到对方的震怒和惊恐,却无处施放。或是,会客户就餐时,两人并排而坐,他在桌子底下用膝盖磨蹭对方的大腿,然后相视对望,那表情真是精彩万分。
这让他玩得有点上瘾。
这一次,玩得有点大,在某知名电子品牌的新品发布会上,周泽霖不顾现场诸多有头有脸的商人政界精英,和一直运作的摄像录影,借着发布会关灯看宣传视频之机,把手肆无忌惮地伸向了旁边男人的大腿,由前向后,由外向内,摸得那叫一流连忘返。
起初庄屹还有心力扔手,后来反复几次他只得绷直身体,用眼神警告周泽霖不要乱来,然而他发现这对周泽霖根本不起作用。出声讲话必然不礼貌,还会引起旁人的注意,庄屹无奈狠狠瞪眼的同时用双腿夹住对方游走来游走去一点也不安分的爪子,放下手中的一沓资料,把那贼手甩出去,一直按压在扶手旁。
直到发布会结束,庄屹膀子酸得都有点抬不起来,等发布厅里灯光大亮,众人散场时,他面色凝重地问周泽霖:“你有意思吗?”
周泽霖笑得一脸无辜地问:“我怎么了?”
之后,庄屹就开启了装死模式,周泽霖诚恳地道了几次歉,并声明以后再也不恶作剧也没有用,庄屹仍旧是不睬人。
那时候正逢古装剧开拍,周泽霖接档奔赴外地,扎根在深山野林里,想当面找人把话说清楚都心有余而力不足。
庄屹不接他电话,不回他短信,却有时间在朋友圈分享一些过时的心灵鸡汤……然后周泽霖也不干了,装死就装死,谁不会啊!取消了想要借着七夕订花示好的念头,不过有意无意从旁人口中听说老板最近春风得意,和谁谁谁走得很近,他还是十二分的不爽。于是赌气一样故意和同剧组的女演员暧昧,丁允韵是其中倒贴上来最勤的一个,听了经纪人的一番话,他觉得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行为是稍显不成熟,有点脱离核心。
丁允韵再找上门来,周泽霖旁敲侧击地提了几次对方绯闻男友的名字,女方似乎也有所察觉其中的意有所指,行为举止都约束了不少,还言明只是把周泽霖当哥哥,希望他不要误会。
周泽霖当然趁机求之不得地撇清了关系,下次两人再单独相处时,他不是借故离开,就是吆五喝六地拖别人一起加入聊天。
晚上拍完竹林里的一场外景,周泽霖从里三层外三层的衣袍里取出手机,瞧着时间还不算太迟,离下一场戏还有一点时间,他沿着小径一直往林子深处走去。照明灯的强光越来越弱,嘈杂的人声,组装器械声也开始变得微不可闻,穿过足有半人高的丛生杂草,他借着月色驻足在眼前的河塘岸边,拨通了那个冷落在通讯录里排名末尾的名字,心情居然一反常态的有些许紧张。
随着“嘟——嘟——”声的延长,周泽霖的面部表情也开始慢慢由晴转阴,一个多月没联系,不会气还没消吧?还是说他后悔了?想借此划清界限?
这么想着,居然有从未有过的委屈漫上心头,连在身旁萦绕不去追着自己狂补餐吸血的蚊虫也懒得赶了。虽然本来也是玩玩,可是……为什么有点不甘心……
“喂,你好。”
在周泽霖被蚊虫叮咬得快失血过多身亡时,对面总算有人接起了电话,只是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这公式化的语言给击沉得久久才低声回了句:“是我。”
庄屹刚从浴室出来,看见桌上手机嗡嗡震动,他关了音响,拿起手机直接就贴在耳边了。此时听见这个不算熟悉又不属于陌生的声音,他放下手机又确认了一眼来电人,含糊应道:“啊,挺晚了,什么事?”
“没事我就不能打电话给你?”周泽霖的声音迅速降到了冰点以下。
庄屹竟然笑了两声,“拍戏不顺利吗?怎么好像不太开心?”
周泽霖还是不带温度的声音,“是不是我不主动找你,你永远也不会主动找我?”
庄屹很困惑地“嗯?”了声。
周泽霖很想说“你如果不想继续,那我们就game over”,可几次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他怕庄屹会说“好”,最后他转移了话题,“我马上杀青了,下礼拜二回去,我们一起吃晚饭。”
庄屹摸了摸鼻子,想了一下说:“那天是12号?恐怕不行,正好有个饭局。”
周泽霖压抑着不爽,“那礼拜三?”
“……那天我要去外地,可能赶不回去。”
“星期四?”周泽霖愤愤地踢了一下脚边的石头,没踢飞出去,倒是疼得抱住了脚趾。
庄屹有点过意不去了,星期四他也有事,只是怕再拒绝,周泽霖大概会摔手机,他顿了一下,说:“周五行不行?晚上我去找你。”
周泽霖弓身抱着脚,想着那天一定要往死里干死庄屹,这才稍稍平复心里的憋闷,勉为其难地同意了,“啧,你要敢放我鸽子……”
“我看你在剧组不是呆得挺滋润,怎么女人已经满足不了你了?”庄屹调侃似地说。
周泽霖却因为这句调侃,转怒为喜,呵,原来还是起作用有影响的嘛,“是啊,谁让我把大老板给压了,其他人当然……”
庄屹假咳了两声,躲过这个不知道自己哪里想不开挖的坑,“我困了,明天还要工作,你也拍完戏早点休息吧。”
“嗯,晚安。”周泽霖刚想挂电话,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你怎么这么久才接我电话,我打了好几个。”
“家里音响开着,我在洗澡,没听见。”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是烦我。
“嗯?”
“没什么,乖乖等我回去喂饱你,拜拜。”
“你——”听着“嘟嘟”声,庄屹摇了摇头,果然是年轻人,精力这么旺盛。
庄屹全国各地的飞,一连几天不是在开会,就是在酒桌上,完全忘了和周泽霖约好见面的事,要不是提前预订好的酒店打来电话,提醒他晚上入住,他大概还真记不起来。可是接到电话时,他还滞留在机场,因为天气原因,飞机延误了几个小时,而开飞的时间还迟迟未知。那时候离约定时间还有几个小时,他联系助理赶紧换乘高铁,可是买好了票,去车站的途中又碰上其他车辆追尾,被堵了近一个小时,赶到时火车早已开走了,可谓是祸不单行。
最后折返机场时,庄屹打电话给周泽霖想取消这次的见面,对方的手机却一直打不进去。眼看着就要到约定时间,庄屹思前想后,打了个电话给一个开酒吧的朋友,让对方找几个漂亮年轻的外籍少爷公主,到锦华国际酒店服务。
那头心领神会,连连让庄屹放心,授命马上就去办。
周泽霖武装齐全地出现在酒店前台,取了庄屹预订隔壁房间的门卡,这是他们交往以来,最常使用的会面方式,也是他们约会的老地方。
这两间房是连通的,而且伪装得很隐蔽,连一般的员工也不知情,只有高级VIP才知晓这其中的奥秘,是专为有钱人和知名人士设计和服务的。
周泽霖拎着行李箱,他下了飞机直接就从机场过来了,一路上他的心情都可以用焦急和期待来形容,不知道那个人是胖了还是瘦了?两个多月没泄过火,他可得好好地来个几连发。
进了房间,摘帽子、墨镜、口罩,脱衣服开始洗澡洗头,周泽霖一边用淋浴头充当话筒唱歌跳舞,一边幻想着等下子怎么对庄屹这样那样,想着想着下面就有了抬头的趋势,又转动阀门,把温水调成冷水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正主还没到,可不能提前消耗体力。
吹干头发,叫来客房服务,送来两人份的意式餐点,周泽霖饿着肚子开始等人。
距离约定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周泽霖打开连通着的那扇门,隔壁房间静悄悄的,显然还没有人来过。又等了半个小时,他关掉电视,忍不住拿出手机,把因为怕人打扰开启的飞行模式关闭,打电话给庄屹,可是无人接听。
又过了半个钟头,周泽霖渐渐有些焦躁,听见门铃响,他快速跑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见几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男男女女,他有些纳闷。想要置之不理,几个人却好像认定房间里有人,一直坚持不懈地按着门铃,他没办法把房门拉开一角,“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