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8那位掉在我家阳台上的凤大爷完本[灵异耽美]—— by:鱼幺
鱼幺  发于:2017年0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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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色不定地坐在床上许久,低头看自己一眼嘟囔道:“哪有很夸张嘛,我本来就这样……可恶!到底是谁这么晚了还上门扰人清静!”
凤琷自己坐不住,也跟着下楼,路上走着就生气地变回少年模样,两颊圆鼓鼓,像只包子。不过也难怪肖何害怕,他作为上神本来就天赋异禀,上面又生倒刺,再加上龙泽那抢来的玉露腻柔膏也用完了……肖何才被吓到的吧。
……抽空再去抢一瓶吧。
悲催到祖神了!他跟自己的爱人亲近亲近,到头来居然还要靠用药?!重生回来自己的病治不好不是问题,但是要靠药这个问题可是要及早解决的!
肖何整好衣服后才开门,不意外地看到门外站着一个黑袍人——来他店里的所有人都穿黑袍子,肖何已经习惯了。
虽然近期来店里的人都是为了祛除魔气,但是事务所的业务还有很多,肖何还是习惯性问一句:“请进,客人有什么需要?”
来人听到肖何的声音似乎愣了愣,他慢慢揭开自己头上戴的兜帽。肖何看清他的脸后猛然瞪大眼睛,然后噌一下退到柜台后面。
来人站没有上前,只站在原地对着肖何露出邪肆的笑容:“我说这策谷怎么突然出了个肖神医……呵呵,居然真的是你。”
第122章
来人皮肤苍白嘴唇猩红, 眼睛是妖异的竖瞳,衬着黑发黑袍,看起来相当吓人。这副模样肖何很久没见过了,要不是他今天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他都要忘记这个人了。
来人正是九咎,肖何从没想过今生还能再见到他,不过想也知道, 再见面……对方肯定是要找他报仇的。
肖何皱起眉头:“你原来没死?”
“嗯哼……这么久不见,一见面就咒我死,真过分啊。”
九咎含糊地哼了一声, 倒没再向前,却在靠近门口的椅子上坐下来:“我是差点死在那只凤凰手里,不过老天待我不薄,让我逃过一劫。怎么, 看到我还活着,你很失望?”
换谁看见仇人活蹦乱跳的都得失望, 更何况这混账把凤琷害成那样,简直恨不得掐死他。
肖何脸上冷冰冰没甚表情,神经却绷得很紧,他经历过被绑票, 知道他们妖怪要抓人也就一瞬间的事,他又不敢开口叫凤琷下来……只希望那家伙能自己跟他心有灵犀,早点出现。
九咎显然也看出肖何的想法,嗤笑一声:“你不用紧张, 我这次来不是冲你的,也不是冲霓霄神君……我是特地来拜访肖神医。”
——肖神医是策谷中人给他的诨号,他们精怪看不懂什么事务所,时间长了却知道这里是治病救妖的地方,肖何不怎么收报酬,祛魔气时又毫不含糊,久而久之大家默认以“肖神医”称呼,聊表敬重。
跟妖怪相处时间长了,肖何渐渐明白了一些以前误会的事情。原来妖怪也有讲理的时候,他们跟人差不多,别人不侵犯他们,他们也不会主动惹人。
不过这个词从九咎嘴里说出来,就非常讽刺了,肖何能猜出一点对方来找他的原因,眉头仍旧皱得死紧——实在,对这只妖产生不出好感。
九咎不再拐弯抹角,冷哼一声道:“你不会忘了吧,你以前欠我一个承诺。”
肖何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让你长角的事?”
“记得就好。”
记得个屁,他现在说是胡扯骗人的行不行,谁要真帮他长角?
“肖何……是谁来了啊,这么晚……”
凤琷的声音伴随着下楼的脚步声从二?0 ゴ矗ず涡纳厦偷匾凰桑婧笱矍叭春粜ザ徽蠊址纾从此丫痪啪唐挪弊有至恕?br /> 靠!又来这招?!现在可是在他的地盘!
凤琷出现在楼梯口处,中间没有阻挡,一眼望见大厅里发生了什么,一双浅金色的眸子猛地瞪大:“放开他!”
“别动!”
九咎指尖的指甲猛地伸长,几乎要刺进肖何脖颈里面,凤琷冲到一半的脚步硬生生停在原地,不敢再上前。肖何整张脸都要扭曲了,好不容易过几天舒心日子,又出事……太倒霉了。
九咎哼笑几声从肖何身后露出脸,看向楼梯口的凤琷,他还刻意地,上下打量了他一阵,彻底看清凤琷此时的模样,竟又古怪地笑起来:“霓霄神君……许久不见年轻了许多啊,看来日子过得很轻松。”
凤琷也终于认出九咎,一双凤眸眯起,迸射出冷冷的光:“你没死?!”
“如你所见。”
凤琷恨得牙根痒痒,肖何脖子上的利爪却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他紧紧盯着九咎:“你要报仇?当年伤了你的是我,要杀你的也是我,你冲我来,放了肖何!”
九咎勾起唇角:“我当然会放了他,但是我无论如何都不是霓霄神君你的对手,只怕我一旦放了他,立刻被你一把火烧成灰。”
凤琷立刻承诺:“你放了他,我不对你动手。”
肖何许久没发话,此时突然插嘴道:“他不是来报仇的,他想让我给他治病。”
——白日做梦!
凤琷这会儿倒跟肖何心有灵犀,只碍于九咎手里有人质不好说出来,一时间憋得脸色铁青。
九咎好像也明白肖何和凤琷在想什么,哧哧地笑了几声:“你不治我没关系,你记得欠我一个承诺就行,我要这个承诺换你救别人一命。”
肖何张了张嘴,忍不住回头看他:“救别人?”
“别动!”
肖何脖子上立刻被划出一道血痕,九咎看见凤琷一双眼睛快喷出火来,眉头居然跟着皱起来。
肖何眼见着情况变得复杂,不得不开口:“你放了我吧,我答应你就是了。凤琷,你先不要对他动手,我想听听他怎么说。”
九咎见凤琷勉强点头后,才谨慎地松开肖何,后者一回到凤琷身边,小凤凰就想点火抽他丫的一鞭子,被肖何拦下来:“你在这点火我们的房子该烧着了。”
“不行!我非抽他一顿不可!我该把他的翅膀也揪掉!让他做条光头蛇!”
三个人一阵鸡飞狗跳,能安安静静坐下来谈判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九咎在他们地盘撒野的行为让凤琷彻底愤怒了,他像个斗鸡一样,被肖何半搂着按在身边,肖何先问:“你刚刚说想让我治谁?”
提到这个,九咎倒是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一对竖瞳里沉甸甸的,装着肖何看不懂的东西。
但是他嘴硬,想把任何事情都把握在手里,求人都没有个求人的态度:“是你认识的人……你不救我是应该的,但是你不该不救他。”
肖何想了想,惊讶道:“无法大师?”
九咎的脸扭曲了一下,像被踩到了七寸。
“是。”
他沉默片刻说:“是那和尚。”
肖何下意识往门外看了一眼,九咎勾起唇角:“你不用看,他没来。我会把事情原委都告诉你们,包括我是如何躲过霓霄神君的三昧真火。”
凤琷只要被肖何搂着/牵着/贴着/主动黏着就会变得老实一点,听到九咎说躲过自己的三昧真火倒是没太大反应,只一副不想看他的表情,把脸扭到一旁去了。
好在肖何捧场,他面无表情点点头,九咎就说下去:“那天我掉进在火海中,无路可逃之际,突然……误打误撞进一个小空间。”
也许是命里注定,也许只是走了狗屎运,九咎那日被凤琷收拾过一顿之后没死成,他撞进了无法的佛珠中。九咎应该庆幸自己伤到了元气,这才使得他体内魔气没有那么强烈,不然他根本进不去佛珠中,即使进去了也会被伤到。他太虚弱,之后就昏迷,一直沉睡不醒,不知过了多久,他开始有意识,之后终于能听到外界的梵音……
九咎印象中是记得自己借无法的佛珠逃出来了的,所以他一直以为自己听到的也是无法的诵经声。他听这声音听了几百年,一听就想睡觉,于是又沉沉睡去。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九咎终于醒来了,他恢复了一点法力,从佛珠中出来,勉强化形,本以为会看见那个和尚讨人厌的脸,没想到只见到一个小沙弥。
九咎不可置信:“这些年都是你在念经?”
小沙弥懵懂地点着光溜溜的脑袋:“师父圆寂之后就是我在念经。”
九咎一听这话,脑子里下意识嗡地响了一声,响过之后觉得莫名其妙——干什么这么紧张呢,他师父是谁,圆寂这种事,跟那和尚根本挂不上边。
“你师父是谁?”
“我师父没有法号,只叫我在他死后替他念经。”
九咎闭了闭眼,那个答案呼之欲出。他觉得舌底干涩,吞了好几次唾沫,才想起来自己并不能产生润泽喉咙的液体。九咎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轻声问道:“你师父怎么会死呢……”
“是人当然就会死啊。”
小沙弥的脑袋可能有点不好用,他说完之后费劲地想了想,推翻自己的说法:“不对……师父好像是因为破了戒,才圆寂的。”
——破了戒,破了戒……人佛破了戒就是人,是人都会死。
九咎静默很久,他元气不足,还很虚弱,天空中悬挂的太阳照得他头晕眼花:“什么戒……”
“杀戒。”
肖何手里的茶杯无意识地顿在桌上:“不可能,无法怎么可能杀人。”
九咎笑笑:“你不知道吗,无法是个武僧。”
肖何皱起眉看着他。
“很多年前……啊,用你们凡人的时间衡量,大概在辛亥革命前后,无法曾经在一个村子里当过护僧,听说那时候的权利分三种,政府力量,民间武装,再就是和尚、寺庙的力量。无法在那个小村子里当护僧……影响还挺大的,周围几个村子甚至为了得到庇护,纷纷改成他所在村子的名字……”
九咎说到这里闭上眼睛:“他挺厉害的,看不出来吧?”
肖何看了九咎一眼,与凤琷不动声色地对视。
“你知道他怎么杀那个人的吗?”
“怎么杀的?”
九咎站起身,对肖何招招手让他过去,凤琷一把拉住肖何的衣摆,后者摇了一下头,走到九咎身边。九咎背对着肖何,手臂突然从下方窜上来,自肖何的下颌处穿过,紧紧抱住他的头,另一只手随之裹紧,夹着他的脖子狠狠一拧。不过他没拧到底,九咎撒开手,还被凤琷打了一掌。
凤琷心疼地抱着肖何去看他的脖子,九咎缩在地上捂着嘴笑,笑够了才慢慢站起身:“咳咳……这招在少林功夫里,叫‘回头是岸’。”
肖何没说话,他觉得九咎并不需要有人配合,他自己就会说下去。
“但是他为什么杀人我到现在都弄不明白,那个小沙弥是个小傻子,问他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这样的姿势杀人,肯定是因为那个人在他身后偷袭了……”
“和尚不应该怕偷袭,或许是我在他身边待得久,他感染了魔气,或许是有人要同他抢什么东西,他不得不下杀手……我想不明白,总之他破了戒,现在……”死了。
这两个字九咎突然很难说出口,他的脸克制不住地扭曲,向是正被一根刺缓慢地插-进心脏里。
肖何看到九咎这个样子没觉得痛快或者解恨,反而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即使破戒也不该这几年都撑不过……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九咎哼道:“自那之后,人间已经五十年了。”
“五十年?!”
策谷的时间流度还真是奇怪啊,分明这里只过了五年而已。
“策谷互市有点奇怪,”
凤琷突然开口:“这里的时间与三界中其他任何地方都不一样,有时候是一对一,有时候是一对十,有时候也会出现十对一,看来我们来得时候不巧。”
肖何心下有些没有实感,没想到他自己也成了可以对时间没概念的那类人。
“那无法应该是去投胎了吧……这种事我做不来,我的店只做灵元分析和分类,对死去的人没有任何帮助。”
肖何坦诚地说:“你应该去找神仙或者判官。”
九咎伸出细长的信子舔了一下唇角:“我不是让你救他活过来,只想让你帮我找到他的下落。”
他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只锦囊,锦囊中不停地闪烁着金色的光。肖何看着它,九咎却久久没把东西递过来。
“我去地府找过他,偷看过生死簿,但是生死簿上没有他的名字……应该说查不到,因为他根本没有名字。”连法号都留下的和尚,就连查他投胎在哪家都查不到。
“我手里只有这个。”
肖何看着那个锦囊问道:“这是……魂魄吗?”
“是佛光。”
这次是坐在一旁的凤琷开口,他神情复杂地看着那个锦囊:“得道高僧圆寂时就会有佛光留下来,令他们死后数年还能庇佑一方百姓。但是看这佛光的样子,已经快消磨没了。”
但是佛光是比佛家超度还纯粹的净化之力,九咎与凤琷不同,他即使受过重伤之后再出来,依旧是魔,他居然敢把这东西揣在怀里,这无疑是在每天拿刀捅自己。而且这种行为也不单单只对九咎有害,剑每天都用就会磨钝,佛光待在魔身边,耗不长久。
九咎听得懂凤琷的潜台词,他用力握住那只锦囊,长指甲刺入皮肤,渗出斑斑驳驳的血:“没错……你说得没错,这是我能找到的唯一与他有关的东西。”
他终于还是将锦囊递给肖何:“拜托,帮我找到他。”
肖何没去接那个锦囊,他想说找人也不在自己事务所的服务范围内,开口却问:“你为什么想找他?”
九咎怔愣一下,笑着说:“找他清算,我有仇必报,但也不习惯欠人情。”
凤琷的胳膊突然越过肖何,一把握住锦囊拿过来。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锦囊中微弱的金光在凤琷接手时竟然突然亮了几个度。
他笑嘻嘻地抛了抛锦囊:“交给我吧。我对找人虽然不怎么擅长,不过可以试试。”
“喂……你连普通的凡人都找不到。”
凤琷撇一下嘴:“但是我能去的地方多。”
九咎看着凤琷的手里的锦囊,瞳孔越缩越细,几乎缩成一条线:“只剩这么点了,你们要好好保管……我下次再来,如果看不到它,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肖何哭笑不得:“你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吗?我可告诉你,他说的是不确定能不能找到,就这么点东西,灵元分析都不一定做得出来。而且……我允许你待在店里这么长时间,也是看在无法大师的面子上,你最好不要这么嚣张。”
九咎对肖何的警告反应不痛不痒,就跟没听到似的,他不由自主又陷入记忆。其实无法给他留下几样东西的,一样是佛珠,还有一样,是……
“对了!我记起来了!”
小沙弥拍了一把自己光溜溜的脑袋:“师父留下过一首诗,当年我还小,认不全字,但是师父死后又没人教我识字,这么多年还是念不下来,我带你去看看吧。”
诗是刻在石头上的,每一笔都圆滑流畅,写诗的人定是一气呵成。
九咎伸手抚上那石刻,情不自禁念道:“田园荒芜寒寺空,命定皈依此门中。春风一夜忽吹来,徒令……”
他念到这里突然念不下去,呆呆地抚着那石头不说话。小沙弥在一旁等得久了,忍不住提醒:“后面两个字我认识,是菩提。”
九咎哽着喉咙点点头,轻声道:“徒令菩提有枯荣。”
小沙弥疑惑地问:“这首诗什么意思?”
九咎神色不定地盯着石刻,突然伸手在那上面狠狠一抹,表面一层石头被活活碾成了粉,风一吹,哪还看得见什么诗。他突然转过头,坏脾气地吼那小沙弥:“不是什么好诗!念你的经去!”
九咎忘了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破寺庙的,回过神时发现自己正拎着佛珠在街上游荡,袖口还沾着一片佛光。九咎也不记得这东西是什么时候沾到自己身上的,后来找了个锦囊,把它收起来。
凤琷见九咎发呆,也没表现出要离开的意向,就推了他一把:“还不走?!再不走我打你走了!”
九咎不知道在想什么,离开时心神不宁的。肖何送他出门,关上门之后,面无表情回过头看向凤琷:“干嘛答应他,你准备去哪里找。”
他说完有些生气:“快到月圆之夜了,你自身难保,还顾得上别人?”
凤琷笑嘻嘻地扑过去抱住肖何的腰:“放心好了,人佛就算死了也不会投胎转世,我大概猜得到那和尚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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