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田记 完结+番外完本[穿越种田]—— by:方之影
方之影  发于:2017年04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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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宋秋熠临时有事离开了,欧阳庄主特意派了两名精明强干的好手随两女一同押货,除此之外,他自己也亲自跟到了码头。
正在码头等宋秋熠的曹三哥看到欧阳庄主以及他身后装苗的马车,心头虽然惊讶为何不见宋秋熠,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他几步迎上,笑着开口:“欧阳庄主,怎么是您亲自来了?”
“我那宋老弟临时有事离开了,押货的事就暂交给我们绿阳庄来处理,还有这两位姑娘,是宋老弟家的至亲晚辈,她们要跟船回嵩县,路上麻烦曹老三你照顾一二。”欧阳庄主微微一笑,指着萧楠和宋诺开口道。
“没问题,我一定把两位姑娘平平安安的送到嵩县。”曹老三立即拍着胸脯保证,他曹家兄弟在水道上是有几分势力,可无论是宋家还是眼前的欧阳庄主,都是他惹不起的人,前日宋秋熠过来的时候,萧楠和宋诺就跟在他身边,现欧阳庄主又亲自为了两个姑娘过来一趟,曹老三自是不敢有任何怠慢之意。(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水道风波(上)
浉河,古称訾水,原只是一条溪流,后被不断扩建,南北朝时期正式命名浉河,其发源地起于韭菜坡,是淮河的主要支流之一,隋唐时期,浉河虽为信阳有名的景观之地,却非主要漕运河道,直到本朝太宗手中,才逐渐将其与其它流域的干道疏通,成为了信阳的漕运枢纽。
漕运的兴旺,带动了信阳城的经济发展,同理,信阳经济发展越快,浉河漕运就愈发的兴旺发达,两者之间就如那孪生兄弟,相互依存,尤其是随着信阳毛尖被为选为贡茶之后,浉河码头的帆影更是日夜穿梭不息。
萧楠的茶苗被搬上船之后,就拜别了欧阳庄主,与宋诺一同跳上了客船,绿阳庄派来的两名随行人员也跟在她们身后上了船,这条船是当朝常见的中型客船,船身长足有50余米、宽20米左右、深3.5米,分上下两层,其中一半载客,一半载货。
萧楠的货是刚出头幼苗,运输需十分小心,每袋包装里都放置一些湿润的土壤,将苗的根部护住,这类货物的运输比较麻烦,既然不能放置于完全封闭的货舱,又不能让它日晒雨淋,不过曹家兄弟长年在水路上跑,处理这类的事情很有经验,很快就帮他们在舱尾找了一个既能通风,又不会被淋晒的舱位。
安顿好货物之后,因甲板上人来人往,既有搬货的,又有上船的,颇有些乱,两女不好在甲板多呆,便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客舱,曹老三给她们安排的是船上为数不多的几间豪华舱,舱内面积约莫二十个平方左右,靠着江边的方向有一扇精致的小窗,里面放着两张长约一米八,宽90厘米的精致小木床,床前各配有一张小桌,桌上还放了几样时令水果。
这样的陈设配置对于一艘普通的客船来说,绝对属于豪华标配,绿阳庄派来的两位随行人员,住在紧靠着她们旁边的另一五人间的普通客舱,不过此时船没开,他们怕货舱里的货物被蹭坏弄丢,就守在货舱那边,没有回客舱。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客人已满,高高的船帆升了起来,船身一阵晃晃荡荡的抖动,慢慢离开了码头,船刚开的那会,宋诺姑娘还一脸兴奋的趴在窗边,目不接暇的盯着江外的景色,口中叽叽喳喳的与萧楠说过不停。
只可惜,她这种兴奋的时间持续得并不长,不到半个时辰,她便脸上发白的退到了自己的铺位上,她觉得腔复翻滚不息,十分难受,显然,这丫头晕船了,她以前只坐过在河上悠然泛舟的小木船,那种小木船由一人抄桨,在水上荡荡悠悠的,清风徐徐,自是舒适得紧,和现在这种专门运客高帆长杆的客船是两码事。
萧楠对此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晕船几乎是所有初次乘船的人都会历经的痛苦,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躺好,并用手轻轻的拍打着她身上的几处关键穴位,以缓解她的这种不适。
这个时代的船行驶主要靠帆,遇到风速逆行的时候,则靠人工抄桨,虽然此时的造船技术水平较前朝发达了许多,速度也提升了一些,不过鉴于枝术核心没有改变,这种船的时速仍只有15里左右。
一天二十四个小时运行,约莫能走360里,从浉河水道到嵩县白河,并不能直达,需要先入进淮河,再经淮河转道入白河,全程共有九百多里水路,较陆路要远上一百多里,若全程顺风顺水,不出现任何波折和延误,三天时间就能抵达嵩县。
“大娘,你怎么不晕船?”上船一个多时辰之后,宋诺终忍不住冲到窗边去大吐特吐了一回,待她吐完转回到床位上时,眼见萧楠一脸风清云淡的模样,忍不住白着脸问了一句。
“不知道,也许是天生的吧。”萧楠耸了耸肩,说来也奇怪,她前世虽有不少坐船的经历,可这世貌似并没有坐过,而晕船这事,是纯綷的生理反而,与灵魂没有关系,可她这副躯壳却是一点也不晕船,说不得,只能用天生异禀来解释,或许是生理结构与常人不同罢。
“哼哼。”宋诺被气得哼了几声,不过她此时头晕目眩,四肢无力,没有力气与萧楠吵架,只能趴在床上哼哼唧唧。
“省点力气,多睡一会,睡着了就会舒服一些。”最后还是萧楠看不过去,让她平趴在床上,自己坐到她旁边,帮她舒缓放松筋络,原就被折腾的七晕八素的宋大姑娘终慢慢睡了过去。
睡着了倒是好多了,只可惜一醒过来,仍然十分难受,因胃里一直翻江倒海,向来信奉民以食为天、不可一餐不食的宋大姑娘,这一日只喝了一碗清粥,其它什么东西都没吃,好在她的身体素质确实不错,晕了一天之后,第二天基本就适应了。
第二日早上起床喝了碗粥,又吃了一个蛋饼和几样水果,这丫头立即满血复活,此时的船早已出了浉河,进入到淮河水域,已满血复河的宋大小姐自是不肯再窝在船舱中,拽着萧楠要出去甲板上透气,萧楠在里面闷了一天一夜,早也想出去透透气了。
两女一拍即合,来到了甲板上,三月的天气,春风和煦,两岸湖光山色,风景极为动人,尤其是她们出来的时候是清晨,橘橙色的晨曦静静的洒落在江面上,仿若将周围的一切都渡上了一层溥溥的金光,正值妙龄之年、又长得明艳的宋诺往甲板上一站,顿时成了一道让人移不开眼的风景。
“师姐,我觉得咱们还是进去为好。”萧楠静静的打量着沐浴在柔和的晨曦中,美得如同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女般的宋诺,忍不住开口打趣了一句。
“为什么?这里风景这么好,咱们刚出来,为何就要进去?”宋诺一脸的不解,这个时候船中的客人多在吃早饭,到甲板上的人并不多,为此,两女的窃窃私语并未惹来什么人的注意。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吾梦伊人,在舟一方……”萧楠正要回话,却不想另一个有陌生的男子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水道风波(下)
这首蒹葭原是被孔子收录于诗经中的一首民谣,诗意主要形容男子对自己梦中女神的那种神魂颠倒,刻骨相思却又偏偏不能接近的矛盾和痴苦,后多被男子用来缅怀曾让自己怦然心动,最终却有缘无份的昔日伊人。
而眼下这位台兄,对一个素未平生的妙龄女子开口就念这首被他刻意擅改过的蒹葭,其行为已不只是孟浪唐突,而是充满恶意的调戏!以宋诺的姑娘的性子,如何能接受自己被人这般调戏?那道声音刚落,她面色顿时一沉,立即转首,恶狠狠的朝来人瞪了过去,萧楠亦是听得眉头一皱,随着宋诺一同转身望去。
只见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黄衫青年手里拿着一柄折扇,晃晃悠悠的从客舱内走了出来,随他一同出来的还有个小厮打扮的随从,此人的相貌不错,可目光游移不定,脚步虚浮,面色隐隐发青,一看就是长期混迹脂粉堆的浪荡公子,很显然,刚才那句充满了调戏之意的话语就是从他口中冒出来的。
那青年眼见宋诺和萧楠黑着脸朝自己望来,非但没有察觉到自己已惹人生厌,反而露出一个自以为潇洒迷人的笑容,一边抬步朝两女靠近,一边摇着手中的折扇开口:“二位小娘子,眼下春光如此明媚,你们二人独立舟栏,何等无趣,不若小生前来陪两位……”
“识相的,立马给我滚!”只可惜,他一句话尚未说完,已被宋诺一声断喝给粗暴的截断,宋诺正值妙龄,人又生得十分明艳,再加上今日穿的又是一身火红春衫,此时一生气,但见她秀眉倒竖,美目圆睁,一张怒气腾腾的娇颜在晨曦的映衫之下如同怒放的火焰,有种形容不出的炙烈之美。
“哇,美人就是美人,生气的时候竟然也这般美丽。”那青年被宋诺一声暴喝,先是一呆,紧接着目中射出一道炙热无比的光芒,他人非但没有退去,反而往前凑近了几步,抬手就朝宋诺的脸上摸了过来。
萧楠见状迅速的往一旁退去,与此同时,心头默默的为这位仁兄点了根蜡,果不其然,就在那人的手离宋诺还有半尺左右的时候,宋诺身形如同旋风般一转,砰的一脚踢了过去,这青年脚步虚浮无力,一看就是没练过功夫的公子哥,又哪里避得开宋诺这一脚。
“砰!”那青年被踢得仰面跌了出去,碰的一声,落在四五米之外的甲板上,紧接着口中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小,小郎君!你怎么样?”那小厮见状大吃一惊,也顾不得去喝斥宋诺,急冲冲的冲到此人旁边,将他扶了起来。
“去,吴三,去叫人,我要生撕了这****。”那青年被扶起来后,口中连咳了几声,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之后,立即恶狠狠的盯着宋诺道了一句,他目中的迷恋已变成了刻骨怨毒,想他杨三朗,在洛阳城都是横着走的人,何曾几时,受过这样的羞辱?
其实,宋诺这一脚已是脚下留情,不然以这姑娘的武力值,对付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一脚就算要不了他的命,也绝对会将其重创,又哪里会让他此刻还有力气叫器。
他此言一出,宋诺不由勃然大怒,就待过去再补两脚,却被萧楠拉去,萧楠扫了那青年一眼,目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寒意,若这人仅仅是因好色过来调戏宋诺,薄惩一番也就算了,可眼下瞧他行事风格,不仅贪花好色,为人还十分阴狠恶毒,面对这样的人,你要么不动手,要么直接一棒将他打死。
“大娘,你拉住我干什么,这登徒子实在可恶,若不好好教训教训他,日后还不知要去祸害多少人。”宋诺被萧楠拉住,颇为不解的看了萧楠一眼,怒气腾腾的开口道。
“稍安勿躁,这位郎君不是要去找人来打死咱们么,咱们就在这等着,看看这朗朗乾坤,大庭广众之下,这位朗君到底要如何来将咱们打死。”萧楠一脸平静的接口。
两人说话的这会功夫,又有数人从客舱内走了出来,其中一个身着华服、身后跟着两名护卫的中年妇人看到那青年公子坐在甲板上,以手抚胸正在喘气,不由吃了一惊,急急几步走到他身旁,蹲下身,一把抓起青年的一只手:“三郎,你,你这是怎么了?你没事吧?”
“姑母,我被这两臭娘们踢了一脚,胸勒骨都快被踢断了,姑母,你一定要给我报仇。”青年闻声佯装着又连咳了几声,恶狠狠的指着宋诺和萧楠开口道。
“什么?这光天化日之下,她们竟敢无故伤人?贾亮,贾青,将这两个贼女给我拿下。”那妇人一听,顿时双眉一竖,对跟着她出来的两名护卫分咐。
“慢着,这位夫人,请问您是官身么?”眼见那两名护卫就要动手,萧楠突然大喝一声,吓得那两人一怔,不由自主的停下了逼进的脚步。
“什么意思?”那妇人双眉一皱,冷冷的朝萧楠瞪了过来。
“如果您不是官身,您有什么资格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让人来抓我们?还有,你上来只听您家侄儿的一面之词,至于事情的真实经过,您问都不问一声,就想对我们动私刑,我倒是想知道,咱们大宋,官家什么时候给了个人这样的权力?”萧楠迎着她的视线,不卑不吭的开口。
“嘿嘿,好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你想和我讲大道理,讲公平是吧?我今日就好好给你上一课,教教你,让你明白这个世上其实是没有所谓的公平和道理的,有的,只看谁的权力和拳头更大,在洛阳周边这一代,伤了我杨家的人,还想全身而退我从没见过,贾青,贾亮,动手,我倒是要看看,还有谁敢为这两个丫头出头,多管我杨家的闲事!”那妇人嘿嘿冷笑了两声,一脸讥嘲之意的看着萧楠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安阳韩琚(上)
贾青和贾亮闻声身形一晃,就待朝萧楠和宋诺扑去,却不想在这时候,一声清喝陡然在他们耳畔响了起来:“慢着!”紧随着这个声音从人群中走出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直接走到萧楠和宋诺的身前,挡住了贾青和贾亮脚步。
这少年一身蓝色布衣,头发用一块同色方巾束住,脚穿青色布鞋,手里握着一卷书,这着装打扮,与一般平民家的读书子弟没有任何不同,唯一不同的是,他那张尚未完全脱去稚气的俊秀面容上正气凛然,衣着虽然十分普通,通体上下却有一股天成的清然贵气。
贾青和贾亮被这么一个少年拦住脚步,面皮自然挂不住,离少年较近的贾青双目一厉,大手一张,就朝他抓了过去,却不想那少年极为机灵,在他扬手的时候,已及时退了一步,他所站的位置离萧楠和宋诺不过两步距离,这一退,三人就挨得极近。
不过萧楠和宋诺都不是呆板之人,就在那少年抬步的时候,两女同时往左右两侧各移了一步,两人所退的位置正好是少年的左右两侧,她们选这个位置,一是为了不挡少年的路,二则是在少年遇险时可及时援手。
少年避开贾青一抓的同时厉喝了一声:“大胆狂徒,尔等竟敢无端袭击国子西监的学生?”国子西监?少年的声音一落,贾青和贾亮呆了一呆,顿时不敢再轻举妄动,两人不由自主的转目朝那杨姓妇人望了过去。
本朝太宗在洛阳设下“国子西监”之后,对入本院读书的学子选拨极严,能入此地读书的,不是民间才学极为出众的才子,就是是各官宦之家的出众子弟,“国子西监”乃当朝最高二大学府之一,与汴京的国子东监并列,以网罗天下最优秀的学子为已任,若你本身学识不行,哪怕出身高官勋贵之家,也别想入门。
眼前这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竟能入国子西监读书,那可不是他们一介小小护卫能轻易动的人!即便不知这少年所言是真是假,没有弄清他的真实身份前,贾青和贾亮也不敢轻举妄动,那杨姓妇人大概也没想到会在这时候杀出一个陈咬金。
她双目微微一眯,上下打量了那少年几眼,颇带着几分威胁之意的开口:“小郎君,你即便是国子西监的学生,想要管闲事,做那救美的英雄,也要先弄清楚原委才对,今日先出手伤人的可是这两位姑娘,我只不过是想给我家侄儿讨一个公道罢了,你若是不分是非就随意出手干涉,小心美没救上,反而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多谢夫人的提醒,不过适才的经过乃晚生亲耳所听,亲眼所见,晚生可以确定,这件事确是令侄不对在先,我当时就在那边温书,亲耳听得令侄出言调戏这两位姑娘,被她们喝止之后,非但没有停止这种无礼的行为,反而企图动手,这位姑娘恼怒之下这才给了令侄一脚,如果我看得不错,这位姑娘应该是习过功夫的,若她真有心伤令侄,令侄这会根本起不来。”
“可夫人你出来之后,不问事情经过,不论是非,开口就要为你侄儿讨公道,并放言这世上其实是没有所谓的公平和道理的,有的,只看谁的权力和拳头更大,晚生是读书人,却是从不知我朝有这样的律法?实在有些听不过去,这才站出来想说句公道话。”
“哪知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夫人就在威胁晚生,却不知夫人这等嚣张跋扈的行事风格所依仗的是什么?莫非就因为你是洛阳杨氏的人?据晚生所知,当今朝庭不姓杨吧?”少年丝毫不将杨姓妇人的威胁放在心上,但见他双眉一声,颇带着几分嘲意的反问了一句,他的语气并不凌厉,可口中吐出来的话,却字字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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