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能这么说,人怀了孕总不可能就不过生活了吧?这只鸡野明明打下来了,为什么只因为我知道自己怀孕了,就要把它给扔了?”萧楠一脸莫明其妙的看着雀隐,雀隐……
回到家,雀隐立即噼里啪啦的将这件喜事告诉了林氏,林氏一听,大喜过望,立即拉起萧楠的手,一个劲的叮嘱她日后不能再到处乱跑,不能再上山,不能这样,不能哪样云云,萧楠被她说得头晕脑胀,忍不住道了一句:“阿母,你闺女没这么娇弱,你不用这般紧张。”
“你这孩子,都要做母亲了,怎的还般大大咧咧,万事不上心呢?你啊,本来嫁人就比一般人晚,嫁过去两年了才怀上孩子,这年纪本来就偏大了,若再不小心一点怎么行?”林氏不满的瞪了萧楠一眼,数落道。
我今年才二十三岁,这时候怀孕就算年纪大了?萧楠差点被闷出一口老血,要知道在自己上辈子生活的年代,二十三岁就嫁人的女生在所有成年女性中比例占不到一成,自己这时候怀孕就算大龄产妇了?
好吧,年代不同,人们的思维不同,萧楠没法子就这个问题与林氏理论,可她也不能接受就这样被限制行动,眼珠转了一转,萧楠略带着几分恶作剧的口吻对林氏道:“阿母,既然这会你都觉得我年纪大了,那这辈子,我只需生这一个就够了吧?”
“不是,我不是说你现在就年纪大了,你,你这孩子怎么这样……”林氏一听,坏了,只生一个怎么行呢,靖轩父亲膝下就他一子,身边连个兄弟姐妹都没有,若非这孩子从小在萧家长大,还不知有多孤单,正待开口好好劝劝萧楠,结果一抬头,就对上了萧楠那双捉狭的眼睛,这才知道自己被闺女给调戏了,恼怒之下,伸不住伸手轻拍了她两下。
没几日,江靖轩从镖局回来了,听说此事之后乐得一蹦老高,他现年已二十有五,很多他这年纪的人,孩子都是好几岁了,现终闻喜迅,心里的这份激动可想而知,萧楠瞧着他满脸掩不住的喜悦和激动,心头一时五味俱全,只觉在古人眼里,传宗接待才是人生头等大事。
不过感慨之余,她心底不由也跟着升起了一丝陌生的异样情绪,她上辈子没有结过婚,不知道做母亲是个什么滋味,这一辈子能有此体验,能亲眼看着一个小生命在自己的身体里孕育,成长、出生,嗯,这种感觉似乎不坏?
不说萧楠的心事,但说江海舟夫妇、江海湖夫妇和江槐夫妇等听说这个喜迅之后,很快都过来贺喜,王婆子自年初与萧楠闹了那么一场之后,与萧楠的关系彻底降到了冰点,自然没有上门,她不上门,萧楠也不在意,她与王婆子之间本就没有任何感情,对方待她如何,她自不会放在心上,当然,只要对方不是太过火,该尽的义务和孝道,她还是会尽。
怀了孕,日子仍要正常过,萧楠除了一些孕妇禁忌的食物不能吃之外,生活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转眼间,这一年就过去了,次年过完正月之后,梓修便准备入京了,每次的春闱时间是二月底开始,虽然青孚镇离汴京不近,可参加会考,总要提前几天过去。
二月初二,梓修辞别家人,背起行囊,准备起程,萧楠和雀隐一路将他送到数里之外,一开始,萧楠本打算让江靖轩送梓修入京的,可过了十五之后,鸿威镖局那边有个急镖,必须江靖轩出马,他出去之后,现还没回来,只能让梓修一人上路。
萧楠怀孕已有六个多月,肚子已经不小了,三人走了三四里路后,梓修停住脚步,对两女开口道:“雀隐,姐姐,你们别送了,我都多大的人了,去汴京又不远,用不着担心,再说了,姐姐你挺子一个大肚子,行动不便,跟着我走得太远,我也不放心不是。”
“臭小子,胆肥了是吧,你嫌姐姐身体不便,要不我们过两招试试?”萧楠双眸一瞪,斥道。
“别别,姐姐你天赋异禀,弟弟自认不是对手。”梓修被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他读书天赋不错,可这习武的天赋实在一般,习了这么些年武,功夫连暗劲的边都没摸到,哪里会是萧楠的对手。
“行了,不和你闹了,你走吧,一路保重。”萧楠没有再和他闹,直接开口赶人。
“放心吧姐姐,你们就在家里等着我的喜迅吧,对了姐姐,你让小外甥不要太早出来,争取等到我金榜题名之后,回来与外甥一同庆贺!”梓修哈哈一笑,纵身跃上背马,一掌拍在马屁上,不宵片刻,身影就从两女的视线里消失。
“这臭小子,对自己倒是自信,对了雀隐,你怎么样?大概什么时候能和梓修成亲?”萧楠朝着他消失的背影笑骂了一句,旋即又将视线转到了身边的雀隐身上,应罗八的要求,梓修和雀隐的婚事要等到雀隐突破到通元境之后再成亲。
“这个说不好,我已触摸到了这层屏障的膜,但总感觉哪里还差了点,也许三二个月就能突破,也许还要一二年。”雀隐摇了摇头。
“不用着急,平常心,以你的天赋,只给心态平稳,突破是水到渠成的事。”萧楠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章、兄弟夜谈
天禧三年(公元1019年)二月初五傍晚,鸿源商会的分会前来了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青袍少年,这少年相貌十分俊秀,气质温润如水,身高约在一米七左右,一眼望去,仿若从某幅山水画里走出来的翩翩公子。
他走到鸿源商会门口之后,未语先笑,十分客气的对门房开口:“麻烦帮我通报一下,我想见贵会的郑管家和前日刚到的萧家郎君,我姓赵。”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一般情况,若非主人的至交好友或者有重大事务,很少有人选在这时候上门见客,门房有些为难的看了外面的美少年一眼,有心说你明日再来吧,可对上门外那少年温润的目光和笑容,这句话便卡在喉咙,怎么也吐不出来。
门外的少年似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微微笑了一笑,又道:“你只需和贵会管家通报一声,如果他不愿见我,我自然转头就走。”
门房见对方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不去通报显然太不近人情,鸿源商会用人的标准是,鸿源商会的所有人员,绝不可无端得罪任何一个上门的人,尤其是门房,绝不可带有色眼光看人,为此,门外少年的话音一落,门房便开口道:“小郎君请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话毕便匆匆离去,宋秋熠此时不在汴京,这边的负责是他的得力管家郑元胜,郑元胜听闻一赵姓的少年这个时候来访,先是一怔,他并不认识什么赵姓少年啊,可紧接着想起对方除了想见他之外,还有东家那位来京赶考的师侄萧梓修。
萧梓修是三年前河南府的省试解元,郑元胜自是不可能不知道,再想想前来求见的少年姓65 赵,郑管心头一惊,忙对门房道:“走,我随你一同去看看。”等他随着门房来到门口看清门外那少年的样貌时,心头一跳,果然,是他来了。
这个赵姓少年正是当今的寿春郡王赵祯,赵祯当年随萧楠入京的时候就住在鸿源商会,郑元胜见过他,现自然一眼就认出来了,梓修是萧家大娘子的弟弟一事,以郑元胜在鸿源商会的资历和地位,他自然不会不知道。
寿春郡王选在这个时候段来访,又是孤身一人,连个近侍都没带,显然是不想大张旗鼓的宣扬自己的身份,能在鸿源商会任一分会主事人的郑元胜是人精,自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当他看见来人是赵祯的时候,心头虽惊,面色却是色神不动,唯有脚下快了两步,亲自打开大门,并道了一句:“原来是赵郎君,快快请进。”
那门房见状不由暗道了一声:好险,看样子这少年是大管家的贵客,幸好自己没有为难他。
“这个时候来叨扰郑大管家,多有冒昧,还请郑管家见谅。”赵祯进门之后,朝郑元胜拱了拱手,开口道,许是受萧楠影响太深,赵祯虽已来京做了四年皇子,可他心中仍丝毫没有上位者就该理所当然的使唤打扰别人的念头。
“赵郎君哪里话,您能来我这,是我们的荣幸,里面请。”郑元胜自是不敢受他的礼,忙闪到一边,开口道。
赵祯见状淡淡一笑,也不再勉强,一边随着郑元胜往里面走一边开口问:“郑大管家,却不知从嵩县过来的萧郎君是否还住在贵会?”
“在,当然在,萧郎君是萧娘子的弟弟,又是我们东家的师侄,他来京赶考不住我们这住哪里,我带您过去。”郑元胜道,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引着赵祯往梓修住的房间走去。
“小祯,你怎么来了?”梓修被郑管家叫开房门,出来看到赵祯,吃惊之余不由脱口道了一句,那郑元胜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他能得宋秋熠如此依仗,自是个聪明人,不该他看的他绝不会多看一眼,不该他打听的事,他绝不会多打听半句。
“二哥,你来了不去找我,还不许弟弟来找你不成。”赵祯眼圈微红,走到梓修面前,伸手在他肩上轻轻擂了一拳,这孩子回京已有四年,可在他的心里,最让他留恋和缅怀的仍然在生活在萧家的那段岁月。
“好弟弟,哥哥没去找你,是怕你身份不一样,不方便。”梓修的眼眶也红了起来,他手一伸,一把将赵祯揽进怀里,重重拥抱了一下。
“有什么不一样,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我的哥哥,阿母永远是我阿母,对了,阿母和姐姐怎么样,她们一切还好吗?”赵祯推开梓修,按住心头的酸意,有些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开始询问林氏和萧楠的近况。
“姐姐和阿母都挺好的,前年姐姐还带阿母出去历游几个月,咦,小祯,你居然长这么高了?”梓修随口答道,说完这句话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赵祯的个头已不比他矮多少,目测应该在五尺五左右。(宋一尺=31cm左右)
在梓修的记忆中,赵祯一直是个孩子,最后一次见他是在萧楠的成亲礼上,那时候他才十三岁,身高只有一米五左右,现在的赵祯已经十六岁,个头大约在一米七一的样子,只比梓修矮了半头。
“你和姐姐都那么高,我怎可能是个矮冬瓜。”赵祯撇了撇嘴,话说这娃日后说不定比梓修还要高上几分,要知道,这孩子还差八个月才满十六周岁,梓修却是听得嘴角抽动了几下,心想,那一样么,你和我们可不是一个爹娘。
不过这话他可不能直接,不然赵祯指不定就要发飙,他将赵祯引进屋内,泡了壶茶,随后想起萧楠怀孕的事,又道:“对了,姐姐怀孕了,没什么意外的话,应该在今年四月中旬生产,待我金榜题名之后正好回家和咱们的小外甥一起庆贺!”
“姐姐怀孕了么?那你可要争点气,要和姐姐的孩子一起庆贺,不拿个状员怎么行呢。”赵祯听说萧楠怀孕了,目中不自觉的掠过一抹恍惚,半晌之后才回神。
“我尽量努力,不过状元这事,除了才学之外还需一点运气,毕竟主考官和圣上的口味是很难琢磨的,再说了,即便我知道他们的口味,我也不能放弃自己的原则一味迎合他们!”梓修摇头晃脑的道。
“放心吧,今年的主考官是江阁老,只要你真能写出冠盖群伦的锦绣文章,绝对不会被埋没。”赵祯道。
“江阁老?他已经很多届没有当过主持过春闱了吧,这次谁说动了他?”梓修一脸惊喜的道,对于江阁老这个人,身为当朝学子一员的梓修同样对他钦佩得紧。(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三章、开考
“没有人做说客,是他自己提出来的。”赵祯对此也颇为不解,江阁老现年六十有三,已有十余年没有主持过科考,这一次不知为何,竟自己主动向皇帝请缨,若非江阁老去找皇帝的时候,赵祯正好在皇帝身边,主考官人选没公布之前他根本不会知道此事。
今朝科考制度与历史上的北宋差别不大,同样是每三年恩科一次,县试和省试每分别在秋季,而会试则在春季,也就是说,一般举子通过省试考取举子资格后即可参加第二年的春闱(这里的省试和古代的乡试是一回事,只是作者君觉得写成县试,省试和会试,看起来比较一目了然),若觉得积累不足,可缓三年再参加。
每三年才开一次恩科,这参考的人数可想而知,参加会试的举子届届都不会少于三千之数,汴京共设有两个大贡院,每院可容纳的学生不低于二千,能成为会试主考官的无一不是身居高位的饱学大儒,江阁老进士出身,这些年由他一手主导推行的策略无数,这些策略无论是对朝庭还是百姓,都可谓是功德无量,这样的一个人,在众学子心目中的分量可想而知。
只是,他自从十二年前开始,就没有再出任过会试主考官,谁也没料到年过六十的他竟再次动了兴致,二月二十三,主考官的消息公布出来之后,满城举子兴奋者有之,哀嚎者有之,当朝对参考作弊的学子惩罚极严(其实不仅当朝,任何一个朝代,只要不是马上面临灭亡的朝代,对于参考作弊的学子惩罚都不轻。)
然再苛严的律法也不可能完全杜绝舞弊现像,不能保证没有一点空子可钻,只是当这个主考官人选变成江阁老的时候,所有动了歪心和抱侥幸心里的人都歇了心事,没有人能从他这里钻空子,也没有人敢在他眼皮底下存侥幸心里,你想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唯一能靠的就是自己的真材实学。
天禧三年(公元1019年)二月二十七、八这两日,汴京的街头四处可见三三二二的举子聚在一起逛街游玩,二月二十九就要开考了,开考前三日,大多数的人都不会再看书,以当朝会试涉及的知识面之广博,没有真材实料的人,这个时候再抱书苦读,也没什么用了。
当朝会考的时间是三天,考试内容和科目与往朝大不一样,难度亦提高了数倍,帖经、墨义皆在,但内容却与往朝大不同相,帖经相当于现代的填空题,墨义则相当于现代的简答题,往朝的帖经、墨义考试的内容相对简单,多从《论语》,《大学》《中庸》等学子们常读的课本中截选一部份出来做为试题。
今朝帖经、墨义涉及的内容除了《论语》,《大学》《礼记》《诗经》等知识之外,《理学》,《农经》,《算学》,《水经注》等等科目皆有涉及,《理学》,《农经》,《算学》,《水经注》这些知识在往朝也有人钻究,可正规的科举制度中考的内容却不多。
今朝自江阁老入朝以来,他刚走近太宗身边,就向天子进言,重点提出这几门功课的重要性,比如说算学,他认为一个国家的学子,大多数人算学只有入门阶段,稍为复杂一点的就算不出来,丢人不说,对国家的发展也只有百害而无一利,要知道现实生活中,无论是普通百姓柴米油盐的买采,还是三工六部,军资运输和各类漕道通畅,无一不和算学有关,而农经水利同样如此,这些知识皆是与民生惜惜相关的东西……
为此,自本朝雍熙三年(公元986年)开始,科考制度全面改革,理学,算学,农经,水利科目统一列入必考课,由江佐郎全面领衔负责,刚开始那两届,学子们不适应,那真是闹得一个人马翻天,到淳化三年(公元992年)之后,局面基本就稳定下来了。
大家都体会到了学这些知识却比单纯的学诗词歌赋有用得多,即便是中不了举人进士的人,多学些此类知识,日后不管是商还是务农,都用得上…….总之,一言而论,这个时代科考会试的内容包罗万象,能考中进士的人,皆是各科学识都有涉猎,是当之无愧的人才。
开考前一日,也就是天禧三年二月二十八,宋秋熠专程为了梓修赶到了汴京,来为他助威加油,二月二十九日五更天刚到,宋秋熠就来叫梓修的门了,好在梓修这些年习武,已经养成了早起的习惯,一般都是五更天过一点就起床了。
宋秋熠过来的时候,他刚刚醒,听到敲门声,他穿衣起床,开门看到门外站的是宋秋熠,忍不住道了一句:“二师叔,你起这么早干什么?”
“早什么早,这都五更天了,只有一个时辰就要入场了,我能不心急么。”宋秋熠道。
“还有一个时辰,咱们离贡院并不远,走路也就一柱香左右的时间,用得着这么急吗?”梓修有些诧异的看了宋秋熠一眼,自家这位二师叔能凭一已之力,创建赫赫有名的鸿源商会,什么时候这般沉不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