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店里的人手脚依旧不干净，尝过暴富的甜头后，时不时还玩着老掉牙的掉包游戏，只是怕污了网上的名声，因此没那么明目张胆，只挑着软柿子下手。」
向绿竹不愧是古玩街打滚已久的人，对这些秘辛知道得一清二楚。
「起伏浮沉过一次后，居然仍不知悔改。」我摇了摇头。
果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同为古玩街的一员，毁人基业的事我做不出来，但这间『御宝斋』例外。它里头的宝贝，多是坑蒙拐骗而来，又哄了不晓多少冤大头买了高价的假货，害得不少人倾家荡产、血本无归。出卖这么一家黑心店铺，简直再心安理得不过。」向绿竹显然不满已久。
我心有同感，于是利用特殊钥匙开了门，进店开始四下搜寻起来。
老店铺里封尘了一个月，空气里带着淡淡的腐味，货架上满是瑰丽的珍品，但真假掺杂，不是行家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辨认出来。
但我并不需要辨认，真玉的点数高、假玉的点数少，全都交由能力自动判别即可。
在我吸收的同时，向绿竹也没闲着，她灵巧的钻到店后，开始翻找老店的仓库。她对翡翠虽然不很专精，但在玉石市场打滚了几年，也练出了一些眼力，自行在后方对藏货分门别类，缩减我异能的支出。
她对我的能力很是了解，知道我在吸收玉石的同时，也在大量消耗精力。在她的店铺走一遭后，我已精疲力竭，连喝了几瓶提神饮料，现在完全是仗着精神亢奋在透支体力。
她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野中，我站在前店，又吸收了一个伪劣货品，感受到加重的疲劳后，内心忽而有个想法闪现。
为何我吸收晶核时，和吸收玉石一般，只增加能量点数，不像其它异能者一般，既能补充流失的异能，又能在累积至一定的程度后，使异能升级？
难道是我吸收的方式错误？
这不可能，异能者吸收晶核时，是将晶核置于掌心，运用精神力将缊含其内的能量导入体内，被吸收后的晶核，同样会化为粉末，和我吸取晶核的过程并无两异。
难道是我忽略了什么？
绞尽脑汁依旧百思不得其解，为了解开这个疑惑，我走出店外，锁定了一只正在通道里游荡的流浪汉丧尸，兑换出了一柄铁橇后，将它击倒在地，费了点力打破了它的脑壳，将晶核挖了出来。
用水将晶核冲洗干净，我将这一级晶体置于手心，为了找出哪里不同，这次我刻意放慢了速度进行晶核的能量导入，同时分出一缕精力，观察着脑中的兑换系统。
结果，能量一入体的瞬间，脑中居然跳出了一个对话框。

对话框只有三秒的确认时间，我不过愣了一会儿，倒数便已结束。
在未做出指示的情况下，默认为系统预设，瞬间，我的能量点数向上跳涨了五十点。
原来如此。
我来了精神，又打了第二颗晶核，这次选择了。
不同于点数增加时的虚无，一股实质的暖流霎时涌入四肢百骸，在体内游走不息，暖意流经之处，细胞彷佛都活跃了起来，连带着精神也好上了些许。
兑换面版下方，不知何时多了个进度条，目前为50/50000。
也就是说，再吸收九百九十九颗一级晶核就能升级。
「苏令先生，都分类好了。」就在这时，向绿竹步出门外对我说道。
我暂时收起继续探索的心思，随她进了后店，拿起翡翠开始吸取。
能量值「蹭蹭」的向上攀升，足见她的眼光毒辣而正确，方才吸收的晶核，正好用来补足此刻我支出异能的体力。
吸收完毕后，能量已经达标，不但足够支应两支疫苗，就连之前丧尸解药的支出也堪堪补回。在向绿竹期待的眼神中，我点了点头，她兴奋得双颊晕红。
「先别急着高兴。」她选择疫苗而非解药是在情理之中，但其中的风险我也有义务告知。
注射疫苗后，除了高烧外，日后她和方磊行事也需更加谨慎，否则一旦让人发现丧尸病毒对他们不起作用，难保会被有心人士出卖，送入研究所。
「我和阿磊早就回不去了。」向绿竹听完后，收起了笑意，神色阴郁。
一个小队拼尽全力都几乎无法从尸潮逃脱，她和方磊若奇迹似的生还，只怕消息立刻就会传扬开来。万众瞩目的结果带来的是高风险，方磊身上的伤口无法掩饰，被丧尸所伤却不丧尸化，很快就会被某些势力盯上。
到时不管是对解药或疫苗三缄其口，只怕会被催眠或刑求给逼供出来。
再者，目前尚不能确定还有没有未知的重生者，若是方磊之事被得知，对方很快就能顺藤摸瓜的查到我身上。
果然多救一人就多一份麻烦。
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两个「有家归不得」的人，我开始心想自己那小小的组合屋塞不塞得下四个人了。
「只要有驱逐剂，我和阿磊会想办法的。」向绿竹万分抱歉的说道，「哪怕是在城里住着也行，要不我跟他就找个僻静的农村，自己建立个迷你的安全区也成。」
「先回去再说吧。」
这都是之后的事了，在那之前，我得守着她和方磊度过注射疫苗后的三天高烧期，才算交易完成。

第24章 桃源

回到组合屋时，天色已将放亮。
人生果真处处充满变化，我怎么也没想到，出行时是独自一人，回程时却是满车四人。
向绿竹看着这处我所打造出的桃源，神色满是惊叹羡慕。
在幕的念力帮助下，她毫不费力的将方磊背里屋里。由于能量富余，我兑了桌热食，和幕、向绿竹三人吃了个肚腹饱满，或许是食物的香气勾人，没多久方磊就低哼着醒了过来。
向绿竹闻声忙搁下筷子，奔到爱人身边查看情况。
方磊睁眼后，先是对身处异地感到茫然，接着便回想起昏迷前的情景，霎时绷紧了肌肉，直到向绿竹在耳边不断安慰，才稍微放松了下来。但看见坐在桌前陌生的我和幕，却又掩饰不了脸上的疑惑防备。
「这是苏令先生和幕先生。」向绿竹连忙向他解释，又将他俩被尸潮包围后的事一一道来。
「妳怎么这么傻……」方磊显然知道爱人暗中经营翡翠店的事，在听闻所有翡翠都被交4 予我后，一脸她被骗徒所诈的痛惜，但得知我已应允兑换丧尸疫苗给他们之后，又变成了目瞪口呆。
面部表情几经变幻后，心知自己以小人心度君子腹的他也不多纠结，很爽快的向我赔了不是，正如向绿竹所说，是个坦诚直率的人。
我并没有完全接受他的歉意，丧尸疫苗虽是用大量翡翠所换，但说到底若不是我正巧经过，他们就算抱着天价的玉石也换不回一条命，所以并不全是我的功劳。
向绿竹又道，原定她是打算在安全基地等着我，过去一个月以来，她大多暗中在门口蹲点，等着我一出现，立刻用情报劝阻我寻找黎真，并及时遮掩自己的兑换能力，以卖我一个人情，好为将来以翡翠换解药的交易铺路，却没想到这辈子我不但给自己建了个安全的窝巢，还找了个同伴离群索居。
这重生的蝴蝶翅膀，改变了太多的事物。
方磊听了，显得比我还要讶异，他这时才知晓，自己的爱人竟然是个重生者。
「除非必要，否则我是不打算进安全基地的。」我实言告之。
「那么能在城里遇上，真是的天大的缘分了！」她庆幸的说道。
我抿唇不答，若不是在天台上看见她救人的举止，我只怕会绕路而行，说起来，最终还是她无意间救了自己和爱人的性命。
不过，对于「重生」一词，我仍抱着疑问，既然同为重生者，那么对于未来情势的认知不该有如此大的出入，特别是在「变异动物」的见解上。
除非我们两人之间，有一个并非重生，而是穿越。
问题是，谁是穿越者？
「可以请妳详细的说说变异动物的事吗？」我要求道。
「当然。」向绿竹不疑有他：「第二次变月后，蓝月让动物开始巨大化，性情也变得更加凶猛，牠们大多以人为食，经常袭击安全区，不过幸好，牠们并非刀枪不入，因此使用异能和热冷兵器还是能杀死牠们。」
「不过，巨大化还是足以带来深刻的威胁。以猫科动物而言，牠们天生就是捕猎高手，体型变大后，无论在速度或是力量上都有所增长，并不亚于二级以上的丧尸。」
「变异动物吃丧尸吗？」我问。
「不吃。但牠们食用丧尸的晶核。」向绿竹道，「但变异动物并不会为了晶核而主动攻击丧尸，反倒是丧尸会主动发起攻击。」
「简而言之，人类、丧尸与变异动物之间，都呈现敌对状态。人类为了晶核与肉食分别攻击丧尸与变异动物，丧尸则无差别攻击人类与变异动物，变异动物则是被动与主动攻击丧尸与人类。」
原来如此。
「那么，第二次变月是何时开始？」
她低头算了算，神色凝重：「很快，就在第一次红月的三个月后。」
那便只剩不足一个月了。
是真是假，很快便能见分晓。
***
在我的要求下，向绿竹和方磊将在这里待到第二次变异时。
但双层组合屋当初只规划了最多两人居住，因此怎么也住不下四个人，我便提出兑换帐篷让他们暂时驻扎在屋侧的想法。
向绿竹并没有同意，她所搜集的物资中，自然也包含了各式帐篷睡袋，只要回城取用就行，翡翠所积攒的能量她更愿意用来兑换丧尸驱逐剂。
况且，我不避讳的在她面前吸收丧尸脑核，也让她明白晶核的作用并不亚于翡翠，因此她打算趁着白天休息养足精神，晚上再向我赊兑一支长效版的「微弱丧尸驱逐剂」后，前往储放物资处拿取必要物品，若时间有余，便和方磊一同狩猎丧尸，尽可能多搜集些晶核。
无独有偶，我也打算趁着蓝月前多搜集晶核，以防范之后的变化。
驱逐剂对丧尸有效，却不见得对变异动物起作用。当然，我私心里希望向绿竹的话不会成真，丧尸的出现已经是人类极大的威吓，若再多个变异动物，末世的生存只怕会更难上加难。
天黑之后，我们再次驱车进城，很快就回到了向绿竹他们昨日被围困的地方。经过一个白昼，失去猎物的丧尸潮隐有散去的迹象，车子轻易就能穿越而过。
行至定点时，向绿竹与方磊双双下了车，在这里我们暂且分道扬镳，各行各路。一日后，取完物资的他们会自行找台车开返回程。
为免意外发生，离开前我又多给了他们一支「普通丧尸驱逐剂」作为救命用。万一遭遇大量一级丧尸围攻，无法应付，这支驱逐便能替他们争取到三个小时的黄金时间，让他们能够突破重围及时出城。
向绿竹接过后，感激的道了谢，便和拿着砍刀作为武器的方磊一同消失在了都市丛林里。
我和幕则继续朝市区前进，找了另一间医院作为目标后，便准备开始狩猎。

第25章 狩猎丧尸

之前说过，由于人满为患，因此医院丧尸密集，是很好的狩猎场，我打算在这里花上两、三个小时的时间进行清扫，至于幕，我则另有打算。
替他喷上「微弱丧尸驱逐剂」后，我让他到其它地方去四处转悠，设法替我多引些一级丧尸回来。
这么做一来是减少我寻找丧尸的时间，二来则是考验他的能力。
我不可能照顾孩子般保护他一辈子，要想在末世存活，就必须学着适应恶劣的环境，吸引丧尸并不算困难的工作，只要别太贪心，一般都能做得很好。
何况，一级丧尸虽然有异能，但在三到五只以内都还算好闪避，就算被异能所伤，也不会变成丧尸，只有被实际碰触抓出血口才会遭受感染，因此我并不太担心，要是他真不幸感染，点数足够的我也能及时兑换出丧尸解药。
将引怪的难易度与注意事项告诉幕后，他很高兴的接下了这个任务。在他看来，能帮上我的忙就是人生最大的意义，我有些无奈，但还是像送初行远门的孩子般目送他离去。
现阶段为了升级，我需要非常大量的晶核，经过实验，只有丧尸晶核能开启选择或的对话框，能量石则只能作为增加兑物点数之用。过去我多以翡翠为大宗，丧尸晶核为辅，猎取晶核时又因只专注在丧尸的攻防上，因此并没有留意能力的变化，现下发现了盲点，终于找到了能力提升的突破口。
能力升级后会有什么变化，要试了才知晓，但多半有利无害。第二次变月逐渐逼近，等级若能提升越多那是越好。
至于猎杀一级丧尸的速度，若以一分钟击杀一只计算，一个小时共可击杀六十只，要是一天花上八至九个小时，便可获得五百枚晶核，两天便能升上一级。
不过那是以一人一日来计算，我和幕一共两人，相互合作配合得好的话，一日便达成升级成就并不是不可能。
这般想着，我走进医院大厅，将吸收的晶核能量设置为后，便开始应付围拢过来的一级丧尸。一时间，异能纷飞，我聚心凝神游走其间，很快便融入在战斗节奏之中。
横向的进度条开始推进，后方标示的数值也不断上涨，几分钟后，幕一边闪躲着丧尸发出的异能，一边引着三只一级丧尸回来，我暂时从当前战斗脱离，抽身解决。见他完好无损，便褒奖了两句，他笑得很是开心，一时间斗志满满，又毫不停留的转身跑第二趟去了。
我笑叹了口气，将心思放回周遭的丧尸上，继续为升级而努力。
经过近三个小时的战斗，医院里的一级丧尸已全数清理完毕，幕身上的驱逐剂也差不多失去了效用。待他回来后，我替他重新喷洒了新的药剂，这才暂时休息，观看起进度条的状态来。
结果预期的成效并不尽理想，三个小时下来，只打了二百四十七只丧尸，共得一万两千多点，还不到总和的三分之一。
这其中主要的问题是出在幕的身上，寻怪和引怪太过耗费时间，平均下来，十分钟只能引到四只一级丧尸，比不得我在医院里直接战斗省时。
这样下去，要想在今日升级恐怕是困难重重。
于是思量之后，我决定改变做法。
将身上的「微弱丧尸驱逐剂」改为「普通丧尸驱逐剂」后，我将车子改而驶往加油站。
沿路上，我有规律的按着喇叭，吸引着丧尸的注意，不用一会儿，追逐在车后的丧尸便逐渐增加聚拢，慢慢形成不亚于昨日所见的丧尸潮。
副驾驶座上的幕透过照后镜看着后方的「盛况」，并不太理解这样的行为，但由于对我满心信任，因此除了疑惑外，并没有任何的恐惧。
抵达加油站后，丧尸的数量已经滚雪球般达到了一个恐怖的数字，若不是车身周围同样被喷洒了驱逐剂，只怕一涌而上的丧尸轻易就能将悍马压成一团废铁。
打开车门，我兑换了十几个炸药交给幕，让他在加油站四周平均安放，自己则走进加油站内，打开地下储油槽的盖子，观察里头的储油量。
储油槽的油量不少，约莫还剩一半，我将悍马加满油后，便将车子驶到远处暂放。
此刻丧尸密密麻麻的形成了人肉丛林，我淹没其中看不见幕的身影，便灵机一动站在车顶上等着。
大约二十分钟后，幕排开众丧尸走来，我让他先行上车，接着便独自走向加油站。
在地上扔了几块生肉，让躁动起来的丧尸更加集中，仗着驱逐剂排开活死人后，我打开了油槽盖，将一条数米长的引线一端探入储油槽内，另一端暴露在外。
在确认地面上的引线距离足够后，我取出打火机点火引燃，接着趁着火焰烧到油槽前，快步撤离。
时间算得刚好，一回到车边，引线也正好燃到储油处，霎时「轰」的一声巨响，地面重重晃荡了下，巨大的火舌在爆炸声中直冲云霄，犹如一条失控的火龙，狂乱肆虐。
热浪扑面而来，瞬间乍亮的焰光让我不禁抬手遮眼。
遍布的炸药也在炽焰中接连爆发，不知躲避的丧尸瞬时被炸得支离破碎，断肢残臂散溅一地，十分触目惊心。
爆炸杀死丧尸的同时，声响也吸引更多的丧尸飞蛾扑火，加油站内余油满地，一片一片燃着红火，宛如地狱般的场景。被炸上高空沾着油的砖石碎片此刻也承受不住地心引力掉了下来，下起让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火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