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的夜风吹过,纠缠在草地上的两人才终于舍得分开,亨利拢紧散开的衣物抵去一丝寒意,舔了舔唇边溢出的液体:“这次不嫌弃你。”
“你要敢嫌弃,我就把我的插到你嘴里!”希尔德布兰狠声道。
亨利“嗤”一声笑了出来,又在男人阴沉下来的目光中慢慢变得沉默。
片刻后亨利突然一个用力把他拉到身上,揽着他劲瘦的腰身闭了闭眼:“希尔德……”
第十三章
“希尔德……”
希尔德布兰闻言一怔,看不见亨利的表情,只能迟疑着伸手,在他发间轻轻揉了揉。
亨利在叫出那个名字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话,那一刻心里好像找回了什么缺失已久的东西,心下涌起浓浓的感慨。
过了一会儿,希尔德布兰轻笑着掐了掐亨利的腰:“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
亨利松开他,湛蓝的眼眸直直地和他对视,眼神勾得人心痒痒的。意味深长的视线在希尔德布兰身上逡巡了一圈,大着胆子在他脸上轻拍几下,缓缓道:“朕给你……用腿夹出来。”
说着就在他的胯下悠悠转了个身跪伏在草地上,见他愣着没有动作还半侧着头催促:“快点,冷死了。”
亨利的裤子只被脱下了一半,此时正坠在弯折起来的膝盖处,光洁的臀部半掩在散乱的衣摆间,在月色的照耀下显得愈发莹润。希尔德布兰再也忍不住,急切地拉下裤头,解放出颇为可观的巨物,倾身将它抵在亨利大腿根部:“亨利……”
前端分泌出的黏腻液体沾湿了亨利的大腿内侧,就着湿滑的触感,希尔德布兰从并紧的腿缝间插了进去:“嗯……”
亨利被他无意中顶弄到还很敏感的下身,不由倒吸了一口气:“别、别顶。”
希尔德布兰扣着他的腰,低头吻在修长的后颈上:“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亨利……”
亨利仰起头感受着希尔德布兰流连在他肩颈处的亲吻,撑在地上的双手在男人一次又一次迅猛的顶撞下渐渐坚持不住软了下来:“慢点……”
希尔德布兰及时捞住他,凑在他耳边取笑道:“又要我快,又要我慢……真是拿你没办法。”
亨利强撑着动了动,将腿夹得再紧了些。
希尔德布兰被他夹得险些控制不住,压紧他的腰忍耐着又穿插了上百下,这才不甘地射了出来。
“呼……”阖着眼等待高潮的快感过去,希尔德布兰坐下来把亨利抱到腿上,轻轻揉了揉他的膝盖,“红了,回去这里也要上点药。”
亨利窝在他的怀里缩了缩:“快回去,太冷了。”
两人在庭院里折腾到深夜,夜寒露重,饶是亨利体质并不算差也仍有些耐不住。
“好。”希尔德布兰在他额上吻了吻,整理好两人的衣服,轻而易举地把他抱了起来。
“还挺自觉。”亨利笑道。
“知道你走不动了。”
……
回到寝殿草草地洗漱完,希尔德布兰见亨利的膝头已然有些擦红,估计明天就会变得青紫,顿时有些不忍:“疼不疼?”
“能有多疼,不就擦到一点而已,”亨利不甚上心,“再说,也没有下次了。”
希尔德布兰当然不愿意:“不行。”为了自己将来的性福,赶紧找来药水替他轻轻擦拭起来。
“嘶……轻点。”
希尔德布兰挑眉:“不是不疼吗?”
亨利不说话了,闷闷地歪在枕头上观察着他的动作。
男人亚麻色的发丝有几缕垂落下来,挡去他专注的目光,昏黄的烛光柔和了他的面部轮廓,让他看起来是少有的温柔。
其实以前……他也是这样的,从来没有对自己大声说过话,有时候尽管自己在做一些无聊的游戏,他也耐心地守在一旁等着。
后来……他在登上教皇之位后才有了变化。
现在想来,大概也是自己当时和他对着干的原因吧。所以,是不是不该再怪他?
“涂完了?”看到他停下动作,亨利回过神来。
“怎么一直盯着我。”希尔德布兰放下药瓶,笑问。
“过来。”亨利拍了拍身侧的枕头。
希尔德布兰定定地看了他两眼,掀开被子躺进去:“怎么……”
话还没说完亨利的手就横到他腰上:“睡了。”
希尔德布兰失笑,摸了摸他微微卷起的发梢:“晚安。”
“别乱摸……”声音越来越低。
希尔德布兰看着他的睡颜,眸色沉沉的不知在想些什么,一看就看了大半宿。
第二天亨利醒来,希尔德布兰已经不见踪影,想是回了拉特兰宫处理事务。
亨利半阖着眼扯过一旁的枕头抱进怀里,埋头在上面深深嗅了一下,汲取男人遗留下来的气息,就在这淡淡的满足中,亨利又睡了一会儿才舍得起来。
御用的药水效用还算不错,膝盖并不像预想中淤紫,只是有些淡淡的青色,动了动发现问题不大。于是亨利放心地换上紧身的便服,拿起佩剑到院子里准备练习剑术。
在简单地进行了一组热身预备之后,亨利专心致志地挥着剑朝四周劈刺起来。
尽管他从小被先皇娇宠着长大,对于骑术、剑术等技能的学习却并没有落下,因为这是他们日耳曼男人必须具备的素质。
“呼……”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复习,亨利多少找回了些感觉,然而由于醒来没吃早餐,前一天又纵欲过度,因此体力略有些不支。
回到寝殿不甘地把剑放好,亨利简单擦去身上的汗水,休息片刻就去随意吃了点东西,接着便又开始一天的忙碌。
……
几天之后,亨利听说希尔德布兰颁布了新一条《教皇勒令》,内容是禁止神职人员进行圣职买卖。
之前希尔德布兰发现的那几个人通过贿赂神职人员获得了在教廷任职的机会,尽管职位并不高,但却借着教廷的名义在外作威作福,行事十分嚣张。
后来由于侵犯了不少贵族的利益,被有心人检举到希尔德布兰那里,通过一番彻查,他才发现教廷中还有不少人也是通过这种方法爬上来的,顿时震怒非常,以至短短几天,他就将所有漏网之鱼一一清理了干净,并召集手下的枢机主教们拟定出这条新勒令。
至此,希尔德布兰手底下的人顿时安分许多,短时间之内估计都不敢再有什么小动作了。不过也因为清理了不少人,教廷也需要补充新鲜的血液。
然而,底层一至四品的小虾米还好说,教廷内部就可以自行定夺人选,但五到七品的神职人员却要通过世俗君主同意才能正式任命。
而这次恰有一位七品大主教由于收受贿赂遭到了罢免。
希尔德布兰打算晚上和亨利商量一下这件事。
与此同时,亨利这边收到了来自萨克森的回信,信上说军事工程的修建十分顺利,而萨克森诸侯们在增派的王室卫队的震慑下也安分了不少。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处发展。
然而亨利没想到很快他就乐极生悲了。
晚上,暌违几天的希尔德布兰回到皇宫和他共进了一顿浪漫的晚餐,饭后和他说起主教任命这件事。
这次两人难得地去到书房进行商讨。
“亨利,我希望以后大品神职人员的叙任权也能归属于教廷。”
亨利闻言沉吟一瞬:“不可能。”父皇留下的手札上说过,主教的叙任权必须攥在皇帝手里,这是制约教皇权力、防止教权压过皇权的必要手段之一。
“为什么不呢,亨利,我们之间还需要在乎这些吗?”希尔德布兰循循善诱。
“既然如此,那你也没必要向我争取。”亨利摊手。
“我只是不想麻烦,假如以后什么事情都要跑来问你,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如果我们能把彼此交杂的制约通通解除,这样不是能轻松很多吗,就像之前皇宫的布防,我不也没有干涉了。”
“这是两码事,皇宫的布防向来不归教廷管,之前那样只因为你是希尔德布兰,你是例外。”亨利解释道,“假如朕把权力交付于你,那么以后圣彼得的宝座上坐了另一个人,朕又该如何收回这些专属于你的特权。”
“你幻想过?你幻想过另一个人取代我的位置?”希尔德布兰此时就像一头领地遭到了侵犯的狮子,“然后呢?然后你也会为了利益和他在一起?!”
“希尔德布兰!”亨利厉声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希尔德布兰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心情:“抱歉。”
亨利满脸失望地看着他:“你觉得朕是为了利益,才和你在一起?”
“不……”希尔德布兰下意识反驳道,随即又忽然笑了出来,“不是吗,如果不是为了这个,难道你要告诉我,你爱我?”话虽如此,琥珀色的眼中却有隐隐的期待。
亨利心中有一瞬间愤然,然而下一秒却又平静下来:“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该相信朕,我们相处了那么多年难道你还不了解朕吗?”要他现在承认爱意还有些难,所以他只好含糊地应付道。
“好吧,我们暂时先不说这个,说回之前的问题。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永远也不可能让出这个权利。”
亨利摇了摇头:“不用想了,不可能。”
希尔德布兰定定地看了他几秒,最后轻笑一声:“亨利,我可以为你让步,而你……”
亨利皱眉打断他:“这不一样。”
“不,在我看来没有区别。”
亨利沉默下来。
希尔德布兰见他这样心里也不好受,但该说的还是要说清楚:“亨利,你应该清楚地知道我是一个怎样的人,我想得到的东西无论如何都要取得,你以为你不点头我就没有办法越过你行使这个权利吗?我只是不希望到时候你从别人嘴里得知这件事,那样你会伤心。”
“你这是在……威胁朕?”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陛下。”
尽管心下有些失望和难过,亨利依然退了一步:“你想任命谁,朕给你签同意书。”
希尔德布兰闻言松懈下来,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我已经准备好了文件。”
亨利倏地看向他,湛蓝色的眼眸中写满了不可置信,展开那张薄薄的信纸,只见那个人名中冠有一个熟悉的家族姓氏,当下不由冷笑道:“是他?你知道他们家族的人向来跟朕过不去吗?”
“我知道。”希尔德布兰坦然道。
“朕能知道原因吗?”亨利不抱希望地最后问了一句。
“你只要相信我不会伤害你。”
这句话在现在的亨利听来再敷衍不过,他狠狠地闭了闭眼,抓过桌上的笔颤抖着签下自己的名字,接着把笔用力往旁边一摔,不顾桌上溅开的墨水起身就走。
“亨利。”希尔德布兰拉住他。
“放手,”亨利背对着他深吸一口气,生硬地解释道,“朕只是有点累了。”
“我跟你一起回去。”希尔德布兰站起身来拉着他往外走。
亨利没有再拒绝。
然而等他们走到寝殿门口的时候,亨利却把希尔德布兰挡在门外:“朕今晚想一个人睡。”
“我知道你生气,刚才在路上我已经想好了,你可以罚我睡地上。”希尔德布兰软声道。
亨利听他这么说自然不相信,但由于他态度还算不错,再也不像刚刚那么咄咄逼人,心里顿时好受了一些。于是他没再说什么,默认一般地走进殿内。
沉默而疏离地各自洗漱完,亨利径自上了床,而希尔德布兰却果真止步床前,站在地毯上向他索要枕头:“枕头总能给我吧?”
亨利默默地把枕头丢给他。
希尔德布兰神色没有丝毫异样,自然地把枕头放到地上,坐了下来:“二十多年没在地上睡过了,感觉还有些怀念。”
亨利闻言一怔,随即想到贫民窟里那个逼仄昏暗的房间。
“闭嘴。”这是想让他心软吗,不可能。
希尔德布兰果然没再说话。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亨利听见他躺了下来,于是也不再多想,盖好被子准备睡觉。
结果没多久之后又听见床下传来一声:“冷。”
亨利充耳不闻。
过了许久,墙角处的烛台烧融了三分之一,希尔德布兰再也没有动静,失眠的亨利悄悄转过身往床下瞥了一眼:“啊!”
对上一双沉沉的琥珀色眼眸。
“你干嘛?!”大半夜的不睡觉睁着眼睛吓人很好玩?
“冷。”希尔德布兰幽幽地重复道。
亨利按捺下心头摔东西的冲动,暗骂道:“滚上来!”
希尔德布兰揽着枕头坐起来,装模作样道:“给我一床被子就好。”
亨利瞪着他。
希尔德布兰怕他反悔,顿时见好就收。轻手轻脚地爬上床,把枕头放回原位,躺在亨利身边:“也就只有你,成天对我大呼小叫的,还敢让我滚来滚去。”
亨利冷笑:“你可以不听,你不是挺厉害的吗。”
希尔德布兰把人扯进怀里:“不说了。”
亨利察觉到他一向温热的手掌确实变得冰冰凉凉的,顿时失了追究的心思,何况事已至此,再说这些也没用。不过……
“松开,脏死了。”刚在地毯上躺过又来搂他。
“是啊,从地上爬起来的人,是不干净。”希尔德布兰意有所指的话语中透着失落。
“……”他绝对是故意的。亨利气急地闭上眼,在他怀里转了个身,不再说话。
希尔德布兰搂着他,突然叹了口气,没头没尾地轻声道:“信我。”
亨利怔了怔,没有回应。
第十四章
第二天一早,亨利惯例打开衣柜准备换衣服,却发现之前希尔德布兰那件旧衣已然洗涤好被送了回来,鬼使神差地把它藏到角落里,怕对方看见的时候向他要回。
两人现在共用一个衣柜,里面的衣服随意地归置着,宫人们不敢给他们收拾,每次收回衣服之后往最上面一放就了事。亨利往往找衣服的时候都会随手乱翻,导致看不惯的希尔德布兰时不时就要整理一次衣橱。
想到这里,亨利忍不住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昨日的不快早已忘到脑后。
处理完公事已是傍晚时分,亨利闲极无聊,无意中又想起了那件衬衫。默默地把它取出来,放在床上看了半天,最终还是让宫人送来针线剪刀,坐在床边就着夕阳,将那歪扭的针脚拆剪开来。
袖口处隐藏多年的破损重新展露在眼前,亨利看着那明显勾裂的痕迹回想起了当年的情景。
当时他养了两只兔子,平时没事就喜欢给它们搭窝,花园里各个角落都要造上一个。而希尔德布兰每次都会站在一旁,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注视着自己,他那时自然以为他也想来一起捆树枝,于是就好心地让他过来帮忙。
结果没想到希尔德布兰看他示范了那么多次都不会,手忙脚乱的,一不小心就勾破了袖口。事后还跟他说他就那么几件衬衫,坏了一件就要多穿一天脏衣服。
当时他怕希尔德布兰向父皇告状,同时又有些歉疚,就在他的“建议”下帮他把勾痕缝上了。
现在想来,他那时候就是故意的。
一边回想往事,手下一边动作,亨利很快就把袖口重新修补好了,虽然这不过只是他第二次做这个,但他现在领悟能力还算不错,仔细琢磨着就能摸索出方法。只见一个工整的字母“H”取代了原来歪扭的痕迹,亨利满意地笑了。
收好针线,正想把衬衫放回衣柜里,这时希尔德布兰刚好走了进来。
“回来了?正好,准备吃饭了。”说罢亨利想起手中还拿着那件衬衫,赶紧把它往被子里藏。
可惜,希尔德布兰已经看到了:“那是……我的衬衫?”还不等亨利说什么,他又发现了一旁的剪刀,顿时快步过来把衣服抢了过去,“你剪了它?!亨利,你不该这样。”
亨利被他紧张的态度弄得有些错愕:“我没有。”
希尔德布兰仔细查看了袖口,发现曾经的痕迹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更为齐整的针迹,可他却感到难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听着男人的指责亨利心中不解:“我只是觉得之前的太难看了。”
希尔德布兰望向他的眼神中透出了浓浓的责备与失望:“你不该动它的,这是我的东西,好不好看我说了算。”
亨利原本虽然有销毁黑历史的想法,可到了后来完完全全就是一片真心,他认真地在上面绣出了希尔德布兰名字的首字母,本以为他哪天无意中发现了会觉得惊喜,没想到却换来一通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