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好生养 [金推]完本[穿越宫斗]—— by:天行有道
天行有道  发于:2017年03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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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自有分寸。”应婕妤倘若生气,在她说那句娘娘值得效忠时,便该继续追问下去,可是她没有——因为她不了解她,但是会给时间去了解,这是她的潜台词,厉兰妡自认为没有听错。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终于在第三天,漱玉阁来了旨意,要求拨一名宫人过去使唤,并且指名道姓要厉兰妡。
琼枝足伤无法当差,自然得补个缺,要一个杂役房的粗使宫人也没什么大不了,妙在这人选的决定。一时众人私底下议论纷纷。
厉兰妡对流言一笑置之,她收拾起简单的行囊,跟着漱玉阁派来的领路太监一道过去。临行之前,她郑重地跟兰妩道别,兰妩眼泪汪汪的,唯恐以后见不到面;厉兰妡却笑着向她保证,等自己发达了一定拉她出去。
厉兰妡是以半开玩笑的口吻说这番话的,兰妩也没放在心上,她不知道厉兰妡其时相当认真。
应婕妤虽然不甚得宠,到底是个妃嫔,跟在她身边,见到天子的机会总要大些,胜过在这不见天日的杂役房永无希望地待下去。
至于如何增大成功的机会,就要看厉兰妡的运气和自身的手段了。在她的潜意识里,应婕妤不过是块跳板,她并不打算一直对她效忠下去。
应婕妤以为自己寻到了一个有用的帮手,其实是把毒蛇领进了自己的巢穴。
自然,以上都是小江写在档案上的话——他像记日记一样记录这份档案,其中掺入了强烈的主观因素,而且运用了传奇式的写法。厉兰妡知道了一定会骂死他的。
幸好她不知道。
☆、第3章
进了漱玉阁,厉兰妡并没觉得比从前轻松多少,的确,她不必像从前那样做大量粗重的活计,取而代之的是精神上的高压。应婕妤因为寂寞而脾气古怪,厉兰妡必须小意侍奉着,时刻揣度她的眼色行事,以免触怒了她;漱玉阁的其他宫人因为厉兰妡是个外来客,纵然不是存心敌对,也在有意无意地冷落她。
厉兰妡有自己的一套应对方针。她虽然从杂役房的一个粗使宫人进化成应婕妤的贴身侍女,却不觉得自己的地位有什么不同,仍是虚心下气,格外殷勤热切,逢人便摆出一张笑脸来,不拿强拿,不动强动,看见扫台阶的人累了,她立刻上去帮上一把,也不强求别人的感激,好像这是她自己分内的事似的。
一个人只要把姿态摆低,总不至于太招人讨厌。这样的小事多了,众人对她的态度渐渐改变,都觉得她这人热心肠、而且没有心眼,于是也亲热起来,几乎将她当成她们的一员。
至于应婕妤,那也是容易对付的,作为一个幽居深宫的女人,她有的是大把时间可供消耗,于是她将许多精力投注在穿衣和打扮上。
应婕妤一天最少换十遍衣裳,照二十遍镜子——虽然没什么用,皇帝总是不来,聊以自娱也是好的。厉兰妡看着她,有时候竟有一种莫名的心酸。她委婉地向应婕妤提供一些建议,关于如何搭配衣裳,如何涂抹脂粉,甚至于制作手工的胭粉,用凤仙花染出漂亮的指甲等等——都是她从古代小说里看来的。
皇帝还是不来,应婕妤却被她这种热情的态度感动,竟将她当成密友,有许多衷肠吐露。应婕妤在别的妃嫔那里受了气,回来总是满肚子牢骚,这些话她不大对琼枝说——因为琼枝不能保守秘密,可是对着厉兰妡她就没有这样的顾忌。
厉兰妡完美地扮演了一个聆听者的角色,时而聚精会神地点一点头,或者“嗯”一两声,表示理解。应婕妤经过一番倾诉,觉得内心畅快好些,好像满肚子的积郁都进了垃圾桶里,整个人浑身清爽。
在厉兰妡的努力之下,她终于成功取代琼枝的位置,荣升为应婕妤的心腹之一,充当了护法的职责。
看着厉兰妡这样得势,琼枝难免嫉妒,即便不说,她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厉兰妡反过来安慰她:“琼姐姐,你不必放在心上,如今是你有伤,娘娘怕你劳累了,才多倚重我一点,等你大好了,娘娘自然会重新重用你的。”
琼枝气鼓鼓地坐在床上,抚摸着胖乎乎的大腿,“你哄我呢?如今娘娘就这样离不开你,即便我好了,不还是被抛在一边吗?”
厉兰妡的脾气真好,她温声细语地道:“琼姐姐,你怎么不明白呢?正因为娘娘体谅你,才让你好好养着,换做是我,你看娘娘顾不顾我的死活。你也不想想,你伺候娘娘有多少日子,我服侍娘娘才多少时候,这许多年的交情,说变就能变吗?”
琼枝的脸色好了些,也不生气了,面有得色道:“也是,我是随娘娘一道进宫的,自然非常人可比。”
“正是这个理,所以姐姐,你也别多心了,等养好了身子,再安心侍奉娘娘。”厉兰妡从荷包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这个药是我向太医院的王太医求来的,说是治跌打损伤最好,内服外用都行,每晚临睡前吞一颗,外则用黄酒化开,抹在伤处,没几天就好了。”
都知道太医院的王太医脾气古怪,厉兰妡必定费了不少功夫。琼枝不觉动了心肠,“妹妹,辛苦你了。”
“应该的。姐姐,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厉兰妡回到自己房里,那小恶魔系统又出现了,他咧着嘴笑道:“厉姑娘,你心地真好,还专程送药酒去呢!你莫当我不晓得,琼枝究竟是怎么跌倒的。”
厉兰妡脸红了,“有什么大不了,我不过自己做了块胰皂而已,纯粹为了洗衣裳方便。”至于那皂水太滑,以至于有人受害,却非她意料中的事。
“有意也好,无意也罢,反正你客观上达到了目的,我也不好说什么,”小江看着她道,“我只想问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完成任务,我可得好心提醒你一句,你连皇帝的面都没见着呢。”
“我知道,用不着你天天催命似的。”厉兰妡恶狠狠地道。
她在应婕妤这里待了一个月,皇帝终于来了一回。应婕妤每常总要厉兰妡服侍,今儿却一反常态,随手扔给厉兰妡一件绣活,令她在房里慢慢绣着,却命琼枝出来布菜——琼枝的足伤已好了。
厉兰妡陡然领会出她的意思,原来应婕妤怕她吸引了皇帝的主意,琼枝却令她放心的多。
悟出这一层,厉兰妡非但不生气,反而慢慢笑起来。看来她的确有吸引皇帝的资本,不然应婕妤也不会将她视作威胁。
她当然不甘心就这样闷在屋里,于是隔着门缝好整以暇地张望着。只见大殿中央摆着一张小而温馨的方桌,上头摆着各样热气腾腾的饭菜,香气远远地传过来。
皇帝一直在埋头苦吃,厉兰妡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隐隐瞧见轮廓——她直觉这个男人很帅,因为他有着优美的下颌线。皇帝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他来这里仿佛就是为了吃的,仅此而已。
应婕妤却显得很紧张,她的筷子在碗里慢慢戳着,饭粒的高度却几乎没减少过。她看起来没有食欲,虽然盼着皇帝来,皇帝来了,她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仅仅如此倒也罢了,偏偏她还不时地拿眼偷偷张望对面的人,厉兰妡不禁为她捏一把汗。换位思考一下,任何人在进食的时候都不会喜欢受到对方密切的注视,这只会降低食欲。
应婕妤自己不想吃,好像也不打算让皇帝吃好。厉兰妡算是知道她不得宠的原因了。
皇帝很快吃完,拿绢子抹了一下嘴,站起身道:“朕先走了。”
应婕妤可怜巴巴地道:“陛下不多留一会儿吗?”
“朕还得回去批折子。”皇帝扔下这句话,大步转身离去。
应婕妤颓然坐回到椅上,厉兰妡随着她叹了一口气。应婕妤实在是不开窍,吃顿便饭都弄得这样生硬,难怪不得喜爱。换做是她,一定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过了一会儿,应婕妤吩咐琼枝准备一身干净衣裳——她得去洗个澡,心情郁结的时候,泡个澡最能舒缓精神。
她们主仆俩向偏殿而去,厉兰妡则悄悄溜出来。皇帝才吃饱饭,一定走不快,抄小路她或许可以赶在前头。
于是在明黄的仪仗慢慢行进过程中,前方突然窜出一个人影,首领太监刘全立刻拦在皇帝身前,喝道:“是什么人?”
厉兰妡轻巧地将地上一幅绣着雀栖梧枝花样的丝帕捡起,随即优雅地起身行礼:“奴婢给皇上请安。”
她注意到皇帝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大约有三秒钟的时间,厉兰妡也勇敢地抬头与他对视。她发现皇帝比她预料中还要帅,剑眉星目,鼻若悬胆,比起威严的天子,他更接近潇洒的剑客。
而且还很年轻。厉兰妡更加放心,哪怕为了逃离系统,她也不愿意违心去勾引一个满脸褶子的老男人,如今的情况已经比她想象中好很多了。
她热切地期望皇帝问她的名字,对方却只是轻轻张口:“去吧。”
厉兰妡好容易才明白过来,这是嫌她挡着道了。她满面羞惭地退到一边,看着明黄的仪仗远去,怎么也不甘心。
怎会如此?也许她的确没有令人一见倾心的本事,但只要皇帝稍稍向她表露出一点兴趣,她也会增加信心。现在却只剩下失望了。
不过……也许皇帝的内心波翻浪涌,只是故意表现得波澜不惊呢?也许再过几日他就会来漱玉阁将她接走。
厉兰妡自己也知道这是一种妄想,却仍旧不肯放过这微末的希望。
回到漱玉阁,她发现应婕妤竟然神情严肃地在殿门口候着,琼枝与玉树一左一右站在她身旁,像两尊活门神。
应婕妤扣着茶盏,轻轻道:“你去哪儿了?”
厉兰妡已经知道不好,却也只能硬着头皮撒谎,“奴婢回杂役房看了一下从前的姊妹。”
“哦?原来你的姊妹竟是皇上。”应婕妤轻轻笑起来,“玉树,把你刚刚看到的再说一遍。”
玉树是一个身量瘦小的姑娘,可是太瘦了,只剩一副骨头架子,很难说有多少女性魅力。她恭敬地站出来,有模有样地细述了一遍。
厉兰妡未曾料到她对自己抱有这样强烈的妒意,敢情她方才一直跟踪自己,可算抓住了把柄,如今特特地前来告密。
应婕妤先赏了两记耳刮子,看着厉兰妡两边面颊红肿起来,才道:“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吗?”
☆、第4章
厉兰妡不敢捂脸,就这样直挺挺地跪下去,“娘娘要打,奴婢理应承受,可是奴婢不愿蒙受这不白之冤。”
“哦?你倒是说说,本宫怎么冤枉你了?”应婕妤咬牙切齿地笑着,“难道你不是去勾引皇上?”
“自然不是,奴婢陋质,怎配伺候圣驾?”厉兰妡微微垂首,眸中却一片清明,“奴婢承认,那块丝帕是故意掉在仪仗前头的,奴婢也的确想和陛下搭上话,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娘娘。”
“为了我?”
“对,奴婢知道,娘娘一直在思念陛下,无时无刻不盼着他来,却每每苦等无果,奴婢可怜您,也心疼您,巴不得做点什么让您开心一会儿才好,偏生我太笨,什么也不会。可巧今儿皇上过来,奴婢也为您高?div align="center"> 耍胱拍芨糜械阈δQ噬厦灰豢叹妥吡耍究茨蠲伎嗔车刈谝紊希睦镆参咽埽谑瞧鹆苏飧龊肯胪罚胱派璺噬弦幻妫八嗬茨饫铮蛘咧辽俳囊黄招母嫠咚獾霉几骸?br /> 因为脸颊的疼痛,厉兰妡的眼泪很容易流出来,于是更像受了冤屈的模样。她哽咽着道:“奴婢知道这法子用得不好,可是奴婢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只能勉力一试。娘娘,您对奴婢有再造之恩,奴婢怎么忍心见您受苦……”
两行眼泪滚滚而下,落在肿胀坟起的双颊上,更加触目惊心。厉兰妡也不去拭它,只泪眼朦胧地望着眼前人,神情凄楚而倔强。
看来眼泪不仅对异性有效,对同性也很有用处。良久,应婕妤轻轻叹道:“罢了,你起来吧。”她转身朝着琼枝,将两臂懒懒抻开,“这大热的天,又站出了一身的汗,走,琼枝,本宫还得泡个澡。”
就这样轻轻揭过?玉树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两人离去,简直不能理解。
厉兰妡僵硬地挺起膝盖,慢慢走到玉树跟前,露齿而笑:“玉树姑娘,我知道你对婕妤一片衷心,可我也是啊!咱们就别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了!”
玉树恨不得将那张笑脸撕烂,“你有什么忠心,还不是狼子野心!我真不明白了,我伺候娘娘有数年之久,竟比不过你一个新来的!”
“资历算什么,要紧的是娘娘认定我有几分忠心。”厉兰妡上前一步,几乎凑到她鼻尖上,红唇微启:“你信不信我告诉娘娘,说你其实是因为自己想勾引陛下,不能成功,所以才想方设法地栽赃我?”
应婕妤是个多心的人,今儿能听进玉树的话怀疑厉兰妡,明儿也许就倒过来了。玉树不能不防着这一点,她恐惧地后退一步,急颠颠地跑开。
系统君小江又现身了,这回他穿着一条色彩斑斓的沙滩裤,脚下是拖鞋,上身则毫无顾忌地袒露着——他好像没把自己当成男人,或者说没把厉兰妡当成女人。
厉兰妡盯着他这身打扮,“你从海边回来吗?”
小江轻轻“嗯”了一声。
“真好,你还能看见海,我就只能关在宫墙里头。”厉兰妡叹道,她回家的渴念更强烈了。
“你过得也很不错呀!瞧你,威胁人的话也是一套一套的。”
“我哪怕变坏了,也是被你逼的。”厉兰妡轻抚着脸颊,“现在我只希望这两巴掌没有白挨。”
“注定是白挨了。”
“嗯?”厉兰妡正要问个究竟,小江却又消失了,这小鬼!
皇帝从那次见面后就没了下文,厉兰妡才渐渐接受现实,她果真还是白挨了打!这不能不让人窝火。与之相对应的是,应婕妤重新信任起她来,皇帝没有看中她,似乎说明她没有试图勾引皇帝,虽然这里头根本没有逻辑关系——好像说犯罪未遂的人是清白的一样可笑。
厉兰妡很知道其中的究竟,应婕妤并非被她的衷心打动——她那一番话虽然动听,也只是动听而已。妙在她将应婕妤塑造成一个痴情女子的形象——应婕妤是被这个理想化的自己打动了。
这是一种高级的马屁手法,百试百灵。
时间渐渐过去,厉兰妡的任务进程仍停滞不前,她不能不焦灼。好在,她又有了新的主意。
先皇后在皇帝登基那年就去世了,自那之后皇帝未曾再立新后。在这两年里头,宫务尽由甄贵妃执掌,贾淑妃亦从旁协理。厉兰妡有时陪着应婕妤去甄贵妃宫中请安,见到一屋子莺莺燕燕,应婕妤总是默默坐在角落里,一点也不瞩目。
这种三姑六婆的集会是最无聊的,跟清晨赶集似的,徒有热闹而无意趣。应婕妤在外总是很安分守己,可是仍免不了取笑,譬如说,甄贵妃跟一群女人谈笑风生,偶尔会来上这么一句:“应婕妤,皇上这个月就去了你那儿一次吧?”
霍夫人则掩唇而笑,“可不是嘛!听说只坐一坐便走了,哦,不,还用了顿晚膳。想来若非应妹妹宫中的厨子中用,恐怕连这一次都没了。”
每到此时,应婕妤总是讪讪而笑。厉兰妡虽然惦着那两个耳光的仇,也不禁生出一股义愤来,奈何她是个奴婢,主子们说话,没有她插嘴的道理,只能敢怒而不敢言。
应婕妤回到殿里,不免又摔了两个碟子,再气冲冲地咒骂几句。
厉兰妡趁机向她提议:“娘娘,既然圣宠上比不过她们,您不如另辟蹊径。譬如说,在太皇太后或者太后那里尽尽孝道,如此一来,哪怕不能得到陛下的喜爱,也能博得一些尊重。”
应婕妤愁眉苦脸的,“可是太后那里已经有甄贵妃等许多人在献殷勤,我去了未必中用。”
“那么太皇太后呢?”
应婕妤想了一想,“太皇太后一直潜心礼佛,从来不理宫中事务,反而太后偶尔会插手管上一管。且不说太皇太后能帮本宫多少,听闻她性子孤僻,也是不易讨好的……”
“您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呢?总胜过什么也不做的好。”
在厉兰妡的耐心劝导下,应婕妤终于同意去拜见太皇太后。厉兰妡另有一重考虑:太皇太后究竟是个长辈,还是长辈中的长辈,皇帝遵守孝道,一定会去请安的,如此一来,见面的机会也就稍稍多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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