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么大？”
沐灵纱拽着沈夜的手臂，把他拉起来，拍拍他的俊脸，“很大，大到吓死人。”
沈夜还有困意，继续往下一躺，“大蝎子有什么好奇怪的，改天为师带你去南域沙漠看看，那里的蝎子比牛还大，到时候我捉几只给你骑着玩。”
沐灵纱想起蝎子尾巴上的尖刺，“要是真骑上了，它还不给我背上来一锥子啊。”
“切了尾巴再给你骑。”
“真残暴！不对，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沐灵纱继续拉着沈夜，“大蝎子不奇怪，那会变成人的大蝎子呢？”
“会变成人？”
沈夜眯起寒眸，总算清醒了几分。
“我也不怎么确定，但独孤老头给了我这面镜子，说是用它能查出皇后一脉背后的势力，我今天拿着玩，顺手照了照柳如意，结果上面映出来是只大蝎子，不知道它是不是照妖镜？”
沐灵纱说着，掏出小镜子，还顺便照了一下沈夜。
沈夜淡淡的瞥了那面镜子一眼，没有再像面对女娲石的时候那么大反应。
光滑的镜面上，映出帅气邪魅的脸庞。
“哼，竟然照不出你这妖孽的真面貌。”沐灵纱遗憾的说道。
“现在的脸已经够好看了，再来一层真面貌，岂不是要迷死你。”
沈夜捏捏沐灵纱的小俏鼻。
“太自恋了。”沐灵纱露出嫌弃的表情，“你倒是说说，它是不是照妖镜？”
“大概是吧。”
沈夜接过镜子，心下有点疑惑——沐灵纱的牢友，怎么拥有这么多神器。
这面照妖镜，显然跟女娲石一样，也是不属于人间的物品。
“真刺激，莫非柳如意是大蝎子变的？可你不是说过，再高级的妖兽，充其量只能通人语，像尸血鸦那样变化形态，不可能变成人。”沐灵纱咋舌。
“人间的妖兽，确实如此。你那个姨娘……也许是从妖界逃窜出来的，真正的妖物。”
沈夜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就把这种刷新世界观的事情告诉了沐灵纱。
沐灵纱稍稍震惊，“妖界……这里真的有妖界？！”
不过，这里已经有战气、妖兽之类超脱常理的存在了，人间之外，再有点妖魔鬼神，也不出奇。
那她是不是以后还可以像网游里的一样，时不时去妖界打打副本？
想想还有点小兴奋。
忙拽住沈夜的衣服，连环炮发问：“妖界到底在什么地方，入口又在哪里？”
沈夜一下就看出沐灵纱在想什么，淡淡道：“人界跟妖界位于不同时空，除了特定的时间，基本不会有交集。你不用想着去妖界玩。”
“不会有交集？”沐灵纱嘀咕，“怎么不按套路来，所谓妖界，不应该是一直拼了妖命想来征服人界的吗。”
☆、336.第336章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
沈夜无奈的弹一下沐灵纱的额头，“你想多了。人间一直是最下等的‘境’，他们才没空来折腾。就好比人类，肯定不会想去占领蚂蚁的巢穴。”
沐灵纱听得一怔。
说好的人类是万物之灵呢？
在这个世界，人间居然变成了最下等的。
沈夜看着沐灵纱不服气的小脸，笑道：“不过，我觉得人界是天地之间最有趣，最好玩的地方。”
“哼，说的你好像什么地方都去过一样。”
沈夜笑而不语。
沐灵纱思忖，“你刚才说，柳如意是从妖界逃窜出来的。”
“其实人间有不少这样的流浪妖。在妖界犯了大错，被捕杀或驱逐，他们就会来到人间，化成人形，跟人一起生活。有些人，也许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伴侣是一只妖。”
沈夜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他们也挺寂寞的，跟人为伴，但人的寿命跟他们比起来只是昙花一现，所以他们不得不眼睁睁看着自己在人间的朋友、爱人和子女逐渐老去，死亡。”
沈夜已经在人间见过很多这样的妖，他们为了保住自己，一般不会作恶，所以最初沈夜在沐府感受到妖气以后，也没怎么在意。
“若是流落到人间的妖，做了一国的皇后呢？恐怕，那就不是甘于寂寞的表现了吧。”
沐灵纱想起了柳如意的‘亲戚’，即是苍武国的皇后。
她必须找个方法，确认一下皇后柳霓君是否也跟柳如意一样，在照妖镜中有着另一副面孔。
但是，皇后没有那么轻易能见到。
沈夜摸摸沐灵纱的头，“不要做太危险的事。”
沐灵纱笑：“危险的时候，就由你负责出来救场。”
“只要我还在你身边，我当然会为你倾尽所有。”沈夜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寂寥，“我只怕，有一天……我会再被封印在你无法找到的地方。”
沐灵纱不禁愣住。
怕？
她第一次听沈夜说出这种话。
他不是一直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欺神灭佛在所不惧吗。
但……照逻辑推断，沈夜固然强大，能够封印他的人，应该更强大吧。
难怪他会担心的。
沈夜轻轻抱住呆呆的小灵纱，“现在还能跟你在一起，我就满足了。”
“蠢师糊，说得好像过几天就要分开了一样。”沐灵纱感到很别扭。
“你要强大起来，小灵纱。”沈夜很认真，“未来的事，谁也说不清楚。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可以跟梵杀或秦云烈在一起，他们纵然比不上我，但在武者中也算佼佼者，在你还不够强大的时候，足以保护你。”
沐灵纱怀疑自己的耳朵。
没听错吧。
沈夜居然说，她可以跟其他男人在一起。
这还是那个占有欲冲破天际的沈夜吗。
而且，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沈夜会不在。
“不用你说，将来我会变得比你更强，根本不需要男人保护。”
沐灵纱竭力驱散这怪怪的气氛，“你还是先想办法恢复缺失的记忆吧，等知道了是谁封印你，我帮你去揍他。”
☆、337.第337章 谎话精
“晴菲的琴曲倒是一条线索，但我查不出关键。”沈夜轻声道，“正如小灵纱所说，沐晴菲一出生就被柳如意偷偷送到倾月宫，这十数年间，她曾出宫四次，却是都没来过苍武国。”
“调查得那么清楚。”沐灵纱嘟哝。
“查个水落石出，就不用再去见她，惹小灵纱不高兴了。只不过，沐晴菲除了跟小灵纱有那么点血缘关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莫非是她的前世……”
沐灵纱很不乐意，“停，你越扯越远了，什么前世，既然这个人没什么特别的，你不管她便是了。”
沈夜无奈一笑，“但她所弹奏的琴曲确实跟我有关。沐晴菲天生懂音律，她说那首琴曲是她自创的，除了她，没人再懂得如何弹奏。所以她身上一定藏着解谜的钥匙。”
“哼。”
沐灵纱低着头，暂时不想理他。
忽地，那段旋律浮现在沐灵纱的脑海中。
从沐晴菲房里翻出来的古籍和琴谱。
好像跟沐晴菲弹给沈夜听的，是同一支曲子？
但沐灵纱当时只匆匆扫了琴谱几眼，哼出一小段旋律……凭着她不算太出色的音感，觉得调调倒是颇有几分相似。
如果真是，那沐晴菲就是谎话精。
她骗了沈夜，说琴曲是她自创的。
那么古老的书籍和琴谱，分明是先人留下的。至少也得几百年前了。
“你等着吧，我会把这件事弄清楚的。”
沐灵纱有了头绪，心情也明朗起来，抬起头拍拍沈夜的肩。
沈夜看着一下生气一下开心的小家伙，只能宠溺地捏捏她。
……
皇城，十方寺。
礼佛祭天，宫廷盛宴，要一连举办七天七夜。
沐灵纱自然在邀请之列。
在面积堪比宫殿的寺中闲逛的时候，沐灵纱把在照妖镜中看见柳如意原貌的事情，告诉了叶青莲。
柳如意房间里的地下室，用结界困住那么多低级妖兽虫，恐怕就是给她自己充当口粮用的。
叶青莲亦是惊骇，连她都没有觉察出来柳如意的原形，足见那妖邪之物的级数非常高。
想想她的丈夫，这么多年来都被蝎妖所惑，还跟蝎妖生下了半人半妖的孩子，不免心里感到有些苦楚。
“莲姨，我想趁着皇后在佛塔里静斋的时候去偷照她。”
沐灵纱把自己的计划跟叶青莲讲，“那边没多少护卫，而且塔中光线阴暗，可供藏身的隐秘地方比较多。”
叶青莲担忧，“可是……万一被皇后发现，那就十分危险了。如果她也是妖，那必然是比柳如意更厉害的大妖。”
“莲姨放心，我有后盾的。”
“是了，你还有那么厉害的师父在呢。”叶青莲笑着，脸色缓下不少，“有那样的后盾在保护你，看来我是没必要多虑了。”
“……我说的后盾其实是阿梵来着……”沐灵纱默默心想。
比起神出鬼没的沈夜，还是负责起了十方寺巡逻工作的梵杀更靠谱。
叶青莲拍拍沐灵纱的手，“就算有后盾，你也要自己小心些。”
“嗯，我知道。”
☆、338.第338章 一下就暴露了
时辰一到，沐灵纱便按原定计划潜入了佛塔。
却没想到，一下就碰上了其他人。
“莲姨，阿梵？……”
沐灵纱打晕了一个正在守着楼梯的和尚，把他拖到阴暗角落处。
结果，刚好撞到同样拖着晕过去的和尚的叶青莲和梵杀。
这特么就尴尬了。
叶青莲不好意思的笑笑：“灵纱姑娘，我还是放心不下你，所以想偷偷过来看看情况。”
“呃……好吧，那阿梵呢？不是说好你在塔外，万一出状况就带御林军以抓贼名义冲进来，让皇后不好再下手嘛。”沐灵纱问道。
梵杀把三个和尚叠在一起，淡淡道：“如果皇后真的如你所说，恐怕等你出状况以后我再进来，就迟了。”
“阿梵，你为什么要把他们叠起来。”
“省空间。”
沐灵纱：“……”
这个男人大概有强迫症。
“所以，现在是三个人一起行动？”
沐灵纱挠挠小脑袋，她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独来独往惯了，不太习惯集体行动。
“走吧，我们会掩护你。”
梵杀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径自往楼梯上走。
二层。
由于梵杀身材那么高大，还大摇大摆的，穿着极其显眼的绯红色军装，完全没有隐秘行动的意向……
很快就被守层和尚发现了。
“喂，你们过来干什么？皇后娘娘正在静斋，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守层和尚手握铜棍，指着三人喝道。
梵杀冷冷看他一眼，“我只是来确认一下，皇后娘娘确实在佛塔顶层的阿含宝殿里静斋么？守卫本是御林军的职责，如今交给你们十方寺的和尚，令人难以放心。”
守层和尚挺起胸膛，“我们十方寺都是武僧，未必就会劣于皇室的御林军！不用确认了，皇后娘娘就在佛塔顶层的阿含宝殿……”
“知道了。”
刷！
抽刀，回鞘。
守层和尚还没看清梵杀是如何动作的，就被绯月刀的刀背敲晕了过去。
沐灵纱冲和尚投去同情的目光——虽然粗暴了点，但梵杀的做法效率还挺高。
“佛塔说小也不小，距离阿含宝殿还有数十层，看来我们不得不一直走上去了。”
梵杀领着沐灵纱和叶青莲，往上走去。
看着梵杀的背影，沐灵纱轻笑。
这个男人虽然冷漠，却让人很有安全感。
等走到顶层的时候，梵杀和叶青莲守在阿含宝殿外，进去的，只有沐灵纱一个人。
昏黄的烛光映照在面目凶暴的尊者塑像上，殿内其实还是挺亮堂的。
皇后换上了素装，半跪在正殿最大的佛像前面，比起祷告祈福，更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沐灵纱拿出照妖镜，打算伏在殿柱的阴影边照一照，岂料刚一接近，她就暗叫不好！
没想到，这里竟然设了隐秘的防御结界。
一下就暴露了。
与此同时，皇后慢慢说道：“什么人？”
气氛平静无风，皇后没有表现出半点失态。
沐灵纱见难以继续隐藏自己，索性直接走出来，“皇后娘娘，是臣女沐灵纱。”
☆、339.第339章 玩完
“是么。”皇后淡然答了一声，并无太大反应，连头也没有回过来，“沐家的小灵儿，来佛塔找本宫有何事。”
“皇后娘娘，是奴婢奉命来给您送斋饭了，灵纱姑娘瞧这佛塔好玩儿，非要跟过来。”
不等沐灵纱开口，殿外的叶青莲就盈盈走进来救场。
“那斋饭呢？”皇后立刻问道。
沐灵纱：“……”
看来误打误撞的，皇后刚好饿了。
可她和叶青莲，谁都没带饭上来。
现在想想，沐灵纱以前的同伴喜欢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自己带便当，真是个好习惯，关键时刻还能打掩护，说自己是个送外卖的。
叶青莲踌躇了一会儿，正考虑要怎么继续应付过去，沐灵纱就默默走到皇后身边，递给她一个包子。
“皇后娘娘，这是麻婆豆腐馅的包子。”
沈夜做的包子，她放在储物戒里当干粮。
早已经冷乎了。
叶青莲差点喷出来。
沐灵纱，居然给皇?8 皇后盯着那个包子，无语中。
叶青莲赶紧走过去，笑道：“皇后娘娘大人有大量，洪福齐天，千万别跟小姑娘计较……”
“无妨。”
皇后接过沐灵纱手中的包子，咬了一口，“味道很新奇，咸咸辣辣，香汁浓郁，比御厨做的好吃。”
沐灵纱开心：“皇后娘娘喜欢就好，我还有其他口味的包子。”
“拿来。”
沐灵纱拿出包子，递给皇后，顺便偷偷亮出那面照妖镜。
趁着皇后在专注的吃包子，就在她后面亮那么一下……
“什么东西，晃着本宫的眼了。”皇后突然微微侧首，眼神锐利。
沐灵纱一惊，这皇后的感官未免太灵敏。
“大概是我的首饰，我这就把它取下来。”
沐灵纱做个假动作，但皇后却突然站了起来，令沐灵纱措手不及，照妖镜亦一时掉在地上，发出‘哐啷’声响。
“镜子？”皇后瞥了一眼。
沐灵纱赶紧挡在皇后和镜子之间，弯腰把照妖镜捡起，“娘娘见谅，我取首饰的时候不小心把镜子给摔了。”
“灵纱姑娘可能是见到皇后娘娘，心里有些紧张。”叶青莲暗暗抹汗，没想到皇后这么难对付，就连想用一面镜子照一照她，都得费一番工夫。
皇后稍稍偏过头，“本宫瞧你那小镜子挺趣致的，拿过来给本宫看看。”
“诶？”
沐灵纱愣了，这要是拿给皇后看，然后皇后在镜子里瞧见了自己的真实形态……
那不得玩完。
“皇后娘娘，这是民间的粗鄙物品，还沾了我手上的汗，娘娘还是别看了。”沐灵纱推脱，正要把照妖镜收起来的时候，却眼前一花，镜子已不在自己的手中。
好快的速度！
皇后轻易夺过镜子，唇角亦掠起一丝微笑：“沐家小灵儿迟早是皇室的人，何须见外。”
“娘娘……”
沐灵纱无暇去反驳皇后说她迟早是皇室的人，眼看着皇后缓缓举起照妖镜，就要映出她的脸。
☆、340.第340章 什么时候告诉她真相
叶青莲暗自蓄力，万一皇后发现真相，唯有一战。
千钧一发之际——
砰！
一道冰冷战气袭来，瞬间把照妖镜打得粉碎！
粼粼碎光散落一地，再也不可能恢复完整。
“抱歉，我看到里面有亮光闪动，还以为是刺客。”
出手的，是一直守在阿含宝殿外的梵杀。
他冷冷说着，背靠在殿门上，一脸淡漠。
皇后看见镜子被打成碎沫，亦没有多大反应，“若是误伤了本宫，你当如何。”
“我手下不会有误伤的事发生。”梵杀似乎已经兴趣寥寥，望向殿外，“让和尚来打扫垃圾罢。一地碎片，会影响皇后娘娘静斋。”
“不必。”
皇后一挥袖，往阿含宝殿的侧门走去，“静斋太无聊，本宫还是去歇息了。皇上若是问起来，你们记得替本宫保密，不许说本宫偷懒。”
“是。”叶青莲随口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