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是决定要找大腿抱，但大腿太粗了还有仇，也不知是福是祸。

第45章 世界五

“空气中充斥着魔法元素，我们体内也是，冥想可以恢复并提高魔法值上限。把体内的元素凝聚起来，形成漩涡，再感应并循环吸收大自然中的元素……”饭后，慕言讲授异能的恢复和利用，几人都听得聚精会神。
曲文乐一边拿小本本细细记着，一边摆着冷酷的脸和自家系统唠嗑。
—— 系桶桶，这个慕言略叼啊……
—— 系桶桶，席天好帅啊，脸长得man，身材也超好的～—— 系桶桶，请问多少级解锁情侣模式？情缘是升到一定等级后系统赠送的还是打怪掉落？
——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好叼、好帅、没有。”
曲文乐使劲绷着脸，心里笑翻了，他之前怎么没发现系统这么可爱呢。
落在旁人眼中，少年虽面色冰冷，眼神却如四月暖阳，偶尔无意中勾唇，冰雪消融。
昼夜轮回，时光老人永不回头往前走，人们在生存缝隙中苟且偷安。生命在黑暗中静谧蜷缩，街道上传开丧尸无意义的嘶吼，属于恶魔的狩猎才刚刚开始。
小卖部中被清除出的安全范围再次被丧尸占领，丧尸们仿佛被什么吸引着越聚越多，曲文乐看着小地图上紧挨在一起的小红点们心惊胆战。
席天也很快发现情况不对，出声打断了慕言的课程，几人围聚在窗边拉开窗户，手电光线四下扫射，待看到小卖部门口摩肩接踵的丧尸们都是倒抽冷气。
被推窗声与人肉味惊醒，不少丧尸亢奋地抬头嗷嗷直叫。
“草，这些丧尸狗鼻子吗？”陈三月心惊地喃喃。
“它们进化了。”慕言说。
几人求知望向他。
“物竞天择，就像人类进化出异能者一样，丧尸也能进化。它们无法感应元素，进化方向是速度和力量。”
“哇噢～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安芙一脸崇拜。
慕言嘴角一抽，“无可奉告。”
关了窗户拉下窗帘，丧尸被钢筋水泥隔绝在另一个世界，大家面色都好了些。
席天沉思着下了结论，“大家不必过于担心，我们在二楼，丧尸爬不上来。且楼道窄小，易守难攻，楼梯口还有防盗门，有什么状况都能提前知道。今晚大家就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明早创造机会突围。”
所有人点头称好，慕言主动提议守夜，曲文乐脑子一抽，也说要守。
另几人眼含赞赏看向他，就这样决定了。
听着脑子里信仰点加10的提示音，曲文乐默默把反悔的借口咽回肚子里，对上慕言似笑非笑潜藏杀机的眼神，心里苦涩极了。
“冒昧多说一句，末日当前，人类的生死存亡当放在第一位。我希望大家能将实力用于自保和互助，而不是以武犯禁滥杀无辜，或纠缠于曾经恩怨。当然，若团队中有私报怨仇之人，我席天，绝不姑息。”
说得这么叼有毛用，还不是九级。即使明白对方有部分在为他说话，曲文乐瞅着席天头顶的Lv.9，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
—— 咦？系桶桶，他啥子异能你忘了写？
组队模块上，安芙安德以及慕言头像下分别标注了“冰”、“火”、“金”的小字，连自己也有个“体”字，曲文乐猜想这些字体代表了各人的能力，唯独慕言头像下却没有。
“精神系异能，不在五行中。”
—— 哦哟哟哟，桶桶啊…
—— 你有没有发现……
长久的沉默。
“说。”
—— 你话变多了。
“……”
手臂被撞，曲文乐才发现席领导已然发言完毕，此时几人都以目光等待他，慕言抿唇，面色难掩阴郁，曲文乐立地端正，大声应答，“是！”根据几月前的军训经验，这样总没错。
席天满意点头，“那就这样安排。大家早些休息，解散。”
—— 桶桶，我答应了啥？
“他说，带你们一起加入南方基地。你同意了。”
……-_-
几人原地分散开，曲文乐把妹妹托付给安芙，抱两个靠垫去找走廊上的慕言。
出了房门是三米左右的走廊，尽头是一间小厕所，大概是为了客人方便，厕所外走两步就是蜿蜒而下的楼梯，慕言早已在靠近厕所的走廊里席地而坐。
曲文乐往他身边丢了一垫子，慕言眼皮都没抬，曲文乐又丢了一垫子，慕言冷冰冰一句不要，曲文乐冷漠说哦，转身回房。
这次出来带了水、火腿、薯片，一一靠墙摆在两人面前。
慕言心底冷笑，如果不是熟知自己的命运，他估计也会被这人的假面所蒙骗，“曲文乐，你的东西我不会碰。”
曲文乐顿了顿，没回，从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一瓶空气清新剂。
万事俱备，曲文乐靠墙坐在垫子上，另一个抱着，咔嚓咔擦开始啃薯片。
“……”自作多情的慕言。
曲文乐也是醉了，他是真不懂这个逗逼对自己哪来的那么大仇，而且一副拒绝沟通、抗拒化解的坚决。
若不是和自定义的人设不符，他真想给人好好说道说道。
妈个叽别以为你等级高哥就会让着你，像你们这种法师，哥一个近身就能挂了你们……大概。
这一夜似乎格外漫长，难以忽略丧尸的碰撞吼叫，以及远方不时传来人类的哀嚎，人类和丧尸都在进化，无法接受现实或贪图安逸选择原地踏步者，都会被世界秩序所淘汰。
小卖部里上半夜尚算平静，直到负一楼传来撞门声，方圆几十米的丧尸尽皆沸腾。
本就不敢熟睡的几人都被惊醒，站在二楼防盗门前面色沉凝。
“我觉得，不救。”陈三月清了清嗓子率先出声，“丧尸太多，救不了。”
安芙语带歉意，“我赞同三月，乐乐，算是大家欠你一个人情……”
另几人不语，也是这个意思。
白天还好，夜晚却是丧尸的乐园，一旦交战，声响传开，丧尸便会源源不断赶来，无穷无尽杀之不竭。
若非进门时答应了曲文乐保护负一楼，他们根本无需犹豫，甚至若不是曲文乐加入了队伍，此后一路相伴同行，他们厚着脸皮失约又如何。
曲文乐在众人目光下垂眸凝思，背上不断渗出冷汗，他本就是故意为难几人，并未想过负一楼真会遇到危机，退一步说就算遇到了也能轻松解决，哪曾想是如此大的危机。
万万想不到的是，自家系统，居然，尼玛的，发话了。
—— 桶桶，你不爱我了吗！你说过没有任务的！
“不是任务。”
—— 呵呵，对对对，不是任务，你只不过威胁我“想升级就救人”而已，你是系统你说啥都对。
曲文乐内心悲愤欲绝，有一个催促宿主去死的系统是多么操蛋。
身上的冷汗被层层吸透，曲文乐内衫都湿了，衣襟处飘出汗臭味，曲文乐脑门上小灯泡一亮，有主意了！
“救人！”曲文乐舔舔因紧张发干的嘴唇，在众人怪异的目光中补充，“没有危险。”
“说说看。”席天看向少年的眼神隐含期待。
曲文乐将计划快速道来，的确简单、实用。
听到信仰点加10的提示音，曲文乐小得意。
—— 桶桶，夸我聪明吗？
“聪明。”
曲文乐乐了。
负一楼的撞门声连绵不绝，时间紧迫，安芙开始撕床单，顾不得男女大防，除曲文欣帮着剪床单外，其余人开始脱衣服。
外套、中衣、小内内，曲文乐看着自己瘦不拉几的身板，再瞅瞅几人流利漂亮的肌肉线条，就连慕言那小屁孩都有一咪咪腹肌，硬邦邦的，擦，真的是腹肌！
“你干嘛！”慕言像炸毛的猫崽因受惊而跳开，色厉内荏朝他吼。
曲文乐挑眉，想说身材不错哦，话到嘴边想起自己人设，吞了回去。
慕言只看到仇人向自己挑眉，唇边隐晦一笑，其中深意让他心里发毛。
十来条内衣秋裤堆放在一起，屋内霎时充满了真男人的味道，几人捏着鼻子纷纷表示为这股男子汉的勇猛之气所折服，瞬间对勾引丧尸充满了信心。
不再耽搁，拿着撕下的布绳绑了衣物，几人来到楼梯口准备钓鱼。
小心翼翼开了防盗门，走出两个阶梯，透过扶手间隙，五根布条缓缓往下，臭哄哄渗透人体汗液的鱼饵一出，丧尸们骤然一静，尔后争先恐后转身回扑，几人根据丧尸的跳跃能力将鱼饵调试到合适的高度，布条在栏杆上一绑，转身去睡回笼觉。
负一楼的危机暂时解除，等睡饱了，再慢慢收拾这帮没缘分做人的兄弟。
二楼卧室窗户旁，曲文欣拿着哥哥的手机，“姐姐想听什么歌？”
安芙稍沉吟，“嗯……听五月天的吧，会感觉幸福。”望向远处泛着星光的天边，叹息，“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幸福的时候……”
曲文欣熟练地点开一首《知足》，音量调开最大，用力说，“姐姐不要害怕，光暗交替，太阳还会醒来！”
“噗，好，不怕。”
悠扬的旋律在夜空中飞翔，载着两个女孩的心，在黑暗中看到彩虹。
楼下丧尸集聚嘶鸣，被歌声吸引着不再往内，它们不懂希望，打破不了梦想。
曲文乐依旧抱着坐垫在防盗门内聚精会神地守夜。
—— 救也救了，信仰点都45了，咋个还不升级？
—— 你大爷的，不会要把里边的人扒出来吧？
系统没回应，曲文乐心里草了声，依他家系统的尿性，自己十有八九说对了。
慕言无声无息来到他身边坐下，接收到曲文乐一瞥，浑身一僵往旁边挪。
“喂。”
“干嘛！”
“地上脏。”兄弟你拿屁股扫地吗？曲文乐眼神嘲笑地盯向他腚部，怀中一空，当被子的坐垫不见了。
没礼貌的小鬼用了他的坐垫还恼羞成怒，“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一双招子！”
啧啧啧，好怕哦。
曲文乐转回头，听说智商会传染，他得少和这人说话，多和席天那种聪明人做朋友。

翌日。
曲文乐被撞门声吵醒，迷迷糊糊睁眼，正对上半米外一张腥臭大嘴。
偏头一阵干呕，还好没吃早餐。
身边一声嗤笑，慕言起身越过他向房里走去。
曲文乐也爬起身，揉着酸麻的腿往屋里走，门窗大开，清风追着晨雾和朝气进屋玩耍，天边隐隐一丝橙光越来越亮，鸟鸣清脆，万物苏醒。
厨房里，安芙已准备好清粥腌菜，几人都排队洗脸漱口。
“德德！磨磨唧唧干撒呢！”陈三月抓着毛巾抖着腿。
“陈三月你叫我什么？你那两搓毛是不是不想要了？”
“哥！大清早的嘴巴放干净点！”安芙不满地娇斥。
姑凉啊怎么个不干净法快告诉我们你想到了啥……
显然想知道的不止一个，陈三月贼兮兮地笑，“我们说腋下的毛，你呢？”
安芙倏然红霞满面。
“断水了。”默默插队的慕言忽然出声。
几人被残酷的现实敲响警钟，再无心思笑闹，相对沉默地吃好早餐，在席天日常的部署和鼓励中做好心理准备，陷入与命运的抗争中去。
楼外游荡的丧尸尽皆被烈阳驱散，污秽们期期艾艾往阴影里缩。
防盗门前，陈三月磨刀霍霍。
“乐乐欣欣，今天哥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陈三月象模象样耍着双手斧头，豪气冲天。
曲文乐牵着欣欣跟在最后，看着唯一摸到楼上的丧尸大兄弟，发现智商太高了也不好，死得快。

第46章 世界五

防盗门前。
陈三月摆足了造型，身后安德不耐抱胸，安芙催促道，“够了没，楼下一大堆欠收拾呢。”
防盗门锁被拧开，尔后陈三月一脚用力踹出，嘭然一声巨响，犹如金黄酥脆的炸鸡掉进下水沟，饿鼠们炸开了锅，小卖部内丧尸们蜂拥往楼上奔爬。
陈三月当先一步跨出，气势凛然一变，双手斧迎面挥砍上丧尸头颅，勇猛彪悍，虎虎生风，丧尸们似张牙舞爪的西瓜，悍不畏死送上门来开瓢，红白汁液汩汩流出，楼道内腥浓满溢。
身后安芙安德神色轻松，寸步不离地看护防守，不时配合地往丧尸密集处丢出几个火球、冰锥。
屠杀画面血腥而壮观，曲文乐心生敬意的同时胃里翻涌，呼吸困难，还要艰难地抽出心神去思考怎么把躲在负一层的两个黄点扒出来。
奔赴而来的丧尸逐渐减少，待几人缓步下到一楼，小地图上除眼前几只丧尸外，小卖部里仅犄角旮旯剩余零星几个红点，不知道为啥待那儿不动。
站在一楼上下楼梯的分叉口，曲文乐瞅着黑黝黝往下的楼道心中焦灼。
玛德再提帮人就太过了啊，会被当成白痴赶出队伍吧。
草尼玛的系统。
途经楼梯口时止不住磨蹭，没等曲文乐豁出脸皮去喊停，肩背被人轻撞，弧度小而劲大，脚下一歪，未及落到实地，身子快速往楼下倾斜。
曲文乐惊慌中伸手去抓，慕言似被变故吓住，偏过身子面向他，衣袖从曲文乐指尖擦过。
再以他难以触及的角度伸出手来，惊呼，“曲文乐！”
擦！心机表，你等着！
曲文乐千钧一发中护住头部，身体无法抗拒地轱辘轱辘直滚到底，不知刮到了哪儿，大腿被深深割开，鲜血的甜蜜味道在窒闷的楼道中明显异常。
系统突然出声，音调不再是千篇一律的平稳无波，“躲开！”
—— 什么？
“滴嗒”，满含腥臭的口涎滴在脸颊，浓厚的腐肉气息极速接近，黑暗中的野兽发出疯狂嘶吼，露出泛着暗光的利齿噬咬上来。
“啊！”
被一瞬间的恐惧淹没神智，曲文乐盲目大叫。
“别怕，杀了它。”熟悉的系统音带着舒缓人心的力度。
意料中被撕咬的疼痛并未降临，曲文乐眼前渐渐明亮，几近白昼，楼道内的场景清晰展现。
丧尸挂着烂肉脓水的脸近在咫尺，吼中贪欲呼啸而出，躯体却似被无形绳索所束缚，伏趴在自己身上不得动弹。
曲文乐抖着手抽出别在背包一侧的木椎，裹挟着恐惧而凄厉的愤怒，狠狠扎进恶魔的头颅。
去死吧———！
楼上众人也反应过来，曲文欣憋着哭腔一路喊着哥哥，连摔带滑跑下楼。
被系统开挂的曲文乐目无遗漏，沿着楼梯往上，他看到了栏杆底部倒刺般横生的金属，以及走在前方的慕言脸上慢条斯理的微笑。
快速失血让曲文乐浑身发冷，无力地按住大腿上尖锐疼痛的口子，意图堵泄住奔腾的水流。
—— 系统，能让伤口愈合吗？
“能。”
—— 好，别让我死。
“乐乐！”
“曲文乐！”
手电灯照亮狭小楼道，众人快步围聚在少年身边，空间更显逼仄窒息。
看着面色惨白，隐隐散溢出死气的少年，一时竟没人说话，仅有小女孩呜呜咽咽的哭泣低低回荡。
曲文欣使劲把眼泪往肚子里咽，哥哥看起来很难受，她不能再让他担心。
“伤哪儿了？”看到意料之中的结果，慕言心中复杂。
然这复杂未得品尝便被主人舍弃，他弯腰丢开趴伏在少年身上的丧尸，强硬拽开少年捂住伤处的手掌。
白光凝聚，少年的右腿明显被尖利器物割裂开皮肉，此时小朵血蘑菇不断溢出。
“这……？！”安芙语气惊颤。
虽在少年尖叫时已有猜想，众人心情仍止不住沉重。
勉强笑了笑，曲文乐声音虚弱“很抱歉，不能和大家一起上路了……”
因疼痛而吸气， “如果可以，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各位能把我妹妹送到南方基地。”
“好。”慕言说。
曲文乐骤然抬头与他对视，两人眸中暗流涌动。
惯常心绪平和的少年不顾一切地释放出凶狠杀意。绝、不、放、过！
慕言唇角微勾。你的遗愿由我完成，所以……安心去死吧。
耀目金芒闪过，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躺卧在地的少年额头已被伙伴钉入金锥，眉心流下一条细长血线。
“防止他尸变。”慕言在众人斥责的目光中冷声道。
觉得他残忍又如何，看出他做的手脚又如何，末世强者为尊，大家都不过互相利用。只有曲文乐那个蠢货才会信赖地躲在他人身后，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看吧，所以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