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额不足。”
--- 系统，我是主角吗？
“想得美。”
……擦。

在一成不变的机械音中睡去，在房门剧烈的拍打声中转醒，瞅一眼手机，还没十二点，曲文乐火大地把脑袋钻进枕头底。瞥到缩在床边的小小身影，曲文乐一激灵翻身坐起，彻底清醒了。
妈个叽，末日了啊！
头发乱糟糟的小姑娘缩着身子抱着膝盖贴床坐着，被他动作吓了一跳，睁大了圆圆的眼睛看着他，声音嫩嫩的，“哥哥，李姨和豆豆在敲门。”
曲文乐连忙圾拉着拖鞋跑到客厅，路过厨房拿了菜刀，想了想又放回去转到厕所拿了搅屎棍。指南上说新手的兵器不宜太短，会被近身，太长会控制不好。搅屎棍粗细合适，一米长度刚刚好。
透过猫眼往外看，三十来岁的女人正惊慌地拍着门，不时往身后看。曲文乐没有犹豫地打开门，七八岁大的小女孩先沿着门缝挤进来，李姨紧随其后。
系统清冽无波的机械音响起，“信仰之力加6，当前余额为8。”
关门前快速在门外扫视，走廊左右两边两户人家都没有动静，楼上也没声音，只有四楼下来的楼梯阶上昨天还相貌慈祥的李奶奶缓慢地拖着身子一路爬行，磕碰摩擦出一条血路。
关了门，即使作足了心理准备仍是心情沉重，曲文乐打起精神招待两人， “豆豆，李姐随便坐。”
李美霞牵着女儿在沙发上坐下，语气愤愤，“乐乐还是你好，我家隔壁那王八蛋不开门！”
曲文乐倒了茶坐在对面，“李奶奶什么时候变成那样的，你们有没有被伤到？”
“昨天晚上……应该是凌晨，我本来带着女儿睡觉，忽然听见门响，还以为是老鼠磨牙。刚打开门，我妈就像疯子一样爬过来逮人就咬，要不是我妈腿脚不行，我和豆豆都能被咬烂了。只能把她关在卧室，后来看到新闻，才知道出事了……卧室的门早上被撞坏了……”
曲文乐点点头没说话，他主要就想知道两人有没有受伤。
他虽然做不到为排除危险对其他人视而不见，也不会任由危机潜藏在眼皮子底下坐视不理。
看向安静坐在身边的妹妹，曲文乐心底涌起厚重的责任和使命感，没那个本事接济天下，至少，他要为家人在末世中增添一面盾牌。
任由李姨毛遂自荐准备早餐，曲文乐不断骚扰系统。
--- 系统，米油能换吗？
“1点信仰=1斤米=1斤油。”
--- 哈哈！你也不是完全没用嘛！
确认了不会饿死，曲文乐安心了很多，搞不过就跑，跑不过就躲嘛，大不了当几年山顶洞人，闭关到末日过去再出来。
--- 系统，你会颁布任务吗？
这个问题很严重啊，很多小说里主角为了完成任务无所不用其极，不仅节操，贞.操都会搭进去。
“不会。”
--- 桶桶你真好！
曲文乐忍不住想吹一声口哨。
“呵。”

第42章 世界五

美食能治愈人心，色香味俱全的早餐后，几人融洽起来，恐惧也在无形之中消弭。
作为生活废柴的曲文乐和曲文欣对母女俩想要留下来的意愿表达了欢迎。
--- 系统大大，她们这么感激我，怎么不给加信仰点？
“请宿主自行参悟。”
--- 哦，有没有人说过你狠垃圾？
“宿主是否需要兑换信息。请选择：是、否。”
--- 滚。
曲文乐揪着眉，多了两张嘴巴，只好重新计算了粮食，得出意料之中令人愁苦的结论后不得不向李美霞询问起四楼的情况。
单元楼每栋四层，每层三户，是老式红砖砌成的旧楼。
附近有学校又在建商业区，地理位置越来越好，曲父曲母等着拆迁后拿钱给儿子女儿买房。
以前的住户大多搬了，房子出租给高三苦读的学生。
四楼只有李奶奶一家老住户，403租给一个男生，曲文乐见过一次，印象深刻，帅得差点赶上他，401曾经吊死过人，一直空着。
他家在三楼302，正对着楼梯阶。平时住校，每次放假回家都发现邻居换了人，楼下就更不知情。
李美霞说她家还有一袋米和不少菜，403的小王·八这几天囤了不少粮食，就是从昨晚就一直没声儿。
曲文乐眼一亮，打算先下手为强，把李家的米和菜运回来，再看看403死了没。
末世最紧要的无非是物资，初期大伙儿都吓尿了没反应过来，过些日子估计都能打起来。现成的物资大喇喇躺在眼前，不捡是傻逼。
曲文乐拎起搅屎棍，忍着恶心拿菜刀削尖了。
--- 系统大大，我要去打丧尸了，好怕怕哦。
--- 你会保佑我不？我会死吗？我死了你会咋样？
--- 愿意~用一只黑色的签笔~画一出沉默舞台剧~你为撒子~还不说话~~
“宿主是否需要兑换信息。请选择：是、否。”
……擦。
削好木锥，曲文乐适应了会儿手感，鼓起勇气悄咪咪地开了门。
外头曜日当空，楼道里却阴风习习，楼下偶尔传来嘶吼，三楼四楼都没啥动静。曲文乐眼珠子转来转去，终于沿着地上暗色痕迹瞅到了阶梯上变成丧尸的李奶奶，老人拖着干瘪残破的躯体被声音吸引着往下楼爬。
曲文乐走出几步，脚步声传开，丧尸一顿，随即兴奋转头，仰着青灰的脸费力地想爬回来，搅屎棍一戳一翻，利落地送它彻底滚下楼。
--- 系统大大，我还是好怕，呜呜呜。
--- 看到熟人的脸下不了手，咋个办？
事实上他知道系统不会回答他，也无法理解他的感受，但他总想说点什么做点什么转移对末世的畏惧，发泄心里的恐慌。
他是哥哥，是男人，屋子里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他必须维持表面的镇定，撑起她们心里的大旗。
绷着神经心惊胆战上到四楼，李家402正对着楼梯口大门敞开，里边虽桌椅翻倒，却并无被人搜刮的痕迹。
曲文乐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可能其他人还在逼迫自己接受亲人爱人变成丧尸的绝望，他的家人都完好无损，他还侥幸获得了系统，虽然看起来没什么用，却足以在关键时刻成为王牌，似乎什么都先行一步。
在402的厨房找到半袋米和几颗菜，又把冰箱里用得着的一股脑装起来，曲文乐把东西打包了往门外拖。
退到门口的一瞬间寒毛直竖，想也没想往前扑去，刀锋冒着寒气几乎贴着脑后划过，曲文乐头皮发麻，就地一滚起身正面对上来人，气死了，“你他·妈有病啊！”
走廊上的少年黑色皮衣皮裤模样俊美，眼神却如寒冬腊月凌厉摄人，浑身散发出惊人杀意。
我.擦，现在的高中生都这么中二？
少年冷冷一笑，一字一狠戾“曲、文、乐！”
抬手又是一刀砍来，其力度夹杂着滔天恨意。
曲文乐踉跄避过，也是怒意勃然。
呔！
妖孽！
来尝尝俺的搅屎棒！
曲文乐急退几步拉开距离，找准空隙举起木锥对着少年嘴巴就是一戳。
YES！中了！
少年的头灵敏后仰卸去木锥力道，牙齿狠狠咬住木锥尖端，下一秒面色大变，慌乱后退开来，闪身转回403，防盗门发出愤怒的巨响。
曲文乐抠抠下巴，这不能怪他，少年皮衣皮裤看起来刀枪不入好牛比的样子，戳眼睛脖子他怕出事，又不是想真把人怎么滴。
脑海里来回搜索和少年有关的信息，确认了无怨无仇只见过几面，不由莫名其妙，但末世当前，最要紧的是活在当下，转眼就不再纠结。
可怜的，小小年纪就疯了，末世害人啊。
摸摸心爱的功臣搅屎棒，嘿咻.嘿咻把物资往家里扛。

突逢剧变，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选择藏匿逃亡，藏匿者在恐惧中磨搓意志，逃亡者慌不择路中步上绝境，四处上演着死亡盛宴，死神伸出猩红的舌尖，在高空餍足地舔着嘴唇。
挂上电话，曲文乐大力抓抓头发，打不通了，已经末日第四天，从昨晚起，网络、电视、电话等信号全部消失。
唯一能知道的是父母暂时安全，政府也组织了军队开始对民众进行救援。
沙发上八岁的曲文欣和豆豆在玩叫“拖拉机”的纸牌游戏，豆豆三五不时反悔耍赖气得欣欣脸都红了，曲文乐看不过眼说过几次，都被李美霞以“小孩子闹着玩呢”堵了回去。
趁李美霞去阳台收衣服的空档，曲文乐去厨房用信仰之力兑换出两斤腊肉，拿着腊肉走出来时，李美霞看他的眼神都变了，语气近乎质疑，“哟，又是无意中翻出来的？我把厨房翻了个遍怎么就找不着呢？”
曲文乐嘴角一抽，“这是我家，当然我比你熟。吃完中饭我打算带妹妹离开，家里的米和油留给你们。”
这是深思熟虑一整晚决定的，通过几天的观察，曲文乐发现丧尸也没那么可怕，它们行动缓慢、四肢无力，且白天行走在阴影下，夜晚才在外游荡。
只要不发出太大声响或聚集的人不多，就有机会避开大部分危机在街道上行走。
最重要的是，指南上说过，军队是以搜集物资为主，仅进行沿途救援，这里小超市虽多，却没有大型商场。
父母那边自顾不暇，他得带妹妹去军队的必经之路，搏最大生机。
“你要走？”李美霞声音尖锐起来，“那我和豆豆怎么办？”
曲文乐一阵无语。什么怎么办，我又不是她爸。
沙发上两个小孩看过来，豆豆看看妈妈又看看没什么表情的曲文乐，小嘴一扁就哭得伤心欲绝，“欣欣不要走……”
曲文欣捏着手指，摇头“哥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虽然外面有怪物，但是哥哥一定会保护她的。
曲文乐点点头，不做多余解释。
收留了母女已是看在多年情分仁至义尽，他没义务也没本事再给她们更多保障。
家里的食物四个人吃本就不多，信仰之力也兑换成蔬菜和肉类用完了，闭门不出只会很快坐吃山空。
他的离开何尝没为她们的生存留下更多缓冲时间，多活几天，运气好能等到军队救援，但未来的路掌握在自己手里。
最终还是要靠自己。
李美霞脸色铁青，拿着腊肉去厨房烧菜。
人总是这样，别人对你好，一开始还会感激涕零，次数多了就觉得理所当然。
哪天你要是收回了好，人家反而记恨，觉得你拿走了她应得的东西。
很少会有人想到，不帮才是本分，帮你是运气。
午饭时气氛已经恢复如常，李美霞殷勤地给两个小孩夹菜，状似无意地叹息欣欣一眨眼就这么大了，又说起往日与曲父曲母的往来情分，曲文欣听得入神，曲文乐不为所动。
看出少年铁了心，李美霞也不再劝，她知道利用少年保护自己、搜集物资很卑鄙，但她只是一个寡妇，还带着孩子，除了扫地烧菜，无力做更多，只能牢牢抓住一切眼前利益。
饭后，曲文乐背着小包，牵上背着小小包的妹妹向李姨和豆豆告别，踏出昔日温巢的第一步。
烈阳当空，豫园小区1单元楼道，丧尸们窝在阴影处纳凉扯淡。
丧尸A歪着脖子：嗷嗷嗷~~~（嘤嘤嘤……好可怕。)
丧尸B：嚎-----（好酷！）
丧尸A睁着凸出的眼白：嗷嗷（那个人一定是怪物QAQ）
丧尸B：嚎嚎嚎嚎！（傻逼那是异能者！）
曲文乐腰间别着菜刀手里握着心爱的搅屎棒身先士卒，一直到二楼都畅通无阻，只有路上零星横着两具早已腐烂发臭的丧尸，一楼楼道内更是东倒西歪躺满了丧尸尸体。
无一不是额头正中破开血洞，被锐器洞穿的痕迹。
仅剩余贴墙角站着两个女性丧尸互相对嚎，看模样生前是高中学生。
曲文乐心中惊诧，这尼玛，超人来过？
“那是异能。”
--- 系统，这是你第一次主动理我诶。
--- 异能啊，6666……嗯？！真的有异能？我的异能呢！
“你没有。”
--- 哦，滚吧。

魔法纪年，元年1月4日。
时势造英雄。
人类从末日初期的慌乱回过神来，开始总结生存经验。
幸存者被迫拿起武器自保，在生死存亡的压力下，人类的潜能无限被激发，危机中释放出魔法元素，被称为异能者。
作者有话要说：
愿意~用一只黑色的签笔~画一出沉默舞台剧~你为撒子~还不说话~~ ———歌词《不要说话》
第43章 世界五

女丧尸们已然闻到两人味道，齐齐转头嗷嗷叫着兴高采烈地奔向美食，却被楼道里满地尸体绊倒在地。
丝袜短裙的丧尸姑娘们不知廉耻地大泄春光，意图用美色勾搭美食，曲文乐看看撅起腚锲而不舍往前爬行的丧尸，回头看看站在楼道内小脸惨白眼神惊悚的妹妹，咬咬牙举起木椎用力捅上丧尸的头盖骨。
规则已经改变，适应不良者都会被淘汰。不管是他还是妹妹，想要更好地活下去，都要尽早熟悉这个世界。
木椎本就不够锋利，曲文乐力气也不够大，连插了好几次，震得曲文乐手腕酸麻，才把前面那只丧尸脑袋上插出个洞，丧尸一号彻底瘫软下去，丧尸二号不愿独活，悲痛欲绝踩过它的尸体撞上木椎踏上同样的道路。
—— 信仰之力加10，当前余额10。
—— 恭喜宿主升级，解锁系统功能，增加基本属性。
曲文乐呆愣在原地。
他本以为自家系统是个没用又抠门的东西，然而现在他被系统大礼包砸晕了。
—— 啥？？
“组队模式开启，小地图开启，负重加10，空间格加一。
眼前突兀出现类似游戏中系统面板，其中立体图像正是自己，图像旁标注着物品栏、装备栏、人物信息：角色等级Lv.1
当前属性：
力量8
智力7
敏捷5
新手装备已发放至物品栏，请问是否装备？”
—— 是。
身上厚实的羽绒变成薄弱的布衣套装，手中木椎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趁手的木棒，曲文乐额头黑线。
—— 握草，你他吗是来坑我的吧。
辛辛苦苦打磨了那么久的武器，特意套得厚厚的防身衣物，眼都没眨就回到解放前。瞅瞅这棒，是让哥把丧尸敲晕吗？瞅瞅这衣，露腰又露肩，是让哥□□吗？瞅瞅这鞋，软绵绵的布鞋！布鞋啊！这种历史性纯手工艺术品应该摆在博物馆啊哥哥！
好吧让我来看看还有什么？嗯？组队模式？
系统面板左上角从上往下显示了五个框框，队长头像就是自己，其它四个框框是黑的。
—— 组队模式干嘛的？
“显示队友基本战斗数值，队友密聊，队友攻击无效化。”
—— 嘿嘿，是不是我组了别人，别人就杀不了我？
“可以这么说。”
—— 怎么组队？
“邀请对方加入队伍即可。”
—— 打开小地图。
“敌对为红，路人为黄，友方为蓝。”
地图犹如画卷在曲文乐眼前摊开，其上标示着三位立体建筑物和红黄蓝三种颜色的小点。曲文乐盯着地图上显示不远处商场内密密麻麻的红点，一阵咂舌。
地图显示范围是一千米，以自身为圆心辐射开来，小红点们细微游移，零星几个小黄点飞速前行。这样自己根本不用和丧尸正面刚，避开小红点们就能逃出生天。
目光转向唯一的蓝点，在自己身后。曲文乐回头看到妹妹无言信赖崇拜的目光。
—— 系统大大，信仰之力是信赖加崇拜吗？
“请宿主自行参悟。”
虽然系统傲娇地不说，曲文乐也心里有数了。
乐于助人帮老人捡裤衩、生死关头收留李美霞母女，两者性质千差万别却都只加了两点信仰之力，是因为取得了信任。
现在杀个丧尸就加了十点，自然不是因为打怪升级，而是因为获得自家妹妹的盲目崇拜。
这样绑定系统初始就有7点也说得通了，是来自于父母和妹妹的信任。
揉了揉自家妹妹脑袋，看向唯一一格物品栏，里头是自己本身的衣裤，右下角写了负重上限10kg。
略失望，还想当空间用的。
—— 喂，你把我衣服脱了，不负责给我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