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大将军!”一传令兵的声音从帐外传来,惊慌不已。
“进来说!”宋子洲合上说,想着大帐的帘子望去。
传令兵得了宋子洲的指令,挑帘而入,单膝跪地,“大将军,敌军从北面攻来了!”
“什么?!”宋子洲拍案而起,“北边有悬崖,敌军怎么上来的?!”
传令兵见宋子洲大发雷霆,不敢抬头,只低声说道,“昨夜趁着夜色从悬崖下爬上来的,刚刚发起进攻。”
宋子洲伸手从架子上拿下三叉画戟,当先一步走出主帐,“传令兵!去把许威给我叫来!”
他自己带着驻守大营的一千兵马向北而去,当他骑着马赶到时,敌我双方已经短兵相接,由于大量的兵力都去了南边,这里防守很弱,鲁族几乎以压倒式的优势碾压大夏的将士。
宋子洲一眼瞅向唯一一个身穿铠甲的将士,大夏的将士在他手下没有一个能走的过三招,他纵马过去,一戟挡住了砍向一个小兵的大刀,“让我来会会你!”
那将士一看只是一毛头小孩,当下哈哈大笑起来,“你们大夏是没有人了吗?怎么连吃奶的娃娃都派出来了?!哈哈哈哈....”
周围鲁族的将士也都跟着笑了起来,只有大夏的将士看见宋子洲来了眼睛一亮,越发的神勇起来,别人不知道宋子洲的本事,他们还能不知道么?大将军武艺高强,他们有救了!
事实证明,任何一个小看孩子的人都是愚蠢的,小小年纪敢上前线的,哪个不是身怀绝技?
当宋子洲一戟刺穿这敌军将士的时候,周围人都禁了声,大夏士气大涨,而鲁族爬了一夜的悬崖渐渐体力不支,敌我双方这才旗鼓相当。
又过了半个时辰,战争进入了胶着状态,将士的们的体力也陷入了疲倦期。
就在这时南边一队轻骑加入了战局,许威爽朗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战场,“大将军,我来了!”
敌军一个小卒眼睛里闪过一抹得逞的亮光,在这战场上却也无人注意到,正当大夏逐步挽回劣势的时候,一朵烟花盛开在战场的上空,宋子洲暗呼一声,“不好!恐怕有诈!”随即加快手下的动作......
传令兵一骑轻骑跑到宋子洲身边,宋子洲替他挡下来自身后的暗箭,传令兵一个激灵,连忙禀报,“大将军,敌军从南面攻来了,被张将军埋伏成功,却放了进来!”
宋子洲想到他的命令,叹了口气,“罢了,先去让东西两面的将士去救援,等我们灭了这帮狼崽子,杀回去,他们就插翅难逃了。”
......
☆、第六十八章 放他一马
张诚严格遵守宋子洲的命令,在兜天谷埋伏鲁族敌军,鲁族一看,前方有埋伏,就欲撤退,可退路却被大块的山石和树木堵住住,他们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去。
张诚率军紧随在敌军身后,到了勾锁道时却迟迟不见许威出来接应,张诚猜测怕是出问题了,也不敢贸然进攻。
鲁族这次的是由南北将军率领,南吉是南北的亲弟弟,弟弟被楚王斩于阵前,南北早已恨的牙痒痒,这次鲁王欲再次攻打大夏,他就自告奋勇的来了。
他派军从悬崖爬上去只是为了声东击西,宋子洲一定不会想到有人会从北面攻击,只这一下就乱了阵脚,然后他再率大军从南面进攻,成功率就大大增加了。
想法是好的,只是他低估了大夏斥候的能力,再他距离大夏还有八百里时,他就进入了大夏斥候的视野,关于他的动向就已经呈在了宋子洲的案几之上。
宋子洲是不知道北边悬崖上会有人进攻,但却是知道鲁族大军将会从南面进攻,即使临时调走了许威,可张诚断了他们的后路,一旦形成围攻之势,今日这场仗大夏就赢定了!
南北也是经验丰富的将军,他也知道如今形势险峻,但退路被封,他只能向前,他此次出战带了十万兵马,算是势均力敌,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张诚为了使所有敌军均被堵在兜天谷里,在最后一波人马进了兜天谷才下令进攻,满打满算,也只是让鲁军损失了一万兵马。
许威斩下最后一个将士的头,这才看向了同样一身狼狈的宋子洲,宋子洲不敢停顿,飞身上马,下令道,“速速整顿兵马,前去接应张诚!”
等到四方大军围住南北的时候,早已过了勾锁道的地势,宋子洲不由叹了口气,这没有天险,剩下的这八万余人,自己怕是吃不下啊。
挥了挥拿马鞭的手,招来传令兵,“你绕去南面,告诉张诚,若鲁军突围,就让他露个马脚出来,让鲁军从南面逃吧!”
传令兵虽不解大将军的意思,却也还是去传了令。
南北见自己被大夏的军队包围,心中暗道不好,却也知道,此时他唯一的出路就是集合所有兵力向一个方向进攻。
本来他最好的选择是向南突围,可他心里清楚来路已经被堵的严严实实,便下令所有将士向东突围,东部是有重兵把守的一个方位,众将士明白养病千日,用兵一时的道理,使出浑身解数,万不敢让敌军从他们的方位逃脱。
宋子洲见鲁军没有如他预料一般从南边突围,而是向东突围,心里很是无奈,这南北怎么总是不按常理出牌。既不叫阵,也不从来路撤回,却也担心自家将士跟鲁军硬碰硬,损失惨重,忙下令东方的虎威将军稍稍放水。
南疆离鲁族的老巢近,他们兵马损失,可以现征。而宋子洲是没有征兵权的,等着他爹调兵前来,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这段时间宋子洲的训练是起作用的,这些将士们威猛无比,硬是留下了对方五万人马。
看着南北率着残军跑远的身影,宋子洲勒住了马,摆了个暂停的手势,“穷寇莫追。”
战后清点将士,还剩九万兵马,也就是说我军用一万人马留下了对方将近六万人马,将士们喜不自胜。
宋子洲知道这次只能算是小胜,今后怕还有更大的挑战,挥了挥手,乱糟糟的人群马上就安静了下来,宋子洲满意的一笑,这才开口说道,“众将士辛苦了!此番我们能获胜,一是我军以逸待劳,二是众将士平日里训练有素。”
说着停顿了一下,四下扫视了一番,“让大家训练虽说辛苦了些,但这些都是战场上保命的关键,若平日里偷奸耍滑,就会被战场淘汰......”
众将士露10 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有道理,平日不努力,一旦上了战场,可是刀剑无眼啊。
至此,大夏的训练气氛格外的好了,大伙儿不用督促,不用组织,练武场上多的是练武的人,宋子洲看着这一场景,心里很是欣慰,背对着三顺子吩咐了下去,“吩咐下去,给将士们加餐!”
☆、第六十九章 原来是这样
既然要加餐当然需要粮,想到粮,宋子洲第一反应就是找峥嵘,而他也确实那么做了。
已经开春了,望春亭也不是冬日里一片衰败的景象,道路两侧的黄色的迎春花,给这一片刚冒出绿芽的植株添了几分色彩。
峥嵘一如既往拎着补药来到望春亭的时候,发现宋子洲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她先是一愣,随后盈盈上了台阶,“今日你怎得来的这么早?”
宋子洲有求于人却又不知如何开口,“那个......峥嵘.......”
峥嵘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就打断了他,“有什么就直说吧,咱们都这么熟了,还用这么见外么?”
宋子洲看着峥嵘真诚的眼神,攥紧了拳头,似是给自己打气,“峥嵘,你能不能卖我点粮?我给钱的。”
峥嵘看着他紧张兮兮的样子,一副担心被拒绝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这点小事儿,你还难以启齿了,还要什么钱啊,之前说好五五分,我该给你钱才对呢!”
宋子洲坐直了身子,连连摆手,“你上次给了我那么多粮,我哪儿好意思要你的银子?!”
“得了,咱俩别再这儿客气了,先把今天的补药喝了,待会儿我带你过去搬。”
“唉?我送你的草药怎么这么久还没用完?别是你自己又买了吧!”宋子洲疑惑的问道。
“哪儿啊,你送的那些小的被我种到月宫外边,现在又长大了许多,就是那灵芝没法种,有些可惜了。”峥嵘想到那么小的灵芝还不能种,脸上表现出几分心疼。
宋子洲这典型的银子没地儿花的人,哪会在乎这些,“过些日子,我让三顺子再买些来。”
......
峥嵘带着宋子洲从她那边把粮食拖到宋子洲的地界才可以拿出去,之前第一次的运的时候,她只是拖到望春亭就可以运出去了,这空间诡异的设定,就是从谁的地界出去,就可以到谁现实所在的位置。
来来回回搬了几趟,两人是在累的够呛,距离上次运粮也已经快过去三五个月了,月宫已经存了不少粮了,宋子洲寻思着,下次一定要弄个小车来,这么搬真不是个事儿。又觉着自己像是惦记着别人家东西似的,悻悻的摸了摸鼻子。
峥嵘没有看见他的小动作,歇了歇,用手指戳了戳宋子洲,“歇好了么?好了就快搬,天色不早了。”
......
许是干了一晚上体力活,峥嵘这一晚睡的格外的香。睡在外间守夜的绿意,也托主子的福,睡了一晚安生觉。
早上峥嵘毫无疑问的睡了懒觉,她在梦里,梦见她去买了豆腐,给了钱后老板不认帐,硬说她没给,然后就吵开了,越吵声越大,跟泼妇骂街似的。
终于无法忍受这种折磨,峥嵘悠悠的转醒了......
“小贱人!你给我出来!别以为哄着我儿子不认娘,这事儿就算完了!”
“李岱,你个白眼狼!”
“别以为你考上案首了就可以不要娘了!”
......
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原来还真有人骂街啊,幸好她们附近的邻里都住的比较远,不然还真是丢人。
峥嵘听见院子里有动静传来,知道李岱听不下去了,却意外的听见得言劝阻的声音,“大少爷,您还是别出去了,大夏朝以孝治国,您无论是管她还是不管,都落不到好啊!倒不如避避算了。”
李岱也知道得行是为了他好,“这件事情迟早要处理的,不然他日我做了官,被政敌挖出来,那可就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峥嵘知道他说的对,也就没有出门阻止,只穿上衣服,站在院子里,听他们交涉。
话说李岱他娘一大早带着他小儿子去市场上买菜,听见人们议论今年的县试,偶然听见人们说起今年的案首,“这李岱可真是了不得啊,小小年纪就中了案首......”
他娘一听菜也不买了,拉着小儿子就往神马村赶,“宏儿!你哥考中案首了!”
刘宏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娘,不明白什么时候他还冒出个哥来。
再然后就出来刚才那一幕,李岱走出了出去,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还未张口说话,他娘倒是先开口了,“岱儿,你考中案首了?那你上次为啥子说卖给李家为奴了?奴籍还能考科举?”
李岱看着他娘拉着一个四岁左右的孩子,心里冷笑了一番,他算是知道他娘好好的官夫人不当,为何学人私奔了,看着孩子的岁数,应是他爹在的时候就已经珠胎暗结了吧。
“你来有什么事儿么?”
“你现在也是秀才了,那个...娘能不能跟你享享清福啊?”
李岱想也不想的拒绝了,“你夫家姓刘,而我姓李,你儿子在你手上牵着,你还来找我作甚?!”
李岱他娘张口欲开骂,只见一个壮汉老远跑了过来,一巴掌扇就往她脸上招呼,“你这个贱货,跟了我你还跟前夫家有牵扯?!”
李岱他娘也不敢示弱,一把就抓到这壮汉脸上,“你个杀千刀的!老娘跟了你受了多少罪,你竟然还敢打我?!”
两个人扭打到一块儿,小刘宏站在一旁,看见爹娘打了开来,“哇”的一声哭了。
李岱冷眼看着这场闹剧,转身回了府里,得言跟在身后,“啪”地一声关了大门......
☆、第七十章 有问题就要解决
走进房门的李岱,看见峥嵘正站在院子里,像是站了很久了,外面的争执应该都听到了。他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峥嵘看着他没有说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真庆幸自己离开了李家村,不然若是她的亲戚找上门来,她现在应该也和李岱一样头疼呢吧。
得言跟在李岱身后也一言不发,峥嵘今天倒是对他另眼相看了。平日里看着得言不是很出挑,没想到他还是挺有想法的,“得言,今日起你就是大少爷的贴身小厮了,记得照顾好他。”
李岱刚要张口反对,就听见峥嵘的声音传来,“得言,你去让兰心他们准备饭菜。小哥哥,你跟我来。”
李岱跟着峥嵘来到房间,绿意将泡好的茶奉了两杯上来,这才十分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峥嵘端起茶碗,抿了一小口,觉着茶有些烫,又放回了桌子上,眨了下眼睛抬头看着李岱,开口道,“小哥哥,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处理?若是处理不好的话,对你的仕途应该会大有影响吧!”
李岱叹了口气,言语间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我管她可以,我总不能连他男人和她儿子一块儿管吧!那我今后死了还有什么颜面去见我爹?!再说现在我吃住都是你的......”
峥嵘深深理解李岱的无奈,在现代儿子不管娘也是说不过去的,更何况是孝字大于天的古代了,“这样子,既然你不想管,那我们就想想办法。她现在嫁了人,只要把她男人弄的远远的,她一定也会跟着去了。”
李岱听了眼睛一亮,“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峥嵘神秘莫测的一笑,“佛曰,不可说。你还是赶紧去好好读书吧,这秋闱可马上就要到了。”
正说着,绿意的声音从屋檐下传来,“二位少爷,开饭了,请两位移步饭厅。”
自打开了春,峥嵘就不愿意在自己房间吃饭了,她不愿意屋子各到处都弥漫着一股饭菜的味儿,就让人把东面左起第三间收拾了出来,当作是饭厅。
“小哥哥,你别想了,这事儿就交给我了,你就一心读你的圣贤书吧。”说罢一口饮尽桌上已经稍稍有些凉了的茶,“走吧,吃饭去!”
......
峥嵘答应李岱的时候,其实她也没有什么法子,但在她看来,这世界上是个人就有弱点,只要抓住了他的弱点,不愁他不就范。
其实是一个很懒的姑娘,但她既然答应了李岱,就必然会想办法解决。
这件事如果要找宋子洲帮忙的话,大概很容易就解决了。但是峥嵘不想对宋子洲太过依赖,他们俩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将来有一天必定要分道扬镳。而依赖一个人,却容易上瘾......
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从本质上来说,只要赶走了李岱他娘的现任相公,这一切也就了结了。而要赶走她相公呢,峥嵘现在想到了两条路子,一是让他犯法,二是让他欠债,二丫他爹不就是欠钱还不起躲出去的么?不过该怎么给他下套呢?
吃过饭后,紫荆搬了个椅子坐在花架子下边,缝着夏季的衣物。峥嵘皱着眉头,顺着屋檐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紫荆绣好了袖口,韧好了针,抬头抱怨道,“峥嵘,你快别转悠了,转的我眼睛都花了!”
峥嵘停下来,却没有搭话,像是想到什么了似的,抬脚就朝屋子里走去,“兰心,帮我磨墨。”
紫荆看着峥嵘风风火火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孩子!”又低头接着绣另一个袖口。
“去把这封信给得慎,让他给赵添送去!”
兰心接过信,曲膝行了一礼,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绿意递过一杯茶,“少爷,您喝杯茶消消食。”
峥嵘接了过来,啜了一口,眯着眼睛回味了一番......
赵添接到峥嵘的信,拆开一看,大概明白峥嵘想干什么了。一个好的属下,不是指哪儿打哪儿,而是你让他去偷个鸡蛋,他还能顺手帮你薅两把韭菜。
“你回去告诉东家,信我收到了,这就去办!”
☆、第七十一章 赌徒
峥嵘正想着怎么给刘栓下套,赵添那边就打听出一个喜人的消息来,这刘栓是个赌徒!
峥嵘此刻就想仰天大笑三声,真是人瞌睡就给送枕头来了。他若是有什么别的不良嗜好,想让他欠那么多钱,还得想些法子,可他竟然好赌,还有比赌更容易身负巨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