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荆棘权杖完本[西方强强]—— by:浮士德
浮士德  发于:2017年0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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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纳起身道:“请问您是苦修徒吗?”
爱德华摸了摸黑荆棘,有些后悔把它显露出来,“无论是不是,请您不要怀疑我的诚意。”
“抱歉。”塞纳扶正了脸上的面具,“只是个人有些好奇罢了。”
“疼痛将提醒人们永不忘神创世所受的苦难,压制肉体的欲望。”他淡淡地道,“我只是个虔诚的信徒而已。”
“啊,是这样。”塞纳好像很愉悦,“那您为何要如此呢?”
爱德华选择性地忽略了这个问题,并没有回答。
塞纳面具上的表情看起来很无辜:“看来是我冒犯到您了,抱歉。”
爱德华懒得搭理他,这里的气氛很不对,他说不出为什么,但就是感觉不对。他已经没有耐心陪狡猾的魔族继续对峙下去。他抿紧了唇,拉开门消失了。
事实上那扇真实存在的门并没有动过,他所拉开的“门”,不过是一个空间的入口。
烛光摇曳,燃烧着一片晦暗不明。塞纳带着丝绸手套的手指轻轻叩击桌面,右手拿起了所谓的“条约”,将上面的文字复制到另一张纸上,只剩下一个签名。在文字剥离的那一瞬,黑色纸卷露出了真面目。
大片的符咒用艳红的颜色绘出诡异的图案,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
如果爱德华看见这张纸,他一定会认出来——主仆契约。
----Chapter 2.长夜&完----

第4章 Chapter 3.梦魇

爱德华重新出现在房间里,他仔细审查着物品的摆放顺序和位置,以及抽屉边沿夹着的发,丝毫没有变动后才换下那一身装束。
他提起一盏灯,原本熄灭的灯芯在他接触手柄的瞬间亮了起来。他轻轻关上门,撤下“勿扰”的标示,很快便走来一个侍从替他掌灯,两人径直来到卧室,侍从按照他的指示拉上窗帘,关上门离开了。
爱德华褪下外袍,解开里衣的扣子,露出两道结痂的疤。他坐在床上,从被单下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用燃烧的灯芯细细淬过刀刃,小心地挑开还带着血迹的痂,他擦去失去痂的保护而流淌的血,把还未愈合的伤口彻底暴露在空气中。
然后,爱德华把匕首擦干净放回了原处,没再去管那两道伤口。他换上浅色的睡衣半坐在床上,阅读那些老旧的、残缺的文件。
那些文件不知是第几任教皇留在抽屉里的,因为顾及身份一直没有清理出去,前几任教皇也不知为何也没有动过,倒是白白留给他了。
文件上的内容并不是什么机密,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故事,可惜文笔沉长乏味,让人提不起兴趣。
故事大意是仁爱的教皇收养了一个贫民区的孩子,一直抚养到孩子成年当上圣子,但是这个孩子恩将仇报,在教皇步入老年,已无力行政的时候策反了教廷的年轻一辈,试图逼迫教皇让位。可就在他气势汹汹地逼宫时,老教皇坐在王座上悲伤揭露真相,他早已从暗线那里得知一切,却迟迟不敢相信自己养大的孩子会背叛他。于是这场造反就变得简单了起来,光矢骑士团擒获了叛军,却在老教皇的授意下唯独放过了那个孩子,他身负重伤逃走了,从此杳无音信。
很无趣的一个故事,爱德华想。唯一让人感到好奇地是那位教皇究竟是谁,他一定是个容易被感情所牵绊的人。
他把文件放进空间戒指里,明天还有更多事情要忙。他熄了灯,闭上眼睛。
一片黑暗扭曲着,他被生生拖进这漩涡,眼前出现了纷乱的色彩,然后渐渐规整,像一幅裱在框里画呈现于爱德华的眼前。
他感觉自己在行走。
这是一条很长很长的走廊。光线从半敞的玻璃里渗透至瓷砖,聚焦了大片的尘埃。他独自走在寂静之中,时间被无限制地压缩,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已无法停下脚步。
所幸的是,他看到了走廊尽头的一扇门。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仍然是一道走廊,长的看不到尽头。
他继续走。
一模一样的装饰格局,尘埃与光线依旧缠绵着诉说。他感觉些许的烦躁,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自动行走起来,就一架被精确操控的提线人偶,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
大概是走了很久,已走至尽头,还是一扇门。他推开,果然又是那道走廊。
在接连走了好几条走廊之后,他的不满终于到达了顶峰。在打开第七扇门的时候,他想,如果还是一道走廊,他会用尽一切手段让自己停下。
他停下了。
那是一扇通向宫殿的门,他站在门口,看见刺目的黑白装饰洒遍每个角落。而正对墙面的中间,镶嵌着一把王座。
它与众不同地坐落于此,仿佛自己就是一位傲慢的君主。黑水晶被折射出的冷光刺进他的瞳孔,人性般地蛊惑他:来吧,这是你的,坐上去。
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再一次不收控制地走向王座,他看清它的恶意却无力制止。就在他的双手扶向精雕细琢的把柄,腰身已半弯的时候,一个铿锵有力却异常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停下,凯尔洛斯!”
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清早的阳光冷而清冽,爱德华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双目中是掩不住的疲倦。他换下睡衣,拉开了窗帘。
仿佛是揭下一场帷幕。
他本能地感觉不对劲,尽管是一模一样的环境,但就是让人不舒服。爱德华打开房间的门沿着走廊径直向前,走到了偏门。
太安静了。
没有清早应有的鸟鸣,没有礼拜堂应有的嘈杂,甚至没有一点生命的气息。没有人,只有空荡荡的建筑如葬礼般沉默。
他忽然间明白了什么,这是幻境,而自己却深陷其中。他迫切地想要证明,操控着光匆匆赶向与教庭正对的圣坛,所幸的是他还没有失去它。盐柱高高在上,神祗般地俯视着他。爱德华急需验证自己可怕的猜想,他奔上圣坛顶端,去看那盐柱的背面。最上方的名字,不是爱德华·道尔萨斯,而是一个被刻意损毁的单词:K……rl…oz…- …n…
爱德华抚摸着斑斑的刀痕,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他肯定自己见过这个单词,而且与名字的主人有难以言喻的亲密,仿佛是扮演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角色,见证了他的成长,最终目送他的离开。
他是……谁啊?
盐柱将爱德华笼罩于阴影之下,他努力回想,却找不到的记忆留下的痕迹。就像一道痊愈的疤,徒留空白。
※※※
契主可纵梦魇之术操控契子。
——《契约之书-主仆》
----Chapter 3.梦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打开的时候忽然发现有10个收藏吓了我一跳=.=今天一看变11了。

第5章 Chapter 4.魔族

清晨。
门外传来熟悉的讨告声,爱德华揉了揉被子,烦躁地扯着暗金的发。他在困倦的本能里不断挣扎着,古怪的梦境使他无法安睡。最终,他认命地叹气,动作僵硬地起来更衣,活像永世安眠之人被硬生生拽起来。
爱德华的长发乱得左翘右翘,看上去有些毛茸茸的。他一边系扣子一边朝四下看去,巨大的座钟指向Ⅶ,窗帘厚重的隐隐透露出一丝停留在指针上的光线,一切都是熟悉的。爱德华起身去拉窗帘,光倾泻了一地,高耸的盐柱与它身下的繁华镶嵌在窗框里,宛若一副画卷。
他松了口气,匆匆洗漱后,爱德华换上教皇的华服,走进礼拜堂。
“吾爱德华-道尔萨斯,承教皇之职,全心侍奉光明之神。
……
待繁琐的讨告结束,爱德华抚上胸口单膝跪地,“光明永存。”
窗面上镶嵌着的彩色玻璃投影在他的披风上,晕衬了几分绮丽。维曳和几个精锐骑士雕塑似的垂首立于一旁,他站起身,俯视着刚刚赶来的圣子。
还有一个局,只要做掉他就可以回去休息——爱德华带着几分倦意想,昨天是没休息好,中午肯定要睡一会儿。
亚眠同样单膝跪地,他银发垂下,淡淡道:“陛下召我何事?”
“亚眠-布莱克。”爱德华颂诗般地念着,“勾结魔族,背叛我主,废去圣子身份,处以死刑。”
阳光像细碎的箭矢投进窗户,密密麻麻的纷乱于亚眠背后的墙。而亚知道事情开始不对了。爱德华的裁决纯属私人性质,没有惊动任何教庭高层,很明显是要单独处理他,也就是说他会像那些被秘密处决的敏感人物一样,彻底消失。他尝试着反坑:“裁决手喻呢,陛下。”
“我的身份不需要手喻,我就是裁决。”爱德华根本不和他废话,抢先将权杖抵在他的眉心,“收回我主赐予你的荣光。”
细长的白线瞬间从权杖顶端溢出,封锁了亚眠退路。光的力量正源源不断地从他体内抽离,亚眠银色的长发渐渐黯淡下来。他失去了力量,跪伏在瓷砖上,“我得罪你了吗,教皇陛下。”
然而他注定得不到回答。
随着最后一丝光的剥离,他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凌乱的银色长发披散着划过纯白的圣袍,亚眠觉得自己快死了,他忽然想起他拼尽全力想摆脱的一切,可回忆仅仅划开一条口子,光的力量就让他陷入了黑暗。
爱德华注视着圣子,紧张不安的睡颜仿佛受到被诅咒而沉睡的王子,等待将他唤醒的骑士。
能破解诅咒的不一定是骑士,也可能是恶魔。
乌鸦逆着光像黑色的匕首,撕裂十字架停留在爱德华的肩上。一个黑发银眸的魔族在窗边现出身形,除去眸色和发色,他和亚眠似乎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相似得令人无法辨析。他抱起亚眠,理了理他的银丝,向爱德华微欠身:“劳烦阁下了。”
“小事不足以劳。”爱德华抬手回礼。
他的嘴角勾着一抹公式化的笑容:“我会履行条约,这点请阁下放心。东西我已交给您的信使,如有不满意,请联系我。”
“我相信您的信誉。”爱德华并没有去动那只乌鸦,反道,“只是凯撒执政官的空闲时间很多?”
凯撒听出了对方逐客的意思,敛下眸:“不打扰阁下了。”他将亚眠紧紧揽入怀中,消失在原地。
礼拜堂空旷许些,光线一如既往的尖亮,想刺破什么似的。爱德华着一席白金立于此,他的背面是镶嵌于墙面的十字架,折射出金属的寒光。乌鸦冷眼旁观,仿佛在嘲讽这虚伪的神圣。
他摘下乌鸦踝足的戒指,用神识细细探查一番,戴在了拇指上。
里面是成箱的金币,它们被仔细地堆放成十箱,每一箱里有一千枚。而失去束缚乌鸦展开羽翼高高飞起,盘旋于绘满朝圣图的壁顶。爱德华不断转动着那枚戒指,表情如同那天祭祀般的漠然。
勾结魔族是死罪。
“爱德华-道尔萨斯。”他忽然开口道,没有人回应,于是便自顾自地说下去,“勾结魔族,背叛我主,有负教皇一职,罪应处死。”
铁灰色的十字架冰冷了金属上的光线。
“哈。”他笑了起来,“我有 魔界最有名的伯爵叫做莉莉丝·门罗。
她管辖世袭的封地汀塔,被誉为“带刺的黑玫瑰”,不仅是因为她的魅力,更是因为她的强势与杰出的才能。在她的治理下,汀塔成为最繁荣先进的商业之都,这是前几位伯爵从未获得的成就。
莉莉丝是个血统纯正的魔族。她拥有波浪卷发与暗紫色的眼睛,她的皮肤是一种经过多年风吹日晒的小麦色,但曲线却完美得令女人嫉妒。她的身高在魔族女性中格外的出类拔萃,更何况她还有收集高跟鞋的嗜好,这种尖头细跟的鞋子几乎从不离脚。
在莉莉丝公开承认她是同性恋前她的绯闻就像雪花一样飘飞,大多都是关于她与执政官凯撒的。但她从来没有在任何私人和公开的场合与任何人有过于亲密的举动,事实上,她连情人都没有。
同性恋这个事实让所有追求她的人为之扼腕。
此时的汀塔府邸洋溢着一种懒洋洋的气息。猫女索菲亚百无聊赖地把玩凝聚掌心的露水,开始想念上一次在酒吧碰见的带面具的人,那修长的身段简直让她心神一动,但美中不足的就是性格太糟糕了,一点都不懂得调情。
坐在她身旁的莉莉丝正专心致志地批着文件,白色的数字和文字交织在一起,索菲亚看一眼都觉得昏昏欲睡。
“凯撒那边是怎么说?”
“啊,凯撒?”被提问的索菲亚一脸茫然,但她马上反应过来,“他让你不要参与此事,包括在投票中弃权。”
“嗯哼。”
莉莉丝扔下了羽毛笔,掉下的笔尖在黑纸上划出一条白色弧线。
“上次你去的是哪个酒吧?”
索菲亚拖着腮犹豫了一瞬,但仅仅只有一瞬,
“‘天鹅’。”
----Chapter 4.魔族&完----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求留言,感觉几乎没人再追每章点击率越来越低TAT今天拔河比赛我起码拔了六场,就几分钟间隔,把胳膊拉伤了好疼QAQ存稿君要阵亡了怎么办=.=
做了张图传到专栏,求戳^_^

第6章 Chapter 5.夜莺

凯撒抱着亚眠一直走到最顶层的楼梯。这里只有一个拴着锁的小房间,他推开门,径直走进雪白的墙壁内。他的身影在没入墙的一刻便失去了踪影,显然是进入了一个虚拟空间。
这里面积不大,却很简洁干净,甚至朴素到没有任何一件装饰的地步。所有有棱角的地方都设计成弧形,尖锐的东西都被收起来了,他轻轻把亚眠放在床上,然后把他剥得只剩里衣。
床头钉着一条很长的铁链,链头处拴着的黑色逆十字被凯撒紧攥着,他拾起亚眠的左手,没有丝毫犹豫地将逆十字的尖端贯穿他的腕骨。
伤口还没流血便愈合了,将十字架留在了肉里。倒是躺着的人脸色骤然苍白下来,仿佛忍受了极大的痛苦。
“哥哥。”
凯撒嗅着那人发间的清香,心满意足地埋首与对方怀中。记忆中的影子与小时候温暖的怀抱对应起来。父母的尸体在地面上僵硬。兄弟两个躲在地窖里,看从地缝中淌下去的血滴下来,滴进那一滩暗紫,听来自地上的脚步声回响,以及乌鸦嘶哑的悲鸣。
那是一个无言的冬日,他被哥哥紧紧抱在怀里,父母为保护他们已经死去,年老的管家在开门的那一刻削去了头颅,服侍母亲的女仆流着泪挡在不堪一击的人类主子面前,妄图用少的可怜的黑暗元素攻击对方,然而长矛却穿透了她们两人的心脏。父亲强大的魔法仿佛被可恨的盗贼偷走,他坐在高背椅上,柔软的垫子被他的血染成了暗紫,因为他被人用魔法震碎了内脏,只剩下无力的愤怒,然后死去。
此时躲在地窖的他忽然明白过来父母为何要隐藏子嗣的存在,让兄弟两个一直都使用假身份,因为他的父母早已料到如今的结局,知晓自己终有一天会死在孩子面前。
他们只能沉默地接受现实,聆听杀手远去的脚步声而无动于衷。银色与黑色的发交织成绸。空旷的黑暗中,他们瑟瑟发抖却互相依偎着取暖,像两只幼兽默默舔舐彼此的伤口。
没有人能分开我们,他抱着他的哥哥想,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
黑紧紧束缚着白,将它染上自己的颜色。而记忆里那充斥着冷漠和残忍的冬好像依旧没有过完,在那狭小而黑暗的空间里,不知是谁先溢出了满足的喟叹。
※※※
塞纳叠交着双腿坐在暗红丝绒的高背椅上,悠悠抿了一口红茶,望向正在处理政务的凯撒:“你把那只小夜莺关进笼子了吗?”
“是的,殿下。”凯撒面不改色地道,“最适宜的策略是让它适应笼中的生活,如果有朝一日它逃了出去,也会忘却如何飞翔。”
塞纳脸上的面具半遮着,投下一小片阴影,“贪婪狡诈的魔族。”
凯撒正在书写的手顿了顿。
“只是不听话的孩子没糖吃罢了。”他这样说。
人界。
爱德华私自处决圣子的决策无疑引起了诸多不满,但由于他已提前把裁决手喻交给了裁决长,先不说是否批下来,圣子亚眠勾结魔族已属实,而面对这种情况任何圣徒都有先斩后奏之权,更何况爱德华还有教皇一重身份。
而此时圣子已死,想以此针对爱德华的教廷高层只能不了了之。而年轻圣徒的激愤情绪也很快被压制下来,毕竟活人与死人是不能相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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