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错了……啊!”辰夜的发丝都被汗水润湿,随着动作在眼前摆动起来。他无意瞥到旁边镜中的自己,双颊上泛着醉人的红晕,而风舜那里正在自己体内进进出出,那画面色.情得他都没眼看了。
“你不是嫌我不好吗,之前骂的不是挺凶吗,怎么身体这么老实呢?”风舜细细欣赏着镜中的交合的人体,把辰夜摁在桌上翻来覆去,温柔又专丨制地尝试着各种姿势,并试图寻找他身体各处的敏感点。
“啊,这样不行……放,放了我吧。”辰夜口齿不清道,眼角隐隐含着泪光。因为他整个人都被风舜摁在了桌上,双腿就那么架在风舜的肩膀上,身下那处则暴露在桌面边缘,任由对方一次又一次的冲撞。
风舜看他楚楚可怜的也想放了他,但每次嗅到他身上的异香就魔怔了,彻底停不下来了。小桌被他们弄得咯吱摇晃,到后面辰夜的腿都开始抽筋了,可风舜却还是很有精神的样子,那灼热的目光令他感到窒息。
灯罩内红烛燃泪,就这样折腾了近两个时辰,总算是结束了。辰夜精疲力竭地瘫软在床上,有气无力地拉着风舜道:“被你弄得肚子都饿了……我要吃烧鸡,快去给我买。”
“那你乖乖等我。”风舜亲了一下辰夜的脸颊,这便穿好衣服出门了。只见他步伐轻快,一点都不像是个刚做完剧烈运动的人,辰夜不禁露出幽怨的眼神来。
亥时刚过,街上有些店铺已经打烊了。风舜正在寻找烤肉铺,无意听路边摊上的人说道:“看到路口的告示没?那个大汉名捕被律令堂抓了,明日午时就要在菜市上问斩呢!”
“我明明好好的,这是怎么回事?”风舜心下纳闷,便提着灯笼找到了所谓的告示,果见其上正写着将自己处斩的事。
风舜想了想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哥哥替自己顶了罪,另一种是律令堂的诡计,想利用哥哥引他出来。然而无论是哪一种,他要面临的问题都十分严峻。
至于鬼尧为什么会被抓,这事还得追溯到两日前。
律令堂红楼耸立,如往常一样肃穆。鬼尧来到门口击了鸣冤鼓,片刻后便有捕快领他进去了。只见那威严的高堂上,正坐着一名独眼的蓝袍男子,对方手里还把玩着一把小刀。
楚决乍一看还以为是风舜,但仔细一瞧眼神便冷了下来,“鬼公子来这里有何贵干?”
鬼尧便用折扇扣手拜了一拜道:“拜见楚大人,小人有宝贝在鉴宝会上丢了,还请楚大人帮忙立案查一下。”
“笑话,你不是早把东西领回去了吗?”
鬼尧一头雾水,“小的不太明白,还请大人说清楚。”
楚决不耐烦地将小刀拍在桌上,“就是那日我带人四处搜查,结果在一个小奴身上搜出了赃物,正要缉拿人犯时,你突然出现把你的宝簪领了回去。”
鬼尧一想可能是弟弟把东西拿走了,于是道:“我想大人是误会了,宝簪被盗后我一直待在瑞和楼,并没有领回宝簪,兴许是被人冒名顶替了罢。”
再度回想那天的情景,楚决顿时拍桌醒悟过来,原来那个鬼公子是风舜假冒的!难怪之后他到处找不着风舜,肯定是得手后就跟神偷跑了!
“他爷爷的气死我了!”楚决气得一把拍在桌上,不过他又很好奇,这鬼尧怎么跟风舜长得那么像,两人完全可以互相扮演了,没准这鬼公子又是假冒的。
于是楚决走下堂来,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的手,只见对方的指甲完好无损,如果是风舜指甲应该还没长全,那么这个应该是鬼尧本人了。
“你跟风舜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俩未免长得太像了,莫不是双生子吧?”
鬼尧沉着道:“我与那人素不相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容貌相似也不足为怪吧?”
楚决眼底写满了质疑,他感觉这两人的关系绝不简单,没准儿就是失散多年的兄弟。这时一名奴婢穿进了堂内,在楚决耳边小声道:“夫人说要见您。”
鬼尧眉眼微微一转,插话道:“听说公首大人近日身体抱恙,我精通药理之术,如果信得过小人,倒是可以帮她看看。”
楚决脸色一沉,“不关你的事,你先回去罢,东西我自会派人去找。”
“大人且听我一言,我曾在西域待了两年,对许多奇毒颇有研学。如果夫人不是生病,而是中毒的话,那还请大人给我个机会,让我为律令堂尽一份心意。”
这下楚决更纳闷了,鬼尧怎么就知道她中了毒呢,他迟疑了会儿,还是决定带鬼尧去试试。
二人穿过长廊进到厢房内,此刻浅金色的罗纱帐下,一名白袍女子正侧卧在床上,隐隐能看到她身段姣好,似乎还散发着一股诱人的体香。
楚决替鬼尧说明意图,女子便将白皙的手臂伸了出来。鬼尧于是通过一根红绳给她把脉,她的脉象时强时弱,时快时慢,乃是绝脉之状。
鬼尧唇角勾起一抹诡笑,“夫人这是中了蛊毒,此毒传自苗疆巫族,以金蚕蛊制粉成毒,乃是天下毒物之最。中毒者如有千万条虫在周身咬齿,痛楚难当,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楚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怀疑鬼尧根本不是来找宝簪,而是以宝簪为借口来见酒夫人的。
帐内的女子波澜不惊,只听鬼尧又道:“夫人似乎用了什么药物,暂时压制住了毒性,然而此药治标不治本,长此以往必危及性命。据我对蛊毒的研究,能配出一副根治此毒的解药,不过在我说出解药之前,有一事想请教夫人。”
“不妨直问。”女子嗓音甜腻,带着一丝韵味。
“敢问夫人在十年前,是否去过中原的阴安侯国?”
帐内的女子似乎颤了一下,鬼尧便继续道:“实不相瞒,我是阴安侯家的遗孤,我爷爷就是长平侯卫青。我的真名叫卫风,姐姐可还记得我?”
“你——当真是卫风?”女子透过纱帐望去,隐隐瞧见那紫衣人眉目挺俊,但神情中却带着一股阴邪之气。
鬼尧笑着点了点头,就算他冒用弟弟的名字,也没人察觉得出来吧。
“十年前,我爹偶然得到了一件宝物,自那以后便整日心神不宁,于是他请了几名巫人回来作法,而姐姐就是其中一名巫女。法事结束后,姐姐便留宿在了我家,教我写字还为我跳舞,姐姐还有印象吗?”
其实,当年鬼尧很反感这群巫人,一直都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只偶尔透过窗户偷看弟弟。而弟弟与她的点点滴滴,他这做哥哥的都看在眼里,所以说起谎来才这么的自然。
只听帐内的女子轻叹了一声,鬼尧又道:“姐姐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还没死呢?转眼十年了,我早已记不清姐姐的模样,只记得姐姐很美,心肠却像蛇蝎一样恶毒……那晚杀到我家的贼人,就是你引过来的吧!”
“这么说,你是来找我报仇的?”女子说着伸手掀开了纱帐。
看到她真容的那一刻,鬼尧顿时愣住了。
第55章 咯
午后的阳光照进房内,在床前投下斑驳的碎影。
金纱帐下坐着的女子,明眸皓齿,眉目如画,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卷发披在肩头。她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袍,那衣料略微轻薄,胸口玲珑尽显,体态甚是勾人。
鬼尧和楚决见她这副姿容,都不自在地避开了视线。
不过鬼尧感觉她很眼熟,似乎长得像认识的某个人,但乍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像谁。他迟疑了片刻才道:“没错,我的确是为复仇而来,但你不过是帮凶而已。我来这里是想知道,幕后指使你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我凭什么告诉你?”女子不屑道。
鬼尧胸有成竹道:“就凭我能化解你身上的蛊毒,如果你不信任我的医术,那我说我能找到你想要的东西,这个理由够了吗?”
女子这才提起三分兴致,“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随侯之珠,得之者富,失之者贫。当年我爹得到随侯珠后,便找人从宝珠里分离出了一颗小珠。而你带那帮贼人洗劫我家时,只拿到了外面那颗无心之珠,里面的珠之心却下落不明。”
鬼尧说着眼底掠过一丝冷光,在那个血腥的夜晚,他将弟弟骗到了古井里,自己却险些被贼人乱刀砍死。命悬一线之际,就是这个巫女喊了声住手,那些人才姑且饶了他一命。尽管如此,他对她仍然只有满腔的恨意,因为他亲眼看她杀了自己父亲!
“有趣,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还知道姐姐有一个神秘的主人,此人爱好各种宝玉,总是命你为他物色宝玉。因为主人想要我家的随侯珠,于是你就借作法潜入了我家。但不久后姐姐却跟主人闹翻了,你想带着随侯珠叛离他,他却给你下了致命蛊毒。我猜只有拿到随侯珠之心,你才有资格跟他谈条件,是吧天宠姐?”
巫天宠掩唇笑了一笑,“说得八.九不离十,你从小就很聪明,不过姐姐还是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找到我的?”
“说来也是机缘巧合,我刚查出你在苗部巫族时,你正好与那位主人起了争执。主上派人四处追杀你,混战中你被一名独眼男子救走了,从此下落不明,想必是隐姓埋名藏了起来。”
鬼尧说着将目光转向楚决,“于是我在找姐姐的同时,又开始寻找这名独眼男子。想到姐姐曾收集过宝玉,我便将偶得的玉簪拿去鉴宝会卖,想着你们的人也许会出现。皇天不负有心人,我遇到了这名独眼男子,便顺着他摸到了律令堂来。”
巫天宠啧啧两声,施施然走下床来,那媚眼在鬼尧身上扫了一圈,“你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姐姐,倒是喊得挺亲热呀。”
鬼尧不由得一怔,只听她又道:“记得卫风说过他有一个孪生哥哥,平日里总是挑三拣四的,家里来了客人也不知道待见。而且啊,他这个哥哥从小就擅长药理之术。”
“你早知道我不是卫风?”鬼尧眉头一皱,他之所以要冒用弟弟的名字,本是想独自揽下仇恨,保护弟弟不被敌人发现的。
这时楚决也在旁边听了半天,总算是理出了个头绪,“原来你和风舜真的是双生子,居然把我耍得团团转!”
鬼尧索性直言道:“那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只要告诉我幕后指使者是谁,我不仅可以化解你的蛊毒,还能替你找到随侯珠之心,跟我做这个交易你怎么都不吃亏吧?”
巫天宠启唇一笑,眼底尽是算计之色,“听你说了这么多,我倒真有些心动了。如果你不找到这里来,我还真不晓得那风舜就是卫风,毕竟也有些年头了,都记不清楚他的模样了。”
这时鬼尧忽觉脊背发凉,警惕地回头一看,一根利刃瞬间刺穿肩膀。楚决毫不留情的拔出镰刀,阴笑着舔了舔刃口的血滴。
“你们……为什么?”鬼尧瞪着血流不止的伤口,他明明已经给出了无懈可击的条件,敌人没理由伤他才对啊。
巫天宠走到一旁的梳妆台前,拿起一把玉梳梳起头发来,“我好歹是你的仇敌,你又怎么会真心救我?十年前你就该明白的,永远不要跟豺狼谈交易。”
话音方落,鬼尧无力地倒了下来,楚决便将他拖了出去。
而巫天宠则坐下描起妆来,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人皮似的东西,贴在自己脸上轻拍着,渐渐敷匀至贴合。然后她慢条斯理地拿起炭笔描眉,用红纸染红唇瓣,再盘上高高的美人簪。
妆罢披上一件华袍出门,奴婢毕恭毕敬地喊她:“酒夫人。”
两日后。
律令堂门口肃穆清净,风舜和辰夜终于赶了过来,而楚决已经等候他们多时了。他将两人请到一间阁楼里,伸手示意他们坐,但两人均不予理会。
辰夜四处张望了一阵,“我要见你们公首,她人呢?”
“公首大人事务繁忙,岂是你这种小贼想见就能见的?”
“我还偏偏就要见了!”
辰夜说着就要自己去找人,楚决立即用镰刀拦住了辰夜,“我可警告你,给我老实在一旁听着,今日是要跟你们谈条件,识相的就别耍花招,我这斩头镰是最无情了。”
风舜将辰夜护到身后,冷冷怼着楚决道:“为什么要抓我哥,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请你不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楚决无所谓地摊了摊手,“他自己送上门来给我抓,我难道还送他走不成?反正抓到他不就等于抓到了你,何乐而不为?”
“不过师弟啊,你藏得可真深,我和你同门那么多年,竟然都不知道你姓卫。虽然早听闻你是将门之后,但没想到你竟是大司马卫青之孙,真是太令我意外了。”
“我曾经是什么身份不重要,反正我现在什么都不是了。你就明说吧,绑我哥到底是为了什么,应该不止是抓我这么简单吧?”
楚决这才道:“十年前,你阴安侯家惨遭贼人灭门,你可知道那些人是图什么?你们听说过随侯珠吗?”
辰夜一愣,随侯珠是战国时期随国的珍宝,传说得随侯珠者得天下,但随侯珠自秦始皇之后便无下文。而且他那本手札上也记载了这颗随侯珠,其中标记的位置就是在阴安侯国!
风舜思忖片刻才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难道是我哥告诉你的?”
“不错,当年你爹担心随侯珠被人抢走,便找工匠将宝珠分成了内外两颗,一颗是无心的空珠,另一颗则是宝珠之心,而我要的就是这颗心。只要你把东西交给我,我就把你哥还给你,保证不动他一根汗毛。”
“好,一言为定。”风舜爽快地答应了。他还记得小时候,父亲曾给过他一颗幽绿明珠,嘱咐他千万要保管好,想必那个就是随侯珠之心了。
风舜思忖片刻又道:“我要去一趟长安,考虑到路途遥远,你至少得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在我出发之前,你还得让我见一下我哥,让我确定他安然无恙。”
“那就一个月,不能再多了。要见你兄弟也可以,但最好不要讲太多。”楚决说罢便在前方引路,带两人往大牢的方向走去。
牢房内光线幽暗,弥漫着沉腐的气味。鬼尧被关在了一间简陋的小房里,此刻他正皱眉靠坐在茅草床上,四肢上铐着沉重的枷锁。见到自己弟弟过来了,他脸上不仅没有半丝喜悦,反而变得更加阴沉。
辰夜每次看到鬼尧都会生出一种感慨,这兄弟俩明明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风舜看起来那么养眼,而鬼尧看起来却那么败火呢?
“还请你们先回避一下。”风舜看了辰夜和楚决一眼,两人便退了到外边房间。
鬼尧一脸嫌弃道:“谁让你来的,我说了不想见你。”
风舜一把扶住铁门,手指紧紧扣着铁柱,“为什么,你宁可把家里的事告诉陌生人,也不肯告诉我这个最亲的人?亦或者你根本就没把我当你弟弟?”
鬼尧咬牙不语,他不想将弟弟搅进复仇的事,宁可弟弟什么都不要知道。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十年前那场劫杀是因为随侯珠,不然我也不会把那颗珠子弄丢……罢了,我再去找回来便是,你等我回来救你。”
“舜!”鬼尧忙下床抓住风舜的手,隔着铁门凑到风舜耳边道:“这宝贝至关重要,你找到后千万不要给他们,我自己会想办法逃出去。”
风舜下意识斜了不远处的楚决一眼,小声道:“你真的有把握逃出去吗,那个独眼的家伙可不好对付。”
“你要相信哥,这破牢困不住我的,一个月后我们在鬼谷山汇合。”
这时楚决不悦地冲这边喊了一声:“喂——你们好了没有,时间可不等人!”
风舜于是跟鬼尧道了声保重,随后便和辰夜一起出了门。
鬼尧这才注意到辰夜的存在,瞥见辰夜那张俊美的侧脸时,他顿时醒悟过来,之前看到巫天宠时为什么觉得眼熟,是因为她长得跟这家伙有些像!
楚决察觉到了鬼尧的异样,上前调侃道:“是不是觉得那少年有些眼熟呢,我告诉你哦,那个就是巫少主,也就是天宠的亲弟弟哦!”
“你骗人!我明明查到巫少主已经死了,被人按在水里活活溺死的!”
楚决咯咯笑了起来,“你知道得还真不少,他的确被人追杀过,当初我们都以为他死了,谁知道他又莫名其妙的活过来了。”
鬼尧还是不太信,楚决又挖苦道:“你没想到吧,自己弟弟竟跟仇人搅在一起,看他们形影不离的,关系好像不止是朋友那么简单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