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肉的!
人家直接把裙子一解,直接露出个白花花的大腿屁股儿,就能把你臊得无地自容。
邓老太饶是再泼,也泼不过人家这脸面都不要了的,臊红着脸灰溜溜的回去了,直焚了好几把香才觉着把身上的秽物给焚去了。
儿子找不到,邓老太就哭,见天儿的哭,要不骂人,还骂百花红坊,可是人找不着,她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老邓头知道邓福旺趁乱跑了,又厥过去一回,醒来后直嚷着和邓福旺这个不肖子断绝关系,让他走了就别回来。
这一连串的事端,把邓家打了个灰头土脸,邓老太是惦顾着儿子,怕他出事儿,背着老邓头让人去找,结果是一回回的失望,便是茶饭不思了。
而邓老爹,则是一脸的忧愁,托关系去找那个买地的刘爷,想要把家里的地给买回来。
可别人不知,秦如薇却是知道,这些地,并不是刘爷的,而是她的了。
她会把地还给邓家么?
呵,凭什么,她又不是圣母!
真要让邓家好过,她何必绕这么一大圈儿去设这个局,她所受过的苦辱,也该轮到邓家尝一尝了!
“就不觉得他们可怜?”唐冶如是说。
“可怜?”秦如薇冷笑,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若让我高抬贵手,那么我只能说,一时心软放过你的敌人,那等同于给自己掘了一个坟墓!我活得好好儿的,我干嘛要自掘坟墓?我傻啊我?”
唐冶哑然。
待得与大哥唐濮说了,唐濮却道:“好果决的一个女子,够坚决,够心狠,你啊,还比不上一个女子!”
他言语里有藏不住的欣赏,唐冶不禁失笑,道:“或许是我太过瞻前顾后了!”
让邓家失去依仗,是秦如薇最直接反击的一步,邓家凭什么这么硬气,不就因为有二十亩地,出息极好吗?现在没了,他们何来这样的硬气?
更别说,这嚼用的银子都让邓福旺给顺去了,便是给邓老头买药的银子都没了。
这地没了,人总要吃饭的吧,这人病了,也得医治吧,邓老头尚不到六十岁,身子骨也硬朗,还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呢,可看大夫抓药,也要钱啊,没钱,你病得起?
老邓头自然是病不起的,勉强吃了几副药,又心心念念着家里的地,不得不光强硬的拖着病体亲自去找刘爷说项。
可得知那些地卖出去将近二百两时,老邓头没话说了,别说二百两,家里现在连二两银子都掏不出来,哪来的二百两去买回地?
老邓头又愁得病下了,抓药掏钱,还要嚼用,邓家很快就足襟见底起来,胡氏见天儿闹着要回娘家,说活不下去了,气得邓富贵又和她吵了一场。
“把去年冬的粮食卖一半儿来嚼用花使吧!”听着胡氏闹腾的声音,老邓头脸容憔悴,短短几天就落脱了个人形,脸上的肉都凹下去了,整个人像老了十岁不止。
邓老太盘着腿坐在炕尾边上,闻言撩了一下眼皮,嘀咕道:“老幺还没找到呢!”这几天,她既担心着邓福旺,又要照料老邓头,人也跟着瘦了不少,眼底下的一圈青黑十分明显。
邓福旺可是老邓头心底的一根刺,一听邓老太这话,腾地就翻坐起身,怒瞪着邓老太:“你管他去死,最好是这辈子都甭回来,他作出这等事,我看他有个啥脸面回来!”
邓老太立即道:“那是你儿子,你就不心疼?他才多大的人啊,一辈子没离开过家,哪个知道他如今在哪,可是冻着了,饿着了,伤着了?”说着说着,她就抹起了眼泪花儿。
“我心疼个屁,我有俩儿子,死了也还有老大给我担幡买水,至于他,我权当没生过这个儿子!”老邓头怒道,可也不难听出,他话音里带着的浓浓的失望。
邓老太哭得更大声了。
老邓头又一脸痛心的道:“辛辛苦苦供他去学堂,便是不求他考多大的官儿来,也知事明理,可他是怎么着的?毛都没长齐,就去逛花楼,养妓子,啊,还敢偷家里的地契去卖钱给人赎身?真是荒天下之大谬!那是一家子的嚼用啊,这个孽子,他怎么就敢,他,他。。。”
这越往深里说,老邓头就越气,胸口堵得就跟喘不过气来,抚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呼气。
“你悠着点吧!”邓老太忙的去顺他的后背。
“不准你去找他,有本事,他就甭回来,就当,就当他死了。”老邓头气得脸都青了,背过身去不理邓老太。
邓老太自然知道他脾气,这时也不敢再提,就怕把老头子给气出个什么好歹来,这个家可已经经不起事了。
“我们邓家,这是要败了啊!”老邓头哽咽的说了一句。
邓老太听得身子一震,心里越发恨那百花红坊的贱蹄子。
屋外头,胡氏哭闹骂人的声音越发大,邓老头有气没处发,下炕趿鞋,三步两步的走到门口,大骂:“老大,胡氏要回就让她回家去,咱家也不是非她这个媳妇不可。滚,滚回你胡家去!”
“滚就滚,你当我不敢?你以为你们邓家还跟以前那么风光,我呸!这三餐都没着落呢!”胡氏得知家里的地都已经是别人的了,早就不满了,也根本不会给邓老太脸面看。
这话才落,她就进屋拎着个包袱出来,自己撑着大肚子走了。
“胡氏,你给我回来。。。”邓富贵跟了两步,就被邓老太喝住了。
“老大,你回来,不许去追,我看她回去又能怎么着!”邓老太喝了一声,又侧面往屋内看了看,走到邓富贵跟前,压低声音道:“你去你舅舅家找一找,看你弟在没在?要是在,就让他在舅爷家呆着,等你爹下气了再回来。”
“娘,小四他。。。”邓富贵皱起眉,对于邓福旺,他也是气的,毕竟那是一家人的嚼用啊,可他向来孝顺,听了邓老太的吩咐,也不敢说不,只得诺诺应了。
而此时,邓福旺在哪?
只见他一身脏污,被百花红坊的龟奴给丢了出来,威胁道:“再来就打断你的腿,什么玩意!”
邓福旺捂着腿哀痛几声,脑海里还是龟奴的话,这里没有什么丽娘,人家早就赎身,已经回乡嫁人了。
这些话他自是不信的,丽娘说好要和他双宿双栖,还有生下孩子的,怎么就回乡了呢?
可事实是,丽娘真走了,说好的山盟海誓,都是假的,至于她乡下在哪,他不知道。
这时的邓福旺才感到悲哀和害怕,还有一股愤怒,因为也是在这时,他才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他被丽娘给骗了!
现如今,他有家不敢回,人财两空,这下要怎么着?邓福旺越发觉得悲从心来,趴在地上嚎哭出声。
☆、129.第一百二十九章 再添人
整个五月,十里屯子都围绕着邓家败落的话题而转,因为一个妓子而当了家贼把家里的地契偷出去卖了的邓福旺,可算是让整个邓家都赫赫有名起来。
有这样的名声,邓福旺算是毁了,学堂也没好意思去,他也没脸面去了,而最重要的一点,邓家也没银子供他去了。
知道自己闯了大祸,邓福旺压根就没敢回家去,事实上,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到底是死死活。
而老邓头,则是天天都去自家的地里,不,应该是从前的地看看,一坐就是一整天。
卖地的时候,种下的庄稼也是一并卖了的,进,入六月的时候,地里的稻谷已经开始抽穗了,看着又是一个好收成,可这样的好收成,却是别人的了。
老邓头背弯了不少,头发也全白了,见天儿长吁短叹,愁容满面。
邓老太也并不好过,心疼那些地的同时更担心小儿子不知去哪了,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整宿整宿的睡不好,性子越发的拧,动辄一点小事都能骂个半天。
而在某一天,老邓头发现地里有人在打理,一问,是那刘爷的长工,便再也没去过地里。
对于邓家的遭遇,秦如薇并没有感到可悲可叹,她一如既往的淡定,宠辱不惊,仿佛这当中根本就不曾有过她的手笔一般。
六月,天气越来越热了,铺子生意已经打开了局面,算是有了一小批老客户,并且有人慕名而来,想要从秦如薇这里进货。
但秦如薇本就和庆记签了契约,这一年内,除了自家零售,是不会再做大批发的,而且,要往外做批发,就得搞大作坊,要添人手,按着她现在的资本,暂时还兼顾不来。
秦如薇守信,唐冶他们那边也很是放心,尽管秦如薇开了什么专卖店,但他们庆记售胰子这一块的生意并没有受到影响,毕竟庆记的铺子也多。
诚意为本,大家都知道这个词儿的理在哪,于是秦如薇拿到了原本属于邓家,现在是她的那些地契。
“不是说了不急?”秦如薇失笑。
唐冶懒洋洋地道:“左右是你的,懒得给你保管,眼见就要收成了,难不成你还要我替你把粮食收了卖了再给你?”
秦如薇自然知道他是在说笑,道:“你便是给我,这银子我一时半刻怕也不能结给你。”
前前后后,为了得到这些地契,一共花了一百八十两银子出去,上好的良田要八到十两一亩,邓家的那块水田一共十五亩,便是十两一亩也不用那么多。
但既然请了人演戏下套,自然就花得多些,所以秦如薇对邓家,其实真没半点不安或心虚愧疚的,这些地,可真真是她真金白银买来的,她心虚个啥?
好吧,真要怪,那就怪她让人给了点甜头去勾,引邓福旺,从而导致了今天这局面!
银子秦如薇有,但还真没那么多,她总得要留着些铺子周转吧,做生意,本来就要资金周转的。
“给你,自然就没想着要你付银子,收着吧!”唐冶把地契推了过去。
秦如薇一怔,故作认真笑道:“如此,我可真不敢收了。”
无功不受禄,平白无事,她白收这些地?只怕受不起。
“当初早已说好了真金白银买,唐四少这是诚心要我难看不是?”秦如薇淡笑出声:“原以为还能让四少高看一眼,却是我高估了自己了!”
唐冶听了皱眉:“这又是什么话,哪里是要你难看。。。”
他话顿住了,看向秦如薇,只见她目光清澈,不平不淡,却自有一番倔强傲然在,不由怔了一下,失笑道:“是我的不是。”说着起来拱手施了一礼。
赠礼,也要看场面看情况,早已说好的事,现在改为无偿相赠,这算个什么事,你大方,可要看受的人是不是乐意,秦如薇有她的骄傲,有她的坚持,唐冶这样突如其来的,却是小看了她了。
“那就按市价吧,一百四十两足矣。”唐冶生怕她再拒绝,急声道:“就让我讨你一个人情可中?”
秦如薇挑了挑眉,笑称:“四少果真是生意人。”半点亏不吃,人情大过天,虽然她现在可能没有什么作为,但焉知将来,会否一跃龙门。
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今天你富贵,未必一辈子富贵,今天你落魄,也未必一辈子都这般落魄,事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才是为人之理。
聪明人,都不会把自己的后路给堵死!
唐冶,他亦如此!
秦如薇再推拒,反而显得小家子气了,她也不再多话,痛痛快快的把那张地契收了起来。
虽然只有区区十25 五亩地,但她也是个小小地主了,最重要的是,这是从邓家那里弄来的,想想都觉得愉快。
两人聊了一会,唐冶便告辞走了,秦如薇却是带着秦一去了西山码头。
铺子开起来了,事儿越发多,人手腾不开来,如今邓家的事解决了,她也是考虑添人的时候了。
秦如薇不是没想过让唐冶他们帮着介绍些可靠的,但显然,唐冶他们也知道避嫌,只介绍了牙侩,并没有直接把人塞过来啥的。
这不是信不信得过的原因,而是,他们把人弄来,便是有卖身契,可这人,到底是算唐家的人,还是秦如薇的呢?
而秦如薇,又是做胰子的,谁都不会想把自己的东西无条件的泄露出去。
对于唐冶他们的识相,秦如薇表示很舒服,这才是有眼神儿有见识的人,到底出身大家,不像那些个眼皮子浅的。
唐冶那边介绍的牙侩姓陈,是个中年妇人,挽着圆髻,拾掇得很是干净利落,她常出入大户,听说也给过官家荐人,很是有口碑。
秦如薇只是想要买个丫头,知道她的要求,陈牙侩给精挑细选几个十二到十六的丫头来,一溜排开。
“秦娘子要是想要找个灵巧又要多留几年的,那便挑个年纪小的,要是想要个沉稳的,那便要年纪大的,性子也不跳脱,能理事,这最左边的两个,都是在县里大户人家里头呆过的,断文识字不在话下。”陈牙侩笑眯眯地道。
秦如薇听了便看了过去,最边上那个,年纪看着十五六的样子,梳着如意髻,穿着秋香色的衣裙,脸容沉静,唇轻轻抿着,双手交叠在腹前,见秦如薇看过来,便微微点了点头。
秦如薇问:“你叫什么,从前是在哪个主家伺候呢?”
她也是循例一问,便是那丫头回了,秦如薇也未必知道。
那丫头站前一步,脆声回道:“我叫杨柳,从前在县里周文周举人的夫人跟前伺候,因周举人谋了山西的差事,我并不想离了昌平,便留了下来。”
“山西啊,远是远了点,但既然你主家已谋了官职,可当官家丫头,也比寻常商户人家的丫头要强多了。怎么?”
杨柳的脸暗了暗,咬了咬唇,道:“我之前还有一个奶奶。”
秦如薇听了,也就明白了,点了点头,又问了几个问题,便没再问,又转向下一个。
这一溜问下来,秦如薇心里大概就有了数,陈牙侩挑来的人都不差,但有几个却是不想签死契的,那个杨柳,倒是爽快,无依无靠,死契也就死契。
秦如薇也只想要一个丫头,至于日后,再慢慢的添吧,观察了一圈,杨柳性子沉稳,便是秦如薇没表现出要她的样子,也没有半点急切和不耐。
“你若不怕吃苦,便跟着我吧。”秦如薇点了杨柳。
杨柳也不迟疑,当下便磕头认了主。
其余几个虽然失望,但也并没有多热切,毕竟秦如薇那也不算得是好去处,除了一个年纪看着十三左右名叫糯米的黄毛丫头,目光十分热切的看着秦如薇。
眼见秦如薇已经敲定了杨柳准备走人,糯米一下子急了,想也不想的就跪倒在秦如薇跟前:“娘子,你买了我吧,我签死契,我可以不要工钱,只要有饱饭吃就成!”
“做啥呢你,给我站回去!”陈牙侩见此呵斥一声。
糯米咬牙,不理她,只跪行两步,道:“我什么都能干,我劲儿大,啥都干得了,真的,我能扛两包大米,当个粗实丫头绝对没问题。”
秦如薇觉得挺有意思的,挑眉看着她,问:“两包大米?”又怀疑地扫视一下她的身板。
糯米连连点头,生怕秦如薇不相信似的,腾地站了起来,对杨柳福了一礼,道:“姐姐得罪了,借你一用。”
杨柳还没反应过来,她却是一把把杨柳扛了起来,包括杨柳在内,众人惊得目瞪口呆。
秦如薇也是被惊到了,这丫头,果然劲儿很大呀!
“你,是为啥卖身?”秦如薇咽了一口唾沫问。
糯米脸红了红,扭扭拧拧的捏着衣角,蚊绳似的说道:“我,我饭量大。”
秦如薇怔了一下,看向陈牙侩。
陈牙侩也很是不好意思,道:“这丫头一顿能吃五碗尖尖的米饭,这,好多人家都不要愿要。”谁家愿意要个饭桶啊,一人能吃两三人的饭量,养不起啊。
“您若买我,两碗就够了!”糯米急着表态。
好吧,秦如薇算是真惊讶了,看向羞得把头低到胸口的糯米,良久才道:“那你也跟着我吧!”
糯米一听大喜过望,跪下道:“多些娘子,我一定会好好做事儿绝不偷懒。”
秦如薇闻言噗嗤一笑,忽然觉得自己日后的生活怕是不会寂寞了。
昨天加班当监工,一天都没摸电脑,晚上回来再赶出来,顺便就发了,先一更吧~年前年后也忙,表示醉了~
☆、130.第一百三十章 捻酸
秦如薇一下子添了两个丫头,杨柳今年整满十五,按着古人的年纪,这已是要嫁人成亲的年纪,但既然卖身当了丫头,那主子完全可以留到二十再嫁。
而糯米,也十三了,或许是从前日子过得苦,家里也穷,这才卖身出来,身板看着不圆,劲儿却极大,手长脚也不小,看着就是个好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