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为侵完本[生子强强]—— by:叶微青
叶微青  发于:2017年0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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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骨气和傲性,在谢隽廷手上被折得一点不剩。
这八年仿佛一场笑话,只是谢隽廷不想去找姑且放他自由而已,可一旦,他想把柏律重新缚在谢家,依旧能办到。
柏律感觉头很疼,视线摇晃摇晃,最后模糊一片,他慢慢闭上眼,已经完全无力挣扎,这下身子算是彻底松了下来,任由翻来覆去地摆弄折腾。
不记得那晚做了几次,但应该不止两次,耗了很久,柏律才解脱,察觉到周遭的一切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这一晚的厮磨结束之后,房里的热度久久不散,谢隽廷就把窗户开了半边,靠回床上时给柏律把被子盖上了。
柏律浑身脱力,连手指头都没力气再动一动,一直维持最后那个姿势。
谢隽廷今晚倒没在他房间洗澡,而是坐了一会儿,然后就穿好衣服下去了。
房里寂静一片,柏律翻了个身,把被子紧了紧,就这么昏昏沉沉地继续睡着,可他始终没能睡得很熟,身子的汗没干透,黏黏腻腻的,可他实在没力气动,就这么窝了一整夜。
第二天起来,头壳特别疼,睁开眼睛却觉得有种恍恍的漂浮感,身体又痛又热,很明显,发烧了。
他呆滞片刻,将手表抓过来一看,已经快十一点。
不行,得赶紧起来,要去哥哥那里,好不容易才跟谢隽廷求来的,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顾不上身体不舒服,柏律立刻起身,随便找了一套衣服换上,草草地洗漱完毕就急匆匆地下楼,他已经把路线记熟,不需要再等候司机,但司机的车子已经开走,只有周凌的车还在。他就跟周凌借。
周凌有点为难,“我一会儿要出去办事,车肯定不能借给你,我现在把你送过去吧,晚上再派人去接。”
柏律毫无异议地点头。
周凌一边开车一边跟他说:“律少爷,放心吧,你马上就有自己的车了,想去哪就去哪,老早就给你订了一辆,只是还没到,不过也快了。”
他看柏律脸色安然,愈加说漂亮话,“你看,我家少爷还是很在意你的吧,回国这么久一直没有买车,还是从谢棠那儿弄来一辆,但是你一回到谢家,他可就吩咐我订了车的。”
柏律还是沉默着,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并没有什么交谈的*。
周凌又兀自说了一些,但见柏律一直没有吭声,问话也跟没听到一样,就连提醒他“你脸色不太好”他都恍若未闻。
眼眶青紫,双眼无神,嘴唇还微微苍白,的确不在状态。
不用说,肯定又是被少爷折腾的,周凌也就识趣地消停,没再说什么。
柏律下了车,连往常礼节性的“谢谢”都忘了说,周凌看他脚步虚浮,就喊了声提醒他,可柏律卯着劲往前走,也不知有没有听到。
昨天的针剂似乎没什么用,好像没能让柏律感到什么异常,其实并非无用,只是药效没发挥,因为要二十四小时——直到这天傍晚。
俩兄弟第一次聚在一起吃饭,温馨舒服的氛围,有讲不完的话,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吃完竟用了一小时。柏律不让哥哥干,就把收拾碗筷的活全揽了,柏礼坐在餐厅的椅子上,看着弟弟的背影,温和地同他讲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肚子开始绞痛,起初是很轻微的,轻微到柏律根本懒得理会,慢慢的,疼痛感加剧了,他的动作不得不慢下来,缓了好一会儿却没有减轻的趋势。
柏礼看到弟弟这样,意识到有问题,立刻过去扶他,“怎么了?”
他紧紧抓着哥哥的手,眉心拧起,“……肚子痛。”
痛成这样,显然不是正常的,柏礼焦急问道:“不是怀了吧?”
柏律坚定地摇头,“不可能!”
但那一刻心脏却狠狠地收紧了一下。
柏礼赶紧把人扶到沙发上靠着,倒了杯热水就着自己的手喂柏律喝下去。
柏律的双手很用力,死死扶着沙发,眉头也蹙得紧,显然疼得厉害。
镇定下来之后,柏礼迅速拿起手机给周凌打电话,让他叫谢隽廷过来。
柏律一听立刻伸手阻止,“你别叫他,别……”
但那时候柏礼已经说了一半,周凌很聪明肯定能猜到剩下的。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明明刚才还好好的,你可别吓我……”
他转身又去房里拿来了止痛药,给柏律服下去。
柏律抓着哥哥的手,忍着疼问他,“谢隽廷要过来?”
柏礼点头,“应该是的。”
柏律叹了口气,这下更觉难受极了,“不能让他过来。”
柏礼紧紧回握住他,劝慰道,“但要他带你去医院啊小律!你别这么害怕和紧张,他不会把你怎么样。”
柏律摇头,缓缓吐出一句,“我是怕自己怀孕……”
柏礼愣住,惊讶地看着他。
“我也不确定……应该是没有,但我怕!”他狠劲抓着哥哥的手,借以纾解自己的惶恐和焦躁,“万一是真的……我不能让他知道,我得把孩子处理掉……”
听他这么说柏礼也慌了起来,“那怎么办?他们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
有一阵绞痛来得特别凶猛,把柏律痛地倒抽凉气,深吸几次才略微平复,然后虚脱一般地靠在沙发上。
柏礼坐过去,帮他轻轻地揉着腹部,“一会儿等他们来,我跟你都说没事,只是吃坏肚子,或者胃疼。”
柏律轻轻摇头,“他不会信,你刚刚那么慌,他肯定会带我去医院。”
柏礼也苦起脸,悲切地追问:“他非要你生下来吗?你不是已经……”
“我哪知道他为什么非要这样,只要他愿意,没有理由都行……”
“那我来试着劝他一下可以吗?”
柏律脸色苍白地回答:“没用。”
这种疼痛很奇怪,倒不是那种刺痛,更像是某个器官不停收缩又扩张那种,幅度很剧烈,绞痛,可能是那个器官沉寂太久,今晚的药效又太猛,导致它现在不停地痉挛,可能连上面的毛细血管都贲张起来。
柏礼拿来热水袋给弟弟敷上,又倒了一杯温水过来,然后一直握着他的手,小心温柔地安抚着,柏律痛得厉害,就扑到哥哥怀里,脊背拱起,脑袋抵在柏礼的脖颈间。
就像哄小孩子那样,柏礼轻轻拍着他,“现在还这么疼吗?”
柏律在他怀里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比刚才好一些。”
一小时之后疼痛慢慢减轻,柏律还腻在哥哥怀里不起来,甚至安逸地闭上了眼睛。
柏礼稍微低下头,嘴巴就碰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但他看到柏律的眼睫轻阖,微微地一起一伏,很安稳,就知道现在应该是好多了。
他温声说:“小律,你让我起来一下,我要去厕所。”
柏律动了动,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哥哥。
柏礼扶着腰出来,看到柏律已经站了起来,紧紧凝着眉头盯着墙上的时钟,准是在寻思什么,他转过身,盯着哥哥说:“我在他们没来之前去买药服下,如果真怀了,又被谢隽廷知道,他绝对不让我碰这孩子。”
柏礼怔忪片刻,走过去轻轻抚顺弟弟的额发,“一定要这样吗?”
柏律重重点头。
“这附近是有几家药店,”柏礼叹了口气,“我陪你出去买吧。”
柏律摇头,“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你在家等我,帮我烧点热水。”
柏礼看着他,半响无言。他深知自己弟弟是个极端的人——但凡喜欢一个人,就可以不求回报地给出全部,但如果不喜欢,他简直连适应的机会都不给,想都不想就彻头彻尾否定。
但柏礼知道这种时候绝不能给谢家说任何好话,只会起反作用,搞不好还会让弟弟让自己生隙,他苦笑着点点头,“好,我在家等你,你快点回来。”
第八十四章
84
普通药店可买不到流产药物,必须要去医院开处方,但这附近什么都有,柏律不难找到一个小诊所,花了五倍的价格买到一盒药,又去超市买了水,当即就按量吞下去好几片。做好这一切已经花了近一小时,柏礼在家等得有点心焦,担心不过就给他打了电话,柏律回答说感觉闷得慌就在楼下随便转转,不用担心马上就上去。
但他并没有上楼,而是在小区门口。
还跟周凌发了短信,说自己就站在车进车出的大门这里等着。
周凌立刻给他回个电话,好笑地追问:“你跟少爷讲话,为什么总要通过我,我是你们专用的传话筒吗?你直接跟他说不就行了,少爷自己开车去的,我在外面办别的事。”
把电话挂掉,有一瞬间的呆滞。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想深究其中原因,但就是很不想让柏礼跟谢隽廷碰面。
他告诉自己,是因为想保护哥哥,谢隽廷又冷又凶,不好对付。
在寒风里站着没多久,柏礼又打来电话,他接起,柔和地说:“哥,我过一会儿再上去。”
柏礼本来就是站在阳台偷偷给他打电话的,想跟他悄悄地说,谢隽廷已经来了,躲不了。
听到弟弟这么说,柏礼先是愣了片刻,而后朝屋内看了一眼,又低头对着手机说:“你是不是在躲他,所以迟迟不上来?要不你就直接走,我过会再告诉他,让他走……”
可这句话柏律并没有听到,因为有一辆黑色车子开过来,他以为是谢家的,就放下手机走过去一看,结果发现驾驶座的人根本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柏礼连着叫了好几声那边都没有任何应答,只好把电话挂了,他去厨房烧了一壶茶端到谢隽廷面前,然后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
按说柏礼是主,谢隽廷只是客,但此刻他这个主人却有点莫名的拘谨和不自然,谢隽廷倒随意得多,自己拿了杯子倒茶喝。
“谢先生,小律他,他早就走了,据说都快到了,要不您也回去?”
“你们不是刚刚还通过电话么,他怎么可能快到了?”谢隽廷垂着眼眸,不温不火。
柏礼有些意外,心道方才打电话不是做的很隐秘么都跑到阳台那去,对方怎么就知道了。
这下可好,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圆场,只能帮柏律辩护几句,“可能,可能他有点怕您,一说您在上面他就不太敢……那个,您别生他气。”
谢隽廷没理会这番话,而是径自跟柏律打了电话,接通后只说了两个字“上来”然后就挂掉放到一边。
柏礼看着眼前这个行为和话语并挑不出错的大少爷,却没由来地产生了一种心慌感,谢隽廷就算一声不吭,光沉默地坐那儿,都会有一种气势。自从柏礼知道弟弟误会过自己跟谢隽廷的关系,但他现在还在接受谢家的帮助抹不开这关系,导致他面对这人时更添了一层说不出的尴尬。
“谢先生,很感激你在危难时候帮我,这笔人情我之后一定会还,我觉得,也不太好继续麻烦你们谢家,下周我就搬出去,自己能找到房子。”
柏礼想这个事很久了,一方面是怕弟弟继续误会,另一方面也怕弟弟掣肘——就因为自己受了谢家人情,连累柏律还债。
谢隽廷略微掀起眼皮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柏礼这肚子已经有点明显——这种状态还要来逞强吗?谢隽廷那种人,大概永远都不明白对方这种自尊心,在他看来,或许只是一种卑微的弱者尊严罢了。
“不行。”谢隽廷果然一口否决。
柏礼顿时就有点紧张,“为、为什么?”
谢隽廷并没有正眼看柏礼,一直半垂着眼睫,光这样就足够让柏礼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他连忙站起来,“厨房还有碗没洗,我去处理一下,谢先生您坐,小律他应该一会儿就上来。”
语毕柏礼就转过身。
谢隽廷在他背后问:“为什么怕我?”
柏礼脚步一停。
谢隽廷淡淡道:“他怕我,或许还有原因,柏礼你忌惮我,”略顿了片刻,轻飘飘地说,“你不是我要的那类,我也没有变.态的嗜好,你很安全。”
这话一说完,柏礼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往脸上流,热度一下炸开,更觉尴尬和手足无措,呐呐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横竖承了谢家的人情,倒反过头来指责对方不怀好意甚至有觊觎的嫌疑,俩兄弟到底做不来这种事,哪怕对方真有觊觎之心,柏礼会忙不迭地避开,但不会用这个着意打谢家的脸。
“不是指责居心不良……让您误会了,”柏礼先道歉,而后轻轻叹气,“因为,小律好像误会了我跟你的关系,那天他很生气也很痛苦,我实在不想再给你们带来额外烦恼,所以……想着还是离远点比较好。”
听到这话,谢隽廷倒勾起嘴角,轻轻笑了,没出声。
柏礼也是侧身没敢目光对视,所以也没发现。
门铃响了,柏礼立刻要去开门,才迈一步,结果谢隽廷几乎同时起身,这样的不约而同却让柏礼感到别扭,顿时就不动了,只能尴尬地立在那里。
柏律很肆意,而他这个哥哥好像又是另一种极端,随便一句话或者一个动作就能让他困扰。
谢隽廷只好收回脚步,复又坐回沙发上。
这个动作什么意思很明显,于是柏礼这才又过去。
门一开,柏律就发现哥哥的脸色有一丝凝重,下意识地问了句:“发生什么了?”
柏礼摇头,“……没什么,快进来吧。”
“哥哥,他不会威胁你了吧,你脸色不太好。”
柏礼轻轻摇头,看着弟弟那担忧的神情,他缓缓露出一个笑来安抚他。
果然,柏律人一到,柏礼就感觉舒服多了,至少不是刚刚那样只有俩人同处的拘谨。
“怎么耗这么久,我还担心你出事。”柏礼低声在他耳边说。
柏律轻轻抱了哥哥一下,“放心。”
柏礼把声音放得愈加低微,确保不被客厅那边听到,“药买到了吗?”
“我已经吃了。”
柏礼点点头,但又心疼地看着弟弟。
兄弟俩本来挨得挺近,但看到谢隽廷过来,他们又不动声色地分开。
——微妙的气氛。
谢隽廷走过去,打破了这种氛围,侧过头对柏律说了声“走吧”。
在车上谢隽廷就已经跟乔医生打过电话,现在直接过去就行。
谢少爷神色无虞,还是一贯的样子,但靠在后座的柏律,无端的,有点不安。
如果真是怀上了,可自己已经吞了堕胎药,谢隽廷知道后会不会发火?肯定会的,依他这种性子,如果自己真弄死了他孩子,他肯定要自己血偿。
柏律突然感觉很痛苦,也很害怕。
谢隽廷察觉到了他的躁动不安,轻声问他:“怎么了,像做了亏心事。”
柏律一直看着窗外,听到这话,微微打了个激灵,但并没有吭声。
谢隽廷又问:“你出去这么长时间都干了什么?一个人在外面晃悠?”
柏律还是不作声。可谢少爷今晚好像心情不错,连问两句没有回答他也不逼着,更没有生气,不过也没有再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柏律猜测可能是药物开始起作用,又感到下腹隐隐作痛。他本来是侧身,后来痛感越发明显,他不得不调整了一下姿势。之前不动还好,没觉出什么不对劲,但现在这一动,柏律就感觉身体里有什么液体渗出来——收不住地往外淌。
他心里咯噔一下,以为是黏糊糊的血,毕竟那玩意温热的。
谢隽廷专注地开着车,一时也没留意到坐在后座的柏律,脸色越来越糟糕。
疼痛越来越明显,温热的液体也越渗越多,柏律难受地发出细微的声音——他很克制,死死憋住喉头的哀吟,但还是不小心泄露了一丝。
谢隽廷朝后视镜看了一眼,“柏律?”
却见柏律抬起一只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谢隽廷突然意识到有点不妙,立即把车速加快,五分钟后到达医院,他迅速下了车,打开后座的门把人扶出来。
柏律一把扑进他怀里,阻隔了他的视线,还飞快地反手关上车门——他怕落在椅子上的血被谢隽廷看到,然而他自己也忘记了回望一眼来确认。
柏律要求谢隽廷走在前面,谢隽廷很诧异地看他——这又是玩哪出?
但柏律眼眶红红的,手还按在腹部,眉头紧紧拧起,俨然饱受痛苦的样子。谢隽廷怕他疼得厉害,只想赶紧去诊疗室让医生看看,也就不多问不跟他拗,在这种小事上妥协了。
他在前面走,时不时回头望一下跟在身后的柏律,确保他不会一个趔趄摔倒。
但肚子疼会影响行走吗?怎么感觉柏律那步子迈地,似乎痛的根本张不开腿一样,一小步一小步地挪。谢隽廷以为他难受得紧才这样,折回去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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