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叫爱情完本[耽美]—— by:虞青卿
虞青卿  发于:2017年0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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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百感交集,甜的苦的辣的逐渐在心头发酵,陆于霏也在他怀中缓缓苏醒。
「小城?」陆于霏连眼睛都还没睁开,就摩娑着他撑在床头前的手臂脱口而出。
姜城霜最喜欢听陆于霏这麽喊他,既亲昵又带着浓浓的依赖,陆于霏这麽孤僻的一个人,却愿意用昵称呼喊一个人,肯定是在他非常放松的情况下才会脱口而出,就连平常学长很清醒的时候,他都不见得听的到他喊他一声小城。
学长到最後,还说了喜欢,他这辈子还没从陆于霏口中听到这麽柔软又示弱的词汇,软弱得好像快哭出来一样。
Tomas看着姜城霜莫测高深的表情,越发渗透不了他到底在想什麽,姜城霜好歹是得过奖的影帝,真的要伪装表情就像呼吸一样自然,他开始担心陆于霏昨天晚上是不是发生了什麽事。
「我要看看陆于霏,你不让我进去,我就26 待到他起床。」Tomas赌气得鼓起脸颊,也撑起一股胆子:「我就不信他不帮我开门。」
姜城霜吸了几口烟,他前阵子在国外的日子几乎天天手上一包菸,他淡淡瞥了Tomas一眼,随後掐熄了烟,转身开门:「进来吧,轻一点,别吵到他了。」

陆于霏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下午一点钟,他下意识摸了摸床铺,发现姜城霜不在床上,便懒散得翻了一个身,却扯到全身上下所有酸痛的肌肉,他才赫然想起来昨天疯狂的性事。
他往股间一摸,发现姜城霜帮他清理过了,还算是有点良心,却又突然想到他们这次跟平常狂欢过後不一样,没记错的话,他们一直到昨晚滚上床单前都在冷战。
要知道男人在床上说的任何话全都不得做数,昨晚说的话,他也差不多忘得一乾二净了。
这吵架没吵架就是不一样,要搁平常两人放假在家都没事,姜城霜通常会比他早起,去健健身,跑跑步,捣鼓早饭什麽的,其实狗耳朵都竖着,一旦听到卧室有风吹草动,马上就屁颠颠得跑进来挑战他的起床气。
现在倒好,连条狗影子都看不到,他一泡脾气没地方撒,全身的骨头像是被辗压过,没一个在对处,下半身也酸麻得脱力,气得陆于霏狠狠砸了姜城霜的枕头两拳,要不是双腿软得像面条,早就连脚都下去踹了。
真是窝囊,只不过一个月没做,就被搞到好像灵魂出窍,他也不想去查看身上哪里被姜城霜咬伤了,好不容易匍匐到床边,往床底下一捞,却没找到自己的衣服,摸索了半天只捞到一件姜城霜的衬衫,和他昨晚匆匆卸下来扔下床的手表和皮带。
陆于霏心想他的睡衣肯定是被姜城霜扯坏了,他又不想光着身子走下床,要是跌倒在地板上那多难看,只好将就把姜城霜的衬衫套了,一穿上身才深刻体会到他跟姜城霜的体格差距究竟有多庞大,两条袖子都肥肥的,胸膛前一片清凉。
他正要走去浴室,却听到了房门外有人在走动的声响,仔细一闻,发现厨房也传来了饭菜的香味,那味道,不正是Tomas为了让他补油水而天天做的红烧牛,他猛地想起来昨晚Tomas有跟他说今早要来他家,现在都下午一点了,他却浑然不觉有人按门铃进来的声音,不消细想,替他帮Tomas开门的人就是那个让他昏睡一整个早上的罪魁祸首。
他急急忙忙想跑到厨房去看Tomas还在不在,却完全忘记自己只套了一件衬衫,比起被Tomas发现自己居然被学弟搞到一整个早上下不了床,他一丝未履得穿着男友的衬衫在家里肆意走动才是更为羞耻的举动,结果根本还来不及踏出卧室,他就跟同时推门进来的男人撞个正着。
「小心。」姜城霜反应很快,在陆于霏弹出去之前,伸手揽住了他腰肢,轻轻回勾,陆于霏就稳妥得贴伏在他的胸膛上,他习惯性想把人打横抱起来,却被狠狠瞪上来的凤眼打消了念头。
「你!」
「你……」
两人异口同声得锁定了对方视线,姜城霜正想着在那双凤眼杀死人之前,把学长想办法弄上床,或是其它比较难被他占上风发脾气的地方,陆于霏已经杀气腾腾得拧住他的衣领,就算下一秒被他挥拳KO都不奇怪。
其实那力道轻的很,像棉花一样,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昨晚抱在怀里的时候就觉得学长又消瘦了,姜城霜不禁又悔又恼,怎麽叮咛了半天还是不长一点肉,反而越养越瘦,他只是没有陪在他身边而已,学长就不晓得要好好照顾自己。
正欲埋怨几句,姜城霜赫然想起来他们好像才刚结束冷战,昨晚先用身体互相理解了一次,这会好像是他们冷静下来之後正式的面对面,不是都说男人在床上说的话做的事都不可信,学长可就是最好的例子,总是下了床就变回原本的样子,好像听到了十二点钟声响起的灰姑娘。
他不禁暗自回味,在床上的时候,明明就很爱哭的说。
作者有话说:
☆、八十二
陆于霏哪有姜城霜那麽多弯弯绕绕的心思,他被人宰割了一晚上,还管他什麽冷战不冷战,会火大的事情不管什麽情况就是会火大!
他揪着姜城霜的领口,硬是狠狠把他的脖子扯下来,不让他高人一等:「你这没大没小的臭小子,我不是人肉做的吗?敢情把老子当路边的石头吗了吗?」
说完见他忝着一张犬类的脸,毫无悔意的表情,气的又狠狠捏住他的脸颊,解恨得往上掐出一道青印:「蛤?你倒是说说看啊?我是你的玩具吗?是要把我干死你才高兴是不是?」
姜城霜一被陆于霏训话,刻在骨子里的怂样就被捣鼓了出来,这是从高中时代被陆于霏积威已久的条件反射,他顺从得被陆于霏拉低了身高,轻轻把手臂靠到陆于霏两侧的墙壁上,无辜道:「我没有把你当石头啊,你的身体那麽软,怎麽会是石头?」
陆于霏满脸胀红,是恼是羞不需分辨:「谁在跟你讲石头!」
姜城霜压低声线,柔声道:「不然是在说什麽?我也没有把你当成玩具,也不会真的把你干死,不要那麽生气。」
陆于霏还要说什麽,却发现嗓子乾涩的很,他们的距离已经近到姜城霜不亲他一下都对自己说不过去,於是本能得在陆于霏得嘴唇上轻啄了一下,一分开,果然看到学长眼中的星火越发明亮,顿时促使他内心燎原的渴望。
他又亲了一下,再一下,蜻蜓点水般嬉戏,像猫狗讨好得舔拭主人一般,陆于霏也没有表现太多的不满,他们越吻越深,舌头缠绵的交叠在一起,水渍声环绕在耳边久久不褪,旖旎却不失温馨。
当长吻悄悄到一个段落,姜城霜猛然把陆于霏抱进怀抱里,像是一只迷路的小熊,好不容易回到心爱之人的怀抱里:「对不起。」
陆于霏从激吻中久久不能平复,轻喘着沉静了一会,才慢慢攀附上姜城霜宽厚的肩膀:「为什麽道歉?」
姜城霜轻轻放开陆于霏,微微蹲身抚摸上他受伤的膝盖,明明伤在陆于霏身上,姜城霜却露出同样疼痛的表情:「很疼吗?我应该代替你跳下去的,你怎麽那麽傻,疼了还要留下伤疤,都是我不好。」
陆于霏揉了揉他松软的头发,淡淡道:「你哪里不好?我做了错事,受点逞罚并不算什麽,要是你代替我跳下去,我就犯了更多错,之後要受更多的惩罚,这样你也忍心。」
姜城霜愕然得抬起眼眸,陆于霏的话语太沉重,像是埋藏在一个陈旧又厚重的箱子里:「你做错了什麽,为什麽要受罚?做错的是我,我闹那麽久的憋扭离家出走,你处罚我吧学长,你让我做什麽我都愿意。」
陆于霏轻轻别过头,肩膀细微得发出颤抖,良久才幽幽道:「我以为你不回了。」
姜城霜单膝跪在地板上,大掌抚摸着陆于霏光裸的大腿,那双腿细长又笔直,漂亮的让人不忍亵玩,以前只可远观,现在却叫人爱不释手,只是落了一个突兀的疤痕在膝盖的位置,姜城霜倾身低下头,虔诚又谨慎得在上面落下一个轻吻。
他捧着陆于霏的膝盖,沉声低喃:「学长,我爱你。」
「我知道。」陆于霏不知道要怎麽表达胸腔里翻涌的炽热,只能反覆的揉着姜城霜的发丝:「你起来吧。」
姜城霜却不肯,澄澈的目光像个倔强的孩子,陆于霏看到他脸颊上被他掐出来的青印,既滑稽又可怜,城霜平常在外面是最爱面子的人,长得好看的男人都有的通病,明天要是出门挂了彩在脸上,不晓得要被新闻天花乱坠成什麽报导。
陆于霏好笑的捧起他瘀青的那边脸颊:「起来吧,你不是想要道歉,你是想要我亲口对你说,过来,我告诉你。」

陆于霏认识赤水楼总裁洪天淳的经过,一点都不奇怪,既不戏剧性,也不浪漫。
他当时只不过是个刚从乡下到城市念大学的嫩小夥,只身一人,远离压抑他十八个年头的故乡,来到这个水乡泽国的南方都城,期许他未来的生活也能够春暖花开,焕然一新。
而当时洪天淳也不是万人之上的百货名柜CEO,他只是赤诚会底下的一个小干部,在赤诚名下经营的副业当管理者。
陆于霏是缴学贷入学的学生,除了维持成绩申请奖学金外,他得拼命工作才有办法负担自己的生活费,好不容易熬到了18岁,他终於可选择晚班通霄的工作,赚取更多的钱糊口,毕竟大城市的消费水平跟小乡镇完全不可比拟。
他透过人介绍找到了一家小酒馆在徵晚班的工读生,时薪优渥,只是周末需要待通霄站外场,酒馆老板为了卖像,谨招年满十八岁的大学生,他的外型条件过关,於是顺利得捞到了这份工作。
长期独立自主的生活习惯下来,培养他办事俐落,刻苦耐劳的特性,酒馆老板待他不错,有时候他媳妇会带晚饭到酒馆来,老板大叔都会让她顺便稍上他的份,当作是勤勉工读生。
酒馆的生意好,但也不忙,陆于霏除了照顾外场,就是打扫卫生,以薪资来说真的很优渥,加班还会另外算奖金,然而老板会开这麽高的薪资是有原因的,由於酒馆的地段很接近所谓的红灯区,就只隔两条街而已,都是一些涉黑产业,很多人不愿意在这里上夜班。
陆于霏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才没有那麽多顾虑,再说他一个大男生,能被占什麽便宜。
某一天三更半夜,夜深人静,酒吧的客人都走光了,那晚下着暴雨,人行道路湿滑,路面泥泞不堪,往常喧嚣闹腾的店铺也像是被感染了倦怠的氛围,连老旧的路灯都闪烁着萎靡,老板大叔见状晓得不会再有什麽生意上门,就叫他准备歇业。
陆于霏到店门口外做扫除工作,正要把招牌搬进店内,却突然看到黑压压的街道中隐隐约约晃出来一个影子,正逐渐往他们店铺的方向越靠越近,那步履蹒跚的模样一看就不觉得是什麽好东西,为了不惹祸上身,陆于霏草草的将招牌拖进店内,便打算拉下铁门。
黑暗中的男人本能得想靠近有光亮的地方,一看到陆于霏打算拒人於千里之外,突然发了疯似的往店铺门口撞,陆于霏吓了一跳,又怕有疯子闯入店里给老板添麻烦,於是只好挺身把人挡在门外,结果来者不但没有被吓退,反而像抓到救命草一样拼命扑向陆于霏。
「救救我、救我!求你了,拜托,我会给你钱,救我……」
青年攀附着他的肩膀,语无伦次得重复同样的话,他的神色慌张,时不时回头看,彷佛後面有追杀令一样,陆于霏注意到他的嘴角挂着血迹,可能是刚跟人打架或是被人揍了一顿,从他害怕的模样、歇斯底里的说词看来,被人揍的说法比较有说服力。
陆于霏就算涉世未深,也晓得跟这种三更半夜在风化街被人追着跑的人牵扯上关系有多不明智,但青年见他打算推开他往店门口走,更是狂颠得扯住他的胳膊,又哭又闹,眼泪鼻涕糊了满脸,还有些喷到陆于霏的衣服上,弄得他满头黑线,进退不得。
他也不晓得哪来的突发奇想,又听到巷弄外头好像真的有人追赶过来的脚步声,青年已经吓的双脚瘫软几乎站不起来,他只好把人连推带拖的扯到了店铺的後门,那里有一个小仓库专门放垃圾用的,他对着青年悄声道:「我待会再过来。」说完就若无其事得回到店铺收店。
关上铁门後莫约过了四十分钟,陆于霏才把店铺收拾乾净,他背着包绕到後门想告诉青年,要走的话就趁现在,要是怕的话在在仓库待到天亮也没关系,结果绕了一圈,才发现青年居然躲进了大垃圾箱後面的缝隙,也不晓得是怎麽塞进去的。
青年听了他的话,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仍旧拉巴着他的衣服,泪眼汪汪得欲言又止,陆于霏还是第一次遇到这麽娘门的男生,好端端一个有手有脚,夹克穿的还比他厚的人,居然遇到点事就哭哭啼啼,而且那声音仔细听还有点嗲腔。
「闭嘴,不要哭。」陆于霏的音色在黑夜中格外冷冽。
「我、我可不可以去你家,拜托你,我会给你钱。」青年被陆于霏唬了一下,哆嗦得更严重了,止不住眼泪从眼眶中掉出来,但至少没有再用雷人的嗲音,他怯弱得哽噎着,巴着陆于的袖子不肯放。
陆于霏当下露出一个嫌恶的表情,他也很困,回去睡不到三个小时就得起来念书准备上午的考试,这会冒出一个来路不明的傻逼要去他家白住,任谁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只是陆于霏的版本看起来更不友善一点。
「我、我没地方回去,真的只要一晚就好!」青年拔尖嗓子,他的脸孔在月光下透着莹白的光晕,表情却跟着泪花扭曲在一起,似乎真的遇到了世界末日:「求求你,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陆于霏轻轻摀住青年的嘴,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瞪着他道:「你要给多少?」
「啊?」青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钱,知道这个意思就是同意了,喜上眉梢道:「我身上有的现金全都给你,应该有上万,还有皮夹跟包什麽的,还有我的夹克,好几万块的限量款,真的不够的话,我明天再去取给你。」
隔天早晨,青年果不其然甩了一大叠钞票给他,陆于霏这才看清青年的长相,发现他的年纪很轻,五官也很精致,是个非常漂亮的年轻人,下巴溜尖,黑眼珠水灵灵的,流转间带着不好明说的韵味,安睡了一个晚上,青年显然镇定不少,面对陆于霏也不再作势撒娇,虽说对着救命恩人,青年的态度非常客气,但还是掩饰不住骨子里略带骄纵的口气。
陆于霏也没想太多,本持着拿钱办事的态度,帮青年上了药,又听他叽叽喳喳的聒噪了半天,才在他的要求下送他回家。
交通工具自然是脚踏车。
青年告诉他的地址也没有很远,只是这个地段陆于霏很陌生,等他骑到了目的地才了然,因为这里是建树不少高级住宅的富豪区,也难怪跟他无缘。
虽然只有短短不到一天的相处,但青年的身分其实也不难猜,大概就是被某个富人包养的小情人,他还口无遮拦得跟他抱怨了金主的上司有多不讲理,居然看不惯下属包养男的,就派人把他揍了一顿。
陆于霏正要把青年放下来,这时候有一部黑色轿车也正好停靠在他的旁边,青年一看到车牌号码,就跳下後坐,往黑车挨了过去,驾驶座立刻摇下车窗,陆于霏也没留意,只当是把青年物归原主,银货两讫,於是就骑着单车走了。
他不知道的是,车厢後座的男人仅仅一眼,就把他的模样给记住了。
作者有话说:
☆、八十三
陆于霏以为这件事就告一段落,他也没有跟酒馆老板提到当天晚上发生的事,结果隔没几天,青年居然又出现在小酒馆,还熟稔得要他介绍酒单给他,隔三五时就会来哈拉两句,好像把他当成了朋友一样,喝醉了就嚷着要陆于霏载他回去。
某一天半夜,陆于霏正要把喝醉得青年扛上单车,眼帘却突然印入一部加长型的宾士轿车,不晓得是不是心理作用的因素,他几乎马上确定这部车是在上次送青年回去金屋时在门口遇到的同一部。
然而这次下车的不再是驾驶座的司机,而是後座的门被推开,一位高大的男人毫无预警的占据他所有的视线,同时也闯入了他的生命。
陆于霏还记得那天男人穿的衣服,一件及膝的黑色风衣,领口披着一条黑色长围巾,却只大约垂到大腿的一半,可见男人的身高有多雄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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