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第一宠臣完本[古耽]—— by:悠哉君
悠哉君  发于:2017年0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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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决云出兵救傅允致,一定会遭到辽人埋伏,落入傅允致的圈套;若照自己说的方法出战,成功的几率确实很大,冬季草木封冻,生产力低下的辽人正是青黄不接,而大周的实力显然强了一些,他们说不定可以靠着这个机会再夺一些城池。
只要攻城立功,再与萧挽笙商量好,决云便是攻城略地的首功,而世子爷只是纸上谈兵的贵族,还会因为折损兵马而遭人耻笑,最好再偷偷杀了傅允致,还能顺手推到辽人身上,增加士气。
从另一方面看,傅从谨那里没有任何指示,似乎也没有上报京城,那决云若除了傅允致,搞不好正合了傅从谨的心意。
决云经常上战场,知道的自然比自己多出许多,决云选择不出兵攻城,只有一个原因,他担心和傅允致在一起的那些大周将士,所以只好选择了一个折中的方案——退兵。
裴极卿望着雪白营帐缓缓后退,心里有了些异样的想法,比起傅从谨,决云还是有些心慈手软,倒是有些像傅从龄,可他暂时还不想为决云做出决定,因为以后面临的杀伐决断只会更多,凡事都不能两全,小孩要自己慢慢明白。
退兵之后,辽人那边暂时没了什么要求,傅允致的亲兵依然不满,双方又僵持了整整一日,大家都十分疲累,便也各自去休息。夜深时分,裴极卿提了些热水进入营帐,决云依旧坐在沙盘面前,握着几个小木块发呆,他的脸上挂了两个黑眼圈,看上去十分疲惫。
“你趴在这里睡一会儿吧。”裴极卿将毛巾浸入热水,为决云擦了擦脸,又半跪下为他脱了靴子,道:“脚总穿着鞋会肿,洗个脚,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决云没有说话,而是转身抱了抱他,将一张疲倦的面孔埋进裴极卿怀里,裴极卿没有穿铠甲,比起草地里的坚冰朔雪,他显得温暖而柔软。
裴极卿跪下为决云洗脚,又为他揉了揉脚踝,才为他取了双刚刚烘干的棉袜换上,突然间,一阵疾风吹入营帐,决云连忙站起来,紧张的将裴极卿拉在自己身后,生怕是傅允致的亲兵来捣乱。
来者不是别人,却是风尘仆仆的萧挽笙,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带着头巾的青年,他怒气冲冲的对着决云道:“郞决云,为什么不出兵?”
果然,不止是裴极卿这么觉得,就连萧挽笙也明白了局势,与其跳入傅允致的阳谋,不如放弃他直接攻城。
决云还未开口,萧挽笙接着道:“我已经给摄政王传了消息,他没有任何回话,大概是不想留下把柄,我看他的意思,就是要我们攻城,不要管什么狗屁世子了,也许他太嚣张,王爷早就想搞掉他。”
决云沉声道:“侯爷,不能这么做。”
此刻,萧挽笙身后的青年也拿下面纱,露出一张大家都很熟悉的脸,决云惊讶的冲向那人,道:“林贺?你怎么才露面,我……”
“你是不是怀疑我叛变了。”林贺咧嘴一笑,道:“或者你小子觉得,我已经死了?”
“你不可能叛变的!”
决云扑过去抱住林贺,林贺拍拍他的背,道:“好了好了,完了再叙旧,我是来给你带个大消息,但你这里离得远,所以先去找了侯爷。”
说罢,林贺松开了决云,严肃道:“耶律赫图根本没有放弃攻击,他怕我与你们合作,所以封我为北王,让我回都城照顾父王,我听到你们的消息,就立刻赶了过来,还知道了一件大事——傅允致跟耶律赫图合作,他今夜被俘,就是一个除掉你的计划!”
林贺说罢,决云与裴极卿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仿佛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林贺惊讶道:“你都知道了?”
决云点点头,沉声道:“猜到了。”
“那你还……”林贺一把提起决云衣领,直接攥着他向前一步,道:“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退兵,难道你觉得傅允致位高权重,想向他表忠心不成?”
“我没有这个意思。”决云果断摇头,道:“傅允致还带着大周的兵,我们若真的不管他,只怕这些人也活不成,我若是这样做,和出卖我们的傅允致有什么区别。”
“哪次打仗不死人,你小子还全能救下来?你不愿意,老子自己去。”萧挽笙望着他,冷冷道:“你这个样子,倒是和太上皇有点像,妇人之仁,做不成一点大事。”
裴极卿拉了一下萧挽笙,示意他不要多说,林贺就在一旁,他虽然什么都没说,可脸上的神情已有所变化,也不知能猜出几分。
“决云。”裴极卿终于忍耐不住,他望着决云,道:“侯爷说的有几分道理,这是傅允致逼的,就算将士遇害,也不会怨恨你的,他们会理解……”
“我不能全救下来,但也要尽力去救。”决云举起军令,朗声道:“不管是身份还是官职,你们都该听我号令,萧挽笙,你若要攻城,我当然不能拦你,傅允致的人马,我自己点兵去救!”
“你!”萧挽笙气急,裴极卿也跟着皱眉,他严肃的望着决云,道:“郞决云,怎么这么倔!这不是你逞英雄的时候。”
“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决云回头,直接瞪了一眼裴极卿,“军令如山,萧挽笙不归我管,我只好容他去攻城,可你是本将的兵,若敢顶撞本将半句,别怪本将军法从事。”
明知道是阴谋还要去跳,裴极卿自然不会容许决云去做,他斜着眼睛瞥了眼林贺,林贺立刻会意,直接伸手锁住决云咽喉,不料决云迅速转身,将林贺双手锁在身后,林贺的身体撞在几案上,东西哗啦啦掉了下来。
决云冷冷望着裴极卿,一把解下他头上发带,将裴极卿的手捆在帐中的柱子上,裴极卿的长发瞬间垂落,不可置信的瞪着他道:“决云,你要做什么?”
萧挽笙右手握上佩剑,然而在他拔剑之前,决云已伸手掐住他手腕,萧挽笙也是行军多年的武将,被一个少年捏着手腕,竟然死活动弹不得,他狠狠瞪了决云一眼,猛的甩了下手腕,扭头大步走了出去。
“军情紧急,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侯爷去攻城吧。”决云沉声道:“林贺,你曾经进过黑山,这次与我一同去。”
部署完毕后,决云拿起桌上军令,裴极卿沉默下来,他缓缓抬头,妥协道:“决云,你别这样捆着我,我不会拦着你了。”
“裴叔叔。”决云伸手,稍稍为裴极卿松了松手上发带,道:“你不要动,还可以挨着柱子坐下,这个结越挣脱越死,我会在晚饭之前回来,相信我。”
决云说这句话时,脸上神色已与刚才的冷漠不同,但小孩眼中的委屈转瞬即逝,他伸手提起武器,向着帐外冲去。
罢了,那就相信他吧。决云是他看大的孩子,怎么能轻易跟傅从谨或是太上皇比较?
裴极卿贴着柱子缓缓坐下,试图活动一下手腕,却真的捆的更紧了些,他咬牙切齿的想:“这个小狼崽子!”
☆、第56章 |
事实证明,决云的做法绝不是妇人之仁,更不是仓促之下逞英雄的决定。萧挽笙根本不需要他的援助,也可以用自己的实力攻下盘州正门,而林贺先前去过黑山,他们摸着黑山小道一路挺进,竟然真的突破了辽兵的重重防线,一路从背后挺进。
一时喊杀声连天而起,正门急需救援,而被辽兵困守的大周军队本就不满傅允致投降,若是决云放弃他们直接攻城,心中也没有怨言,这下看到决云带兵浴血前来,都再次燃起了熊熊战意。决云的到来生生将战局转圜,他利用了傅允致的圈套和辽兵对傅允致的信任,反倒使围困变成了里应外合。
裴极卿还被困在柱子上,他坐在地上听着不断传来的捷报,心里又是高兴又是生气,值得高兴的当然是频传的捷报,生气的还是决云那个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倔劲,今夜若营救成功,四方将士自然会对他更加信任,可他始终是被动的跳入圈套,营救若是失败,决云自己的生命安全也不能保证。
即使现在看似胜利了,决云没有健健康康的回来,他还是不能放心。
黑山火光四起,辽兵虽做了重重防护,可在决云退兵后有所懈怠,更没想到决云会在退兵后再次进攻,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决云提着枪从马上跳下,却在被救出的军队中见不到傅允致的身影,于是他胡乱抹了把脸上血迹,抬头正望到草原深处的盘州城,那里也是一片混乱,萧挽笙应该已经要攻进城了。
“世子被他们俘去了!”被救出的军队中走出一个副将,道:“世子被他们带走了,我们尽力……”
“你们辛苦了,朝廷不会怪罪。”决云拍拍那人肩膀,道:“你先带着兄弟们回去。”
那人还未来得及开口,决云已骑着宴月绝尘而去,一路冲进黑山深处,林贺不解其意,只好紧跟在决云身后,二人疾驰片刻,决云猛地勒马,在一处极为狭窄的小路前停了下来。
“这是……”
林贺刚想开口问,就看到决云提着枪指向前方,他也随着决云视线望去,之间一小队人马在白雪皑皑的草原上急速前进,正向着他们走来。
“是耶律赫图?”林贺惊讶道:“你早知道他们会来?”
“这里是唯一的生门,他们只能从这里跑。”决云道:“他们大概有十几个人,我们只有两个人,应该够了。”
“你倒真有胆子。”林贺也来了兴致,他将身上厚重的披风摔在地上,道:“怎么不多带些人,准备立个大功?”
“我要在这里杀了傅允致。”决云沉声道:“他是世子,如果回去,就会被无数人保下来,而且我还有问题要问他。”
林贺刚想开口,决云已骑马冲入队列,那伙人中果然藏着耶律赫图,他们没有想到决云会守在这里,刚刚拉开阵势,决云已直接冲入他们之中,辽兵举剑刺中决云左肩,决云却像没有任何感觉一般,一剑擦过他们咽喉。
霎时间,小队中只剩耶律赫图一人,他下马倒退两步,猛然停在了雪地中,黑血自那具高大身材的后心喷涌而出,林贺从他身后抽出弯刀,耶律赫图未发一言,已抽搐着倒下去。
决云冷冷望向前方,傅允致从马车里钻出来,浑身颤抖的望着决云,他看到耶律赫图已死,急忙道:“郎大人!是这耶律狗逼我投降的!我……”
他话音未落,林贺已提着弯刀走来,傅允致神色大变,他已明白决云知道事情真相,只好缓缓跪下,道:“郎决云,你放我一命,我一定会报答你,你要做将军是不是,我,我……”
决云没有说话,直接将宝剑架上他的咽喉,剑锋缓缓刺入傅允致皮肉,他抽搐着嘶吼道:“郞决云,你不要杀我!我有秘密告诉你!你不想知道摄政王为什么容得下我爹吗?!你难道也要做摄政王的狗吗?!”
决云的剑慢慢停了下来,他正是在等傅允致这句话,若是他知道了怀王手中有什么摄政王的把柄,自然会比现在有底气的多,这个秘密一定十分重要,才会让傅从谨对他们父子相让。
傅允致微微喘了口气,他转转眸子,道:“郎大人,只要你将我带回大营,我一定……”
他话没说完,剑锋又近了一层,傅允致疼的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他急忙大叫道:“是天子剑!太上皇还有一个皇子,他带着天子剑跑了!摄政王下旨杀明妃的时候,我爹将天子剑扣了下来!”
决云的目光中似乎有一团火,他望着傅允致,问道:“你想害我,为什么要连累将士们?”
傅允致倒吸了一口凉气,似乎没想到决云会这样问,还以为他久在边关不知道天子剑的重要,于是求道:“郎大人,他们的贱命算什么,你带我回大营,只说我假意投降,浴血奋战,我爹会保我下来,到时我一定会报答你,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你这样说,就是承认了通敌卖国。”决云冷笑着望着他,道:“世子,你告诉我,天子剑长什么样子?”
“天子剑?”傅允致愣了一下,急忙道:“天子剑三尺三寸,剑锋下镶嵌夜明珠,夜明珠上镂刻龙头……”
傅允致话音未落,已用余光看到决云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决云腰上虽还是耶律赫图所赠的金色剑鞘,而自己脖子上的却是一把青灰色的剑,漠北星夜之下,依稀可见剑上镶嵌的夜明珠,隐隐而现的龙头下是青灰色的身体,就连一枚鳞片都十分细致,仿佛即将腾跃而起。
傅允致浑身血液都已凝滞,他抬头望着决云,愣愣道:“这是……你难道……”
“这就是天子剑。”决云道:“天子佩剑,斩尽奸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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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允致抬起头,瞳孔急速扩散,他盯着决云的面庞,急切的回忆着脑海中太上皇的面孔,这不可能!难道他父亲手中根本没什么天子剑?小皇子真的跑了出来,而且就在摄政王的面前。
林贺与傅允致死前的目光停在一处,决云缓缓提起剑,用地上的雪擦去剑上血痕,又将它收回到剑鞘之中。
“决云,你是……”
决云牵过白马,低声道:“我们回去吧。”
此刻风雪更深,林贺似乎什么都明白了,所以没有开口发问,决云望着皑皑雪路,心中疑惑更深,天子剑一直在他手里,傅允致拿人命开玩笑,可他这个世子和怀王的性命,也被人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这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他凭什么与摄政王抗衡?
二人沉默着走了一段,正遇到追来的大批军队,他们望着决云浑身的鲜血,急切道:“郎大人,世子他……”
“世子死了,辽国大皇子也死了。”决云停顿片刻,望着那些人急切的神情,傅允致把他们当做可以随时牺牲的贱民,而他们却在担心着统帅的安危。
决云终究不忍心告诉他们傅允致通敌叛国的真相,于是道:“世子被辽国人害死,我们虽杀了耶律赫图,却也没能保住世子的命。”
风雪更深时,营帐外缓缓吹来寒风,裴极卿挪动着转了个方向,将自己的背对着营帐大门,就在这时,一个急切的脚步声接近,裴极卿想转过来看看来人,绳结猛的缩紧,将他牢牢困在了柱子上。
那人开始动手解绳子,裴极卿偷笑了一下,却还是冷冷道:“臭小子,你不过来叫我结结实实打一顿,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改天再打我吧。”决云的声音从他身后传出,他猛地坐在地毯上,将脸埋进裴极卿怀里,道:“今天我受伤了,不给你打。”
“受伤了?”裴极卿猛的低头,正看到决云还在渗血的肩膀,他急忙将小孩的衣服拉下来,望着那伤口心疼道:“受了伤,怎么不去找军医,我这里也没有药呀。”
“你还被绑着,赶快先给你松开。”决云也不顾自己浑身血污,而是蹭了蹭他,道:“这没事,我想先回来抱抱你,再出去上药。”
说罢,决云轻轻贴近裴极卿耳畔,耳语道:“傅允致手中的把柄,是因为他和怀王,觉得自己手中有天子剑。”
裴极卿满脸惊讶,他还未开口,已有人轻轻掀帘进来,来人居然是傅从谨。他将落雪的灯笼放在外面,轻声道:“本王听说前线有变,立刻过来查看,郎大人没事吧。”
“没事。”决云飞快穿好衣服,道:“末将已杀了耶律大皇子,可是世子却没救下来……”
“世子究竟是没救下来,还是出了其他变故。”傅从谨微微一笑,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我刚刚去取回耶律赫图的首级,正好看到允致的伤口,辽人喜欢用刀来杀人,而咱们一般用枪,可那道致命伤居然是剑伤,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决云突然陷入沉默,裴极卿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望着傅从谨无悲无喜的面孔,低声道:“王爷一人之下,为何要为他人所制?辽人将世子害死,正是剪出怀王羽翼,王爷何必为这种事疑心您的爱将。”
傅从谨沉默片刻,决云低声道:“王爷,世子前日遭遇马贼,其实是因为他想害人,却反被末将射了一箭,今日之事,也是世子意图报复末将,末将爱惜那些被他利用的将士,所以杀了世子。但因为怕军士寒心,所以特意说世子乃辽人所杀。”
裴极卿神色一沉,默默望着傅从谨的面孔,他知道傅从谨已经看出了许多,与其瞒他,倒不如将实情都说出来,反而更加值得信任。傅允致一旦回到军营,就绝对不可能再死了,决云这样做虽然有些冲动,却不能说是不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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