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林呵的一声笑了，猥琐地望着傅衍恒的下身：“对着女人，你也硬的起来？”
斜着眼睛看着陆九林，傅衍恒直言不讳：“我只对阮音硬。”
心中暗骂傅衍恒流氓，陆九林继续说道：“就这么离开，傅远居那边有着落了？”
傅衍恒点头说道：“之前傅远居的母亲生病，他府里来了一位大夫。”
“那个大夫很可疑？”
傅衍恒点点头：“那大夫是衙门里的仵作。之前我不是遇到了一位跟商青海有瓜葛的大夫吗？那个大夫的尸身是他检查的，说这人是造人虐待，逃出后不治身亡，不仅如此，衙门里居然放话说，那死掉的大夫留下一份遗言，说凶手身上有块胎记。”
陆九林听了就觉得可笑：“被人虐待了还有空写信？”
傅衍恒点点头，说道：“施虐者可是三14 狱。”
听到这个名字，陆九林打了个寒战：“那就更不可能了。”
傅衍恒点点头：“所以当官府的消息放出来，我就一直派人盯着。后来官府挨家挨户的搜人，让他们脱了衣服排查。除了我的府邸，加上有几个世家和官员家，恒城的百姓里都搜了个遍。”
“然后呢？”
“据说找到凶手了，之后就结案了。”
陆九林皱起眉头，傅衍恒接着说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以傅远居的地位和身份，要找什么样的大夫没有，偏偏要找衙门的仵作。更可疑的是，在官府结案之后，那个仵作就离职了，当了个普通的坐堂大夫，而且专给青楼妓馆的倌儿和瑶姐看病。”
“贵秀坊也去了？”
傅衍恒点点头：“听贵秀坊的人说，那个大夫除了看病也会跟他们聊天，有几次问到了他们恩客上，比如哪里是否有什么伤疤，哪里又有什么胎记之类的。”
陆九林听到这，脑海中形成了一个想法：“傅远居此次会到恒城，怕是要找人。”
傅衍恒很赞同的看着他，像是说你小子脑瓜也有开窍的一天。陆九林白了他一眼：“那你觉得他可曾找到？”
傅衍恒摇头：“应该没有。不过知道了他此次前来恒城的目的，对九日也算有个交代。只是，不知道他要找的是什么人。若是我们提前找到了，对大业或许更为有利。”
拍拍傅衍恒的肩膀，陆九林道：“这事也急不得，知道了他的目的，也算有了目标和方向。至少，不用跟无头苍蝇似的乱飞了。”
傅衍恒笑着说是。
陆九林继续说道：“只可惜，最近他面临大问题了。”
傅衍恒疑惑地看着他，不解。陆九林看了看阮音，就见他捧着一块红玉做成的镂空微型扇子，有些着迷。压低声音，他说道：“刚收到消息，皇后要给他纳侧妃。”
“人选是？”
“自然是卓家外戚的人。”
傅衍恒眯起眼睛：“九日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陆九林笑道：“是啊，这东宫不是这么好进的。”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两人说到这，阮音也都大致看过一遍，眼里闪着光，对陆九林十分崇拜：“陆兄的手艺真是让我长见识。”
陆九林笑着走到方才阮音拿起红玉扇的地方，将那个精致的玉扇递给阮音，说道：“阮音你也太见外了，都说了，你是这奸商的爱人，跟我就是好友，以后别叫陆兄了，听着生分。这玉我见你很喜欢，也不是很值钱，就送你了，算我的一个心意。”
阮音摇头：“真怎么好意思。”边说边摆手，倒是傅衍恒抢了过来，塞到阮音手里，说道：“这红玉可是个大宝贝，难得他肯大出血，你就收着。我找他办事的时候，他可没少捞银子！这回我们也让他出出血。”
阮音为难地看着二人。陆九林微笑地望着阮音，眼神真心又诚意，倒是让阮音不好意不收了。将玉扇放在手心，他说道：“我会好好珍惜的，谢谢你九林。”
陆九林哎了一声，说道：“这就对了！”
傅衍恒搂住阮音，用眼神朝陆九林道谢。陆九林眉眼一挑，算是回敬了。
三人又聊了一会，傅衍恒带着阮音离开了。
等二人回到客栈，就见商鸣和宁初二人双双站在门前，他们面前还站着一个女人。
傅衍恒和阮音靠近三人，就见宁初朝他们摆了摆手，那女子也转过身，看到傅衍恒和阮音后，微微欠了欠身。
宁初跑到阮音身边，告诉阮音，这个姑娘是他们在小吃街碰上的，热心的狠，请他们吃了很多东西。
阮音听了，朝那女子道谢。谁知那女子摆摆手，豪爽的说不用，随后看向傅衍恒说了声：“傅爷。”
除了傅衍恒，所有的人都为之一愣。
傅衍恒对阮音笑着介绍到：“这是冯茹。”
阮音瞪大眼睛，这就是冯茹？这冯茹还真是……名副其实啊。她确实比一般的女子要高，长得也不娇小，有些壮却又刚刚好。只看一眼，也绝对让人难以忘记……
商鸣听了，说道：“音主子，你都不知道，这姑娘可能吃了！”
阮音拍拍他的脑袋，歉意地看着冯茹：“冯姑娘不要介意，阿鸣……”
不等阮音说完，冯茹就笑了：“能吃是福，倒是你跟个豆芽似得。”商鸣撇撇嘴，也没反驳，因为冯茹说的是实话。
傅衍恒摇摇头，说道：“原本打算今晚去拜访的，没想到你会遇到宁初他们。”
冯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大概就是有缘吧。他们两个家伙看着讨喜，我就跟他们说了几句话。后来听他们说想吃好吃的，我就带着他们去了很多地方。没想到刚回来，又碰到你们。”说着，打量着阮音，问道：“这位是？”
傅衍恒说道：“阮音，我的爱人。”
阮音朝冯茹笑了笑。
冯茹点点头，说道：“真不错，也是，傅爷看上的人自然是不会错的。家父知道傅爷来了，吩咐下人们今晚备好酒席等着您的。如今，你们伉俪情深，不如一同前往，好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
傅衍恒笑着答应了，冯茹有些不自在地说道：“顺便把那家伙也叫过来吧。我父亲说想见他。”
傅衍恒和阮音相视一笑，看来，这金石算是开了。
等到了晚上，宁初和商鸣说想去夜市，因为傅衍恒给他们的小册子上写了，丹城的夜市十分热闹，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傅衍恒想了想，就同意了。阮音叮嘱二人要注意安全，千万别走散了。
吩咐嘱咐好后，四人就兵分两路。傅衍恒带着阮音去了冯府，而宁初和商鸣则去了夜市。
等两人来到冯府，冯员外亲自站在门口迎接。傅衍恒一边和他寒暄，几人一同走进冯府招待人的偏厅。
只见厅里的大桌上早已经备好饭菜，九荤九素，十八道菜，样样精致，看起来就令人食指大动。
傅衍恒对着冯员外说道：“这也太客气了。”
冯府一家都知晓阮音的身份，对他并没有不耻，相反因为他是傅衍恒的爱人而更加看重。冯员外年过半百，声音醇厚让人觉得很舒服。冯夫人站在冯员外旁边，举止有礼，大家闺秀之风范尽显无疑，尤其是笑起来，两个梨涡十分的招人喜欢。冯茹笑起来也有梨涡，但没她母亲那么明显。
冯家一人招呼着两人落座，而刚坐下就听见下人通报，说是陆九林过来了。一听到他，冯老爷眼里满是笑意，连忙让人快些请过来。
冯茹倒是破不满意地看着父亲，埋怨道：“对他，不用这么客气！”
“茹儿！”冯夫人不赞同地摇摇头。冯茹抿了抿唇，朝门外看过去，就见陆九林满身大汗的跑了进来。一进门，先朝未来的岳父岳母行了个大礼，然后对着冯茹就是一阵傻笑。
阮音惊讶于陆九林此时和白天所见之时的差异。傅衍恒喝了口茶，看了一眼他那没出息的模样，摇摇头。
冯茹瞪他，示意他快坐下。陆九林呵呵的傻笑，刚坐下，袖摆就弄撒了茶杯，茶水流出来，沾湿了他的袖子。
冯茹见了，脸马上就变了。那茶水是刚烧开的，被烫到，还不脱一层皮……
冯员外和冯夫人都很担心，站起来就要去看陆九林的伤势：“九林，没烫着吧？”
陆九林连忙摇头，说没有。说完冲着冯茹一笑，冯茹白了他一眼。
傅衍恒见到他那蠢样，简直都没眼看。倒是阮音在旁静静地看着，垂下眼睛，唇角上扬。这冯家小姐，还真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比谁都着急，却又装的比谁都漠不关心。
索性茶水只是洒在衣服上了，人没事。冯夫人教人领着陆九林去后院换了件干净的外衫，几人一边吃着一边等着，没一会，人就出来了。冯夫人看着陆九林，笑的合不拢嘴：“这衣服可是老爷年轻时穿过的，九林穿着居然这么合适。”
冯员非常喜欢这个女婿，人长得俊，也很上进，也有手艺。更重要的是他对自己的女儿那是真心喜欢。他们冯家不看重出生门第，也不想攀龙附凤，只求替女儿寻个好婆家，百年之后有人能代替他们给女儿幸福。
冯员外见了也颇为满意，就叫人入座。几个人谈天说地，冯员外年纪大了，人老了，就喜欢人多的时候，见到来了客人，兴头起了，免不了多喝了几杯，醉意微醺就开始滔滔不绝，拉着陆九林，不停地说自己女儿被自己宠的任性了，让他别见怪。
陆九林一个劲儿的说没有，不停地夸冯茹，说她心善，人美，谁能娶了她，那是几辈子修的福气。
冯员外听了肯定高兴，拉着陆九林，就要和他拼酒。若不是冯夫人拦着，只怕喝的更多。
阮音在旁看着，只觉得羡慕。他没有家人，体会不到父母的疼爱。如今看见冯员外一家和和气气，又幸福又美满，心中替他们高兴的同时，心里也有些难受。自己的家人……又在哪呢？
正想着呢，手便被人握住，抬起头，就见傅衍恒含笑地看着自己。像是在询问怎么了？
阮音摇摇头，对他笑笑，说自己没事。傅衍恒也没多问，拍拍他的手背，像是安抚。
冯茹在旁看了，不自觉地唇角上扬，看来傅爷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了。那自己呢……如此想着，目光不自觉地看向对面的陆九林。陆九林怕一直盯着冯茹看，惹佳人不高兴，因此时不时地偷瞄两眼，结果，就这么凑巧，两人的视线撞上了。
陆九林见冯茹看向自己，咧嘴冲她傻笑。冯茹被他呆愣的模样逗笑了，随后又摆起脸，转过头不理他。
陆九林，傻笑依旧。
酒过半巡，桌上的菜也去的差不多了。阮音茶水喝的多了，想出恭，但又不好开口，可憋的又难受。傅衍恒了问了几次才老实说出来。见傅衍恒忍笑的模样，阮音也是羞得红了脸。
向冯茹问了问，就见她看了一眼阮音，捂着嘴笑了。阮音桌底下的手扯了扯傅衍恒的手，眼睛瞪着他，像是在说：这种事情怎么好跟人家女子讲。
傅衍恒耸耸肩，看着阮音的裆部，似是回应：你不是难受吗？总不能憋死吧。
冯茹瞧见两人的互动，努力压抑着唇角的笑容。跟婢女说了声，就让他带阮音过去。傅衍恒跟冯茹点了点头，和阮音一块出去了。
而这边，冯员外死活都要拉着陆九林继续喝酒，冯夫人在旁一直劝着。冯茹笑的有些无奈，想到什么，跟冯夫人打了个眼色，先离开餐桌了。
傅衍恒站在茅房外，等着阮音。还没等多久，冯茹就过来了。
“傅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傅衍恒点点头，和她走到花园。
站在一株秋菊前，冯茹说道：“家父已经收到消息了。关于主子的事情，傅爷怎么看？”
傅衍恒道：“多年前，他娶太子妃的时候，是皇后选的人，两位太子妃的候选人，一个是京城徐阁老的孙女，另一个……”
冯茹接口道：“皇后本家的一个姑娘，当今国舅爷的女儿。”
傅衍恒点头：“徐阁老入翰林多年，侍奉过三代皇帝，是耽国寒门世家的核心人物。只可惜，他们那一派的人都是纯臣，并不能为九日所用。徐阁老也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孙女嫁给太子，就站在太子这一边。”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冯茹叹口气：“可是，另外一个就更不能娶了。太子妃本应是太子的助力，只可惜，皇后选的这两人都不能帮太子。不管娶了谁，处理不得当，反而会帮了倒忙。皇后那边的人是万万娶不得的，而徐阁老也不会因为孙女成为太子妃而偏颇一方，相反，他绝对会为了向帝王保证他的纯臣之心，对太子多有苛刻。傅爷跟着主子时间最久，这一点应该最有体会。”
冯茹说的不错。当初九日为了向帝后示弱，娶了徐阁老的孙女。这么多年，徐阁老每次遇到太子的事情，总是小心谨慎，就怕遭人口舌，给人落了把柄。不过，冯茹没有考虑到的是，恰恰因为徐阁老盯得紧，而他老人家的人品又是朝野共知，因为他，这些年，帝后二人对九日的盯梢少了很多。
想到九日，傅衍恒就觉得他可怜。明明是太子，却不得生母喜爱。不仅如此，皇后还想废了他，让她另一个儿子成为太子。但若是不得皇后喜爱，也就罢了，可九日的太子之位，并不是当今天子册封的。
武帝和凤王十分喜欢九日，在他年仅五岁的时候，就隔代立储，并颁下诏书，不论继武帝后耽国的皇帝是谁，太子都是九日，而且若无大错，他便是耽国下下任的帝王。
若是以前的耽国，这种事情肯定不可能发生，但武帝的六个孩子没有一个是亲生的，下一任的皇帝并非一定要在位的太子。童铭之所以成为太子，只是因为他是武帝找来的第一个孩子。而且，武帝不同凤王，他对六个皇子，缺乏关爱，面对他们，更多的像是君王的一个责任，传承耽国的责任。
所以，对于童铭来说，后代如此被立为储，哪怕是亲生儿子，都是对他的一种侮辱。武帝凤王还在世时，他装作宠爱九日的模样，但心里对九日，很是淡漠，登基之后更是如此。
傅衍恒想到此处，心中除了感伤就是无奈。天家无父子，何止父子啊，那个皇宫是个吃人的地方，在那成为夫妻的男女，成为兄弟的男人，成为姐妹的女人……不论经历了多少天伦，在权力的诱惑和洗礼后，再也没有人会把那当家。
傅衍恒点头说道：“若不是这些年有睿郡王爷相助，九日怕是走的更辛苦。”
睿郡王爷曾是耽国的五皇子，模样不是众位皇子中最出色的，才华不是最出众的，但绝对是最得帝心的皇子。他早早就说过，只想当个闲散王爷，因此他在还是皇子的时候，从来不参与政事，种花养鱼，怡然自得，是最与世无争的皇子。
九日能在宫中安然长大，暗中少不了他的庇佑。对这位睿郡王爷，武帝在过世前给他留了一批人，那批人是在武帝还是皇子时，曾追随于他的军中人。后来武帝过世，那群人虽然离了军中，但在军队中是极具影响力的。武帝过世前，对着童云，曾颁下一道密令诏令，即使新皇登基，他也无需按照组训，迁出京城。
冯茹道：“睿郡王爷虽不理朝政，但对于皇帝来说，依旧是个威胁。若是让人发现他和太子之间有来往，皇帝对太子的戒心一旦加重，太子在宫中就更是危险了。不是说之前，他还受了伤，昏迷了一段时间吗？可查出原因？”
傅衍恒摇摇头：“这件事情九日没和任何人说，具体情况我也不知晓。”
听到这，冯茹只是理解的点点头。对那位东宫主子，她知道的情况并不如父亲和陆九林多。
虽说她一个女儿家，朝中之事不是她分内的事情，但她自小慧眼独具，对人对事，直觉向来准的可怕。冯员外虽然娇宠她，但却在另一方面又将她当做男儿养，替她请最好的夫子，用心的栽培她。若耽国允许女子参与科举，以冯茹的才华，必定也是为女状元。
二人说着，冯茹的目光落在傅衍恒身后，笑道：“傅爷，你的人来了，我也不多打扰了。家父今日估计是喝多了，我先去看看他。”
傅衍恒点了点头，转过身，见到阮音，笑着揶揄他：“舒服多了？”
阮音不接话，只是目光落在冯茹的背影，问道：“冯姑娘和你说什么了？”
“想知道？”
阮音想了想，摇了摇头；“也不是特别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