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回锦绣》作者:落地小妖
作为暗夜集团一把最厉的刀,她确实不是什么好人。杀人放火,也不过任务而已。以至于最后她死在了自己最信任的人手中。
而‘她’是东华相爷的嫡女,柔弱胆小的性格让那本该养尊处优的身份,却过着连狗都不如的日子,最后在新婚前夜被继母设计陷害惨死。
她很好奇,她如此的人都能重生,是老天真睡着了?
一夜之间,那几乎残破的身躯塞进了一具强大的灵魂,让小白兔变成了眼镜蛇……
她拂了拂那个让‘她’致命的血洞,幽幽一笑:“这府里的天……也该变一变了……”
标签: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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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红颜陨落
夜,清风月明,疏云浅淡。
入幕的街道早已不似白日繁华,除却青楼烟花之地的迷离暗影,城中一片安宁。
“不……不要……不要过来…”
“救命…来人那……”
“求求你们……别过来…”
青楼附近阴暗的小巷里,传来女子阵阵惊恐的呼救声以及男子的淫笑声,偶路过巷边的人虽有些停顿,却只是瞥了一眼,随后离去。
女子绝美的脸上苍白的几乎透明,除了颤抖着身体一步步后退,却毫无办法,明天便是她的大喜日子,她等了那么久期盼了那么久的日子,怎么可以…
阴暗不定的霓灯下,两名男子龌蹉的表情渐渐放大,女子的心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石块扔入了幽深的海底,绝望的凛然渐渐浮上,最后咬咬牙,随手扔出之前脚边捡起的一块石头,趁对方条件性闪躲时,疯了一般狠狠的撞在了不远处凸起的墙块上,瞬间,鲜红溢出,从皎洁的脸颊滴滴挂落,女子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两个男子一愣,立刻快步上前,其中一个一把扯起女子的黑发,在她鼻尖探了探,随后呸了一声,一把将其扔在地上,粗鲁的骂道:“娘的,还以为晚上能好好爽爽呢,想不到这贱人如此不知好歹。”
另一个也颇为惋惜的摸了摸女子裸露在外的玉臂:“可惜了这么个美人儿。”话虽这么说,可他想了想,还是掏出腰间的匕首,毫不留情的女子的背上扎了一刀,这才恹恹然起身。
“好了,走吧,反正都是要死的。一会拿了银子,哥几个买他个十个妞玩个够……哈哈哈哈……”
随着一串猥琐的笑声渐逝,阴暗不明的巷内再次陷入了静默。
夜渐深,明月在穿过一大片朦胧淡云后再次泻下那一片银柔,青楼外的门童打了几个哈切,听见里面老鸨的吆喝声,看看天色,便迷迷糊糊开始收拾这一晚上的残局。
无人的暗巷里,那具原本的‘尸体’突然睁开了眼睛,乌黑的眸子如黑夜的晨星般璀璨,明明看起来娇媚的眼眸此刻却是一片冷然犀利。
呲~~~~~~~头好疼。
白情用力的撑起身子,却发现背部传来一阵剧痛,该死,竟然有人敢在她背上捅刀子,立即抬手在身上点了几个大穴将血止住。
可低头的那一瞬间,她怔了怔,个老子的,这什么衣服?
即使光线不足,她仍可以感觉到身上柔软如丝的布料及过脚裸的长裙。
这……这不可能是她的衣服,还有……还有这手……以及……
她蹙蹙眉,这并不是她的身体,如此瘦小,前胸几乎平扁,而那腰……甚至都没一寸大……
双眸眯起打量着四周,心里莫名的沉了沉,这里根本就不是她所熟悉那个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段。
脑中顿时回想起之前……
是了,她抱着蓝跳下了飞机,在几万米的高空上,即使蓝已经感觉不到了,可她还是不想再让他受伤,为他档下了所有的子弹…
看来……她死了啊……
嘴角扬起一抹无奈,谁会想到暗夜集团的A级暗影白情会死在自己人手上呢,杀她的还是自己最敬爱的义父……
罢了,不过一条贱命,早该还了。
只是没料到是……似乎是她上辈子杀的坏人太多了,老天爷额外开恩,竟然让她重生了,呵呵,很好很好…
她有些想笑,但气息的抽动传来全身剧痛让她才想起如今也不是笑的时候。
闭眼在脑中搜寻了下,不错,记忆还在。
她白情从不是什么自怨自哀的人,上辈子的事过去了便过去了,没什么好再感概,既然让她重生了,活在当下才是生存下去的王道。
撑着墙摇摇晃晃起身,凭着记忆中的路她慢慢朝相府走去。
是了,记忆里,这幅身体的主人正当朝相爷白庐的大女儿——白卿,虽说身份不低,还是嫡女,可惜母亲早故,府内早被顶上来的二夫人柳氏只手遮天,这白卿的日子过得可谓是连丫鬟都不如。再加上她性子弱,又不被父亲待见,除了成受气包便也无他法。明日本该是她期盼已久成亲的大喜日子,却没料到竟会葬身在这烟花暗柳之地……
白情的眸子冷了冷,这事怕是和她家里的那些个‘母亲’‘妹妹’脱离不了关系。
不过,她倒是有些‘感激’她们,若不如此,她怎会重生?谁会想到,不过一夜之间,白情成了白卿。
既然让她已经活了,那她就好好活,怎么潇洒怎么活,怎么爽怎么活,上辈子因为那些狗屁的养育之恩救命之恩活的够憋屈了,到最后还不是被那个自己最敬畏的人给毙了,这辈子谁也别想再捏住她如棋子般,谁都别想……
第二章 劫后重生
暗红的血色布满了她半张脸,冷风吹起泛出一轮子血腥,阴冷的双眸在这漆黑的夜色中如两站冥灯幽幽飘来,裂开的嘴角拌着那片朱红怎么看怎么诡异……
所幸夜已深,路上几乎没人,不然大半夜,一个女子黑发布面还一身是血,嘴里还似有似无的咯咯笑,眼里射着幽光,八成会让人以为是那个棺材里刚爬出来的厉鬼。
这不,差点将正在后院侧门等主子的丫鬟给吓得软在地上几乎尖叫。
“玉珍,是我。”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玉珍这才看清楚眼前这个不就是自己焦急等了一晚上的主子。
白情见她认出来了,才无力的将捂住她嘴的手放开,这身子有些失血过多,有些头晕了。
“小…小姐你这是…”玉珍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是血的人儿,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天哪,这明日就要出嫁了,小姐怎么伤成这样。
她颤抖的双手几乎都不知道该扶她哪,深怕弄疼她。
“先进去吧。”白情轻声道。
玉珍立刻收声,如今半夜,小姐刚从外回来,若是被夫人的人看到了怕是又要出蛾子。
跟着玉珍拐了好几道长廊,绕过一座高墙,白情才看见自己住的那个院子,其实说院子还抬举了,这根本就是一座小矮房,残破墙面和咯吱响的木门都在诉说着房子的老旧。
她挑挑眉,有些东西,还真是一墙之隔的差别啊。
玉珍打来热水和布带,开始为她清洗伤口。
腰背上那一刀虽然深,所幸没伤到筋脉,只是有些疼。而额头那处伤口裂的有些骇人,骨头都隐约可见,可想当时那白卿是抱了必死的心了。
白情正闭眼整理着这具身体的记忆,肩膀突然传来湿热,她抬头,见玉珍那丫头又开始掉泪了。心中一暖,柔声道:“玉珍,我没事。”
记忆中,玉珍这丫鬟是从小就跟着白卿长大,也是这府里唯一护着她的人,可惜地位低微,更多的是连着她一起被打骂。在这种只看钱看势力的宅子里,如此的衷仆算是很难得了。
“奴婢只是心疼……”她吸吸鼻子,有些话到了嘴边,却没再往下说。
她的这种反应,白情很满意,毕竟有些事情,主子没说,奴才便不能问,即使是所谓的心腹也一样,再好奇也必须将问题烂在心里,除非主子自己开口。
“所幸,明日……不,再过几个时辰后,小姐便是将军夫人了…”玉珍似想到什么又破涕为笑:“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小姐了。”
只是小姐这额头…玉珍拧拧眉,一会去凤冠内缝点布面,这样小姐带着便不痛了。
将军夫人吗?白情心中冷笑一声,却没说什么。
伤口包扎后,她便让玉珍去把血衣给烧了。
“还有几个时辰便天亮了,小姐你先睡会吧,今儿个估计事儿会不少呢。”
白情看着玉珍离去的身影,嘴角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是啊…今儿个估计事儿会不少…
远处东边幕夜的交接处,一丝白光渐渐透出,新的一日即将开始。
相府后院,柳氏天未亮便起了,早早的打扮好等着青楼那边早安排好的人来报消息,希望在宾客来之前把该解决的事给解决了,谁知左等右等,没等来自己想要的消息,反而下人来报说是将军府来人了。
今天的亲事柳氏本来就是做做样子,没料到冷府这么早就来人,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喜的。不过待她看见厅内低首站立的男子时,脚上不禁顿了顿。
厅里的男子一脸刚毅,身材挺拔,即使微微躬身,仍掩盖不住山上若有若无的只有军人才有的气场。
柳氏缓了缓脸色,客气道:“这天才刚亮,不知曾管家现在过来可有什么要事?”
不亏是将军府的人,即使是个管家,样貌气质都如此卓然。
曾铁低着头,对柳氏拂了拂身子,不紧不慢道:“是这样的,少爷有样东西让曾铁带来交给白小姐。”
“是嘛,卿儿如今怕是刚起,而且今日是她的大喜日子,一会还要梳妆,不如管家将东西留下,一会我再交给她?”柳氏道。
“抱歉夫人,少爷吩咐奴才定要亲手交给白小姐。”曾管家淡淡回道。
柳氏的眸子暗了暗,脸上却仍带着笑:“这样啊那好,春梅,去请清儿过来。”
“是。”
片刻后,春梅回来了,柳氏见她身后无人,心里早就料到,脸上却是不动声色问道:“春梅,让你去带小姐,人呢?”
春梅顿了顿道:“回夫人,小姐……小姐不在屋里。”
“不在屋里?”柳氏蹙眉道:“好好的小姐怎么会不在屋里?”
春梅一把跪在地上:“小姐确实不在屋里,而且……而且屋中的被褥整齐,仿佛……”
“仿佛什么?”柳氏瞪着她厉声道。
春梅一急,囔声道:“仿佛一夜未没动过。”
“什么?”柳氏惊得顿时站了起来。
这时一个俏丽的身影从侧门迈进,听见对话,故作惊讶道:“母亲,昨口口听白卿说要出去见个人,难道这一夜都未归吗?”
这话不止是柳氏,连在做的曾管家脸色都变了变,未婚女子宿夜未归,这个事情可不小,先不说这一夜之间会发生什么,就算什么都没发生,可传出去,这女子的名声已经被破坏了。
白珊珊暗暗与柳氏对了个眼神,眼底浮起一抹得逞的笑意。就算青楼附近那里还没人发现那贱人的尸体,可如今这就一个夜不归宿,也让白卿那贱人坐定了行为不端,不贞不洁的名声。最好是这曾管家回去告一状,直接让这讨厌的婚礼取消,省了她们麻烦。
“呦,今儿大家怎么都起那么早,比我这准新娘子还上心啊……”一道清亮的女声从门外传入打破厅内有些奇怪的气氛,众人回首,一女子正跨门款款而来,不是那彻夜未亏的白卿又是谁呢?
柳氏和白珊珊心里不禁一惊,她……她怎么还活着?
白情懒懒的走过来,也不给柳氏行礼,往椅上一坐,淡淡道:“你们刚刚在说谁一夜未归啊?”
还是白珊珊先回过神,本来想说‘还不是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话到嘴边,看到一旁的曾铁,硬是扯了扯嘴角,柔声道:“白卿,今天是你和冷大哥的大喜日子,怎么可以彻夜不归啊,要是传了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相府家风不正呢!”
这话潜意识里是指,你平时在外夜宿也就算了,都要成亲了,怎么也不收敛一下,自己行为不检就算了,可别连累相府。
果然,曾管家若有所思的看了白情一眼,可他毕竟是下人,还是恭恭敬敬的弓着身。
白情眸光暗了暗,脸上却故作惊讶道:“咦?妹妹为何如此说,昨晚我们去扇艺门看完戏后不是一起回来的吗?妹妹还是看着姐姐回房的,你怎么会说姐姐昨儿没回呢?”
记忆中这个朝代的皇帝非常重视礼节人,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嫡庶相次,如白珊珊这样见到自己长姐直接称呼名字,就是不分尊卑,以白家家规来说适应该杖责的。
而且白情的话里明明在暗示白珊珊在撒谎,自己和她同回的家,怎么会彻夜未归。
自然,白情也在撒谎,这两姐妹相处几乎是老鼠见了猫,白卿躲白珊珊都来不及,两人怎么会一起看戏,但……别人又不知道。
她故意挑衅的看了白珊珊一眼,白痴,撒谎谁不会,姐比你说的更理直气壮,想泼脏水,还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果然,白珊珊这暴脾气就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起身吼道:“你这贱人,谁昨天和你……”
“珊儿……”柳氏沉声一唤,白珊珊立刻察觉不对收住口,只能狠狠的瞪着白卿,其实她才不介意这曾管家怎么看,一个奴才而已,可这个奴才偏偏是将军府的,貌似在将军府的身份还不低,很被冷菱峰器重。那身形俊逸一身风华的男人,自己从小便将他放在了心里,她不想让他从任何人口中得知她的不好,想到这里,她心里一咬牙,只得唤道:“姐姐……”心里却将白情骂了不止一千遍。
柳氏一双凤眸微微眯起,打量着眼前这个项来胆小,以往和她说一句话都会哆嗦的少女。怎么一夜之间,这丫头变得如此厉害?
暗暗看了眼春梅,春梅立刻会意,上前一抬手便扇了白情身后的玉珍一个大耳光,厉声道:“你这丫头,定是又去偷懒的,竟然还让小姐穿着昨儿个的衣服。”
玉珍的脸瞬间红肿,却含着泪只得跪下。白情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春梅还不知道好歹还一脸得意的看着她,闪过一丝暴虐,右脚一抬狠狠的揣在春梅的肚子上,咚,春梅的身子立刻往后摔去,由于力道过大,她的背顿时撞在了身后的几案的一个角上,疼的她顿时在地上打滚。
柳氏腾地一声地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指着白卿。
“你……”
“下贱的奴才,主子的脏水可是你这种下人可以泼的。”白卿却仿佛没看见柳氏的动作般,冷冷的看着春梅,冷声道:“本小姐和玉珍明明就在内室,你这奴才只不过在门口张望了便离开了,自己偷懒还敢污蔑主子,真该拉出去杖毙了。”
说完这句,她才慢悠悠转过头,对着柳氏扬唇一笑:“母亲,你说是不是?”
春梅一听,立刻吓得脸色苍白,不顾身子前后的痛楚,爬到柳氏脚边哭道:“夫人,奴才没有,奴才只是……”
“母亲,这白家的家规项来严谨,往日您心底仁慈,对她们一忍再忍,可今日曾管家在,她们都可以直接睁眼说瞎话,再不惩治,怕是日后会有人说,我们白府的主子都是被下人牵着鼻子走的。”白卿在一旁淡淡提醒道。
曾铁没料到这白卿还将他抬出来,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却没说话。
这春梅是柳氏奶娘的小女儿,从小就在柳氏身边,虽说是个丫鬟,待遇却比一般丫鬟高许多,平日里那些丫鬟婆子谁不忌惮她三分,也养成了她嚣张的个性,以往白珊珊来欺负白情时,这春梅没再一旁少扇冷风,白卿身上有一半的伤都来自她的手笔,如今白情来了,那些陈旧旧账,她自然要一点一点的还给她,而且还是加倍的还。
柳氏蹙了蹙眉,这丫头好一张利嘴。
虽说这曾铁她并不放在眼里,将军府的人纪风严谨,她也不怕他对外乱说。只是这人在将军府的地位很高,听闻曾家三代都是冷家家仆,他父亲更是曾跟冷老将军上过战场,如今退休,才让曾铁接手管家之职,这曾铁性格正直且身手了得,听闻还曾被圣上亲夸要封品,可惜对方拒绝了,执意要留下冷家当个管家,可见他与冷家的关系非一般主仆。而那冷菱峰又是女儿的心上人,这曾铁要是真在冷菱峰说点什么,怕是会影响自己以后和冷家成亲家的打算,如此一想,便只能牺牲春梅了。
而白情正是算准了这一点,白珊珊爱慕冷菱峰在白府几乎无人不知,这也是她为何恨白卿甚至要置她于死地的最大原因。
柳氏对上白珊珊急切的眼神,她只得无奈朝外挥挥手:“来人,春梅以下犯上,将她拉出去杖责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