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之前，他会告诉他，长久以来的他的心情，还有关于他与林雅之间那子虚乌有的误会。然后，便随他吧。也许他们之间只有这样一个收场，可是正如林雅所言，他不想多年后回首前尘，只看得到满目遗憾。感情的深浅，原本便是一场不对等的较量，即便是输了这一场，与穆峥相识以来的日子，仍是他这二十余年的生命里，弥足珍贵的一段时光。
然而他的心却违背了理智，一想到他与那人形同陌路的结局，丝丝缕缕的钝痛与窒息感便席卷上胸口，令人心悸。
既已无心在这呆着，裴昭闻索性便同老总打了声招呼，提早离开了事务所。然而没有想到，在停车场，他竟看到了穆峥。
那人静静靠着座椅，像是睡着了，眉目安然，仿佛画中人。
裴昭闻一时间心绪复杂，站了片刻，举步走近，轻敲了敲车窗，穆峥立时便醒了。
“怎么来了？”裴昭闻声音很低，压抑着情绪。
穆峥闭眼捏了捏鼻梁，道：“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裴昭闻心中一窒，沉默地绕到驾驶侧上了车。
穆峥原就坐在副驾上，没有动作的意思，其意不言自明。裴昭闻本想拒绝，可这人一句话就让他心软了。
“你的朋友呢？”直到车开上了路，裴昭闻又问道。
穆峥像是笑了笑，声音又轻又低：“我没有朋友。”
“……”裴昭闻不知该如何接口，最后只能沉默。
车里一片安静，却奇异地没有多少尴尬。只是……后视镜中偶尔的目光交接，却催生了另一种稠滞黏腻的气场，在两人之间缓慢荡漾，令裴昭闻感到呼吸都难以为继，竭力压抑着心跳，却仍难以遏制那股异样的窒息感。
车子到达明安小区附近的超市，裴昭闻停了车：“我去买菜，你……”他本想说你在车里等，却没想到穆峥插口道：“我跟你去。”
裴昭闻顿了顿，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超市里，周围全是来买菜的大妈级人物，他们这两个年轻男人便显得尤为突兀。
裴昭闻尚在担心有人认出穆峥，会有麻烦，穆峥自己却不以为意，捡了一盒西红柿丢在购物车里。于是裴昭闻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两人慢慢走过一排排放置蔬菜的架子，偶尔征询对方的意见，竟令穆峥感到一种难得的脉脉温情——像是回到最初那时候，裴昭闻工作闲了些，出来买菜总会带着他，问他要什么不要什么。偶尔兴致上来，穆峥会买支冰淇淋，自己吃了再喂对方，便能看见这人微红的脸颊和耳垂。这个人总不多话，更没什么浪漫心思，对他却是极温柔。
只可惜，后来，一切都变了。
两人回到裴昭闻的公寓，一切都是熟悉的，裴昭闻没怎么招呼穆峥，脱下西装便进了厨房。
他在里间洗菜，穆峥便靠在门口看他。
那目光淡淡的，却仍令裴昭闻感到如芒在背。
“看什么？”裴昭闻漠然道。
穆峥轻笑了声，慢吞吞道：“看你啊。”
裴昭闻手中动作短暂地一顿，佯作未闻。
穆峥一双眼睛缓慢地在他身上来回扫视，看他衬衣袖子挽起露出有力的手臂，看他即使解了两颗扣子仍脱不开那股难以言喻的禁欲气息，看他修长的手指穿过水流利落地抹去蔬菜表皮的污迹，看他挺直的鼻梁，英俊的侧脸。
“你做过饭给别人吗？”
“……我奶奶。”
“还有呢？”
一股奇异的预感袭上心头，令裴昭闻心跳渐快，低声道：“没有别人了。”
“哦——”穆峥声音低柔，轻轻拖着腔调。
裴昭闻等着他再发问，然而对方不开口，他只得自己说道：“我看到了那个新闻。”他放下手中的物事，转身面对着穆峥，认真道，“都是假的，我同林雅并没有什么关系。”
他微皱着眉，似在斟酌措辞，而后道：“小时候，我们是邻居，后来我家里……出了些事，他们一家人很照顾我，我……曾与她短暂交往过，但当时并不热衷于那段关系，后来她家里搬走，便再没联系。”
“那天只是巧合，算是久别重逢，但是我与她之间，并没有超出亲人或朋友以外的感情。”说完，他并不等穆峥的回答，仿佛只是一个解释，陈述一个事实，却并不期待得到怎样的回应。
“是吗？”穆峥仍是看着他，声音很轻，一双漆黑的眼瞳又深又沉。
裴昭闻不再开口，将油倒进预热的锅里，而后道：“你出去吧，有油烟。”厨房里抽烟机已经旧了，功能老化，做饭时有些呛人。
穆峥却仍站在那，没有退开的意思，裴昭闻便不再管他。
一个小时后，两人开饭。
穆峥看着桌上菜色，竟都是他的口味——即使这人两年多来再没为他花过曾经那样的心思，却仍未忘记他的喜好。
穆峥无声地笑了，低垂的眼眸中渐渐浮上一层幽邃的光。
裴昭闻生活向来平淡又冷清，家里自然没有什么名贵的酒类，翻了翻冰箱，找出两罐啤酒，柜子上有瓶不知几时拿回来的白酒，两个男人便凑合着喝，对坐着一碰酒杯。
半途中，裴昭闻几次想开口，话到了嘴边，却始终是踌躇。然而，很快，他便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没想到三年过去，这人酒量还是这样差，裴昭闻看穆峥放下筷子，呆呆坐着，心中有些无奈，面上仍是淡淡的：“吃完了吗？”
穆峥眼神发直，听见声音慢吞吞地转头看他，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裴昭闻便将桌上的东西收进厨房，很快回来照顾他。
醉酒后的人乖乖的，说什么都照做，裴昭闻将人领到沙发上坐着，忍了忍，终究没忍住，伸手摸了摸穆峥脸颊，极轻地叹了口气：“去洗澡。”
他进了浴室，将浴缸里放满热水，又来带穆峥进去：“衣服脱了，自己洗。”
他这样说着，却并没抱多大的希望，站在一旁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便是这时，外面忽地传来一阵急促的门铃声。
裴昭闻皱起眉，这么晚了，会是谁？迟疑片刻，还是出去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裴昭闻愕然看着穆景曜一脸严肃的模样，对方手还按在门铃上，沉声道：“穆峥在你这？”
裴昭闻一点头，侧身让了让。穆景曜走进来，扫视了一眼房间：“人呢？”
“醉了。”裴昭闻关上门，随口道。
“……醉了？”穆景曜扭头，眼神古怪地看着他，忽然听见里间传来一声巨响。裴昭闻心中一惊，快步走进浴室。
穆峥正站在花洒下，浑身湿透，抬手抹了抹脸。一旁放置洗漱用品的架子翻倒着，洗发水沐浴露之类的东西滚了一地。
“别动。”裴昭闻走近了，关上淋浴，先将穆峥脚边的瓶子收起来，而后起身，伸手解开穆峥的衬衫，裤子。
“抬腿。”
穆峥听话地抬起腿，裴昭闻将人脱得光溜溜，带进浴缸里，伸手试了试水温。
他低着头，所以没有看到，在他进浴室后，穆景曜便蹑手蹑脚地跟了来，趴在门口往里看，正正对上穆峥的目光。那眼神带着警告与戾气，唯独没有醉意。
穆景曜瞪着眼睛，举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复又蹑手蹑脚地走开了，还贴心地为两人带上了门。
水温正好，裴昭闻便准备起身去卧室找身睡衣给穆峥。然而他还来不及站直，衣领冷不防被人拽住，猛地一拖，他便瞬间翻倒在浴缸里，水花四溅。
裴昭闻有些懵，幸好及时用手撑了撑，才没有一气砸在穆峥身上。他茫然地抹了把脸，一睁眼便对上一双黑沉沉的幽暗的眼眸。
“去哪儿？”
穆峥的声音又低又沉，与平日里大不相同。裴昭闻怔怔看着他没有表情的俊美的脸，与那双交替着暴戾与审视的眼睛，倏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混乱癫狂的夜晚，一股寒意猛地直冲上背脊。
他握住穆峥的手腕，挣了挣，挣不开，却引得对方眸中冷意升腾，一个翻身，扣着他腰的手臂同时使力，两人的位置瞬间颠倒。
裴昭闻躺在浴缸里，身上压着穆峥，衬衣、裤子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两个大男人这样折腾，浴缸里的水早就所剩无几，淹不住裴昭闻的胸膛。他的衬衣是白色的，湿了之后便成了透明，凌乱地贴在肌肤上，显露出胸腹起伏的肌肉轮廓。胸膛上突起的两点透出微红的颜色，尤其显眼，引起了穆峥的兴趣。
他直起腰往后挪了挪，赤身裸体地坐在裴昭闻腹间，伸手拨了拨左边那粒小东西，继而俯身舔了舔它。他的嘴唇润泽，是嫣红的颜色，舌尖也是红的，隔着透明的布料，一下下轻舔着，令那一小点逐渐挺立，硬硬地磨着舌尖。
穆峥尝到这滋味，像是突然兴奋起来，自下往上地抬眼看裴昭闻，他的瞳孔黑而亮，目中含水，眼神却又冷酷又邪恶，仿佛黑夜里索命的鬼魅，带着惊心动魄的，致命的诱惑。
裴昭闻皱着眉，剧烈地喘息着，他的身体早已熟知这个人带给他的情欲，在这样放荡的挑逗下，下身性器早已勃起，涨硬得发疼。欲火来势汹汹，烧得他意识模糊，很想立时将这人压在身下做些他们已做过无数次的事。
然而不行。
“起来！”裴昭闻伸手扣住穆峥下颌，几乎有些严厉地沉声道，一手推了推他的肩膀，令穆峥不得不退后。两人动作间，碰到浴缸上方的开关，顿时有冷水哗啦啦地流下来，浇在身上，令穆峥不由自主地颤了颤。裴昭闻趁机脱身，手臂一撑翻出了浴缸。
然而穆峥动作更快，在他翻身的刹那，猛地一拽他撑在浴缸沿上的手腕，一手迅速揽住他的后颈，狠狠一捞，将他的脸摁在了浴缸中。
裴昭闻猝不及防地呛了水，猛力挣扎，穆峥制住他的那只手却纹丝不动，一腿抵住他腰腹，防止他磕伤。
“想走？还要去哪儿？离开我？嗯？”
裴昭闻向后握着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指节都泛了白，穆峥却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痛，依然坚定地按着他的后颈，见对方挣扎弱了些，他便松了松手，裴昭闻即刻一使力，撑着浴缸沿的手臂青筋鼓起，想要起身。
穆峥见状，眼中顿时一冷，又将他的头往水里按了按。
过得片刻，裴昭闻身体渐渐放松，终于不再挣扎，这回是真的没力气了。
穆峥便将人翻过来，温柔地抹去他面上的水，长腿迈出浴缸，蹲在裴昭闻身前，手掌卡着他的下颌，迫他抬起头。
裴昭闻濒死一般剧烈地喘气，咳了几声，吐出口水来。缺氧令他眼前发黑，天旋地转，心跳如擂鼓，撞得胸腔闷痛。然而胯间勃起的欲望却没有分毫萎靡的迹象，反而被这几近致命的窒息感刺激得更硬挺几分。
穆峥隔着湿透的西装裤子握住那粗硕的肉根，缓慢地揉捏：“我对你不好吗？你还想着女人，初恋情人？嗯？你去见她，跟我分手——”
裴昭闻原本躺在地上，靠着浴缸缓慢调整呼吸，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嘶哑着声音道：“我没有，是你说的分手。”
穆峥恍若未闻，手掌扣着裴昭闻下颌，拇指重重抚摸过他的嘴唇，冷笑道：“她碰过你哪儿？这儿？”单手拽开他的皮带，扒下内裤，硕大的阳物顿时弹跳出来，被穆峥指尖拨了拨：“还用了这玩意儿？嗯？”
裴昭闻闷哼，喘息声带着浓重的欲望，无处可逃，躲不开身上这人的玩弄。他的喉结急剧滚动，被穆峥狠狠咬了一口。
他呻吟一声，眼中进了水，刺痛难当，费力地睁开，却看到了令他血脉偾张，神魂皆颤的一幕——
穆峥跨在他腰间，一手掌控着他，一手绕过胯下伸往身后，三根手指在双臀间那个狭小的秘处进进出出，手臂上的肌肉一紧一松，不知动作了多久。
似是发现了他的目光，穆峥看着他，诡秘一笑，仿佛故意要让他看清楚那里的景色似的，极缓慢地抽出手指，便见那个嫩红的小口恋恋不舍一般紧咬着修长白皙的手指不放，待得三根手指尽数抽出，立时又闭合起来，紧缩成嫣红的一点。
“比我，”穆峥挺直腰身，往后退了退，扶着身后那根饱涨的阳具，缓慢地坐了下去，“更让你爽吗？”
裴昭闻呼吸粗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物事被穆峥一点点吞进体内，顿时难耐地皱起了眉：“不……”
听得他这一句似是而非的拒绝，穆峥哼笑了声，竟就这样停住了动作。
娇嫩滑腻的肉穴紧紧箍住阴茎的头部，仿佛一张小口有意识地挤压，吮吸，却无论如何不肯给个痛快，隔靴搔痒，那滋味简直逼得人发疯。
裴昭闻一手握着穆峥捏着他下颌的手腕，一手不由自主地握上对方腰身，难耐地挺了挺腰，忍不住想将身下那青筋暴突，胀痛得几近爆炸的性器捅进近在咫尺的柔软蜜穴内。
“说啊。”穆峥一手摁着裴昭闻胸膛，劲瘦腰身处八块腹肌轮廓鲜明，他双腿大开地跪着，腿上精悍流畅的肌肉贲起，后穴里还含着男人的阳具，神情却倨傲又残忍，那模样是极致的情色，性感得要命。
“你亲过她，摸过她？也让她这样含着你的玩意儿？”穆峥的手指揉抚着裴昭闻的嘴唇，伸进他口中，拨弄他的舌头。
裴昭闻偏了偏头，竭力躲开那手指的亵玩，胸膛剧烈起伏，喘息道：“没有。我没有碰过她。”
他定定望向穆峥，深沉的双眼中仿佛燃烧着一蓬灼热烈火：“没有别人，只有你，从来都只有你一个。”
穆峥倏然顿住了动作，像是被他的一句话安抚了，瞬间柔顺下来。他向前俯下了身，趴在裴昭闻胸口，低头舔了舔他的唇角，低声囔道：“奖励你。”继而含住了裴昭闻的下唇，缓慢地吸吮。
裴昭闻心中蓦地涌上一股极柔软的情绪，那感情充斥着胸腔，令他心跳激荡，眼眶却微微发热。他启唇接纳了那柔软又火热的唇舌，任对方在他口中放肆地扫荡，攻城略地，宣示着占有的主权。
“我，”良久唇分，裴昭闻难耐地喘息着，小声道，“我想……”
穆峥直起身，将额上湿透的发丝往后抹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手温柔地摩挲他的脸颊，耳廓，挑起嘴角：“求我。”
裴昭闻握着脸颊旁那只手，偏头吻上腕处，轻轻地舔咬，嘴唇贴着血管，以气音道：“求你。”他挑着眼角斜斜望着穆峥，无声地说了句话。
短短的六个字，仿佛焚尽一切的烈火，带着滚烫的热意顺着脉搏直烧到心口。穆峥眸中顿时涌起了狂猛的风暴——他清清楚楚地看见裴昭闻的唇形，他说的是：让我干你。
即使衣衫不整，裤扣大开，做着这样情色的事，却仍是一脸严肃禁欲的男人，淡薄的嘴唇轻轻吐出这样四个字，那杀伤力堪比毁天灭地，直令穆峥瞬间癫狂，猛地俯下身，发疯般地吻上那双勾魂摄魄的薄唇，撕咬吸舔，不肯放开。
裴昭闻皱着眉，闭目与他接吻，手掌却已无声无息地握住穆峥紧窄的腰身，猛地往下一摁，同时挺胯，被冷落多时的欲望瞬间狠狠撞进对方体内，尽根而入。
穆峥喉间发出一声轻吟，却被尽数堵在唇齿间。他像是不忿，惩罚般咬了咬裴昭闻的舌尖，却被对方趁虚而入闯了进来，含住他的舌头轻轻地吸吮，舔弄，带着安抚的意味。
于是穆峥终于温柔下来，伏在裴昭闻身上，仍他那根灼热滚烫的物事在他体内悍猛进出。
浴室的地面全是水，湿滑得厉害，裴昭闻动得数下，便觉这姿势实在不便。然而胸中炙热的情潮仍在汹涌澎湃，一刻也不想与这人分开，只得舔着穆峥的耳根，小声道：“动一动，好不好？”
穆峥便直起身，双腿使力，令那肉根尽数抽出，又猛地往下坐，直吞到底。裴昭闻曲起腿，配合着他的动作挺腰冲刺，次次顶到穆峥体内那个致命的所在，令对方扬起脖颈，喉结滚动，止不住地吞咽，大声呻吟。
一场性事前所未有的激烈，这个体位又进得太深，两人没能坚持多久，在裴昭闻一个猛烈的冲刺后，穆峥骤然仰起头，抵在对方腹间的性器急剧跳动，白浊汹涌而出，后穴同时紧缩痉挛，缴得裴昭闻腰腹一紧，瞬间精关大开，射在了穆峥身体深处。
高潮过后，两人均是浑身湿透，肌肤黏腻，分不清是汗还是水，互相抱着，缓缓平复着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