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闷油瓶他们?我心里一个激灵,想着大部队就在楼里,恨不能马上跳过去看个究竟。
问题是我面前的这道沟,跨是肯定跨不过去的,我心说要是我也能像小花那样,仅用一根竹竿就能过去那多省力。我四下里找了一遍,发现断桥的两端各往下吊着半截铁链,看起来,这里以前应该有一座吊桥,木料都腐朽光了,铁链也断开了,才形成了现在这种状况。
我蹲在地上,把小花包里的东西都翻出来,想看看有什么可以借用的工具能帮我过去。翻了半天,只有一扎之前小花用过的那种牵引绳还像个样。我苦恼地抛着那卷绳子,心里盘算着用人猿泰山的摆荡式从这边跳过去,然后抓住对面的铁链再爬上去,这卷绳子还能起保险的作用。
我叹了口气,这种情况下,臆想对我来说没?2 腥魏伟镏N铱焖俚嘏榔鹄窗寻帐昂帽成希值缛铮鲆恢焕溲婊鹣蚨锨哦悦嫒恿斯ァN野亚R囊煌匪┰谧约貉铮浪来蛄思父鼋帷H缓笥峙吭诙纤那疟呱希涯前攵翁蠢侠矗蒙拥牧硪煌钒笤谔瓷稀W鐾暾庑艺酒鹄椿疃艘幌滤闹缓笸献派油笸耍恢钡缴油耆林保枪汕烤⒌牡岳梦壹负跽静晃取?br />我原地做了个深呼吸,正准备助跑,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轻轻地嗤了一声。那声音离我很近,笑得很轻快,隐约听得出来是个女孩子。我吃了一惊,下意识就回头看了一眼。
借着桥对面冷焰火的亮光,我看到后面是一张年轻女孩的脸,第一眼过去只觉得这张脸有点熟悉,我应该在哪里见过。但是我来不及去细想,就突然发现了这个女孩身上一个诡异的特征,让我差点失声大喊。
我的视线根本来不及落在这张脸以外的其他地方,是以这个时候我完全没有发现女孩的身上没有穿任何衣物。我只是看到女孩那双令人惊恐的眼睛。在逆着冷光源的光线时,正常人肯定会觉得刺眼,会闭上眼睛或者避开光线,但是这个女孩,她直直瞪着刺眼的冷光睁大着眼睛,她的眼珠不是透明的玻璃体,而是像石雕一样混浊的铁锈红球状体,完全不会活动。如果单看这双眼睛,她完全就是个雕像!但是她的身体其他部分,却又像正常人一样!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体温。
我一身冷汗,哪里敢去摸她的体温。她冲我一笑,嘴唇蠕动着,似乎要跟我讲话。但是我分明听到从她嘴里发出来的,是一串喀喀的响声,跟之前那些魅所发出的一模一样!我吓得脚下一滑,突然腰上面被狠狠地拉扯着,整个人猛地往前踉跄了一下。这时候我顾不得八八六十四,干脆就着绳子的弹力快速地起跑,在断桥边上一个下蹲、起跳、飞扑,奔着桥那边的铁链腾空跳过去。
按照我的计算,我这样飞出去大概能跳出七米左右,如果把潜能都发挥出来应该能勉强够得着那边的铁链。或许是被后面那只东西吓到了,我居然很顺利地抓住了对面垂在桥下的链子。意外的情况是我没想到要带上手套,做些保护措施,所以当我用手硬生生扯住下坠的趋势时,我的手掌被链子上的锈蚀磨出两道很深的血痕,痛得我直抽气。
等我瘫倒在桥面上,用颤抖不已加刺痛不已的双手去解开腰上的绳子时才发现整个后背都湿透了,再回头望望下面漆黑不见底的深渊,后怕让我一阵颤抖。桥对面那只东西也跑近了,趴在断沿上望着我,发出喀喀的叫唤声。我连手掌的伤都顾不得了,赶紧一骨碌爬起来就往楼里奔。
一口气跑到了楼下,吊脚楼的规模在近看更为庞大。我站在那些支撑楼群的木支柱下面,感觉自己非常渺小。在楼群的中央有一条在山石上凿开的踏阶,我打开手电照了一圈,好像能够上去的也只有这么一条通道。
不过这是一条超级难走的道,因为整条石阶与地面几乎是垂直的,而且开凿的痕迹很原始,所以那些石块的形状都非常不规则,有些部分基本连一只脚都踩不下去。试想在笔直的山道上踮着脚尖攀爬,这是何等的难度。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终于爬了上去,滚倒在吊脚楼的走廊上。手脚颤抖得像得了帕金森,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这时候我又累又饿又渴,体力就快要耗光了。但是我存着要找到人的想法,还惦记着后面小花和胖子,所以只是歇了一下,就撑起来继续沿着长长的走廊往楼里走。站在长廊上面,我才发现这座楼群里面有很多房间,因为长廊上挨着很多巨大的雕花门。从门的尺寸来看,这楼群里面的空间应该非常大,不太像是普通的民居。我走到离我最近的一扇门前面,试着推了推,没想到没使什么力就推开了。
门里面扑面而来一股难闻的气味,有点潮湿的霉味,也很像有什么东西腐烂发酵的味道,总之是种无法形容的空气,让人很不舒服。
如果我刚才没出现错觉,我在吊桥对面听到的枪声,看到的火光应该就是在这片区域,所以我虽然很不舒服,但还是捏了把鼻子,硬着头皮进了门。
进去以后,我迅速觉察到了一股逼人的阴冷,不过我也不是很在意,但凡鬼气森森的地方似乎都有这种阴寒之气。让我在意的一种突然停顿的气氛。就好像在我进门之前,这里面有一场正在进行的盛宴,但是在我跨入第一步时,那种热闹的气氛戛然而止。黑暗中有什么突然停止了动作,都调转了头,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这个外来的闯入者。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突然有这么敏锐的感觉,除了木门轻微的嘎嘎声,登山鞋踩在岩石地面上的声音,和我自己的心跳声,我恍惚还听见了极度细微的嘶嘶声,好像蛇类吐信的那种声音。我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在径直往前走了十几步以后,空荡荡的大殿中忽然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跑过,快得像一阵风。
我做了个深呼吸,在原地停顿了一下,然后从背包里掏出了手电。有了光源后,我快速地扫射了一遍这个屋子。就像我想的那样,这个殿很大,手电的光还不够照到墙壁。我环顾了一下周围,并没有什么盯着我看的东西。我有点失笑,还以为自己在未知空间的感觉变敏锐了,其实是太敏感,都有点神经质了。
打着手电我继续往里面走,等我到了大殿中央,身后的门突然发出了很大的一声。“砰”地自己关上了。我浑身一个激灵,回头去看时,手电光蓦地扫到一个影子,极其迅速地在我视线里蹿过,眨眼间不见了踪影。我甚至没有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只觉得背上的冷汗又冒出来了。
用力地按了按太阳穴,我直觉自己的神经真的要崩断了。我强迫自己冷静,一边晃动手电,以防被未知的东西偷袭,一边摸索着往里边走。
突然,我在地上看到几滴血迹。我蹲下来细细辨认,血液还没有凝固。顿时心里一喜,看来刚才真的是有人在这里!但是我马上又变得很担心,因为有血就说明这里发生过搏斗,这屋里确实有会对人不利的东西。那些动作快得像风的影子,到底是什么?
确定这里有人,我的心稍微安定了一点。我快速思考了一下,从背包里掏了一把小花的短剑,就顺着血迹的方向继续往前走。里面是正对着大门的一扇墙壁,我走近的时候吃了一惊,因为从墙根开始,累叠着无数的人类骨架,有完整的有不完整的,堆得有一座小山丘那么高。
地面的血迹在这里滴得比较密集,我推想那人应该在这里站了一会儿。我仔细看着那些骷髅,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接着我就发现了这座堆满骷髅的墙壁其实不是墙壁,而是类似于一座屏风的隔挡。就好像我们平常所见到的玄关。而且从骷髅堆里露出来一条石板的角,看样子那似乎是一张巨大的供桌。我低声“啊”了一下,推测这些骷髅是被用来作为供奉品的。就像我们在庙里看到的供桌,上面总是摆着供奉神仙的瓜果和鲜花。接着我就疑惑了,那么,这里是供奉什么的呢?
我还想再看得仔细一点,身后突然传来非常清晰的“嘶嘶”声,让我猛地回了头。
这一回头吓得我差点直接滚倒在地上。一只扬子鳄那么大的蜥蜴,瞪着黄灿灿的眼睛正朝我嘶嘶吐着舌头。如果只是一只蜥蜴是没有什么好怕的,但是我却很清楚,通常这样小型的动物都是群体行动的。这只蜥蜴身后的黑暗里,更多冰凉的吐气声显示,它有着很强大的后援。我忽然想到了刚才在黑暗中快得像风的影子,这种东西的敏捷度看来是很惊人的。
这时已经没有可能从门口出去了,我只能先往里面跑,看这座巨大的玄关后面还有什么出路。我慢慢朝后退,却突然踩中一根骨头,人就侧滑了一下,重重地撞在那堆白骨上。白骨哗啦啦滚落下来,有几根溅到了蜥蜴的头上。手电脱手掉在了地上,正对着那只蜥蜴。只见它晃了晃脑袋,在它低头的一瞬,我看到它上颚的形状,居然像是一张人脸。只是那脸上面皮肤龟裂,看上去又像是蛇的脸,非常令人恶心。
我靠着墙根,手里握紧了短剑,快速地在心里盘算,如果它攻击我,我刺它哪个部位最具有杀伤力。这时突然从墙后面伸出来一双手,狠狠地拽了我一把,将我拖到了墙壁的后面。我心里大骇,哪里还管是敌是友,猛然举起短剑了刺了过去。
手腕被快速地截住,狠狠按到了墙壁上,短剑顿时哐啷掉地。对方的另一只手用力按住我的嘴,同时用膝盖和腿制住了我的胸口和两条腿。我一瞬间被制服,一动也不能动,只好极力地甩着头,发出呜呜的闷声。
“吴邪,是我。”对方没有松开手,却突然伏在我耳朵边上轻轻咬了一句。
我一下子僵在那里。同时突然觉得这一幕无比熟悉。我快要崩断的神经蓦然松懈下来,整个人软软地靠在了墙上。靠!这个该死的闷油瓶,吓死老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说了,继续更~
第40章 CHAPTER (40) PK帝
“嘘,低声。”闷油瓶的手依然封在我嘴上,黑暗里冲我摇了摇头。我使劲地点头表示知道情况了,他才慢慢放开了手。我在黑暗中瞪着闷油瓶,眼睛适应了暗弱的光线之后,我能看到他脸的轮廓,和那双无论何时都不惊不怒无悲无喜的眼睛。我听见自己紊乱的呼吸,和狂乱的心跳。跟闷油瓶在一起,不仅要适应激变的环境,还得适应这个家伙三不五时给你心脏练上一练的诡异举动。
“小哥——”我喉咙都哑了,刚想问他,却忽然感觉到他两根冰凉的手指碰到了我的嘴唇,轻轻摩挲了两下。这个动作甚至有点暧昧,我印象里闷油瓶怎么会做这种没有意义的动作。还没给想出来,就感觉到两片很薄很冰凉的嘴唇贴了过来。
大概是在黑暗中被未知的恐怖东西吓习惯了,我的头下意识往后仰开,却忘了身后是堵墙。后脑勺碰地撞上去,我眼前顿时金星直冒。一只手伸过来托住我的后脑,按摩一样地轻轻揉着,另外一只,两根奇长的手指带着点蛮横地捏住了我的下巴,把我的脸抬起来去够那两片嘴唇的角度。
再次贴在一起的时候,我心说闷油瓶的唇好软,果然是像个女人么。这次闷油瓶倒和以前不太一样,竟然在外面一群蜥蜴的围攻下,颇有兴致非常细腻地同我接吻。嘴唇的翕动和舌头的翻搅在这种静谧的氛围里格外清晰,我非常清晰地听到自己澎湃的心跳和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闷油瓶这种出乎意料的热情显然在我对他的了解程度之外,我有点不确定他会把这个事情进行到哪个步骤,所以我趁神智还清醒摆了摆脑袋,示意他别过火。闷油瓶的自制能力显而易见跟我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他很快放开了我,像个没事人一样连气息都不会乱。我心里暗骂一声,像老牛一样喘了半天,才把呼吸放平稳。
闷油瓶像是这时候才想起什么来,用手在我身上捏了几处,声音压得很低,“没碰到什么吧?”
我摇了摇头,虽然进洞以后碰到了些不可思议的东西,好在目前为止还没有致命的。小花那里的情况让我比较担忧,但我对他和胖子的战斗力很有信心,只要那种诡异的琴声没有再响起,解决掉那些魅应该是不成问题的。闷油瓶扶着我站起来,我问他,“对了小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找你。”闷油瓶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背,似乎在确认我是否有受伤,“我能感觉到你,就直接过来了。”他把头探出去看了看,弯腰从地上捡起我的短剑,快速在自己手背上划了一道,然后伸出了手,让血液围着我们俩滴在地上。
我对他这种举动相当不赞同,想要伸手拉住他,他却更快地用另一只手按住了我,“这儿我已经看过了,这个大殿是四面墙封死的,除了那道门没有其他的出口。如果从外面走道的情形来看,只有这道门像是通往某个地方的,所以这里应该有其他的出口。而且,你不觉得这个大殿很奇怪吗?”
奇怪?我心说我们去过的地方有哪一个是不奇怪的吗?我看到在闷油瓶洒了一圈的血,把我们圈在里面,外面那群蜥蜴已经围了上来,似乎是对闷油瓶的血有所忌惮,光冲着我们摇晃着脑袋,开叉的长舌不停地吐出来。我嘴角抽搐,照这情形来看这些果然是肉食类的攻击性动作!
闷油瓶见血放得差不多了,扯出一条绷带把伤口缠起来。他单膝跪下,从背包里翻出一卷登山绳看了看,然后又丢了进去,接着拿出一把□□,再把背包背在身上。绳子是和小花那些一样的,看来在营地小花已经同意了他加入,并且给了他装备。闷油瓶很快站起来,用手抓着我的肩膀,脸上神情很严肃,“吴邪,我现在先上去,再把绳子递给你。拿好枪,如果它们攻击你,在它们张嘴时朝嘴里打。”
我的思维速度很显然又跟不上闷油瓶,听到“上去”就有点愣,闷油瓶要上哪儿去?我还没来得及问,就见他朝着那圈血迹走去,然后在很靠近蜥蜴的地方站住了。那些嘶嘶声一下子大起来,我心里一紧,靠在墙上握紧了枪警惕地瞪着它们,提防它们突然攻击闷油瓶。
但是闷油瓶的速度更快,他站定之后几乎没有停顿就突然转身面对着我,完全不带缓冲地小跑几步,在离开墙面一米半左右的地方猛地起跳,像只猿猴一样沿着墙面快速地往上攀爬。注意,是徒手攀爬。
跑酷。这是我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词。Parkour是一项源自于法国的城市极限运动,通常把一切围墙、屋顶等作为徒手攀爬和穿越的对象,对于运动员的体力、灵敏度和对紧急情况的应变能力要求非常高。我见过玩PK玩得最好的人,能够徒手爬上五层楼高的房子。但是那毕竟是房子,有很多可以搭把手的窗沿或者水管,而闷油瓶现在爬的这个对象,是一面不知道多高,并且表面只有一些类似于浮雕凸出的光墙。我只是扭头迅速看了一眼,就被闷油瓶那种非人的能力彻底征服了。
这小子,绝对的PK皇帝啊!
我的惊叹只持续了半秒,因为这时圈外那些蜥蜴突然躁动起来,有几只不怕死的前肢往地上一伏,就四蹄腾空朝我冲了过来。我本能地举枪射击,没想到枪居然没拉保险栓,我大骂一声手忙脚乱地拉栓上膛,等一枪射出去时蜥蜴那张血盆大口就快要贴到我脸上。这一枪上去,正中它舌根,充血的软组织被子弹爆破,飙出的血沫喷了我一头一脸。蜥蜴被冲力弹出,撞到了后面的几只同伴,瞬间在围攻的半圈上破开了一个缺口。同时,血腥味的刺激让后面那些冷血动物豁然疯狂了,嘶嘶声像潮水一样高涨。
“小哥,你到顶了没?”我朝左右两边几个点射,打掉飞扑上来的蜥蜴,同时大声喊闷油瓶。要知道子弹是有限的,闷油瓶再不想办法把我弄上去,我很快就会被疯狂的蜥蜴群撕成碎片了。
幸好闷油瓶动作迅速,几乎在我喊话的同时,一条登山绳垂落在我脚下。“吴邪!”听到闷油瓶的催促,我下意识用左手扯住并胡乱在腰上缠了几圈,同时飞出一脚踹开一只企图咬我脖子的蜥蜴,“拉我上去!”
那绳子猛地一扯,差点让我一头栽在地上。我原本以为我可以超帅地飞天而起,一边上升一边朝蜥蜴点射,嘭嘭嘭地射倒一片。事实却是闷油瓶那个挨千刀的一把扯翻我,并在我的脸砸地之前把我拉升起来。结果一只扑上来的蜥蜴侠一口咬住我的上手臂,别说准确点射了,枪没脱手都算我幸运。我痛得大叫一声,左手抄过枪对着蜥蜴的头和脸猛砸,砸到它上颚都断裂了,才算松口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