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质子为皇完本[古耽]—— by:涩涩儿
涩涩儿  发于:2017年0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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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远一怔。
江白双目灼灼的盯着谢远:“那么你呢?谢远,你五年前在朝堂上所说之话,可还作数?你之志向,是否,依旧在疆场之上?是否与我一样,愿护我百姓平安康泰,不受外寇侵袭?”
谢远微微垂眸,片刻后,抬头,对着江白深深一揖:“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我之志向,自始至终,从不曾变!”
第40章 议亲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我之志向,自始至终,从不曾变!”
谢远这番话一出口,江白心头的大石就落了下来,上前一步,搀扶起了谢远,细细打量着如今才十二岁的外甥,心中既不舍又无奈。
然而,眼看圣人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也越发不如从前,而定王、敬王和显王也已经分别占了各方势力,太孙如今才仅仅十五岁,刚刚议亲而已……
纵然人人不言,然而一场大乱,眼看就在眼前。
而谢远一面是敬王嫡长子,占据着世子之位,一方面又受圣人颇多宠爱,被太孙引以为知己,这种情形下,一旦圣人故去,敬王开战,那么,其中最为难的人,必然是谢远。
就算谢远再怎么被太孙看重,他却仍旧是敬王府世子,到时候,无论如何,太孙也不可能放谢远出长安,直到这场战争结束。
可是战争结束后,若太孙赢了,这世上连敬王都没了,哪里来的敬王世子?若敬王赢了,敬王又如何会在乎那个被他早早遗弃了的儿子?定是会早早动手,为敬王最看重的儿子扫清障碍才是。
江白博古通今,心思通透,又曾跟着父兄驰骋疆场,纵然对那等宫廷计谋并不擅长,他却不蠢,知晓即便谢远现在还小,却是他最该离开长安,独自建功立业之时——并且,摆脱敬王府世子的身份。
江白能为谢远想到的,谢远做了这个身份十二年,当然也想到了。
只是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或许,还能在长安在待上几年,看着自己几个阿姐都有了好归宿,再行离开。
或许,到时候,圣人能多活几年,太孙更是多长大几岁,事情也就会真正妥当起来,那定王、敬王和显王,说不得,就不会再兴起战事。
可是现在看来……
江白没有像对小孩子那样,去拍谢远的脑袋,而是像是对待大人那样,拍了拍谢远的肩膀,叹道:“自太子故去,你阿爹与定王,就一定在安排这等事情,如今五年过去,就算他们想要放弃,认为太孙乃是下一任圣人的好人选,他们底下那些人?5 捕ú换嵬狻8慰觯缃裣酝跻灿辛俗约旱姆獾兀曳獾乇榷ㄍ酢⒕赐趺飨曰挂憷蝗摹A轿煌跻秩绾文苋蹋烤退闶ト嘶鼓茉倩钍兀鞘ト四芎菹滦模醯糇约憾拥挠鹨恚淙蛏焙Γ赐酢⒍ㄍ鹾拖酝酰ㄈ换岱矗 ?br /> 谢远心中长叹一声,终是将江白的话听了进去,点头道:“阿舅所言甚是。是我从前……想岔了。我并没有太多时间了。”
江白道:“我算过时间了,趁着圣人犹在,快些将你三姐、四姐的亲事赶紧定下,我看你三姐……仿佛是有些自暴自弃,你快快写信过去,问问她的打算,她若当真以后就由着你们那位敬王阿爹,那便也就罢了,你自可不去管她。她若还肯回头,咱们想法子为她安排一门和战事无关的亲事才是。至于你,你到底是小郎君,一旦放弃世子爵位,最近一两年里,亲事上怕是会有些为难,倒是可以过上几年再言此事。”
谢远点了点头,想到谢若锦,心中微微有些复杂,到底还是没有对江白说出谢若锦的不对劲,只道:“阿舅放心,四姐的亲事……之前老师特特写信与我,并请了孟相之子孟三郎来寻了我,说了此事,说是想让老师的嫡孙孟十二郎与四姐定亲。孟十二郎我幼时见过,自小便有才子之名,于诗词歌赋和策论之上,尤为出众。今次回长安,孟三郎也带了他来见过我。其年岁虽小,但人品端方,才名远播,为人谦逊,又有老师教导,孟相看顾,将来定不会有差。只是……他今年才十岁,比四姐和我小了两岁,我便心中多有犹豫,想着再看两年再说……不过现下看来,小便小了,仅仅两岁,倒也无妨。”
江白虽然久不来长安,但是,他本性好爽大气,又在文武之上,皆有建树,因此有不少故交都又和他重拾了交情,闻言便赞道:“远山先生的嫡孙,再没有甚么不好的。远山先生只道不许儿子来大庆朝为官,但却不曾不许孙子辈为官。且那孟十二郎幼有才名,为人却谦逊非常,且还有远山先生从旁教导,防他走了弯路。倒的确是位良婿人选。更何况,他的年纪小一些,倒是正好。”
江白说罢,就深深地看了谢远一眼。
谢远顿了顿,想到前两日看到的孟十二郎,心下一叹,也只能道,江白,说的没有错。
且不提以孟十二郎为当世大儒远山先生嫡孙、孟相堂孙身份,其本人还少有才名,将来前途无量。谢念一旦嫁了他,虽不能帮谢远,却也不必让谢远为她担忧,而敬王也好,其他诸王也罢,都不能对名声极好的远山先生的孙媳作甚。虽孟十二郎可能许久不会为官,身份上有些委屈了谢念,但是,就目前看来,孟十二郎也的的确确是个好选择。
远山先生能为谢远做到这里,也的确足够让谢远心生感激的了。
更何况,谢远一旦向圣人请命,想要去疆场为国驱赶蛮夷,那么,敬王府的世子之位,他便只能放弃。毕竟,质子一事,不可更改。
而谢远不要质子之位,这质子之位,理所当然应该给同是发妻嫡子的阿弟——也就是江氏刚刚诞下的那个儿子。
既是如此,那个现在才几个月大的孩子,就要入长安为质。
而江氏身为敬王妃,必然不能跟随。她不能跟着,若谢念能晚些出嫁,入长安陪同并教导这个孩子,当然是出嫁的越晚越好。
而谢念的年纪在那里,想她晚些出嫁,自然……就是其夫婿年纪比她要小,此事才能成。
现下谢远想到了比他和谢念小两岁的孟十二郎,江白闻言,自然觉得这位小郎君甚好,比他自己之前谋算的那些小郎君都要合适。
谢远沉默良久,终是道:“这件亲事虽可行,我却还是要与四姐说上一声,若她允了,我便立刻去求阿翁。阿翁素来疼我,四姐与我形容相似,阿翁对四姐也有几分怜惜之情,且这桩亲事又无任何不妥当,想来阿翁定会愿意如了我的心愿。只是……请命离开之事,阿舅,我想等太孙大婚之后,再说与阿翁。”
这倒并无不可。毕竟,太孙婚事本就在六月,如今已是五月,再等上一等,自无不可。
至于谢远没有提到三娘谢若锦的事情,江白权作不知,只道:“这些倒是无妨。只是,太孙大婚之后,阿远可想好了,要去何处?”
谢远抬眸,一双桃花目里似是闪着星光,手指东面一指,“阿舅与我所想,可是同一处?”
江白抚掌大笑:“那是自然!”
东面有扶桑高丽常年骚扰大庆朝边境,且那一处又远离敬王、定王、显王封地,也就是说,距离将来的战场也有很长一段距离。
然而那段距离却也不是不能疾行赶去救援长安。且那一处距离显王封地相对最近,若是显王突袭,届时谢远若有本事领兵,亲自为谢含英领兵,和显王之人一战,也未为不可。
换句话说,只要到时候谢含英不糊涂的让谢远去和敬王打上一场,谢远,都可以竭尽全力,支撑谢含英。
而谢含英本就不蠢,以谢远和江白对他的了解,到时候,谢含英一开始只会让谢远在大庆朝内战之时,先抵御外族,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让身份尴尬的谢远参与此事。
二人商量完此事,江白又嘱咐了谢远,和阿守好好商量此事——阿守毕竟不是谢远,没有非上战场的理由。战场血腥不说,稍有不慎,还会有生命之忧,阿守才十二三岁,将来前途无限,并没有非要在这等年纪,就跟着谢远去吃苦的必要。
谢远郑重的点了头。哪怕他知道,阿守绝对会缠着他,一定要跟他上战场,可是,该问的,他还是要问。至少,要让阿守知道他有选择的权力,知道去了之后所遇到的重重危险。
舅甥二人议事毕,谢远将江白送到客院,回到自己院子里,才看到阿守还在那里站着等着他。
谢远有些心疼,还有些无奈。
“夜里天凉,就算要等,你也该回屋子里等着。在这里等着做甚?”
他上前一步,执起阿守的手,就发现阿守的手冰凉一片,眉头拧的更紧,只好将阿守的两只手都拉起来捂着,然后往房间里快步走去。
阿守原本还面无表情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其实,他跟着白狼阿娘身边的时候,经常身上只有一件兽皮而已,冷便冷了,他早就习惯了。
可是,他还是很欢喜阿远这样关心他。
二人进了房间,谢远又摸了摸阿守的脑袋,觉得阿守身上太凉了,于是皱了皱眉,就让清酒玉壶令人去烧了热水来,再拿了药包来,给阿守药浴。
阿守蹙眉:“不!身体好了,不煮自己!”
阿守倒不是不喜欢沐浴,但是药浴甚么的,洗完身上就都是奇怪的味道。之前阿远说他身体不好,要好好调养,泡药浴就药浴了。可是现在他身体好了,就绝对不肯再行药浴……因为他发现,阿远也很不喜欢靠近药浴后的他……
谢远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你晚上要是在屋里等的我,没有吹这一宿的凉风,就不必药浴了。唔,除了药浴,还要再喝上一碗姜汤才行。否则病了,可就不好了。”
阿守:“……”
他沉默的看着小厮们把木桶搬了进来,水也弄好了,常伺候他的小厮都等在一边给他更衣搓澡了,阿守才又拽着谢远的衣裳:“不要他们,阿远给我搓澡。”
谢远看他。
阿守抿了抿唇,小声道:“阿兄,哥哥!”
谢远这才微微扬唇,一挥手,将人都打发了出去,干脆和阿守一起沐浴了。
阿守突然觉得,他吹了一宿凉风的身体,骤然间就火.热了起来。
……
如此又过了几日,谢远正在家中闲坐,和几个小孩子玩闹,心中则是想着自己的信应该已经到了江氏、谢若锦和谢念手中。
江氏便罢了,她素来都是那个脾气,他也不能强求她如何。而谢念收到信后,不知是否会应下那门亲事。至于谢若锦……谢远目光微沉,他自然是不想再管谢若锦,可是名义上,谢若锦仍旧是他的阿姐。且谢若锦不重新议亲,谢念又怎好越过她先议亲?
谢远于是也就只能先问她一问,若她能想通了,愿意让他帮着看人选,他自会帮忙。她若仍旧不愿……想来敬王也不会让她等太久。
谢远正在一心两用时,就见谢云屏从外头走了进来。
谢远正要开口,就听谢云屏微微蹙眉道:“清婉郡主邀了我明日去长公主府喝茶。还说,要我带上我的阿弟和女儿们。”
谢远一怔。
谢云屏就笑道:“怕是清婉表妹有话要与你说,如何,去也不去?”
第41章 爵位
托了谢含英的福,谢含英从前尚未正式定亲时,常常带着谢远、谢容英一起去洛平长公主府上去看清婉郡主,因此谢远和清婉郡主倒也算是比较熟。
且清婉郡主虽是被娇养的,但她还未长成,就骤然失父失母,上无兄姐,下无弟妹,虽有长公主一直怜惜,可长公主除了她之外,还有其余孙子孙女和外孙外孙女,纵然是再喜欢,面上也是要一碗水端平,且长公主年纪越发大了,自是有诸多事情照顾不到,清婉郡主本就性子淡然温婉,经历了这些事情,自是越发对身外之事不甚在意,性子上也显得冷淡了些。
只是,对着在乎她和她在乎的人,清婉郡主反而是将她仅剩下的温柔,都送了出去。
而谢远因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因受恩师教导,得了恩师不少孤本藏书,是以清婉郡主倒也颇愿意和他相交,二人脾性上倒也颇为合得来。
只是就算如此,到底男女有别,清婉郡主顾忌着皇太孙,自然是从未单独请过谢远去长公主府。
而谢远虽欣赏清婉郡主的文采和性子,却也明白清婉郡主最需要的人是谢含英,因此也并未在其他时候去见过她。
是以谢云屏这一问,倒是把谢远问愣了。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笑道:“既是表姐相邀,自是要去的。”顿了顿,又道,“且下个月,太孙大婚。大婚之后,就会迎进两位侧妃,四位侍妾。之后我就不便再登门拜访,倒不如这次就把贺礼送上好了。”
谢云屏闻言也是一叹,挥了挥手,让侍从将几个孩子都抱走,才看着院中盛开的花儿,道:“圣人也太着急。太孙才这般年轻,就急着将太孙的后院填的这般满……太孙,才不过十五而已。”
纵然是世家贵族,也有不少人家的儿郎十五岁时,才将将定亲,待得成婚,怎么也要等到十七八岁,甚至是到了二十几岁才成亲的也不是没有。
譬如他们的三舅舅江白,当初因为战事频繁,三舅舅不肯娶了媳妇儿就放在家里让她管家,活脱脱的在家守活寡,便死活不肯娶亲。直到后来……
谢远端起面前的茶盏,只端在手中,并没有喝:“阿翁想来,也是怕他不先一步帮太孙的后院填.满,太子妃就要将她看中的人送过去了。”
谢云屏闻言又是一声叹息。
谢远却是又沉吟一会,便将前几日和江白的打算说给了谢云屏听,听得谢云屏直接怔住。
战场?
她早就知道她的阿弟曾经说过那些话。她也知道,男儿志向,当鼓励才是。可是、可是,谢远不是才只有十二岁么?十二岁的小郎君,哪里能去那种地方?
她怎么舍得?
“这、这……”
谢远不忍看向谢云屏,只垂眸道:“我这一去,竟不知何时能归。我和阿舅的想法是,下个月,便向阿翁请旨离开,再在朝堂之上,请将敬王府世子之位给阿弟——咱们的小弟弟。然后让四姐和阿弟一起来长安,大姐也可以有理由再在长安待上一年半载,身体彻底调养好了,再回云南。至于四姐婚事……若她愿意,那便让阿翁直接下旨,令她与孟十二郎结亲。老师乃是当世大家,与孟家结亲,虽说不上门当户对,但将来无论如何,孟家都会善待四姐。如此于我,便也足矣。”
“至于二姐,当初咱们虽早已与阿爹约定,在二姐还俗之后,再嫁何人,便由其自己决定。然而等二姐二十一岁尚且还有两年,到时候,只怕还需大姐帮忙看着,此事才能定下。”
毕竟谢寒尽还在庵堂之中,谢远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种时候帮谢寒尽去说亲,于是就只能将此事先按压下来。
谢云屏轻叹一声,先是应下,随即又道:“那若锦呢?”
谢远顿了顿,道:“我也给三姐去了信,问她是否愿意我在此处,为她寻摸人家。我总心忧,三姐再像五年前那般,我已去信求了老师,三姐却……执意要嫁阿爹选中的人,使得我愧对老师。不过,幸而老师大度,如今尚且愿意将十二郎送来长安,让我亲自见了几次,才有可能为四姐结得好姻缘。”
谢云屏捏着手中帕子,反复思量许久,终是道:“阿弟做的已然很好。就算是其他世家的父兄,所能做的,也不过如此。三妹若这次仍旧执意不肯领阿弟的好意,那,便罢了。随她去罢。”
谢云屏心中也不是不失望的。
幼时,阿娘膝下只有她和谢若锦两个嫡女,阿娘对她这个长女还算看重,可是,对谢若锦不过尔尔。谢云屏那时便已有了长姐风范,对谢若锦初初照拂。而谢若锦对她也是亲近的很,诸事皆也肯听她的话,愿意竭尽所能的对她好。
可是,事情是甚么时候变的呢?
谢若锦开始变得依旧跟她亲近,但偶尔时,看她的目光里,就满是怜悯和歉意,偶尔还有一丝决绝。那样的目光,谢云屏乃是家中嫡长女,又如何受得住?又如何需要妹妹的怜悯和歉意?
直至后来,明明阿弟前番百济的折了身段去跟分明不喜欢他的远山先生求亲,为的就是让谢若锦不用嫁给一个连出门相看都做不到的病秧子,可是,谢若锦又是如何做的呢?她宁肯折了阿弟的面子,也要以孝道为名,嫁给一个人人都不赞同的病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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