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质子为皇完本[古耽]—— by:涩涩儿
涩涩儿  发于:2017年0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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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白一路跟在谢含英、谢容英和谢远身侧,看到谢含英的品性,心中也终于知晓,阿远在船上时也依旧惦记着这位太孙,到底是何缘故了。
——如果敬王没有反心,那么,即便阿远比谢含英更睿智果敢,只要谢含英待阿远如初,那么,阿远就绝对不会对谢含英不起。如此君臣相宜,未尝不是一段佳话。
只可惜,一旦圣人故去,敬王必然要反,而那位太子妃……上头没有人压着了,她又会做些甚么挑拨离间的事情?
兄弟情深又如何?奈何皇室之中,哪里有此等感情?
江白轻叹一声,心中更是下定了决心,圣人虽为阿远选了一条看似平坦的道路,但那条路未必就当真顺利平坦,能一路向前;倒不如……他为阿远选另一条路,或许危险重重,或许有性命之忧,然而阿远此生志向,不正是志在疆场么?既是如此,那他便趁诸事还未发生,带阿远走,让阿远快些建功立业才是。
江白心中如何做想暂且不提,谢含英却是和谢远很是亲近的走在一起,并将长安城的诸事细细说与谢远。
“当初阿翁收了你的信,见你长姐身怀六甲的进了长安,待安阳王、王妃和世子要走时,便以郡主身子不适为由,将她留在了敬王府,让其诞下孩子后再回云南。安阳王与世子苦求不能,阿翁直接招了太医来,不知与二人说了些甚么,二人竟当真不再勉强,俱都回了云南。郡主又诞下一位小娘子后,就留在敬王府带着两位小娘子养身子,顺便教养你府中四郎,倒也一直没提回去的事情。安阳王与世子写折子给阿翁,阿翁只说,这是家事,他老人家不管。”
谢远听了便也笑,安阳王与赵容定是气坏了,当初阿翁执意要留下阿姐时,定是以阿姐是他亲孙女,他要照顾亲孙女的身体的原因强留下阿姐,但是现在……安阳王府来要人了,阿翁却又道他老人家不管了,从前也不是他老人家的错,安阳王府,定然是要气坏了。
不过,安阳王府气不气的,谢远倒不甚在意,只要他阿姐的身子养好,又有敬王府和他在,那个心中一直惦念自己表妹的赵容又能对阿姐作甚呢?
如此想罢,谢远又问:“那我阿娘……生得那个小郎君呢?阿兄可见过他?”
谢含英迟疑了一下,才道:“他是去岁七月在北地出生的,消息报给了阿翁,我自然也知道了。只是三皇叔似是不怎么喜欢他,且因小郎君出生时身子极其瘦弱,大夫说有可能养不大,因此直到现在,三皇叔也不曾为他取名。阿翁也权作不知,并不肯惦记。不过,你那三姐定的第二位郎君也出了事,她不得不继续留在敬王府中,倒是能教养他一二,也算是好的了。”
顿了顿,谢含英声音里没甚感情的道:“还有两件事情,一件事,阿远之前就该听到些风声了,是三皇叔今年二月纳了侧妃,侧妃是敬王府马氏的嫡亲侄女;另一件事……阿远,我要成亲了。”
谢远一怔,心下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问了出来:“太孙妃是……清婉表姐?”
谢含英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谢容英恨恨道:“不!清婉表姐只能给阿兄做妾,正妻是……小高氏!”
他已经连表姐二字,都不肯再叫了。
谢远蓦地拉住缰绳。
第37章 脾气
“怎会如此?”谢远缓了一息,松开了缰绳,蹙眉道,“阿兄不是说,这门婚事,是大伯父亲自为阿兄定下的?既是如此,阿兄再求一求阿翁,阿翁应是不会毁了这门亲。”
谢远还有一句话没有说。
无论如何,清婉郡主都是郡主,是元朔帝最亲近和信任的长姐洛平长公主的嫡孙女,其虽无父无母,无兄无弟,但其父亲生前于元朔帝的大业上也是有大功劳的,只是因为家中无子,元朔帝无法将其父的爵位给清婉郡主,于是就只得破例册封了公主的孙女为郡主。
清婉郡主这样的身份,元朔帝无论如何都会对她有一分怜惜。
因此谢远心中有数,只要有这一分怜惜在,就算元朔帝不肯让太孙屈就她,娶她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做太孙妃,却也绝对不会让清婉郡主做妾。
那是对洛平长公主的侮辱,也是对清婉郡主所在的世家的侮辱。
毕竟,太孙只是太孙,还不是圣人。以世家嫡女、长公主嫡孙女、功臣唯一孤女的身份看,太孙要么不娶,若是娶了,就必然该是正妻才是。
可是,现下谢远却听到谢含英兄弟二人道,谢含英要成亲了,太孙妃是小高氏。
此事有这样的结果,谢远并不算太奇怪。毕竟,高家的确是世家大族,当初太子一意不肯将自己的女儿嫁到高家,也不肯太孙娶高家女为妻,只肯让高家送一个庶女或旁系嫡女来为妾时,高家就隐隐有些不满,现下太子一心看好的清婉郡主接连丧父丧母,上无兄姐,下无弟妹,想要做太孙妃只能看圣人心意而已。高家因此而有野心,太子妃只要顺水推舟,再在圣人面前哭诉一番,即便是圣人,终究也不好在明面上搏了太子妃的意思。
毕竟,圣人虽愿意看在故去太子和洛平长公主的面上,给清婉郡主一个做太孙妃的机会,但清婉郡主的的确确的无父无母,无兄无弟,甚至连庶出的姐妹都没有一个。饶是圣人再心宽,眼见着是为他最看重的太孙择妻,这样的清婉郡主,也绝对不是圣人所想要的。
只是圣人心底再不喜欢,他却是知道谢含英是喜欢清婉郡主的,因此心中未必没有这等想法——若是太子妃高氏闹腾的厉害了,让小高氏做太孙妃,虽亦不是圣人所愿,但无论如何,都要比真正孤家寡人的清婉郡主要好吧?因此若太子妃坚持,谢远心中明白,圣人定是会“退让”的。
可是,就算如此,高氏女做妻,也不该由清婉郡主做妾才是。
太子妃糊涂,圣人可不糊涂,绝不可能让洛平长公主的嫡孙女做妾的。
谢含英面上又白了几分,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谢容英也微微低了头,拳头紧紧攥着,半晌,才道:“是有人,有人算计了清婉表姐。那一日,宫中百花宴上,有人将清婉表姐推进了荷花池,恰好荷花池附近没有几个人,因此清婉表姐在荷花池里带待了许久,发现清婉表姐不见的阿兄和其他人才找了过去。阿兄立刻跳下去救了清婉表姐。可是、可是,那一日,清婉表姐那一日外头穿的是件狐皮斗篷,里头穿的是素色衣裳,还被那荷花池的水浸泡了那么久,因此被救出来时……”
谢容英说不下去了。
谢远却明白了他的话。
这时候的世人对女子的压迫其实没有那么严重,因此偶尔开个男女相亲似的百花宴、赏菊宴什么的也是极其正常,甚至有的贵族女子换上男装,不戴帷帽,就这么随着家中兄弟上街游玩也是无妨,至于女子改嫁亦是正常无比,无人敢非议。
然而男女大防终究是有,那一日清婉郡主被太孙当着众人的面救起,又因身上衣服浸泡太久,而显现出少女身量来……
谢含英微微闭目,淡淡道:“事后太医给清婉把脉,说她本就不是易受孕的体质,经此一事,被那二月里的池水一泡,将来只怕更难有孕。”
谢远恍然。
如此一来,太子妃就更有理由不许清婉郡主为太孙妃。就是圣人和洛平长公主亦不能多说些甚么。
且那一日清婉郡主是被太孙从水里亲自救起来、抱起来的,因此,清婉郡主若要再论嫁,其实也不是不能嫁到相对不错的人家。偏偏又有了太医的那番话,以谢远对谢含英的了解,谢含英彼时定然是寻了不止一个太医诊治,结果相同,皆是经此一事,只怕清婉郡主将来难以得子。
如此一来,愿意娶清婉郡主为妻的人家就会少之又少。
偏偏那时太子妃又提起当年太子与清婉郡主父亲的约定,再哭清婉如此,不能为妻,但若清婉愿入东宫,东宫也绝对不会亏待她云云。
彼时宫中又有不少朝廷命妇,就是有人觉得清婉难以有孕虽然可惜,但到底也有些人家里是嫡妻过世,留下了三两个嫡子的,未必就不想要求娶清婉这样的小娘子。结果被太子妃这一哭,哪家人还敢对清婉动心思?
于是清婉如此,是不入东宫都不行。
谢含英睁开眼时,一双眸子里满是歉意和……愤怒。
笆俏遥俏叶圆蛔⊥穸!毙缓⒒夯旱溃拔以绺孟氲剑⒌嗜ズ螅⒛锼械男乃级挤旁谖疑砩希导父鼋忝茫褪侨萦ⅲ棵慷夹栉仪鬃蕴崞鸷驼展耍⒛锊趴戏忠环中乃几萦ⅰ0⒛锶绱讼胍易夏歉鑫恢茫虼硕龀錾趺矗叶几迷缫蚜舷氲剑⒆鞒鼍龆喜攀恰!?br /> 毕竟,对阿爹来说,阿娘是妻,天生低了阿爹一头,因此阿爹很多事情,只需知会一声,根本无需过多解释;可是,对他来说,压在他头上的还有一个孝字。阿娘会如此,未必不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在行事时如此不在意。
不过,经此一事,或许阿娘,就不会如此了。
谢远去看谢含英的神色,就知道谢含英虽然不得不接受这件事情,但心中也早已有了主意,甚至是已经做了什么,因此并不再多问。毕竟,谢含英虽与他亲近,却始终是储君,君臣有别,他心中自是明白。
谢容英心中却是想起那一日阿兄回到东宫后,关了屋子,就开始与阿娘争执起来。
他见状本想离开,却被阿娘强留了下来。
阿兄彼时只冷笑:“阿娘留下阿弟,切莫后悔才是。”
然后阿兄就把阿娘和舅母设计这件事的证据都拿了出来,初时阿娘还不肯认,阿兄干脆又拿出了阿爹在时,两个妾室无故小产的证据来,逼得阿娘脸色铁青。
最后,阿兄就将一包药拿了出来,往阿娘身前一扔,躬身一礼。
“阿娘,孝道为上。既阿娘非要儿娶小高氏,那么,请阿娘亲自让小高氏服下这贴药,如此,她才可进东宫。否则……婉儿经历过甚么,她便要经历甚么。只是,我会迎婉儿进东宫,对她珍之爱之,可是,却绝不会有人对小高氏如此。唔,将来若还有高家人进东宫,亦是如此待遇。还望阿娘勿要忘怀此事。”
谢容英记得他当时就傻住了。
而阿娘亦是如此。
阿娘痛哭道:“都是那个谢远!山沟沟里钻出来的小泥腿子!不知礼的东西!都是他教坏了你!都是他教坏了你!偏偏你还将他当成什么好兄弟,你真是糊涂、不孝、荒唐!”
谢容英那时心中就是一紧,觉得阿兄就要爆发。
果然下一刻,他就听到阿兄冷笑道:“他教坏了我?阿娘,你可知道,若是此事,换了阿远,他只会当机立断的立誓此生不娶妻,然后给心爱之人高位和宠爱。然后再解决参与这件事的人,如此事情便算解决。可是,我与他不同。”
“既有人千方百计算计了我和我的心上人,那么,我只会十倍百倍的还回去!阿娘,你不是想让小高氏诞下我的孩儿么?那么,此生,我会给小高氏嫡妻之位,却半分不会给她嫡妻的颜面,亦不会给她生子或养育其他人子嗣的机会。就连其他高姓女,皆是如此。阿娘,那包药,还要有劳阿娘亲自动手,否则……小高氏何时进东宫,或是在进东宫之前发生些甚么,就不是儿能掌控的了。”
谢容英那时是傻呆呆的被阿兄给牵走的。他记得,他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正坐在席上的阿娘,阿娘,也是完全傻住了。
他想,虽则人人都说,远哥才是最像阿爹的人,谢容英从前也是那么认为的。可是,自从那天起,他就觉得,阿兄才是阿爹最珍爱的嫡长子,阿兄也不愧是阿爹最珍爱的儿子。他们才是最像的。
……
谢远显然是猜不到谢含英的具体做法的,也不明白事已至此,谢含英为何还要由着太子妃的想法娶高氏女,只是他不便多问,只得劝道:“清婉表姐一心倾慕阿兄,阿兄心中亦对表姐诸多怜惜。将来,阿兄再对她多些珍惜与尊重,让她能在东宫过得快活些,也就是了。”
谢含英素来喜欢谢远,当然也不想把自己那样不怎么光明磊落的一面说与谢远听,闻言只温和一笑,伸手在马上牵住了谢远的手,道:“阿远放心,这件事,我已经解决了。将来,阿远也可随意来东宫,与为兄秉烛夜谈、抵足而眠,阿娘再不会让阿远难堪了。”
谢远一怔,就见他们已经到了长安城的南门下面。
一辆精致的牛车停在那里,帘子被掀开,里头传出了两个软软糯糯的声音。
“阿兄!阿兄!恭恭在这里!恭恭来接你啦!”
“阿舅,囡囡也来接你啦!”
谢远寻声望去,就见谢云屏已经下了牛车,怀里抱着一个襁褓,身边跟着已经长大两岁的谢恭然和囡囡。
第38章 赏赐
谢云屏一身鹅黄襦裙,外头罩一件狐皮披风,端庄娴雅,伫立车旁,笑着看向谢远。
谢远立刻催马疾行,待到得跟前,翻身.下马。
脸上的喜色亦是再也掩饰不住。
“阿姐!”
谢云屏忍不住伸手去摸已经长大十二岁上,成了小小少年的谢远的脸,声音哽咽,道:“回来便好。”然后缓了缓情绪,才将自己怀中的小丫头也告诉给了谢远。
谢远将那才几个月大的小女婴抱在怀里摇了摇,小女婴正含着自己的手指玩,见被一个不熟悉的怀抱抱了起来,瘪了瘪嘴,正要哭,一双含着泪珠的大眼睛蓄势大发时,就瞧见了一张……很俊俏的脸。
于是小女婴又瘪了瘪嘴,接着,就“咯咯”的笑了起来。
谢云屏在一旁看了,就取笑小女儿:“她最喜欢容貌好看的人抱她。”
谢远正要开口,就发觉四岁的谢恭然和两岁的囡囡在一齐拽他的衣角,口中也嚷着要抱抱。
谢恭然的记性出奇的好,又因在敬王府时,谢云屏教导女儿时,就会让人把谢恭然也抱了去,一齐教导,跟他们说谢远的事情,因此,虽然将近两年未见,谢恭然依旧还能记得谢远这个对他极好极好的阿兄,跟他很是亲近。
而囡囡更是每日都听到阿娘说起这个阿舅,尤其还听阿娘说,自己长得像阿舅,等将来长大了,一定是个很好看的小娘子……于是她就更加思念这个阿舅,一心想着和阿舅见面了。
待见得面后,囡囡心中就想,阿舅、阿舅真的很好看很好看,所以,她将来也会和阿舅一样好看的,对不对?
于是谢远就在不知道囡囡和谢恭然心里想些什么的时候,抱完怀里的人,刚要将襁褓里的女婴递还给谢云屏,就听那女婴开始嗷嗷的哭了起来,明显就是想让谢远一直抱着她。
而囡囡和谢恭然也着急起来,不断拽着谢远的衣服下摆——他们也想被抱!
谢远:“……”
原本情绪有些不好的谢含英和谢容英瞧见了谢远被三个小娃娃折腾成这个样子,都不厚道的笑出声来。
阿守在一旁则是攥紧了拳头。
他想,如果他不把拳头攥紧,大概下一刻,这两只拳头,就会冲向那几个小娃娃,把他们一拳两拳的全都打跑,让他们再也不能纠缠他的阿远半分!
可是、可是,打跑之后呢?他的阿远一定又会不高兴了。
阿守觉得自己心中纠结极了,既想要一个人独占谢远,又知道谢远被他一个人独占了,心里肯定会不高兴,心里的纠结,就像是蜘蛛网一般,越缠越复杂。
好在谢云屏管得了几个小娃娃,一句话轻喝下来,就连才几个月的小奶娃,都知道看脸色的怪怪被移交到了乳母怀里。
谢远这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汗,苦笑道:“还是阿姐有本事。”
谢云屏递过一只帕子给他,嗔道:“你是小郎君,是要做大事的。收拾不了这些小东西原本就正常。”
谢远摇了摇头,回头看一眼谢含英,就见谢含英冲他点了点头,策马向前,道:“阿远,阿翁还在宫里等着。他虽不说,我也知晓他心里也是想你的。”
言下之意,就是谢远需立刻进宫去见圣人,不能也不该先送谢云屏几个回敬王府。
谢远顿了顿,觉得的确如此。那些车队里,毕竟还有其他国家的使者,还有阿舅……
谢远点了点头,很快就把江白拉到前面,跟谢云屏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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