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厨子以后完本[穿越]—— by:水煮荷苞蛋
水煮荷苞蛋  发于:2017年0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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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睿光帝才看到拎着他的人的铠甲不是白色的,而是银色的,因为映了火光,才明晃晃的刺眼,他的眼珠子往下一掉,就彻底没有知觉了。
“顾将军取了暴君头颅——”
“暴君已亡——”
一声声呐喊响彻战场。
从顾二娘飞上城墙到此刻拎着睿光帝的脑袋,不过是几个眨眼之间,真正是瞬息万变,连褚直自己也分不清那是什么感觉。
几十丈的距离,城墙上有火,他虽不看清那人的面容,却感觉到她在笑,一贯的云淡风轻又带点俏皮狡黠,或许她的嘴还动了动,在那一刻跟自己说了些什么。
为了方便让人看到睿光帝已死,顾二娘竭力提高了手中的人头,另外一只手伸入怀里拉出义军的旗帜,那旗帜一拿出来就在夜风里展开,比前头的喊声更为醒目地提醒义军的战士们城墙已经被义军占领了。
她整个人有如一个招摇的大字,当然也成为一个更明显的箭靶子。
在用银鞭绞下睿光帝的脑袋时,她就已经成了一个箭靶子——那些箭虽然失了准头,但数量太多。
她站在城墙上,清澈的月光给她镶上一层银辉,包括那些刺透她身体的冷箭。看着万千战士顺着云梯冲上城墙,她放飞了手中的旗帜,无意识似的用手摸了摸肚子,一个不稳似的带着睿光帝的脑袋栽下了城墙。
“不——”
云和刚看到顾二娘栽了下来,就听到褚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
来不及细想,云和一胳膊夹着褚直,一面振臂高呼:“冲啊——暴君已亡,为顾将军报仇——”
睿光帝已亡,御林军虽然在开始的时候还有力气射杀顾二娘,却是惯性使然,看到城外的义军黑鸦鸦地涌了上来,很快放弃抵抗,逃命去了。
这场僵持了一日一夜的战斗在半个时辰内就结束了。
张太后听说睿光帝死了,自己在卧房里悬梁自尽了。到了天亮,并没有严亭请来的救兵出现,褚陶派人去搜严府,严家早就人去楼空,原来严亭早就潜逃了。
战斗结束的时候,褚直尚有一口气,他挣扎着要去找顾二娘,却见顾如虎几个抬着一具担架过来,那担架用白布蒙着,几处透着血迹,像极了雪野中的梅花。
褚直不信,亲自揭开。
那尸体已被践踏的看不出人形了,整个腹腔都是空的,连肠子也没找回来,唯有脖子上还挂着一块颜色翠绿的玉佩。
褚陶认得是当年王氏留给褚直的,叫褚直给媳妇儿的。
褚直叫所有人都出去,他自己把那尸体后腰翻起来,那竟然还有一块完整的肉,淤紫上勉强能辨出有一颗小红痣。

第175章 后事

与此同时,远离燕京七八十里外的山道上,一红一黑两匹战马疾速跑过。
前头的那人黑衣黑裤,头上带着斗笠,斗笠沿下垂着黑纱,挡住了大半姣好白皙的面容。偶尔风刮起黑纱一角,只有对她极为熟悉的人才能认出来,此人正是被褚直认为已经死了的顾二娘。
顾二娘请缨取睿光帝头颅,功成陷入包围之中,被射成箭靶子坠落城墙而亡。却于此时猛然出现在此处,非但诡异,也着实令人不解。
“师姐,前头就到清平了,咱们歇一下!”紧跟在后同样遮面的少年道。
听声音,这少年是慕迎歌。
一口气奔出七八十里地,又兼荒山野岭,根本无人发现他们的踪迹。顾二娘望了一眼天边悬挂的几颗寂寥的星子,“吁”了一声,让马停下来休息。
慕迎歌利索下马,他本来是在后面,发现自己下了马后,顾二娘还在马上,正要过去扶一下,忽见顾二娘猛地“滑”下马来。两步上前,昏暗里看不真切,却摸到了一手黏腻,那是半干的血液的触感。
“无妨,不小心中了一箭。”顾二娘道。虽有大衍术护体,奈何箭太多,还是中了几箭,其余几箭好说,就是这一箭射在大腿上,妨碍走路。
“这一路上咱们也没撞见什么人,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等你伤好了再走。”慕迎歌道。
顾二娘点头,只能如此了。
好在这一路没撞到什么人,现在骑的这两匹马,放在白天一眼便能瞧出是战马,若是被谁瞧见,留了心,弄些蛛丝马迹出来未免让人心烦。
慕迎歌将马上东西取下背在身上,对着两匹马各抽了一鞭,让那马随便跑去,自己则扶着顾二娘向山林中走去。
暂不提顾二娘和慕迎歌寻了个隐秘地方养伤,先说褚直看到那尸身后腰上的红痣,确定无疑是顾二娘了,只觉心头如同万刀齐绞,“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褚陶等人就等在门口,听到动静冲进来时褚直已经昏厥在那快成一堆肉泥的烂尸上了。
好在此时战斗早已结束,褚陶速召军医过来,又是掐人中,又是灌参汤,好一会儿,褚直才悠悠回转,跟刚从鬼门关里出来一样。他一眼看见那白布蒙着的人,又扑过去哀嚎。
顾如虎见状,默默走出营帐。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叫他这个留下来收尾的人也颇嘘吁,不过一切都结束了。
大战刚刚结束,有许多事亟待去做,最打紧的是云和进城登基。可褚陶看褚直这个样子,是一点忙也帮不上了。
褚陶叫人把褚直扶到看不见顾二娘的地方,褚直跟没了骨头似的,旁人扶他走他就走,可刚把他放那儿他自己又爬回来了,伏在灵床上痛哭不停,几度昏厥。
军医们担心他这样也活不下去,特意对褚陶说了。褚陶又是伤心又是忧心,可无论跟褚直说什么,褚直都跟没听见一样。
可是人死不能复生,有再多恩怨,再多想说的话,再没有办完的事,也就是这样了。
短短三日,褚直就跟刮下去一层肉一样,眼眶处的皮贴着骨头,他眼眸本又深邃,现在看起来简直有种白骨森森、活死人的感觉,且又像早年那般开始不停地咳嗽,一条帕子没多久就染得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褚陶担心不等顾二娘下葬他就跟着去了,迫于无奈在灌了他些蒙汗药,令他昏睡。因镇国公府荒废已久,便将顾二娘的棺淳送到卧佛寺,请高僧念经超度,于七日后下葬。
顾二娘下葬后不久,褚直身子便轰然倒塌,体寒、气喘、无力,一粒尘土便能令他脸色乌紫,又新添上咳血的症候,好像这两年他身子好转都像一场梦似的。
老太君还在平阳,褚陶想她年岁已高,一向又极满意二娘,把二娘看得与褚直不相上下,如今一死一伤,褚陶也不敢惊动她老人家。偌大的镇国公府连个主母也没有,褚陶不但要忙军务、政务,操劳云和登基诸事,又要照顾褚直,本身也极伤心,没半个月头发便白了一片。
幸得褚飞照料,商议着不如把那为顾二娘超度的高僧请入府中开解褚直。褚陶依言请了来,安置高僧与褚直同住。不知是佛法无边,还是高僧有灵,褚直似乎接受了顾二娘已亡的事实,不再日日枯竭下去,也能勉强进些汤水了。
攻克燕京后,见睿光帝已死,剩余十七州立即宣布效忠正统皇室。
十一月底,云和登基称帝。在完成登基这一件最当紧的事儿后,该赏的赏,该算账的算账。云和没有忘记他许下的诺言:取睿光帝头颅者,封万户侯。但镇国公一脉已经位极人臣,褚陶也拒而不受,顾二娘又无子嗣。所以顾二娘这份封赏就落在了顾家上头。顾如虎本身拜龙虎将军,云和就加封他为威宁侯,封户清河、清远两县,这两个县都距离燕京很近,土地最为肥沃,约有一万五千户。这么一来,顾家几乎是这次封赏最重的一家,但因为顾二娘战功赫赫,人又死了,所以倒无人不服。
新帝本欲加封褚家为异姓王,奈何褚陶拒而不受。新帝一算日子,知不日就是顾二娘七七之日,心想待褚直过了这道坎再说。
且说自褚陶请来高僧开导褚直后,褚直除饮食睡眠之外,俱在灵位前诵经。他每日所食极少,都是些粟米薄粥,睡也不过一两个时辰,浑然不知朝堂变化。
距离顾二娘七七还有七八日的时候,因褚直一直记着回魂夜,就除了不停诵经外,每一刻都在心里祈祷顾二娘的鬼魂能够回来看他一眼。
这一日,他又在灵位前跪了三四个时辰了,李桂忽然带来一个风尘仆仆的小兵。
褚直本不欲见那小兵,那小兵却带来一件属于他的信物。
褚直看见那信物才想起来在攻打燕京之前他交待王甲去做的一件事,面色青白地望着顾二娘的灵位流下泪来。
李桂万分后悔带了这小兵进来。孰料褚直命令他立即准备马匹去平阳。
距离顾二娘七七还有六天,查清楚那件事,一来一回足够了。待他查清了,等到回魂夜,非要找她要个说法!
褚陶进宫去了,等知道褚直去了平阳时已经追不上了。
李桂骑着马跟在褚直后面飞奔,他看着褚直紧紧伏在马背上,没有一刻不在担心褚直会被马脖子甩下面去。他想不明白,怎的爷跟抽风似的想到平阳,去平阳干什么?!断然不会是为了接老太君回来!
褚直现在除了念经,说的话要用“字”来计算。他心里想的他自己知道就是,没有心,也根本想不起来要跟谁说。就算他想说,他又能跟谁说?有“幸”娶到顾二娘的天底下就他一个而已。
呵呵。
褚直悲中带着一缕嘲讽。他泪也哭尽了,无论他是嘲是恨是怨,无论他看得多明白,想的多透,他还是心甘情愿如她所愿。
即使,她根本没有看到他的心,也根本没有等他。
……
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照亮大地,也照亮了平阳城及其附近的村落。
随着新帝登基,本来就为义军占领的平阳第一批享受到了和平的安宁。虽然寒霜降临,却正是壮田的好时候,不少爱惜田地的老农都一早下地劳作起来。
距离平阳仅十多余里的卫家村也是这样一番情形。不过老农们刚到地头,便见十多骑飞奔而来,那气势比打湿了裤腿的霜花还冰冷,吓的人连忙往后退了几步,省得惹上不该惹的麻烦。
这十多骑眨眼到了村口,卫家村村口有一颗歪脖子老槐树,那十多骑距离村口还有几十丈,从上头跳下来二十余岁的汉子,看着是村民打扮,却极快地迎上前去。
十多骑围着那汉子打转,那汉子对着最前头枣红马上头戴帷帽,唯有下巴透出一抹冷峻的男人单膝下跪:“三爷,都准备好了!”
李桂打量着那男人,瞧着眼熟,褚家军的死士他跟在褚直身边见过几个,这个约莫记得是叫胡三。大概是爷交待这些人做了什么事。
这十多骑正是褚直一行。
褚直在马上点了点头。
那汉子眼一瞟,他也认识李桂,就上了李桂的马,与李桂共乘一骑,在最前面带路。转眼将这座村庄抛在后面,原来这里并不是目的地。
一直行到一处两旁都是白杨林的小路,又往前行了三四里,转过七八个弯,面前才霍然一阔,现出一座宅院来。
那宅院也不甚大,四面却是高墙。
胡三勒住马:“郡主和那裴氏现在都在这里,三爷您从这下马,从后门悄悄进去。我带兄弟们从前头进,正好又来了这么多兄弟,动静足够了。”
听胡三一言,李桂颇为吃惊。
裴氏,李桂只能想起来一个姓裴的女人,就是裴婉。话说当日裴婉在顾二娘茶水中下药,导致顾二娘瘫软无力,险些被刺客杀死。因裴婉有孕在身,顾二娘让褚直暂时留着裴婉母子。褚直便将裴婉囚禁在平阳府。而明柔郡主因为小产卧床养胎,攻下燕京后,褚直也没派人接她回京,她理应在平阳府养胎才对。此刻二女怎的会在这里?

第176章 迟来的真相

此事要大军从平阳城出发攻打燕京前夕说起。当日孟昭同顾二娘立下生死状,褚直疑心顾二娘已知孟昭前去凤阳查出的“真相”。虽然孟昭言之凿凿,褚直心底却一直有一分不信。但当时永雅公主抵达平阳府,平阳城到处都是二女传闻,最重要的是濒临攻打燕京,褚直不能为一己之利影响整个战局,故而采取拖延之策。但他却命王甲带领死士在大军离开平阳后设法将明柔郡主从平阳府诱出,秘密囚禁,待攻下燕京之后他会亲自做一个了断。
褚直计划周密,对燕京一战形势的估计也十分精准,唯一没有预料到的是顾二娘会在燕京一战中战死。
本来褚直沉浸在悲痛之中,几乎忘记了这件事情。而王甲等人留在平阳伺机而动。明柔郡主小产之后一直卧床养胎,终日不出平阳府大门一步,加之永雅公主也在平阳府,王甲等人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后来等云和称帝的消息传到平阳,永雅公主离开平阳进京,明柔郡主经过一个多月的调养身子日渐稳固,偶尔有外出活动,王甲等人才觅到机会将其诱至平阳城外,劫持后便藏在这一处秘密地方。然后派人连夜给褚直送信。
此时,老太君还正在为明柔突然消失而烦心不已,刚派人往京城送信。而刚抵达燕京的永雅公主更不知道明柔出了意外。
褚直下马,李桂扶着褚直依胡三之言顺着围墙外面向后门走去,刚走到一半,便见王甲迎面接来。
褚直默不作声由王甲带进院子,悄悄停在一道围墙之后。
李桂见王甲与褚直交换了一个眼神,便有一只信鸽冲天飞去。
没过多大一会儿,李桂便听到这院子前头,似乎是他们刚来的那条路上传来一大片急骤的马蹄声,好像有不少人朝这座宅院冲了进来。接着响起了撞门吆喝打斗以及兵器交接的声音。
猛然间,脚步声直冲这道围墙而来。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了,女人的尖叫隔着一道墙刺入耳膜。
“走——”男人的声音,带着杀气,很急促。
“你还活着?”女人的声音里含着震惊。
“是,我还在。我来救你了,快走,来不及了!”
李桂隔着墙,手心里都是汗,就这几句对话,他听出来了,女的是裴氏,男的却是一个本该死了的人——四爷褚渊。
可他都听出来了,三爷和王甲却都一动不动地站在墙底下。
“好……”裴婉答道。她知道此时不是问话的时间,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里,且看褚渊已经杀的浑身挂彩。
他还活着,能找到这里救她,她就满足了。
裴婉当即跟褚渊向外跑去,屋里头却忽然冲出来一个人。
“站住——”
李桂又是一惊,这个人他也听出来了,是明柔郡主。
明柔被关在这里有三天了,从她第一天在这里见到裴婉就明白是褚直把自己关了起来。明柔怎么也没想到褚直也是同道中人,她虽知道了却没压根没心情去享受这份惊喜。这三天里,明柔想尽了法子,或好言相求或威逼利诱,想让这里的人放她出去,可惜这里的守卫连一句话也没有跟她说过。
明柔琢磨着褚直既然这么干了,那就是不会让她活着离开这里了,最大的可能是等她生了孩子,把孩子抱走,杀了她。
明柔在这里被关了三天,已经感觉到有些绝望。方才听到打斗的动静,以为是永雅公主派人来救她,急忙凝神细听,结果竟然是褚渊来救裴氏。
既然褚渊能找到这里,这里怕是没法藏人了,但谁知道褚直会不会立即回来,或者这些人会对她做什么?
见褚渊要带裴氏走,明柔只是略微一想就冲了出来,她要让褚渊把她也带走。
“郡主?”褚渊认出了明柔。
“你救我出去,我助你杀死褚直。”紧急时刻,明柔郡主不废话,直接抛出条件。
她记得褚渊最恨的就是褚直。
急骤的脚步声正往这边传来,褚渊冷冷一笑:“郡主,你肚子里是他的种,你觉得我会救你?”说罢一把拉住裴氏向外跑去。
“站住,这不是他的,我腹中胎儿已足六个月,你随便找个产婆来看看便知,救我出去,凤阳王府必有重谢。”明柔极冷静道,没有一句话是废话。
褚渊盯着她的肚子似陷入沉思,明柔跟褚直成亲不到半年,这胎儿有六个月的话,的确能够证明孩子不是褚直的。
“夫君,”裴婉摇着褚渊的手,“我们快离开这里!”
裴婉如今快九个月了,动作笨拙,自己都顾不上,何必管一个不守贞洁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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