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臣1+2部完本[古耽]—— by:米洛
米洛  发于:2017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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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公公,小的捡到玉佩一块,定是方才景将军落下的,小的给他送去。”爱卿低着头,极快地道。都不等老太监反应,就抓着自己的玉佩,转身拔腿狂奔。
不管公公在后头叫喊什么,爱卿都权当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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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很是宽广,蜿蜒曲折的游廊,亭台楼阁,假山奇石,古柏藤萝更是目不暇接,但出去的路大致都是那么一条,爱卿自认是可以追上景霆瑞的,可一口气跑过了三道回廊,都不见瑞瑞的踪影。
“走得那么快……?”天色渐渐暗了下去,青灰色的暮霭笼罩着园里的假山,到处都是灰蒙蒙的,宫灯还未点上。
一整日都没吃东西,加上紧张和心慌,又一阵急跑,此时的爱卿不但额头冒汗,还两眼发晕,不得不伸手扶住一鳞枸突出的假山石,停下来歇口气。
早知道听小德子的话,喝上一口粥也好啊,也不至于现在饿到头晕眼花了。
就在爱卿深感挫败、垂头丧气之时,一双手臂忽然从他背后探出,就跟鬼魅似的猛地勒住他的肩头,同时还捂住了他的口鼻。
“刺客?!”爱卿瞪圆了眼地想,极快地抬起手肘,猛击向那人的上腹,就算不死,也能折他三根肋骨。
爱卿毕竟是青允教出来的徒儿,或许武艺比不上炎那般精湛,但保命的功夫还是有的!反击的动作那叫快准狠!
然而,肘击固然很快,那人却也不差,似乎用了内力,筑起一道“铜墙”防护,爱卿只觉得手肘一痛,就跟碰到岩石似的坚硬。
可能是他肚子饿,所以力气还不够大吧,他无法破解对方的防御招式。
于是,爱卿很快改变战略,抬腿往后踹,攻击那人的下盘,可明显后方的人个头更高,双腿十分修长,且闪避灵活。
那人一格一挡,就轻松地将他的脚也禁锢住。这番争斗不过一瞬间,却让人紧张得心脏咚咚狂跳!
“别动。”那人轻声耳语道。
“这声音怪好听的,不对!怎么这般耳熟?”爱卿的眼睛眨了又眨,这种仿佛做梦般的心情,让他激动得全身有些发抖。
这时,那双一直禁锢着他的胳膊终于松开,双腿也不再压制着他,重获自由的爱卿,小心翼翼地扭过头去,借着最后一丝的夕阳余晖,看清那端正的脸庞,正是景霆瑞时——
真是太大的惊喜!爱卿嘴巴大张,心里顿涌起千言万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而他的面颊就跟那沉入天际的夕阳似的,一片火红,连耳根都是烧烫的。
“殿下……”景霆瑞主动靠近,温柔地牵住爱卿的手,将他拉进自己怀里。
爱卿不由抬起头,天色又暗了几分,加上假山的阴影遮蔽,所以他只能看到景霆瑞那如刀凿般深刻的轮廓,却无法看清他的神情。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想起刚才的事,爱卿难免结巴,还想看看景霆瑞有没有被自己打伤,可是,景霆瑞却没给他抽身离开的机会,低头吻住了他温软、却有些哆嗦的嘴唇。
“啊?”爱卿不禁抽吸了一口气,微启的嘴唇给了舌头绝佳的入侵机会,景霆瑞也没有放过这个时机,即刻长驱直入,就像久旱逢甘露似的,激烈地掠夺着那青涩的、却无比甘美的滋味。
“唔……”爱卿心跳得快蹦出胸膛了,砰砰砰!的声音就像铜锣贴着耳朵敲,他的脑袋又晕又热,腰是软绵绵的。
景霆瑞曾经说过,这是臣子忠诚于主子的一种表示,久别重逢,被这么做也是正常的吧。
可是,又觉得哪里不对头?
既然这是好事情,为何自己会如此心慌气短?还全身直冒热汗?!整个人就跟发烧一样,不但脸颊心窝滚烫,连脑袋都烫得很!快要晕过去了!
爱卿觉得现在的自己一定是很难看的,因为小德子说过,他感染风寒时病容惨淡,见不得人。
当然,他并不知道小德子这么说,只是想让他老实地待在床上养病罢了。
也许是身体的反应太奇怪了,才会让爱卿在这染患,想起生病的事来,原本他老老实实地被景霆瑞吻着,此刻却扭捏、挣扎起来。
“等等……瑞……啊?”
爱卿好不容易才抽回手腕,想要推开一些景霆瑞,身体却冷不防地被抱了起来,爱卿一惊,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躺到了地上,脊背直抵着冰凉坚硬的石头台阶,景霆瑞的嘴唇只是离开一小会儿功夫,就又碾压上来。
被紧抱在景霆瑞的怀里,背后又是台阶,没法后退,爱卿动弹不得,下唇被轻吮了一下,接着舌头慢悠悠地攻入进来,却非常不客气地卷住了他的舌头,热闹地上下翻腾,摩擦不休。
一股暖暖的,异样的颤栗从体内深处升起,如涨潮般一直蔓延到指尖。他觉得燥热,觉得痒,汗水都沁出了脖子,抓着衣襟的手指都在痉挛般地微微颤抖。
“唔……啊……”他的声音亦变得极为古怪,好像不是从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来的,是那么沙哑,那么陌生,爱卿开始害怕了,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景霆瑞却在这时相当温柔地抚摸他的头,慢慢地松开嘴唇。
随着舌头的退出,一道银线勾连着两人的唇瓣。
许是月亮已经升起的关系,爱卿偏偏看到了这一幕,心脏更是眶地受到重击,吐出的气息愈发地灼热和急促了。
景霆瑞定定地凝视着他,眼底似乎闪烁着奇异的神采,如同头顶的月光那样耀眼,但他什么话也没说,更没取笑爱卿的慌张,只是安静地、紧紧地抱着他。
别人都说景霆瑞像一座大冰山,冷酷得很,极少说话。但在爱卿面前,他还是很多话的,只是爱卿这会儿不由感激起景霆瑞不爱多说的性格,至少,他现在不会觉得那么困窘。
还可以在他的怀里,慢慢冷却自己沸腾的脑袋。
正当爱卿这么想时,景霆瑞却轻轻地推开了他,用一种非常冷静,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口吻,说道,“殿下,时候不早了,您该回东宫去了,记得回去把衣裳换了,不然又要受罚了。”
“哎?”爱卿都忘了自个儿身上还是小太监的装束呢,可他着急的不是这个,蓦然坐起来说,“你这就走了?不去东宫坐会儿?大家都很想你呢。”
不好意思说自己非常想念人,想得都快变成“望夫石”了,爱卿把小德子和宫女们都捎上了,嘀咕道:“起码也……喝杯茶再走嘛。”
“不了,末将家中还有事,先告退了。”景霆瑞忽然站起身,似乎有意躲避着爱卿的碰触,还往后退了几步,整个人都出现在明朗的月色底下。
爱卿想叫住他,才起身,就听到一列巡逻禁军从不远处经过,而不得不退回假山下。
禁军守卫自然认得景大将军,还整齐地向他行礼。
待他们走过去后,爱卿就溜出假山,秋夜的凉风呼地吹过,让他不禁打了个哆嗦,头脑立刻变得分外清醒。明知道应该快点离开御花园,因为禁军还会过来巡逻的,可是双脚却怎么也迈不开。
他左右扭头,四下寻找着景霆瑞的身影,发现他真的已经走掉之后,爱卿就跟被这一阵阵的寒风给冻住似的,呆呆地愣在原地,好久都不能动弹。



第十六章
今天是个特别喜庆的日子,皇上为给景将军接风洗尘,在御花园的东桂苑举办了一场赏灯、庆功酒宴。
那一盏盏、一串串,形态各异、色彩斑斓的花灯,几乎挂满了一株株怒放的桂树。
加上月色皎洁,花香四溢,人们行走在花坛间、鹅卵石小径上,有种仿若置身月宫之感。
十六张或圆或方的宴席桌子,就摆在令人眼花撩乱的彩灯之间。身着粉色帛裙的宫女,双手端着御膳房精心烹制的金盘酱鸭,送到每一席的桌上。
酱红色的肥鸭盘成圆状,油光发亮,还散发着一股桂花香。这肥鸭肚皮内的名堂也很多,填满了香菇、火腿、糯米、鸡丁、还有桂花瓣儿。一切开来,热气腾腾,香气四溢,不但鸭肉肥美,里头的食材也是让人吃得津津有味,唇齿留香。
天宇和天辰光是啃这大肥鸭,就快撑破肚皮了!
今夜不但柯卫卿有盛装出席,连小公主柯柔都来了,她已经四岁,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分外传神,她“咯咯”地笑起来,粉嫩的圆脸蛋上,就有一对深深的酒窝,可爱极了!
而她只要一到爱卿的怀里,就怎么也不肯离开了。
乳母嬷嬷看着公主在太子膝上“撒野”,一会儿要亲亲,一会儿要抱抱的,把太子的衣衫都弄皱了,却毫无办法。
爱卿呢?自然是高兴极了,索性让嬷嬷在一旁歇着,他自己来喂公主吃饭。
同席的宰相贾鹏见了,连声称赞说太子与公主的感情真好,而公主最喜欢的兄长,显然就是太子。
“当然,我也最喜欢皇妹了。”爱卿乐滋滋地说,此刻,他的眼里就只剩下柯柔了。
尽管他的身旁坐着二皇弟炎,以及此次宴席的主角——景霆瑞。
与太子和公主的热闹相比,这邻座的二人就安静得过分了,只有当皇上、或其他大臣前来敬酒,他们才会起身。
“皇兄,你自己不吃东西吗?”也许是看不下去爱卿一直喂公主,自己却不动筷,炎终于说话了。
“我会吃的,一会儿就吃。”爱卿嘴上答应着,肚子却不觉得饿,大概是因为景霆瑞就坐在身旁的关系吧,自那天在假山旁遇见后,已经过去五日了。
景霆瑞在这期间有派王府家丁,送了一些他沿途买的土特产,什么藕心香糖,用极好看的花纸包着,色白如玉,松酥香甜,落口消溶。爱卿吃了一块,后来得知,其他皇子都有份,他就把剩下的糖饼,分给小德子他们了。
再者,就没有任何的联系了。
“原来在他眼里,我和炎儿他们没什么两样!”爱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以往,父皇和爹爹赏赐他们东西时,经常是一人一份,很是公平,他心里也从未有过芥蒂。
可唯独收到来自景霆瑞的礼物时,他会想要独占。
“怎么自己变得如此小气?”爱卿觉得自己越来越坏,甚至算得上是小心眼儿,就更不开心了。
好在今天有柯柔出现,多少扫除了那烦闷低落的心情。
可是,好景不长的是,随着夜深天凉,而柯柔已经吃饱喝足,连打哈欠了,柯卫卿就让嬷嬷抱公主回去休息。
爱卿纵然有千般不舍,还得把柯柔交还给嬷嬷。
“皇哥哥……”小公主纵然瞌睡得眼皮儿都打架了,却还是冲着爱卿笑,伸出那柔软浑圆的小胳膊,还要他抱。
“还是我来送柔儿回去……”爱卿连忙想要讨回柯柔,可是有人一把抓住了他,连袖子带胳膊的,让他一下子站住了。
他扭头,竟然是景霆瑞,不,还有炎。
他们一左一右,各自握住了他的手臂,阻止他。
“这是怎么了?”爱卿诧异地问。
“天黑。”景霆瑞说。
“路滑。”炎应道,几乎是异口同声。
话音刚落,两人还相视一眼,便松开了抓着太子的手。
“天这么黑,太监的灯笼只能照顾到嬷嬷一人,你跟着去会添乱的。”炎把景霆瑞说的话,扩充着说了一遍。
“夜里雾气重,花园里的路湿滑,你不懂走夜路,万一抱着公主摔跤,就不好了。”而景霆瑞则把炎的理由解释了一遍。
爱卿感到十分稀奇地看着他们,什么时候他们变得如此合拍?
“罢了,我不去了。”
嬷嬷早就抱着公主离开了,爱卿望了望那一头黑黝黝的园景,哪里还有公主的影子,便又回到宴桌上。
望着那满桌的美酒佳肴,爱卿才觉得肚子有些饿,但他才吃了几口鸭肉,不知是谁提议行酒令、猜灯谜,有一文臣兴冲冲地起身道,“就由微臣献丑出一道谜题,考问在座的各位大人,此为打一物。”
虽然他那么说,显然是针对皇子们的。
“骨头零零星星,皮肤薄薄轻轻,”那文臣显然是喝了不少,面色赤红,不但摇晃着脑袋,表情还有些夸张地道,“问得什么顽疾,佳人热火烧心!”
也许这句子正扎进爱卿的心里,他这几日吃得少,睡得不安稳,还总是心烦气躁。
他一听到这里,脸孔就红透了。
有人掩嘴笑说,“这首是歪诗,岂能登此大雅之堂,也不怕皇上怪罪!”
可是那文臣辩驳说,此言差矣,非要大家猜一猜,还偏偏看着太子。
“啊……”爱卿张了张嘴,但脑袋里空白一片,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灯笼。”紧挨着爱卿坐的炎,不咸不淡地回答道。
“对!炎殿下才思敏捷,果真厉害!”文臣当即鼓掌,还敬酒一杯。
众人仔细一想,确实是“灯笼”没错,不但夸奖了炎殿下,还称赞了出题的文臣。
酒宴上的气氛不由活跃起来,连平时爱端架子的贾鹏,都一口气地出了好几道题,还要在座各位官员、皇子彼此出题,而皇上作为评判,答对有赏,输了的就罚喝酒三杯。
于是,按照从左往右的次序,炎出题给爱卿回答,但他明显是偏心的,说道,“木字多一撇,打一字。”
“移。”爱卿脱口而出。
炎就自罚喝酒,轮到爱卿给景霆瑞出题,爱卿面对着他,却说不出话。
别人还当太子想不出题目,不由鼓噪。
“快啊,殿下,以您的学识绝对可以让景将军罚酒三杯的。”
“就是说啊。殿下,您不是想放水吧?”
“我没有……”可是爱卿都没有抬头看过景霆瑞一眼,心里就像有十五个水桶打水,都七上八下了。
“那快点说啊。”众人鼓掌吆喝。
爱卿无奈地看了看桌上,那青铜火锅炉正烧得旺呢,便直接取材,“长在高山上,死在泥洞中,魂魄飘青天,骨头暖人间,也是打一物。”
“这太简单了,太子殿下问的是‘木炭’嘛。”大概是爱卿的视线出卖了他,所以旁人就已经抢先作答。
那人是新入职的文臣,似乎是为了在皇上和诸位大臣面前,留下一个敏捷聪慧的印象,才如此作为,但是让太子下不了台。
爱卿果然咬着下唇,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必须在众目睽睽中,连喝三杯,而他的酒量非常差,根本就是“一杯倒”。
所以饮宴到现在,他都没有沾过一滴酒。都是以茶代酒的,回敬各位大臣的。
“既然现在改为‘抢答’了,”景霆瑞突然起身说道,“那么我来出一道题,由诸位大人来竞猜吧。”
“可是太子殿下还没喝……”那人显然有些不满,但被景霆瑞的黑眸这么一扫视,竟然也缩住了口,讪讪地坐回了位子里。
“想必猜灯谜大家都玩厌了,就来点新鲜的玩法。”景霆瑞从容不迫地道,“谁能坐在我坐不到的地方,就算赢。”
“什么?!”
这问题一出,可真是新奇得很。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还有人自言自语,仔细琢磨着,“坐在景将军坐不到地方……?”
若是凳子,他能坐,大家都能坐,换言之,只要能搁住屁股的地方,景将军自然也能坐上去,不管是凳子、桌子,还是树上、地上。
或许,景将军的用意没那么简单?
不出片刻,就有人满脸堆笑地拱手道,“卑职知道了,这是指‘骠骑将军’之位,当然,这位子若景将军都坐不到,吾等庶人就更不可能。”
言下之意,是谁能坐到连景将军都坐不到的官位上去,这马屁是拍得极响的。
可是,景霆瑞轻轻摇头,“末将说的坐,就是‘坐着’,如此而已。”
言毕,他还坐了下来,静候诸位大臣的答案。
这下,可真是问倒众人了,大家都挖空心思地想,到底有什么地方是坐不住的,水面?沼泽地?
不过,这水面、沼泽地景将军自己都坐不上,其他人也没办法坐上去啊。
爱卿看着景霆瑞端坐在那儿,心里就有了答案,可是有些为难……
“唉,老臣木讷,实在想不出。”
“卑职也想不出。”就在大伙都摇头放弃的时候,只有爱卿是一脸的明白,却欲言又止。
“卿儿,你说说看。”煌夜问儿子道。
“这个……”爱卿不由看向炎,但这一次炎猜不出,帮不上他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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