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夏光完本[gl百合]—— by:易痕
易痕  发于:2017年0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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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不是有吉他的嘛,自己弹一曲。这曲是我编的,你算夸对人了。
我下意识的望了眼房间内的吉他包,用了句以前的话来推脱:我戒了吉他了。
陆准沉默了好几分钟,终于说:真拿你没办法,你等一下,我去拿吉他。想必刚才那几分钟她就是去拿吉他了,因为她话音刚落,曲子立刻传了过来。
很好听。我由衷的赞美,你刚才说这是你写的?
对,都是那个混蛋社长,说什么快到周年庆了要举行活动,非要我们每人上台弹一首歌,还不准借用别人的。
我似乎还能隔着屏幕看到她愤愤然的表情。突然,一只手伸了出来,抽了走我的手机。手的主人正是季子。季子瞄了两眼屏幕,又把手机还给了我。
你最近在跟谁聊天?总是对着手机傻笑。她说。
一个网友而已。我说。
☆、假
季子看着我,抿着唇,眼神透露出她的小情绪,无论如何我都是不好意思再和陆准聊下去了——被她这样看着。
聊个天而已,我又说,怎么这样看着我?
你最近都不陪我,她说,我一个人好无聊。
有吗?我莫名心虚起来。
季子短促的点点头,而且还是从最近开始的,我能感觉到的,你在疏远我。
有吗……我僵硬的笑笑,关了手机塞进口袋里,站起来。你想太多了。我对她说,然后抱起因没电而停止工作的扫地机器人。那什么,我给它充个电。
不用看,我也能想象到季子的表情。
当然,这并不是导/火/索,虽然整件事情的确是因其而起,但不是因为陆准,也不该是她。事情表面上看来有些复杂,但其实还是老矛盾。
我们心里各放有一个不能轻易对外人说的人。很显然,季子心中的那个人更隐秘,但也更危险。季子大概以为我们之间没有接触,但其实不然。
在她回来的一月后,对,也就是我潜意识里想疏远她的时候。季子口中的那个抑郁症朋友,是真实存在的,可她没有说的是:她身上的那个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文身,其意义并不止留个念想那么简单。
我早该知道的。
手机在睡衣宽大且薄的口袋里发出微弱的光,我放下机器,拿出手机来看,原来是陆准等不到我的回复莫名其妙了,来催人了。
刚才有点事。我回道,反正你不是都编好曲了吗,那就用这个吧,好好练。
说的轻巧,那词呢?她说。
继续编。
不会啊。
我呆了片刻,回复道:我也不会。自求多福吧。
那我怎么办?刚刚编个曲脑细胞都死光了。
我似乎隔着屏幕看见了她欲哭无泪的脸,不由顾自微笑。也就是在这时,灵感突然降临。
给你写一句,剩下的自己搞定。我说,隔着屏幕凝视你的脸,世界一片玫红色。
写出来我自己都汗颜,怪不得这么多年了,都没创作出一首像样的歌。而我不知道的是,已经有人在默默的加紧赶快的追上了我的进度,至少她已经写成了一篇歌词。
快十一点的时候,我关掉客厅的所有的灯,回到了房间。不意外的季子还没睡。最近她忙着备课着实忙坏了,因为她无意中接手了一班化学科特别差的学生。
都十八岁的人了………要放手让你们自生自灭吗?这样好吗?
这是我的老师曾经说过的原话,现在回想起来仍能体会到她的无奈与痛心。
我走过去,把手放到季子肩上,正在对着电脑打字的季子停下动作,偏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很晚了。我说,休息下吧。
嗯。她有气无力的说,又揉了揉眼睛,等到临睡前她才终于发起了牢骚:你们学校的学生太讨厌了,她们嘲笑我。
啊?怎么说?
之前说过,季子是个混血儿,虽然这个标签被她自身淡化的几乎不见了踪影,但她也是个外地人。我们学校说方言的人太多了,而且还不?2 挂恢郑谝粲种兀匀皇翘欢摹D切┗敌难鄣幕姑煌牙氤踔猩字伤枷氲难蔷凸室庥梅窖岳春退祷啊<咀邮翘欢淮硭换峁鄄煜殖〉姆从Α?br /> 没关系。我轻笑起来,很快你就能很长时间看不到她们了。
这次轮到她问为什么了。
因为放假啊,大概从四月一号开始放。我说,据她们说,这是有史以来最长的假,比国庆还长。
真的?季子开始激动,又是农忙假吗?
不是,是清明和三月三刚好凑到一次了,就一起放了。噢,农历的三月三。
清明我可以理解,三月三又是什么?有这个节目吗?她不解道。
我抑制不住的大笑起来,你别忘了,广西可是壮族自治区,这是壮族的传统节日。不过,我以前上学时还没有放假这一说,是最近这几年才开始实施的。
季子似懂非懂,我接着说:三月三呢最主要的一个传统是吃乌米饭。
也就是糯米饭,顾名思义是用某种我不认识的植物的汁液把糯米染成乌黑的颜色后,再上锅蒸出来的。
这个我知道!季子突然说道,我在电视上看过,不过她们是可以染成好几种颜色的。瑾,你会做吗?
末了她还抛了个难题给我,我当然是不会的,不过我有办法,一楼的租客,她们会做。
只是当我们在三月三那天,真的拿到了租客送给我们的乌米饭时,我们却没有心思再像现在一样心无旁骛的讨论它。
这次的假期真的是我二十六年中最糟糕的一次。如果能选择,我情愿不要这么长的假期,因为没有教学的压力,白日变得格外漫长,四月天开始闷热的天气也让人心生躁意。在这种外部因素下,我每天昏昏欲睡,也假装看不到我们之间的裂隙在一步步扩大。
有时候我会怀疑,季子的回归到底有没有意义。她的“抑郁症朋友”大概又向她施压了,硝烟味快要弥漫到了我这里。
但这也不是导/火/索,是我的优柔寡断和她的自信最终让我们分道扬镳。其实我还是爱的她。不过,还有一种爱叫,爱的深沉怕沉沦。
许久未曾联系的张宁在假期里某个傍晚出现了,当然,她只是在网上联系了我。那时我正在用季子的电脑看综艺——自从放假以来,我就经常这样做——突然一个请求视频的窗口弹了出来。
请求人:半白
我愣了许久,这不是张宁的笔名吗?如果她没换过的话。单单猜测这种可能性,我就没有勇气点接受那两个字。何况,季子还在不远处的厨房弄水果拼盘。
我的闷闷不乐感染到了她,她最近正想办法哄我,这样的她我怎么忍心继续伤害她?可张宁就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一样,她发来消息说:老师,你不用感到愧疚,我只是想知道你在不在而已。
我突然被气笑了,一个活生生的张宁仿佛出现在我面前,不再伤感的那个她。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说。
她没说话,而是发了张照片给我,素白纸上手写的字体仍是行书,凌而不乱,笔锋凌利。
她说:这是我写的歌词,就当它是歌词吧。总之,我本来是能唱出来的,后来睡了一觉忘了。老师,我想我江郎才尽了,想请你帮一下忙。
我看的有点哭笑不得,因为想起了陆准。她们两个是说好了吗?
怎么?你也要拿去参加比赛?我说,却突然传来了季子的声音:瑾,酸奶是不是被你喝光啦?
不是!我喊回去,然后把电脑旁的那杯没来得及开封的酸奶拿去给她。再回来时,只见张宁这样写道:
或许是我太好强了吧,想什么都做好,结果却什么都没做好。这次也是,本来想给老师一个惊喜的,结果却还是不得不来麻烦你。
别这么说。我默念道,开始认真的看她写的歌来,这首未完成的歌有个奇特的名字:《徒》
我来到这被遗忘的失落小城
众人忙忙碌碌无从所求
我不停行走只为找到一个堕落的理由
你说知道我已疲惫请坐 喝下这杯花茶在房间里休息片刻
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能就此停下
我不停行走也为找到一个继续的理由
我的牢笼就是独自一人行走天涯
终于我来到你的房间
沉重的脚步扰动往昔的尘埃
我说我不得不停下请求你别让我离开
你是否已经看透这世界
所有幸福不过是悲剧的另类表演
你是否还相信这世界
它并不能为你提供庇护所
我喝下了那杯花茶在房间休息了片刻
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能就此停下
我离开这被遗忘的失落小城
众人忙忙碌碌无从所求
我不停行走只为找到一个留下的理由 留下的理由
看完之后我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隐隐约约的看不真切。最后鬼使神差的,我答应了下来,赶在了季子端着水果拼盘进来之前,她挽救回来的酸奶被她倒在了水果上,说是水果沙拉更准确一点。
我看了眼黑色屏幕的电脑有些恍惚。接下来的几天里,我竟真的把曲编了出来,当然,我只是用了简单的几个和弦。当张宁改了又改,终于完美了之后,她却没能第一时间,在那个特殊的日子弹奏给我听。
因为那时,她已经找不到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半人已废
粗略算来,我和季子认识有半年了,在一起也有四个多月了。在这不长不短的时间里我们之间还算甜蜜,就连第一次争吵,也是顺其自然的和好。或许,正因为此,真的第二次争吵之后,我对我们之间的裂痕一点办法也没有。
忘了是怎么开头的了,总之还是因为老矛盾,我发给张宁编好的曲子的那天。而这次我因被误解而变得口不择言。
你凭什么说我,我冷然道,你和她还不是背着我联系!
季子愣住了,吐出疑惑的单音。
我几乎一字一句的念出了她那个“抑郁症朋友”的名字。然而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可惜已没了挽回的余地。
季子身子轻微的颤抖一下,她攥紧了拳头,几乎是死死的盯着我看。我固执的回视过去,心里不可避免的悲哀起来,就在刚才晚饭时,我们还有说有笑的就综艺节目谈天说地,现在却要面对这丑恶的局面。
她找你了?仿佛过了很久,季子开口说。
你不相信我?
我没有……她试图辩白什么,最终也没能说出什么。我只是有点惊讶,她答应过我的。她喃喃道,却不知道这句话已经踩中了我的雷点。
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我曾经那么信任你,可你呢?我失声尖声叫起来,我曾以为它已经离我而去了,却没想到它一直藏在我内心,像炸弹一样的存在,这个需要用药物控制的东西。
季子不言不语。我继续说着,喋喋不休的模样像另一个人。
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就算你们之间真的有什么,告诉我不就好了,为什么要骗我?你知道听到她说你们的事,我是什么感觉?你为她放弃物理改学化学,你陪她去纹身,还有今年初,她在你家对不对?既然你这么在意她,为什么还要回来!
直到这时季子才发现我有些不对劲,她像当初韩一样冲过来抱住瑟瑟发抖的我。她在我耳边喊道:瑾你冷静点,冷静点!相信我好吗?我也不想这样的。季子的语调逐渐慢了下来,她无不苦涩的说:是,我承认一开始我欺骗了你,但后来我是觉得没必要给你添加烦恼。我和她说好的那只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我没想到她会来找你……我,我不没有不相信你。
至此,季子的故事总算是被迫揭露,她的故事比我想象的要简单,只是主人公一点不简单。那天晚上我们在床上躺了几乎一晚,彼此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说话。
她和她的相识是在大学里,广东的大学。那时的季子是跟着她母亲去的,虽说季子东奔西跑,但学习也没落下过。她们是在同一宿舍,但不同专业。原本这一选择是为了日后能在同一机构工作,但她们没想到,还没毕业她们之间的关系先破裂了。
在女生的音乐梦破灭后,她日复一日绝望的同时,脾气也与日俱增,刚开始还只是语言暴力,到最后变成了肢体暴力,半人已废。
听到这时我忍不住看了眼季子,她的侧脸在模糊的光线中几乎没有表情。她打你了?我说。
季子摇摇头,说:也不算,她只是经常摔东西。有时我好恨她,她摔坏的那些东西早已不能用简单的价值去衡量。但我又不能怪她,因为她已经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了。
瑾。她忽然唤我。
嗯。
不管以后怎样,希望你不要变得和她一样。她伸出手握住我的,低声说:刚才,我很担心你。
我抿一下嘴唇,依旧嗯了一声。她叹息,继续讲述故事。
那时候我回家,最常见到的就是她穿着白色的裙子坐在落坐窗前,喝酒。她以前从来不穿裙子的,而且除了喝酒她也没做什么颓废的事,一切如故。我那时是真的为她高兴,以为她走出了创伤。却完全没有注意到酒精能对一个人的精神带来无法想象的折磨。
随着时间推移,她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那段时间真的是最混乱的了,我们几乎每天争吵,心力交瘁却又无法停下。再后来,事情无法挽回之后,我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之后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我刚来广西时,她还在接受治疗,我没办法也不忍心和她提分手,就拖到了十二月份。
季子再次深深的看我一眼,我不懂你知道了多少,她说,一月份的时候她的确跑回了贵州,她知道我家在哪。但请你相信我,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嗯。我也再次说,挣开她的手,翻个身,缩到一旁。沉默了一会,季子小心翼翼的靠过来,小心翼翼的揽住我。
我现在只爱你一个人。她说。
可我觉得,不管她爱谁不爱谁,我心里还是有隔阂,就像当初她对张宁一样的感觉。我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会遇到这样的事,在这种无措的感觉下,我选择了倾诉与逃避。我更加疏远季子,有时一天都说不上一句话,即便心里明白这样很伤她。
我说你们两个,倔什么倔。陆准知道这件事后,如此评价道:互相道个歉不就好了。听你这么说,你还是很在乎她的。
我偷偷看了眼半躺在床上看电影的季子,低下眼眸,回了她一句:你不懂。
我有什么不懂的。她说,女人的心思真难猜。
我想了下,说,关键不是道歉,而是她误会我了。事情是这样的……
在我生日的前后,我和去年一样收到了三份快递,除了韩和岚雷打不动的那两份之外,最后一份姗姗来迟的是张宁的。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我生日的,总之,她写那首歌的目的就是送给我当礼物。虽说曲子是我写的,但她改了许多,已经没有原曲那样单调。
她寄来的快递有一张内存卡和几张信纸,上面工工整整的写了一些话。她是因为我不上网找不到人才选择快递的。
我读完信后才惊觉,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上网了。不知道她找不到我时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我点开软件,不意外的看见了她的留言。
之前没怎么注意,抱歉,现在才看到。我回复道。张宁就像猜准了我会在今天上网一样,秒回了。
没关系,只是有点遗憾而已。她发了个笑脸过来,虽然在信中说了,但还是想再说一遍,祝老师生日快乐。
谁告诉你的?我留了个心眼,我从不主动对别人说起,就连季子,她匆匆看一眼日期后,在冷战中还是忘了我所谓的生日。但我不怪她。
你资料上写的,不对吗?她似乎很天真的反问。
我当下愕然,立刻点开个人资料,那上面明晃晃写的生日日期还真没错。我这才想起,自从第一次填写了真实的资料之后,我从没更改过。时光流逝,我竟忘了这件事。
好吧。我说,歌很好听。
你喜欢就好。她说,之后是死一般的寂静,季子在在上课,宿舍里只有我一个人。仿佛过了许久,其实也不过两三分钟,张宁这才试探性的说:我以后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我同意了。也就是这个不经意的回答,将我和季子之间的关系彻底撕裂。但也不是因为张宁,这真的是一件十分偶然又连着千丝万缕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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