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夏光完本[gl百合]—— by:易痕
易痕  发于:2017年0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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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炽热夏光gl
作者:易痕
文案
简单的故事,大幅的心理描写,故事背景校园。第一人称描写不用双引号,主角总想吐槽点什么,算是三角恋,结局he。
内容标签:怅然若失 花季雨季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瑾,季子,张宁 ┃ 配角:韩,岚,一群老师及学生 ┃ 其它:顺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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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
直到学校放假的通知下达后,我才惊觉,已经七月初了。
而这个七月初,我满一年的教师生涯也随之结束。老实讲,我也并非完全舍不得。但离任的要求也的确是我提出来的。
早在一个月之前,我就已经向用人单任递交了辞职信。虽然离职之心早已定下,我却迟迟没有向我的学生们说明。
该死的优柔寡断!
我甚至有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那群学生。尽管我只教了她们一年,但不算长也不算短的时间里还是让我们积累了一定的感情。我一向不喜欢辞别,一贯如此。
然而时间匆匆流逝,没有给我再拖延的机会。7月1号那天正好赶上了周五,下周就是期末考,也就意味着这是我在这个学校最后一次上课。
我现在在高一某个非重点班教语文。老实说拿着师范的毕业证和高中教师资格证,我完全可以选择留在南宁或者钦州,毕竟那里我多少有些亲切,不至于举目无亲。但我却来了贵州。如果硬要说为什么的话,大概是因为我深藏于心的秘密。
周五的时侯,我的课在第一节。我记得那天我穿了件黑色的宽松衣衫,配牛仔裤和帆布鞋,素面朝天,不像个老师倒像个学生。难怪校警总是怀疑我的身份。
我想起她对我们抱怨过,我长得很像学生吗?她说,你们学校的校警老是不让我出去,非要我出示教师证。还不止一次咧。她还说,我换件衣服他又不认识我了。
想起这些小事,总能让我不由自主微笑。然而当我走到教室门口时,神游的思绪回归大脑,我竟有些紧张。
我在紧张什么呢?我在心里哧笑一下自己,木着一张脸进来了。
她们当然已经习惯了我的冷面孔,并对此毫无畏惧。这自然是因为她们清楚的了解我的为人处事,不会对她们做什么。我是个很容易和人交朋友的人,但几乎不深交,我可以和你谈天说地聊八卦,但就是不谈私事。
还真是有持无恐。我站在讲台上闲闲的想着,也不知道她们的下一任老师会不会也像我一样?
上课。我说。
班上安静下来,学生们松松散散的站起来。老师好。她们说。
突然间,莫名的欲泣感油然而生。我得于同样清楚的知道,无论我如何费尽心思的暗示自己是个冷漠的人,但骨子里还是重感情的。只是一直以来我都掩饰的很好,在朋友眼中我就是个独来独往毫无生气的那么一个人。
同学们坐下的声音把我拉回到现实。我扫了眼这群学生,下周就要考试了,你们有信心吗?我调整情绪问道。
有!
嗯,自己复习吧。我拉了张凳子坐下,开始仔细打量眼前这间教室。和大多数教室一样没什么区别。保养良好的白漆墙面,水泥砌成的地面,桌子上的书籍高高叠起,人头耸动。教室背后的黑板上画着雷锋日的海板。随后我把目光放在了学生身上。
她们虽然不是最好的,但绝对是最勤奋的。我想起以前我的班级,每次一迈进教室总有一种懒散的气息,不单单是个人。不论何时路过你都能找到一个玩手机的——学校对手机的管理并不严格——而我也曾是这其中的一员。
老师,你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怎么了?说话的是坐在第一列的一个女生,很有文艺气息的一位女生,同时也是我的科代表,最有持无恐的家伙,也只有她敢于打破我的沉思。
没什么。我说,此刻的她正在看一张卷子,周三我讲解过的那张。好好复习,别说话。
我都看的差不多了。她无视我的话,继续说:老师,我听数学老师说,你要走了?
我一愣,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就这么直白的被提了出来,数学老师这个大嘴巴!事到如此,也没什么好隐藏的了。我大方的承认。
为什么?她看着我说,眼里有种不舍与不解的神色,不仅是她,其余的同学也纷纷停下手里的活,三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我。
我感觉手心有点冒汗,而头顶的摇头扇还在轻微的响动着。贵州的夏天不算太热,何况现在还早。
我想回去了。我简单的说。她们却不依不饶的追问。这大概也是她们唯一一次有机会追问我的私事。我从不在她们面前谈私事。她们只知道我毕业于广西,然后便来了这里。就连来此的原因也被我胡乱的敷衍过去。
好啦,就算我走了你们还会有下一个老师的,相信那人会比我更好。我试图活跃气氛,按以往的经验,若不阻止接下来必然哭哭啼啼,而我最讨厌这样。我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别这么伤感了。
那老师你什么时候走?我们去送你。课代表固执的重复这句话,在被我刻意忽视了三次之后我就知道必须要回答这个问题了。
你们考完试后。
老师你号码多少?我们想你可以给你打电话吗?另一位女生说。
她的话让我想起了手机里静静躺着的那个号码,我从没试图拨打过。有些人离开之后就失去了交谈的机会了,无论你有多想着她念着她,最后还是妥协于找不到话题,而老死不相往来。
但我还是给了号码她们,打不打是她们的事,接不接是我的事。
似乎我心里的话被窥见了,还是那个有持无恐的课代表。老师我们还是加好友吧,你可不能屏蔽我们。
我深感无力的看着她们,这群年少的学生,总是那么天真,不过这样也好。不知不觉间,下课了。临走前我叫声课代表的名字,说,放学后去我办公室一趟。
我有东西想要送给她,从第一次在吉他社——住我隔壁的音乐老师硬拉我去的——见到她时,这个想法一直没变过。因为我有一把和她相似的吉他,相样的圆角木吉他。而这二者的区别自然是在于质量。对我来说,重新买一把是很容易的事,我还是有这个资本的。
因为接下来没有我的课了,我直接回了职工宿舍,打算补上早餐再去办公室等她。学校给我安排在二楼,这也好,省了我爬楼梯。推开门,一眼就能看见我那一大一小的两个吉他包,黑色的。小个的是尤克里里。木吉他是我在来贵州时才买的,中等质量,还算新,只是被我崩断了几根弦。
我想起放在广西家里的另一把吉他,突然明白了一个我一直逃避的事实——我根本没打算在这里长留。否则也不会把对我来说至关重要的吉他留在那里。
算了,现在还来考虑这些有什么用?我在心里对自己如此说道,反正下周我就走了。一想到这快能见到我的吉他,我的心情就好了许多。
从我发现我所喜欢的东西,甚至于连性取向都和别人不同时,我就决定和吉他相互依存。这样固然有几分自闭的趋势,但除了孤芳自赏我又能做什么呢?我已经放弃了去寻找同道中人的想法,于我而言,发展一段新友谊很难。
而我很了解我身边的人,大多很愚昧。我不能也不敢和她们诉说内心的苦楚,这是现实,本就无可厚非。
正当我沉浸在思维带来的陷阱时,买菜归来的音乐老师直接推门而入。此人有两大爱好,音乐和美食,前者她做的很好,但后者就有所欠缺。于是她便长期来我家蹭饭。事实上,我无法想象气质优雅动人,酷爱穿长裙的她去到市场和一群大爷大妈讨价还价的场景。
瑾,早餐打算做什么?她把手中的菜递给我,笑眯眯道。
煮粥。我淡然道,天气有点闷,不想吃东西。
最后我还是妥协的给她做了菜,而自己捧着剩余的边角料,鸡丝粥喝着。只是不知道这该算做早餐还是午餐。
你什么时候走?要不要我去送你?粥喝到一半她突然问我。
怎么今天谁都问我什么时候走?我在心里无奈一笑,说:学生们考完试后。
少来。她哼了一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偷偷溜走。你呀,总爱玩这种文字游戏。
我咧嘴一笑,故意装傻。谁让我是语文老师呢?我说。
离开宿舍楼我看了眼时间,离放学还早。我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逛一下这个大山里的学校。学校建校大约有四五十年的历史,生源还算不错,整体设施也基本完善。我不由的想起了我的母校,那间硬件设备什么都不完善的学校,说这话绝对不算夸张。母校连标准的四百米跑道都没有……
老师,老师!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一惊,来人正是我的课代表。此时我正坐在一颗树下,忘却了时间,原来已经放学了。想必她是在去办公室的途中看见了发呆的我。
老师?她又叫了我一声。
嗯,刚才在发呆没注意。呃……你跟我来吧。我站起来,多少有些不自在。
她哦了声,并肩跟我同行。我们一路无语,所幸很快就到了宿舍楼。
老师,我们要去你宿舍吗?站在楼下时,她停下脚步问我。
嗯。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任务要给我呢。她轻声道。即使不看她,我也能感觉到她松了一口气。真是的,我有这么可怕吗?
据我猜测,蹭完饭的音乐老师应该走了。果然宿舍里已经空无一人。我领着她来到桌前,我注意到她看见吉他时的欣喜以及蠢蠢欲动的动作。
送给你。我说。
啊?
吉他。
这……不太好吧。她犹犹豫豫。
有什么不好。我继续装傻,反正我也要离开了,拿着它我还嫌麻烦呢。我看着她说。
可是……
放心,我没有同情你的意思。我看向她的手,她的手掌宽而且厚,指尖有很多磨损。坦白讲那不像是女孩子的手。俗话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知道你是个很努力的孩子,就当是我对你努力的奖励怎么样?
我看到她眼眶一下红了,果然是个容易感动的孩子。她哽咽一下,小声的说:谢谢。
我站在离她不过一米的地方,只笑不语。这时的我完全没想到这件在我看来不值一提的小事,会在这个少女心里留下什么。谁让我是个按心情办事的家伙。
老师。她没看我,似乎在凝视着什么。
嗯?
我可以……
可以。我本以为她是要看看吉他,却没想到她给了我一个简短的拥抱,真的很短,我还没反应过来,她的气息已经消散。
☆、广西
最后来送我的只有音乐老师,因为,她有车。而那群学生,她们应该在考数学。我只说考完试,可没说考完什么试。
打包行李的时候她问我吉他呢?
送人了。我靠在车座椅上回答她。再过不久,我就要离开这个城市了,多少有些不舍。但好过我刚到这里时的无助感。我不知道自己当年是怎么有勇气来这里的,因为从小我对外出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惧,我把它称为出门恐惧症。其实追根究底只是源于我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
什么?她惊讶的看着我,随既撇嘴,我都窥视那把吉他那么久了,你为什么不送我?她说这话时,有种耍赖皮的味道。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我也窥视你那把吉他好久了,你为什么不送我?
那是我的宝贝,怎么可以轻易送人!她高声强调道。
可那不是我的宝贝。我说,一句话概括了所有。
等红灯的时候,她突然转头对我说:所以,这里没有什么是你留恋的,对吗?
我看了她半秒,她的眼睛里一种我看不懂的情绪。对。我说。
呵。
之后去机场的路上,她都没和我交谈过,只是随手放了首轻音乐。她的车里只有这种类型的音乐,柔和的让人昏昏欲睡。但我头脑清清的很。我想起了周五那天,她给了我一个拥抱后,一个人兴高采烈的弹奏吉他,她说:老师我要送你一首歌。
旋律有些熟悉,是周杰伦的回到过去,但前面的歌词又有点不像,应该是另一首别人改编过的。大部分歌词我不记得了,只记得有一段大概是这样唱的:绿色黑板消逝墨香刻着梦想回望当初许的誓言褪色如入水旧裳断橡皮擦不净痕迹忆残铅笔在卷纸浸下希望……想回到过去……想看你看的世界想在你梦的画面
到机场时已经是下午三点,那时人不算多。
瑾,以后到了那边要经常给我打电话哦,有什么好听的曲子也要弹给我听……音乐老师在我旁边絮絮不止,我心不在焉的听着,终于等来了广播播报我所搭乘的航班号
好了。我说,我该走了。保重。
得,看你那不耐烦的样。她哼唧道,也突然一把抱住我,与科代表不同的是,她身上的香水味迅急的侵入我的鼻腔。我听见她低声说:以后没我督促,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别总是这么不开心。保重。
我想反驳她,我没有总是不开心,但又觉得无从反驳。不是表面上笑的多灿烂,心里就有多阳光。我们早已习惯戴着面具生活,而那些能看穿我们的,我们称之为知已。可惜这样的人少之又少。但不管怎么说,她的话还是让我感觉到心里一阵温暖。
嗯。我点头道。拿着票走进检票口,走了一段路后我忍不住回头看她,她还没走。穿着长裙的她安静的站在人群中,也许在看我,也许没有。她那单薄的身影漾出一丝伤感的气息。我本想给她一个微笑,却也没有做到。
我不知道此刻的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但换做是我,恐怕早已泪流满面。所以,我讨厌送别。
我望着舷窗外的大气层,不思不想的发呆了很久。思维突然滑到了那两个拥抱中,记忆中就算是亲人也很少抱我,这大概是因为我总是一幅不高兴的样子。我摸摸自己的脸,多少有点明白是为什么了。
到达南宁已经四点多,坐飞机不过一个多小时而已。的确不算太远。
我在南宁逗留了几天,没有去找旅馆,而是暂住在大学宿友的家中,我们至今还保持着联系。在这里读大学的四年里,三个宿友就属我们关系最好,因为她是第一个打破我坚固的冷漠外表的人。
打这个电话的时候,我还在机场里,守着自已的机李箱以及尤克里里等她来接我。在等待中我突然发觉,在我身边的人都是有钱人,只有我一个好死不赖的活着。
二十分钟后,她来了。韩,我的好友之一。她和去年寒假时我见到她时没什么变化。只是和我相比,她的穿衣风格更成熟,实际上她比我小了八个月。
等久了吧?路上堵车。她歉意的看着我,语气诚恳。二十分钟不算长的时间,在这期间,我已经和音乐老师报好了平安。
我看着她的脸,依然明媚动人的她却透出那么一点疲惫。想来是因为我的突然到访打破她的计划。人非草本。我很想抱她那么一下,而她似乎也想来那么一下子,但最后我们都没动,我甚至都没站起来。只是把隔在箱子上的下巴移开,说:没事,也不是很久。
瑾,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嗯。
她笑了起来,看起来心情不错。欢迎回来。
我也跟着笑起来。
她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拎起我的尤克里里,很珍爱的看了一眼。忘了说,这是她送我的。
瑾,很久没听你唱歌了,回家要唱一首给我听!
前不久不是才给你听过吗?在网上。我懒洋洋道。
那怎么能一样,我要听现场的。
好吧好吧。我叹了口气。事实上,很多人都不知道我是个很没主见对别人几乎有求必应的人。可能我长了张很漠然的脸吧,很多人都止步于我伪装的外壳上。
之后我们出了机场,很快就见到了她的那辆白色小车,当然,那是她爸的。这家伙和我一样是位老师,在南宁某高中教历史。当年人称从古墓里爬出来的美女,这当然是从她的长相以及知识中得出的。
这次住你家不打扰吧?
没事,不打扰。我爸妈早就想见你了。
哦?会产生这样的效果,想来一定是她在家人面前常提起我的缘故。果然她说,谁让你这么特别,让我总爱和爸妈说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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