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他的龙完本[耽美]—— by:万山横
万山横  发于:2016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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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川十分不屑地看着他,说:“房东门前有个摄像头,你查一查就知道我头天晚上几点进门,第二天几点出门。当然我确实有可能不在房间睡觉,因为我能从三楼窗户飞出去。”
那幢楼房两个警察刚去过,私人建的房子楼层高,除非找死,才会从三楼往下跳。年轻些的警察从白川话中体会到挖苦讽刺之意,恶狠狠地说:“你他妈严肃点!”
这二位跟白川在小黑屋里相互较量的同时,他们的顶头上司,县公安局的吴副局长,也正跟两个女人斗智斗勇。
坐在他对面的女人,一个是白领商业精英范,一个是泼辣强悍村妇范,正是沈琳和张金花。
上午秋禾跑到医院里,把白川的事告诉沈琳时,花娘娘也哭哭啼啼地赶到了医院里。一大早上有两个警察凶神恶煞地把石老六带走了,花娘娘六神无主,唯有跑到医院来找沈宝成和刘老头,商量要怎么办。
刘老头一听就暴跳如雷,当场要去公安局喊冤,“天么天么!我们被那帮畜生打了这么长时间,没听说要把他们抓起来,现在颠倒过来抓我们的人!这还有王法吗?我今天就睡到公安局门口去!”
沈宝成本来听到白川被带走,吓出了一身冷汗,以为这事是纸包不住火了。及至听说石老六也被抓走,反而放下心来。
看来警方对刘宏明和梁三的死并没有什么头绪,只好把跟他们有过接触的人都带去问话。石老六完全不清楚情况,过后自然会放出来。就不知道白川会不会架不住威吓,把事情兜出来。
老头子忧心忡忡地说:“他们啥证据也没有,就敢抓人?”
秋禾说:“说是协助调查,可谁知道去了会怎么样!”
沈琳搞清楚前因后果后,也火冒三丈,说:“狗屁!请去协助调查,怎么会拿枪请?不定在那儿怎么屈打成招呢!走,金花,我跟你上公安局问问情况去!”
秋禾和刘老头也跃跃欲试地想跟去,无奈两个人一个武力值太低,一个是病号,最后都被强行留在了医院。两个女人打了辆车,直奔县公安局。
进公安局大院时,沈总的得体套装和八厘米高跟鞋起了很大作用。大院保安们值守重要岗位,练就一双火眼金睛,能准确判断出来人是上访还是办事。看到衣着如此得体的女士昂首阔步往里走,只问了一声“找谁”就放行了。花娘娘沾了沈琳的光,跟着一路畅通无阻。两人进去后问了路,直奔局长办公室,正逢着一位姓吴的副局长开会归来,两人立刻把人堵住,七嘴八舌地讲了事情原委。
“我们石爱平,从小到大,连别人家一根针都没拿过,这在凉石镇是访得到的!凭什么你们说抓走就抓走了?这是哪一家的王法?”花娘娘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
沈琳也一脸义正辞严,说:“我们家老人被打得住在医院里,幸好两个孩子没日没夜地端屎端尿、递茶送饭。天天连觉都没法睡,哪有时间出去干坏事?医院里的医生护士,出租房的房东都能作证,敢问吴局长,是什么案子非得把个孩子带走?他做什么了?有什么证据?”
吴副局长是位积年的老官油子,虽然内心郁闷,并暗自决定要把保安们狠狠整饬一下,以免类似事件再次发生,面上却一派和蔼,语重心长地对沈琳说:“协助公安机关破案,是每一位公民应尽的义务,如果人人都象你们这样,一点也不支持我们的工作,那案子还怎么破?”
沈琳笑了笑,说:“瞧您说得!协助破案,有用枪请的吗?警察带我们孩子走的时候,可是把枪都掏出来了!光天化日之下,周围看到的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我们家孩子是犯了什么罪,有这么请人‘协助破案’的吗?”
吴副局长心中暗骂下属办事不力,嘴上却说:“这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就能随便掏枪吓唬人了?”花娘娘擤了一大把鼻涕到地上,愤愤地说:“有枪了不起啊?上回王八蛋们进镇里打人,怎么没见你们来管?后来那帮畜生到山上偷树,怎么还是没见你们来管?你们就会在咱遵纪守法的小老百姓面前逞威风……”
沈琳制止住花娘娘没完没了的牢骚,回头说:“吴局长,误不误会先不说,您找他们协助破的案子,是为刘宏明和梁三的事吧?我们家石六哥和林白川跟这两人连熟人都谈不上,怎么就请到他们名下来了?”
吴副局长板着脸,严肃地说:“这个无可奉告。具体案件我们要保密。”
“您不说我也知道。”沈琳冷笑了一声,说:“刘宏明买通青湖帮的人打了凉石镇的老人们。所以他一死,你们就觉得,会不会是林白川和石爱平为了报仇去杀人。是吧?”
花娘娘立刻接口说:“阿弥托佛!老天爷睁眼看着呢!县城里人人都在传,说他们拆房时逼死过好多人!作下那么多孽,迟早怕不碰到鬼!死了也是活该!跟老石和白川有屁相干?”
“我爸被他们打得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找你们报警这么些天,也没听到有什么进展,现在他刘家一死人,怎么就知道找上我们了?”沈琳越说越气愤难平,“我不仅要找您要人,我还要找刘家要钱去!医药费误工费,他们刘家一分钱都别想少了我的!我在省里也有几位朋友,省厅的吴大朋科长,跟我老公是发小,改天我倒要问问他,咱们小老百姓是不是就能任别人欺负了!”
吴副局长本来要让人去喊保安来赶人,听了这话,恍惚想起省厅确有位科长叫吴大朋,倒也不敢对这位沈总太粗暴。正犹豫间,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听了几句后,表情渐渐凝重。他挂了电话后,沉吟片刻,对沈琳说:“这事本来不归我管,但我既然了解了两位的情况,就替你们想想办法。”
说着又拿起电话,找人问了林白川和石老六现在在哪里,又当着沈琳的面说:“了解完情况,要没什么事,就尽快让人回去。家属都在我这儿等着呢。”
沈琳和张金花心里都暗自松了口气。吴副局长挂了电话,很客气地请他们回家等人。沈琳便对他表示了感谢。
“我们这也是想尽快破案,还安于民,希望你们多多支持,警民是一家嘛。”吴副局长握着沈琳的手说。
沈琳便微微一笑,对吴副局长的魄力很是恭维了两句,又说:“我父亲的那件案子,希望警方能早点有个定论,老人家不能白挨他一顿打,您说是不是?”
吴副局长连忙表示会过问此事,沈琳也说她会对省厅的吴科长转达对吴局的欣赏之情,双方尽欢而散。打发走两人后,吴副局长立刻驱车外出。
刚才他接到电话,网上有人晒出了刘宏明的一份行贿清单,在对IP地址进行13 追踪后,最终网警查到了刘宏明办公室的那台电脑上。
警方检查刘宏明的电脑后发现,这份行贿清单被刘宏明存在邮箱里,还留下一段话,大意是说如果他无法活着回来,邮件就会在几天后的某时某刻群发出去。
本来今天上午吴副局长还在为这个案子焦头烂额。虽说县城里几乎人人都知道梁三是黑帮老大,但明面上人家也是两家建筑公司的老总。刘宏明更是多次被评为县里的优秀青年企业家。两个很有身份地位的人神秘死亡,影响很大,领导们催得很紧,要求尽早破案的呼声很高,可现场却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整个专案组压力山大。
现在好了,凭空出现了一份邮件和行贿清单。吴副局长据此可以断定两件事:一是刘宏明之死极有可能是有人买通青湖帮杀人灭口;二是领导们此刻一定人人自危,再也不会有盯着这个案子的心思了。
傍晚时分,白川和石老六先后被放了出来。白川没受什么罪,石老六走出来时却一瘸一拐。——他被逼着在屋角蹲了三个多小时,还挨了两脚踢,腿麻得几乎走不成路,苦不堪言。
在他们往外走时,院子里又开进几辆警车,下来了一大帮人。白川打量了两眼,发现有好几位都很面熟,是跟他们打过架的那群青湖帮混混。那位爱穿花衬衣的胖子老五也在其中。只见他花衬衣揉得象团霉干菜,脖子上的金项链也不知去向。在警察的喝斥声中,老五神情委顿地随人群进了一间小黑屋,抱着头蹲在了墙跟下。
白川看着他们,冷冷一笑,心里知道是那封邮件开始发挥作用了。不枉他深更半夜又回到刘宏明办公室去忙乎半天。
恶人自有恶人磨,白川想。他扶着石老六打了辆车,直奔医院去了。

☆、相思
在医院里住到第十天,刘老头就心心念念想要回家。
“这医院是好住的?一晚下来,这个费那个费,加起来吓死人!谁家钱是大风刮来的?横竖骨头已经接好了,我回去养着也是一样。再说镇上是没有医生么?小齐扎针的手艺,只怕比县医院的护士还好些!”
沈宝成知道,老家伙闹着要出院,无非两个原因。头一个是心疼钱,虽说医药费是沈林两家掏的,凉石镇人都实诚,比花自己的钱还上心;第二个,刘老头惦记着自家房前那几分地的红薯,生怕碰上一场雨沤在了地里。因此在问过医生后,沈宝成就让白川陪刘老头先一步回凉石镇。
“这里有秋禾娘儿俩,你回去就不用来了。”沈宝成交代白川,说:“山上虽说有镇里人帮忙看着,到底没有专人守,这转眼就是冬天,天干物燥,着了山火不是玩的。有你在,我也放心些。”
秋禾听了就笑,说:“外公,这山到底是您的还是白川的?”
沈宝成瞪他一眼,说:“憨儿,你是没看见山火。一燃起来,到处烧成一片,哪还分什么你的我的?”
这话勾起刘老汉一腔回忆,也说:“老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象秋禾这么大的时候,有一年山上起了火,一直烧到镇上,房子都烧掉十几家,老孙一家住了一年窝棚,才把新屋翻盖起来,对吧?”
沈宝成也想了一阵,说:“不止是屋,那一年,石老六的爷爷一块小麦田都烧坏了,颗粒没收。”
这回连沈琳也听住了,咋舌道:“山火能烧这么大?我在镇里那么久,怎么从来没碰到过?”
刘老汉便瞥她一眼,说:“傻姑娘,那是因为你爸在山上!就是那一年的一场火,农场里才专门让你爸去守山。这一守,四十多年就过去罗!”
沈琳偷偷朝秋禾做个鬼脸,秋禾抿着嘴笑,又拍沈宝成马屁:“外公,您真了不起!”
沈宝成哼了一声,耷着眼说:“有什么了不起?现在世道,事事把钱放在头里,看山又挣不到钱,白叫人瞧不起!”
沈琳知道这话是说给她听的,忍不住翻个白眼道:“真是会说!什么人还敢瞧不起您?”
沈宝成立刻梗着脖子问:“早些年,是哪个在我门口喊,说宁愿在外面讨米也不回那个穷家了?”
“谁叫你先骂我的?”沈琳也不相让,回嘴说:“谁让你说我挣的钱不干净?我干什么了?有当爸的那么说自己亲闺女的吗?”
眼看两人分分钟要吵起来,刘老汉和秋禾一起开口,七嘴八舌把这对冤家似的父女劝开。刘老汉这边安抚沈宝成,秋禾哄着气烘烘的沈琳,去食堂买饭去了。
等吃完饭,沈宝成便让白川去出租屋里收拾东西,秋禾也跟去帮忙了。其实没什么可收的,无非是几件衣服和洗漱用品,秋禾坐在床上,边把东西往包里放,边叮嘱白川说:“回去后,让刘爷爷带着你,去镇上那些挨了打的老人家里走动走动。毕竟人家也是为护着咱们受的伤,外公没法回去,你要去表表心意。……这叠的是什么玩意儿!”
白川站在旁边,看秋禾把衣服重新打开又叠好,一样样放进去,一颗心软成稀烂,柔柔地说:“嗯。”
秋禾又想了想说:“给老人们送点什么好呢?我也没有好主意,算了,你回去再跟刘爷爷商量。对了,你手头还有钱吗?”
白川低眉顺眼说:“有。”
秋禾明显不信,他自己带了一万元钱,住院之初就花得精光,却一直没见医院找他们催款,前两天沈琳去问,才知道是白川又交了一万多元到帐上,这让秋禾十分意外。那穷小子,为了凑医药费,这几天不定去哪儿当裤子了吧。
不过他到底没好意思直接问白川,怕他难为情。等收好衣物,秋禾又翻出沈宝成那本存折,拿给白川,说:“外公让我给你的,让你明天走之前,去取几千出来用,密码我夹在折子里头了。”
说完他闻一下那本老旧的存折,皱眉道:“好臭!”
白川要笑,又忍住了,说:“我有钱!这留着治病!”
“罗嗦什么!”秋禾不由分说,把存折塞进包里,又抬眼看他,说:“医院里你不是交了一大笔钱吗?应该够了。再说还有我妈呢。别不好意思!这钱就算外公先垫给你的,等找那些人要到赔偿款,你再一并还给他就是了。”
白川一时不知说什么,只呆呆把秋禾望着。秋禾交代完了,便起身往外走,说:“我走了,明天还要赶路,你早点洗洗睡吧。”
“那我送你回去。”
秋禾把他往屋里推,说:“滚蛋!几步路,送来送去的你也不嫌麻烦?”
白川心道,就算送一晚我也不嫌麻烦!不过他到底不好再跟上去,便倚在阳台上,恋恋不舍地看秋禾下了楼,又在路灯下慢慢走远了。
他回到屋里,蹲在床头看着秋禾收拾好的那个包,想起里头的每一样东西都经了他的手,心里就很甜,可转眼又想到马上要见不到他,顿时满心惆怅苦恼。
第二天一早,白川提着包下楼时,在门口碰到买菜回来的房东大婶。大婶虽说为白川的事受了一场惊吓,过后却并没有计较,反而对他们多有照顾。这时见白川提着行李出门,便问:“你爷爷出院了?是不是要提前退房?要是不租我这屋了,我把多的房钱退你。”
“还租,只出院一位。”白川答,走之前又说:“娘娘,您屋山头那棵柳树,起风就晃,别是被虫拱了,请人看看吧。”
房东将信将疑,当天下午请了人来看,才知道那柳树外头看着好好的,根里已经被白蚂蚁蛀空了。房东立刻请人来锯了,心里着实感激白川,第二天炖了一锅排骨送上楼来,还对沈琳说:“得亏你们家孩子提醒我,不然,只怕那树不久就要倒下来,把屋山头的墙砸得稀烂!我就说嘛,这小弟兄两个,这么孝顺又懂事,怎么可能去做犯法的事?”
沈琳转头把这事又告诉了秋禾和沈宝成,还说:“白川挺细致的,我从那边走过好几遭,都没看到树晃,他倒一眼瞧出来了。”
秋禾没答话,心想,这有什么,白川能干着呢!又精通各种农活,又会修电脑,还会功夫,还懂吐纳,他知道的事儿多着呢。
白川回去后,先去帮刘老头刨了地里红薯,又依秋禾的主意,和刘老头商量了,提着东西挨家挨户地拜访老人。再就是自家和沈家的地也要伺弄,还抽空还去银杏谷看了看,一连忙了十好几天。
这也是他人生中最漫长难熬的十几天。
他跟秋禾相识以来,还是第一次分别这么久。少年人情窦初开,正巴不得日日夜夜腻在一起,却不得不忍受思念之苦。他无地无刻不想念秋禾,在地里收红薯时想他,在家中修桌椅时想他,在银杏谷躺着时想他,到了晚上,更想得百爪挠心,每一分钟都是甜蜜又忧伤的煎熬。
白川曾经盘算过,夜里偷偷去看秋禾。从凉石镇到县城,若化成原形的话,一来一去不过三四个小时,但却要冒着被人看到的巨大风险。有好几次,白川不得不一头扎进石潭里,才阻止了自己那些愚蠢的念头。
有天晚上,他给秋禾打电话时,秋禾告诉了他一些县城里的新闻。那桩命案有了结果。据说经过多方调查,最终查明当晚刘宏明和梁三在酒店包房里产生纠纷,两个人争吵打斗中不幸双双坠楼身亡。
秋禾还津津有味地给白川解释了青湖帮的由来。原来县里有个青湖镇,镇上混子们组了团来县城混黑道,再加上县公安局的一把手也是青湖人,对同乡难免照顾,久而久之,姑息养奸,青湖帮便成了县里黑势力中比较大的一股。
如今梁三不明不白地死了,还被安上了意图谋杀的罪名,那位青湖籍局长也因为给黑势力当□□,而被省纪检组调查,帮里有地位的也被抓进去好几个,其余人便作了鸟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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