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上的慕容纸完本[强强年下]—— by:橙子雨
橙子雨  发于:2016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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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又做什么?究竟是来沐浴,还是来……来……”
“本来只是想来沐浴的,可谁叫你勾引我?”
“勾引?”
“你刚才咬那果子的样子,实在也太诱人了吧——”
慕容纸哪知道自己随随便便吃口东西就能招来如此祸患。于是虽抵死不从,还是在岸上被人猥亵顺带吃干抹净了一番,继而又被拖到水里为所欲为。
谁说的……谁说的这泉水能治腰痛?!
如今更痛了好吗?!
……
“阿纸!”
“阿纸,你还好吧?”
不好。快死了吧。慕容纸有气无力地靠在谢律怀中,任他给自己穿好中衣,一双脚还没在泉水之中。
好暖和啊这里……感觉好舒服,好想就这么靠着他,甜甜睡上一觉。
“困了就睡吧,乖,我抱着你。”
甜腻的吻落在耳畔,慕容纸不自觉露出一抹安心的笑意。
……
……
“阿纸哥哥,呜……你就叫我去嘛,我保证去洛京城里玩几天就回来了。”
“慕容,我报了仇就马上回来,等我。”
“呵,你说的不错,若非为了我师父,谁会愿意待在这种鬼地方?魔头,你作恶多端,还妄想拖着别人在这种鬼气森森的陪着你?你做梦!想要有人真心对你?你杀了我也不可能!在这鬼地方一个人孤老终生,是你唯一的结局!”
“慕容,这样……你可消气?”那个曾经在他身边耳鬓厮磨的人,血流满面,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直直看着他。
“慕容大哥,我觉得你这儿真比山下好太多了。”后来一口一个“魔头”的人,也曾带着欢快的笑颜在他听雪宫中转圈圈。
“我回来了,阿纸。”当年的孩子,也早已变成他几乎认不出的模样。
只要能陪在我身边,不管是谁,不管是谁都好。
曾经一度,他真的是这么想的。
太寂寞了,真的太寂寞了,比谁都更为渴求肌肤的温度,即便是假的也好,即便是转瞬即逝也罢。可拥有了一瞬间,又怕会被抛弃,所以不管如何亲吻,不管多少次拥抱和交融,也永远无法放心,永远无法满足。
“阿纸,我除你之外,没有碰过别人。”
谢律永远都不会知道吧?那一刻听到这话的人如遭雷击,整个身子都在阵阵发冷。
可是我……可是我碰过别人了。
真心的,假意的,都碰过。便是明知道对方的意图,便是明知道双双都不是真心,也还是沉溺在了那瞬间的*之中不可自拔。
最后害了别人,也辜负了自己。
……
“阿纸!阿纸!”
慕容纸一惊,发现自己还在温泉旁的白石上。谢律还搂着他,略显担忧地轻轻抚去他的泪痕:“怎么哭了?做噩梦了么?”
慕容纸恍惚一愣,只觉得自己好像配不上被他那般温柔以待,可想要挣脱,身子却更是紧紧落在谢律臂弯之中。
“阿纸,你究竟梦见什么了?噩梦的话,说出来就不灵了。你快跟我说,千万莫憋在心里,你这样,我真要心疼死了。”
“我若……”
“嗯?”
“我若是……一直等着你的就好了。”
“嗯?”
“若是一直等着你,若是没有中间那十年就好了。就算你……就算你一辈子都不回来,就算我等到老等到死,起码、起码我不会伤了唐济,亦不会害了齐琰,更不会……更不会……”
既然伤害了别人,也亵渎一腔思念,又凭什么……凭什么还在这臂弯中……
“阿纸,你别这么说,都是我的错。”
慕容纸含泪望着他,似悲似怒、似哀似怨,眼中仿若万千思绪流转,却终于只是垂下了眼眸:“我们如此这般……真不是在自欺欺人么?”
[正文 第68章 不管谢律还是阿纸]
“自、自欺欺人?”
“既然相互之间……都背叛过,如今在一起,又算什么?”
“若是真有缘分,当初就不该会分开,便是真的分开了,亦不会有别人。就像你之前皮影里给我讲的那些个故事,有情之人便是天道不容、便是相隔天河亦不离不弃,相比之下,我们……”
“阿纸。故事是故事,人是人,不一样的。”
“可是——”
身子被紧抱。谢律发丝磨蹭着他的脸颊。
“有些话……我若说了,你听了怕是要生气。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说来让你听听看。”
“这些日子,我仔细想过了,那十年……在外的日子,说后悔也是后悔,说不后悔,却也并不后悔。”
“为什么?”慕容纸眼中闪过一丝悲哀:“你我这十年间,所作所为不都是在害人伤己?你遇见那个人,而我……与其那样,当初留在我身边不好吗?还是说,你只是不后悔与那人相遇?”
“阿纸,不是的。我只是觉得,若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听雪宫,有很多道理,我永远也不会懂得。”
“没有入朝为官,就不会知道仕途艰辛、人心险恶;没有站到过高处,也就不会知道繁华易散浮云遮眼;没有爱过不该爱的人,自然也就永远不会知道两情相悦的喜乐安宁,也不会知道我家阿纸有多可爱,我到底是有多喜欢多迷恋你了?!”
“谁、谁跟你两情相悦!都在胡说什么……结果,不还是拿我跟别人比?”
“不是拿你跟别人比。”谢律莞尔:“只是阿纸你想啊,谁也是如此,一路上不遇到几个错的,怎么能确定谁是对的?”
“……”
“我若是不曾出去,不曾遇到那么多事情,不曾高高在上亦不曾沦落窘境,就算是当初听话,在雪山平平淡淡守着你过一辈子,恐怕也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是如何的身在福中不知福;永远不会知道每日能拥你入怀,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所以说,像我这种人啊,多少就该是出去买个教训的,才能学得会好好珍惜。”
“只是,让你白受了那么久的委屈,都是我当年年少轻狂。阿纸,我保证,以后一定全补给你好不好?我……欠你那些年的陪伴,让你为我伤心落泪的日子,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日子,我将来全部都补给你,全部加倍补偿给你,好不好?”
……
“可、可是……”
“可是我……”
谢律搂紧他:“我知道,阿纸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
“说我不妒忌……肯定是骗人的。我当然妒忌唐济,更讨厌死了那个齐琰,包括夜璞那小子。”
“我跟夜璞——谢律!你!我跟夜璞他清清白白!你怎么能——”
“好好好~别生气别生气,我嫉妒他嘛!提一下而已,你瞧瞧你!就差蹦起来咬我了!”
“夜璞他、他只是徒儿,谁叫你、谁叫你乱说!”
“好啦好啦,咱们不生气~咳,总之,整件事若往好处想的话——你看,那枫叶山庄庄主才貌性情皆为不凡,齐琰脾气虽糟糕,可样子也不错,更别说小阿沥小夜璞都是美人,可阿纸你还是最喜欢一无是处的我,这样我才开心、才踏实啊!”
“你——”
“终归,比起你十年之间闭门不出,只有我才喜欢我;我倒是宁可是如今这样。否则,你这辈子除了你师父就见过我一个,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是真喜欢我,还是只是因为没得选?”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只是没得选!谢律你、你如今还说这话,简直是混账!”
“好好好,是我混混账,是我混账~”
“像你这种人!我干嘛要跟你说……我也真是、真是蠢!”
“哈哈哈怎么会啦,我家阿纸最聪明了……”
闹了一会儿。谢律帮慕容纸穿好衣服,又细细编好了长发。
“阿纸,瞧,弄好了!别板着脸嘛!”
“……”
“怎么了?”
“你过去在京城,曾见过宁王那样的人,亦见过比洛京城还要繁华的楼宇宫殿。”
“嗯?”
“真的……甘心一辈子在我雪山待得住么?你曾说过京城的雪,说过边疆的大漠孤烟和葡萄美酒,更莫说京畿之地的名人雅士。便不是那个人,其余人等样貌才情,想来许多也远胜于我。”
“哪有!才没人能跟你比!”
慕容纸抿了抿唇:“我……我不过是个离不开雪山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没见过世面,没才华也没有趣。你既见过那种……又怎么会还愿意留在我身边?”
“呵,呵呵呵,”谢律却突然出人意外地笑了起来,笑了几声,正色道:“这才穿好衣服,阿纸你又想脱了是不是?!”
“?”
“是不是非得我一遍又一遍用身体告诉你,你到底有多好?”
“不……不不不,”慕容纸脊背发毛,颤抖着嗓子:“不、不要了!”
刚才那样还不够?!这人的身子是铁打的么!
再纵欲下去,要死人了好么?
总之,混蛋!
被谢律强硬地牵着拽着袖子踏上乖乖回家的路,慕容纸一路深埋着头。
当终于穿出层林时,明媚的阳光透过树影,照在无人的小路上。周围一片翠意,偶尔几声鸟鸣,那个人拽着他的手,手心灼热。
似乎这样拉着他,就可以跟他走,去哪里都好,去哪里都没关系。
嗯……还在怕什么呢?还在不安什么呢?
他都已经拉着自己的手,当面跟宁王坦白了。管那人信不信,起码自己要的,起码谢律能做的,都做了。
他真的以后都不会再骗自己了,再也不会了。
……
“谢律。”
“嗯?”谢律笑眯眯凑过来:“阿纸想跟我说什么?洗耳恭听。”
“其实我、我也不是不能跟你去别的地方。”
“什么?”
“我说,”慕容纸抬起头来,黑瞳带着一丝坚定的光华:“反正我们如今已经有了《丹芷方》,也不一定……一辈子都要待在雪山上的。你若真喜欢畅游天下,喜欢外面的繁华,大不了……我陪你去看就是了。”
“哎?”
“只要你不嫌弃我什么都不懂,只要你不觉得我麻烦。什么大漠孤烟,什么葡萄美酒,什么奇峰险峻,什么五色深潭,若你肯带我去看,我、我也……”
“阿纸!”谢律当即一脸的感动,差点要把慕容纸抱起来转圈圈,马上却灵光一转——等等,不是又在试探我吧?
“那、那个不去也没关系的!真的!若对你身体不好,那就不要去了!我在雪山上不会闷的,我绝对不会贪恋外面的美景……”
慕容纸瞪了他一眼。
“咳……阿纸,你说的是真的?”
“我又不是!整天撒谎!”
“呃……”
“总之!”慕容纸转过身子,耳根有一丝绯红:“那个……我们回去再慢慢作打算吧,反正,时间还长得很呢。”
嗯!是啊,谢律开心,时间还长得很呢。
……
“阿纸,你再看这两个呢?二取一,你觉得带哪个走?”
“这些……难不成都是你当日从枫叶山庄偷出来的?”
“阿纸,是拿,是拿!不是偷!”
慕容纸白了他一眼。谢律笑眯眯地将面前陈列一排几样精巧小物精挑细选了,将选好的塞进他的包袱。
之前从唐济的藏宝阁顺手牵羊的东西大多已卖了换成银票,仍旧留在谢律手中的几样,不是太过精巧没有买家出得起那个高价,就是本身有瑕疵,不好寻买主。
比如慕容纸手中托着的,那原先被供在枫叶山庄藏宝阁尽头的碎成两半的两块蝴蝶玉,便是如此了。
“盒子上刻着‘无心之失’,该是谁失手打碎的吧。可惜了,若非如此,这东西肯定价值连城。”
而当下虽然碎了,可两片蝴蝶各自穿着一个绳子,仍是两枚亮晶晶、很好看的红色吊坠。
“阿纸,咱们一人拿一半吧。”
“嗯?”
“此番离宫,去哪儿都山高路远,万一遇到什么不测,比如哪天我们失散了,可以靠这个‘碎玉重圆’来相认啊!”
慕容纸皱眉:“你也真是,还没走呢,就想什么失散啊?就算是失散了……我会认不出你来,还要靠这种东西?”
“也是。”谢律挠了挠头:“而且,若我们有朝一日真的失散了,都回听雪宫来不就能重逢了总归?这雪山总不能被搬了吧,这偌大的宫殿总不能不在了吧。那阿纸,咱们就这么说好了哦!”
“不过——”他转念又一想:“我们此番跑了,宁王必然暴怒。说不定他将来成了天子,这听雪宫多半是会被他占了改成避暑行宫的。若是我们再回听雪宫,岂不是被他见一个抓一个,见一双抓一双?若是那样的话,阿纸,我们要在哪里相约呢?”
“我大概会在……会在山下小镇吧。”
“山下小镇?”
“嗯,在买烧鹅的地方等你。”
“……”
“你那么喜欢那个鹅,总不至于……这辈子都不去吃了吧。再不济,去洛京城卖桂花糕的芸香坊等你。我就不信……”
“啊哈哈,若是如此,我就也在山下小镇卖糖饼的地方等阿纸了!”
“可,若都在山下小镇也还好了。若我在洛京城等你,你在小镇卖糖饼的地方等我,我们岂不是永远都遇不到了?”
“阿纸你还真在担心这个啊?”谢律一把抱住他笑道:“我哪像你那样榆木脑袋啊!我那么聪明,肯定不会总站在一个地方傻等,肯定是会去阿纸你可能会找我的地方找你的啊!”
“你说谁榆木脑袋!”
“我错啦,别生气嘛——啊!痛痛痛……”
……
[正文 第69章]
“师父,您这些天炼出那么多红药丸来做什么?”
夜璞整日里看着药房烟雾袅袅,很是不解。
“嘘,咱们要出门,”谢律拉住他,小声看向门外远处逗着孩子玩的阿沥:“这事你知道就好,千万不要让小阿沥听见了。”
“出门?”
没错。包袱都收好了,等足够的红药丸准备就绪,咱们抱了昭昭就跑!
只可惜啊~这次是真的不能带着小阿沥了,否则有他跟着的话,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他主子也马上就知道了吧。
“咱们……不再回来了么?”
“回来啊!暂避风头而已,怎么会不回来?哪天宁王乖乖回京城了,咱们马上就回来,”谢律笑道:“话说回来,小夜璞,我和你师父去你那儿待一阵子怎么样?”
“我那儿?”
“你不是土族人么?南疆离云盛州不远,而且你们那我也待过一段日子,对言语地形什么的也算熟悉。那边常年的天气凉爽湿润,池沼也多,刚好适合开红药池,又是土、苗之人住地,大夏族少,更没人认得咱们,更何况还有你在,不更是出入方便了?”
夜璞沉吟了片刻:“但夜璞曾听闻……镇远将军当年率兵踏平南疆,与南疆各族结下血海深仇,既然如此,将军还敢去,不怕被人报复么?”
“啊,其实什么踏平南疆……不过是江湖传言罢了!我那时统共就攻打了黑苗一族,其他各族反倒帮我借道让路、出谋划策得多,尤其你们土族老族长——毕竟南疆部族,多半还是心向朝廷的,又不是每一个都像黑苗那样!”
“……”
“至于黑苗呢,当年为防秘宝风声走漏,宁王早已令我将黑苗全族赶尽杀绝,再无后顾之忧了啊!”
***
银月如钩,层林如魅,在梦里,慕容纸抱着昭昭,身后跟着谢律与夜璞,一起越过层林,走过沙漠,穿过池沼,经过烟瘴丛生才草地。
南疆,南疆……
夜璞的家乡,也是那个人曾经说过,要带他去看的地方。
他说,南疆的梯田龙脊,春夏之间是七彩的。满山坡野花盛开、璀璨夺目,四季如春、适宜生养。
不是雪山上的一片惨白。南疆异族淳朴,往来邻里亲厚,也不会乏闷无聊。
他说,那边的人,都住在有趣儿的吊脚竹楼上……
他说,他说……
慕容纸睁开眼睛,周遭的阴冷和陌生房梁的华丽画栋,让他的唇角无奈勾起一抹凄凉苦笑。
身子,动不了。
松松一把绳索,摆设一般地将他捆在木椅之上,置于华丽的屏风之后。除了眼睛还能间或一转,根本就哪儿也都动弹不得。
口被布巾塞实,明明是自己的指尖,却无论怎么用力,都没有一丁点儿反应。
身旁,夜璞被同样捆着放在另一张椅子上。四目相对,那孩子同样被紧紧塞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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