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龙自己把歪掉的楼正回来，余绡松了一口气：“要是我变成了鲛人，那最后我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吧。鲛人沾了一个人字，长相什么的和人类差不多，勉强也能算是水陆两栖，不过真正的鲛人肯定是生活在水中，妖力不充沛的话，在陆地上没法待很久。”
这肯定不行。余绡皱了皱鼻子：“那重新变回人呢？”
“哦豁，这可就难多了。”老龙看着余绡的眼神有些幸灾乐祸，“其实也不复杂，把你怎么变成半妖的，回放一遍就可以了。”
什么叫回放……“您的意思是，把我吞进去的那颗鲛珠再吐出来？”早就消化完了，还怎么个吐法？
“没错。你身上的妖力是从那颗鲛珠得来的。现在想要重新变回人类，那就要把妖力重新凝结成为鲛珠，这和你平时哭一哭得来的鲛珠，有着质的区别。用妖力凝结的鲛珠……让我想想……嗯，倒是有点像什么内丹。”
“哦。”余绡点点头，内丹还是知道的。
“不过你现在练练小妖法都那么吃力了，想要把妖力精确操纵到那种程度，也不知道要多久。你还是顺其自然变成鲛人好了。”老龙苦口婆心地劝说／忽悠道，“当鲛人的好处很多哟亲。你也知道自己能净化海水了，你现在还是个半鲛人，等你成为一个真正的鲛人之后，不仅能净化海水，还能够让海水充满灵气。到时候海洋中，能够自然变成妖怪的动物必然更多，你完全可以成立一个独立的海洋王国。”
所以，他的作用除了净水器之外，升级版还能变成食品添加剂吗？难道他还能靠着洗澡水称霸海洋？拜托，那是连当初鲛人没有灭绝的时候都做不到的事情。甚至于鲛人在东方系的妖怪中，从来就不属于什么强力的物种。
现在那些妖怪也未必真的就打不过他，像是章淼淼的老公苏醒的时候的威压就十分恐怖。
剩下一些什么章鱼精海蛇精的，本身并不是什么有传承的妖族。从妖怪分类上来说，他们不过是野妖罢了。
余绡忍不住怼了老龙一句：“那您怎么不去建立独立海洋王国呢？明明你不是龙王吗？”
龙族确实有过王国。可那会儿他不还是一个蛋么？老龙摸了摸企鹅崽：“我这不是忙着下蛋嘛。”
余绡严肃指出老龙在做无用功：“可是你一个蛋都没下出来！”
“揭人不揭短啊！”老龙大怒。
半鲛人不为所动，从边上的柜子里摸了半天，摸出一把压箱底的扇子递过去，指指扇子上面的广告：“你要不要去看看？41 ”
老龙随便一瞟就看到上面硕大的几个字——ＸＸ医院，专治不孕不育。
卧槽！老龙不发威当他是小泥鳅！他随便一扯，就把扇子撕成了渣渣，保证拼都拼不起来的程度。
“不要讳疾忌医。虽然有自身强大的问题，但是你看你这么长时间都……，是吧？说不定有一些相关方面的问题呢？有病就得早治，不然拖成大病就难办了。就算是没病，检查一下也心安不是？”余绡继续劝，又从另外一个柜子里摸出了一把一样的。佘家四兄弟出去逛街，每人都拿了一把。
老龙继续撕：“老子没病！”他一下就站了起来，饭也不吃了，企鹅崽崽也不撸了，唰一下消失了个没影没踪。
某一片深海中，显出原形的巨大龙王用爪子挠了挠下巴。那小半妖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啊。现在的问题就是，他应该去看人类的医院，还是去看鱼类专家？说起来，他是鱼……吧？
默默打击报复完成的余绡，觉得别人不高兴了，他也就稍微不那么不高兴一点。他相信老龙肯定有办法把他重新变成人，只不过显然他和老龙还不够交情，这个得慢慢磨，总得先知道怎么才能把妖力操纵变成一颗鲛珠才行，不然他一个弄不好，鲛珠没搓出来，搓出一颗肿瘤或者结石肿么破？
他说服自己保持平静，先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事情上，换上姜珺雅特别挑选的上学套装，特意让佘四在距离学校一站路的地方把他放下来，低调无比地走进了Ｚ大校园，然后一下子就被认了出来。
“阿绡？”
作者有话要说： 半鲛人：要不要来一杯鲛人牌洗澡水，清心爽口排毒养颜一身轻松（づ￣ ３￣）づ
第124章 亲戚的概念

余绡算不上名人吧，大小也是个网红，但是他绝不相信自己都打扮成这样了，还能被人认出来。
Ｚ市的冬天不算太冷，但是在海边湿冷得厉害，一个寒流过来直接就从秋风微凉变成冰箱冷藏。冬天的衣服本来就厚实，长款棉服的衣领能够遮住半张脸，他还架着一副平光眼镜。
叫他的人已经从人群中走了过来：“阿绡，真是你啊，怎么来Ｚ大了？平时也不去我家坐坐，我妈和欣欣都念着你呢。对了，有空带阿绮来我家玩啊。”
“哥。我过来旁听的。”余绡叫得不甘不愿，“最近不是忙嘛。你不是在Ｇ大，怎么来这儿了？”
“有个交流活动，陪导师来的。”蔡文没想到自己在Ｚ大碰到的第一个认识的人，竟然会是自家表弟，“咱们中午一起吃饭。”
“哦。”
“臭小子还不情愿。”蔡文笑眯眯地呼噜了一下余绡的后脑勺，也没真生气，看见同学在招呼他，赶紧走了，一边还回头不忘嘱咐，“中午可别开溜啊！”
余绡只能听话。
上午的课程倒是没有什么。他缺的是基础。他这样的打扮全班没有二十也有十来个，仗着自己的好视力，他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一点都不引人注目。
等到中午也没搞什么特别订位不订位的，直接被蔡文拽着往Ｚ大边上的黑暗料理一条街走了过去，一边抱怨：“哥哥我可是托了你的福。你不知道我们带队的师兄有多古板，明明Ｚ市是我的地盘，好像我出门还能走丢一样。不同意我回家住，还不同意我在外面吃饭，啧啧啧。”
余绡舀了一个芝心年糕到碗里，瞪大眼睛：“不在外面吃饭，那在哪儿吃啊？你师兄自己烧吗？”
蔡文烫肥牛卷的手一顿，悲愤：“就是他自己烧啊。他去向学校招待所借了厨房。你说要是他有你这个手艺也就算了……”
“哦豁，很难吃？”余绡激动了。他小肚鸡肠，可还没忘记小时候这个表哥有多狗眼看人低。现在蔡文看着是还好，可是童年造成的阴影是很难磨灭哒！他倒是不会给蔡文下绊子，不过他还是很乐意看到蔡文吃瘪的。
“哦豁什么？！”蔡文大怒，“哥请你吃饭，不是来让你幸灾乐祸的！你还是不是好弟弟！”
“不是。”余绡很不给面子，指指年糕，“快吃，要爆开了。”
蔡文赶紧把年糕舀到碗里，一吃：“靠，实心的！”特么的连年糕都欺负他！
余绡趁着蔡文悲愤，涮完牛肉涮羊肉，涮完鹅肉涮鱼片，吃得肚子溜圆，开始慢悠悠烫金针菇和豆苗：“快点吃，我下午还有一节课呢。”
蔡文一抬头，发现锅子里就剩下几个孤零零的丸子和几片辣白菜，咕哝一声：“死小子真会吃。哟，还是你家工厂做的鱼丸。”好鲜，还挺好吃的！
火锅小店没什么讲究，丸子直接买的成品，上来连包装都不拆。
“嗯。”速冻丸子当然没有新鲜的好吃，余绡没吃两个，最后还是看在自家兄弟的份上，问了一句，“你有什么东西要带回家的吗？一会儿我去你家一趟。”
蔡文还真不客气：“还真有。我有一包换季的衣服，你再帮我带几件大衣羽绒服什么的送过来呗？我让我妈先把东西收拾好。”
余绡不为所动。
蔡文加码：“我让我妈做泡芙和小饼干。”
“成交！”
两个人下午还有各自的事情，进了校门去招待所拿了蔡文准备好的行李就分道扬镳，等余绡下课的时候直接去了蔡文家，还找了找。
现在余梅当然没有再继续住在蔡文爷爷奶奶家，而是在自家的房子里。地段算不上偏，是一片老城区，伴随着这些年Ｚ市的发展，这一片地方显得有些陈旧。不过房子就在蔡欣读书的一高对面，房价绝对不低。
余绡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停车位，拉着行李箱走了十分钟才到小区门口。
这个小区建造的时候订位也是高档小区，但是伴随着生活水平的不断上升，这个小区的私家车从户均一辆，变成了人均一辆。当初预留的停车位再多也不够用。哪怕现在还远远不到下班的时间，也没几个空余的停车位。
“幸亏没把车子停进来。”否则以他的停车水平，不是磕了自己就是碰了别人。
“７０１……”余绡找到蔡文家，门已经打开了，一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男人正冲门口看着，看到余绡后，露了个笑脸。
“阿绡是吧？来来来，进来坐。阿文怎么那么不懂事，让弟弟跑腿？”
余绡换了鞋子，被男人的热情招呼得有些尴尬，叫了一声：“姑父，别忙。我马上就要走的。”他没想到姑父竟然在家，对这个赌徒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说的什么话。难得来姑父家一次，哪能连一顿饭都不吃就走？”
这时候余梅从房间里拉了一个行李箱出来：“阿绡来了啊，你坐坐，小姑东西都准备好了。”又对自己老公说道，“阿绡忙着呢，你别耽误人家事情。”
她又从厨房拿了两个大保温袋出来：“小姑好了，我们走吧。”
蔡姑父看着她拉着余绡出去，在背后叫了一声：“你干什么出去啊？”
“儿子回来了，我去看看。”这会儿并没有人上下楼，电梯还是停在七楼，她直接拉着余绡进去，“你自己吃晚饭吧，我和文文一起吃饭。”
余绡就默默看着不说话，等到电梯门合上，才问道：“欣欣不回来吗？”
“欣欣住宿。”她打开一个保温袋，拿了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递给他，“饿了吧？刚出炉没一会儿的蛋挞，快趁热吃。”
味道很不错。余绡吃得眯了眯眼睛：“小姑，你有这个手艺怎么不开店呢？”他现在吃得不算少，余梅的手艺不算顶尖，但是比起大部分的店来，味道要好得多。
余梅叹了口气：“怎么没想过？”她还真的想过，“不过开店的事情我弄不明白。”她老公不争气，要是她老公争气，她还能当一个富家太太。以前倒是还好，两个孩子，不是这个上学就是那个上学，不是这个考试就是那个考试。
现在大儿子已经高考完了，也顺利进了她公公的公司，不出意外的话能够顺利继承家业。小女儿中考结束进了Ｚ市最好的高中，几乎不用担心高考。
她的时间一下子就清闲了下来。如今她在Ｚ市也没什么社交圈子，不过是一个人在家里打扫打扫家务，顺便做做点心什么的。
她想开店其实还是受了余绡的启发。现在余绡的生意红红火火，要说她不眼红那肯定是假的。但是她不得不说一句，她感激余绡。不为别的，蔡文能够顺利进入那个社交圈子，还是姜珺雅帮的忙。姜珺雅看在谁的面子上？只能是余绡。
她自己就曾经尝试着想要融入那个圈子，却无数次碰壁，当然知道难度。而且圈子也不是一个，根据她公公说的，那个圈子显然比较高端。蔡文甚至还帮着他爷爷联络了一些有用的人脉。
她就算是再觉得自己儿子千好万好，也不会认为蔡文一个还在读大学的毛头小子，能够做到这个份上。
谢谢什么的说出来感觉太轻飘。她也是到了现在才真正意识到什么叫做家里人，不是像她大哥那种只会拖后腿的。她嫁进蔡家以来，第一次在她公公婆婆嘴里听到称赞她娘家人的话。
余绡带着余梅一路走到他停车的地方，想到自己开店的经过，不由得说道：“其实开店也不难。小姑你要是觉得实体店麻烦，不如先开个网店，联系好快递之后，专门做同城外卖。很多时候只需要把心一横。”
“也是啊。”余梅难得能有个人商量，既然开了口那就继续问下去，“不过我是不是得先去办个什么经营许可证啊，卫生许可证之类的？对了，我还得到外面去租个房子……”
他当时的各种证件都是姜珺雅帮他办理的，对这方面了解还真不多，突然看到前面有一个行政中心，干脆把车子拐进去：“现在去学校还早，咱们进去问问吧？”
“哎？”余梅一愣，她还真的没想到竟然距离家这么近，就有一个行政中心。她这辈子没出去工作过，进门的还下意识有点小心虚。
不过办公人员很客气。在了解他们的来意之后，把他们带去一个办公室。
过了半个多小时，两个人才拿了一堆资料出来。余梅的口气像是在做梦：“没想到还有专门的扶持项目啊。”
余绡挺高兴的：“看着还挺简单的。小姑你照着上面做就好了。对了，姑父不是没事情做嘛，让他帮忙。”给糟心的亲戚找点事情做，就没空来他家作妖。
余梅有些意动，嘴上却说道：“他能帮什么忙啊？”
“帮着跑腿拎包总可以的吧？”余绡发动车子去学校，“小姑，你开店的那些面粉黄油什么的材料可重了。”
余梅一想也是，不过她暂时不打算让她老公知道她要开店，否则的话她开店的钱要保不住。她拿着手上的资料看了看，仔仔细细地放进包里，过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阿绡啊，前面没车，这条路限速６０，你要不要开快一点啊？”
余绡看了看显示不到四十的车速，抿了抿嘴。果然小姑还是很讨厌！

第125章 自毁装置

余绡用平均时速３５公里的速度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黑成一片，从车上下来后背都要出冷汗。
晚上开车好恐怖，一群蛇精病还开远光灯，照得眼前白花花一片，根本就看不清楚路，光会欺负他一个连车灯在哪儿都要摸索两下的新手。
随便吃了一口晚饭，余绡就和姜珺雅视频抱怨。
姜珺雅听得笑倒在床上：“我家阿绡真可爱。”在他的成长过程中，认识的几乎都是一些十几岁就开始能够把任何破铜烂铁都开成轰炸机的人。就是他在余绡这个年纪的时候，曾经也飙车过。虽然国情不一样吧……好吧，他家阿绡果然还是很可爱，明明游泳什么的，速度再快也没听他说过害怕。
余绡看着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袍的自家男人，高清镜头传递过来对方掀开的袍角和大长腿。
姜珺雅多敏感的人啊，瞬间就注意到了，眯着眼睛坏笑：“宝贝，想我了吗？”
余绡嘴硬：“不想。”
姜珺雅演技特别浮夸地把自己的浴袍往上撩了撩：“我爸说我也有可能会变成人鱼呢。你说我变成人鱼后，尾巴会是什么颜色的？”
余绡想都不想地回答：“黑的。”有种再往上撩啊！
“黑鱼啊。”姜珺雅想了想自己被供奉起来的祖先尸身，“我应该是金鱼！”他家阿绡是银鱼。不过不管他是什么颜色，黑白配和金银配都很高端大气上档次！果然他和阿绡是天生一对。
接着墨墨黑的黑鱼姜珺雅就很正直地要求余绡先洗个澡，当然在洗澡的时候，也要保持视讯。
余绡稀里糊涂地就照办了，然后稀里糊涂地就隔着探头那啥了。等回过神来后，他羞耻地钻进被窝，简直不敢相信！
“阿绡。”姜珺雅还喘着粗气，不过口气已经恢复正直，“咱们说正事。你那边的进度怎么样？”
他这边的进度也不知道算有还是没有。这两天光顾着研究古代用词。自家老祖宗又是一个半文盲，记录之中出现个把或者是成片错别字什么的，简直天经地义。字体也全都是分尸一样的手写体，一个单词扭曲得不成样子。他都后悔自己当初怎么没有选修古代文字之类的科目。
唔，就算是选修了，其实也未必能看得懂吧？还好有着历代祖先的读书笔记可供参考，让他不至于看得想撞墙。当然，先辈们的读书笔记，对原稿的理解也是五花八门，有一部分甚至持有截然相反的意见，让他有时候越看越懵逼。哪怕他找的资料很有针对性，但光是把这些有用的资料筛选出来，也要花费不少的时间精力。
余绡从老龙那里得来的信息虽然不多，但是比起笔记这种东西，还是要精确一些。他在听过姜珺雅的进度之后，也懵了一下，半天才哼唧一声：“那你要好久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