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大黑冷不丁被溅了一身水花。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玩的小海豚，在泳池里玩原地跳水，一跳就是两个空翻，落到水里后，还对它招招手。
大黑趴在栏杆上，往下面的游泳池里看了看：“汪呜？”好像也不是很高。
早起的管家佘大，听到动静往楼上看了一眼：“大黑要下来吗？等等我来开门。”
结果佘大刚走到二楼，就看到大黑翻越了栏杆，一头跳了下去。游泳池里简直像是被扔了一颗水雷，发出“嘭”地一声巨响。
刚睡下去没多久的余绡和姜珺雅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美杜莎又来抄家了吗？”
阳台落地窗开着，两个人连拖鞋都没穿，直接走出去一看，发现白萌萌正在把大黑顶上岸。
大黑四肢挺直地躺平在游泳池边上吐水，很快就被佘大拿一条毯子包着抱了起来。
狗爸和狗后爹迷瞪着眼睛带它去宠物医院，诊断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溺水？”余绡不敢置信。
年轻的医生嘴唇抿紧，努力压抑着不厚道的笑意，保持着严肃：“也没有溺水那么严重，就是呛了几口水吧。”虽然有极少数品种的狗不会游泳，但是大黑显然不在此行列。
大黑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一百多斤的大狗小鸟依人一样地紧紧依偎在余绡怀里，被余绡轻轻拍了一下：“听到没有，以后不准玩跳水！”
“唔嗯～”大黑把狗头往余绡的咯吱窝塞，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
“另外，它有点超重，平时的饮食要注意控制一下。”他当了好几年的宠物医生，不是没有把田园犬田园猫养得非常好的主人，但是大黑还是让他有些……长见识，膘肥体壮地简直像是个健美先生，看上去还很聪明。哦，健美先生最近好像有点发福。
姜珺雅立刻表示：“我早就说过大黑太胖了，不能吃那么多。”
余绡把狗头拽出来，一脸尴尬：“以前还好。现在不是小柱子在家里么？小柱子会自己开冰箱拿酸奶什么的，零食放在吊柜里都防不住。”
“你以后别给它们囤零食。冰箱里以后别放，酸奶现做现吃。”他一边去付账，一边叮嘱，又转身拍了一下狗头，“下来自己走！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了，还让你爸抱着，像样吗？”
大黑喷了他一口气：“哼！”
“这不是生病了嘛。我们家大黑也不重。ＭＵＡ～”余绡亲了亲狗儿子。
姜珺雅糟心死了，指控：“我回来到现在你都没亲过我！”这个人不如狗的世界！
送他们出去的小护士听到他们的对话，星星眼闪烁。这两个人果然是一对！
两个人回家之后，先给小柱子称了一下体重，比刚来那会儿重了十斤！然后一家人自然进行了一番冷酷无情的零食清扫活动，整理出来的各种狗零食有小山高，被佘大拿去敦亲睦邻了，一盒狗饼干都没有留！
两条狗像是死了亲爹一样，嚎了一个晚上。
余绡不得不把门窗都关严实了，才去研究姜珺雅带回来的东西。
“不对啊。”余绡眉头死紧。已经写成小说形式的资料，哪怕已经用现代语言表述，里面涉及了太多的具有神话色彩的词汇，他也看得磕磕绊绊。
“有哪里不对？”姜珺雅一边给他翻译，一边抬头看他。
“理论上来说，我们两个都是人和鲛人的混血对吧？那为什么你以前水性那么好，我就是个旱鸭子，这一点都不科学！”
作者有话要说： 鱼老板（⊙ｖ⊙）：所以你以前是条咸鱼。
第129章 扑街神作
科学不科学的先放在一边，他们现在的研究重点还是关于半妖的问题。
《人鱼秘史》文笔不怎么样，全篇就像是一部枯燥乏味的论文。看起来就像是某个开了脑洞后，创作完小说再自己付梓刊印的富家千金的作品。
姜珺雅想到这是他姑奶奶的作品，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吐槽，但实在是忍不住啊！他的阅读范围比较广泛，尤其小孩子的阅读启蒙几乎都和家长有关。他爸喜欢看一些东西方的神话传说之类的，他小时候就看那个。后来认识了半鲛人男票，他也开始看一些这方面的小说。
兔朝网络小说盛行，脑洞那叫一个大。他家姑奶奶这水平，妥妥扑街不解释。再说，人鱼都是老梗了。谁能看出他姑奶奶写的是现实主义呢？
吐槽归吐槽，里面的内容还是要看。
为了方便阅读，第一册书已经被姜珺雅复印了一本。他手上拿着的是原版，看得非常快。余绡懒得每一个生词都要问他，干脆一边看，一边查生词，在复印版本上面时不时写点注音注释什么的。
两个人的进度完全不是同一回事。
精装书第一册一共四百页，前三百五十页都在讲奎克家族的小海盗慢慢变成大海盗，然后大杀四方的事故，到了第三百五十一页，奎克大海盗才被手下背叛落入大海。
姜珺雅调整了一下坐姿，心里面想着总算是看到关键了，结果连着二十页都在讲被留在陆地上的奎克大海盗的兄弟的事情。
姜珺雅：擦，我要刷负！这特么的书名是叫人鱼秘史吧？人鱼呢人鱼呢人鱼呢！
总算在第四百页的最后一行字的时候，出现了疑似人鱼的踪迹。
鱼老板忍无可忍，把书往桌上一摔！精装版的书皮厚实坚硬，摔下去的动静堪比砸砖。
余绡还在集中精力查单词，被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你干嘛！”看书快了不起吗？算你一本看完了也用不着摔书啊，他刚看完一章真是对不起了啊。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姜珺雅有些心力交瘁，“第一本别看了，从第二本开始看吧？”第二本他说的有点不太确定，总觉得以他姑奶奶行文的……个性，说不定第二本大概也就是谈谈恋爱，至于混血半人鱼的出生和成长……突然觉得五本书都不够写啊。
《人鱼秘史》是用Ｈ国语写的。余绡现在的Ｈ国语的水平，大概是日常交流没有问题，但是看书什么的还差一点。也就是这本书写得平铺直叙，基本看不到什么修辞手法和各种隐喻暗线之类的手法，他才能看下来。但是跳着看的话，他觉得自己的水平还不够。
“我还是顺着看下去吧，没有弄清楚前因后果，我怕自己看不懂。”
姜珺雅一想也是。他看这本书的目的，毕竟不是为了图个娱乐或者是打发时间，伸到第五册的手收了回来，重新拿起第二本。这一次倒是不用复印件了，毕竟以余绡的看书速度，他看完全册，余绡大概第一册也未必能看上一半。
他翻开书页先扫了一眼目录，上面倒是满满的人鱼字样，结果……他又一次把书给砸在了书桌上面。
余绡又被吓了一跳，怒而拍桌：“你有猫饼啊！”
姜珺雅只觉得心力交瘁：“你看下去就知道了。”特么的第二册里倒是出现了人鱼，而且所占的篇幅不小，然而那条人鱼是雄性。雄性人鱼也就算了，他在自家地下宫殿里看到的人鱼也是雄性。偏偏那条雄性人鱼竟然看中了他家男性老祖宗。他自己就喜欢同性，并不反对老祖宗之一也是个同，但是泥煤的，男男又生不出孩子来，他要看的是半妖啊！
余绡一看时间差不多到睡觉的时候了，干脆把书收好：“先睡觉吧，明天再看。”
姜珺雅生无可恋：“好吧。”
大概是《人鱼秘史》对他造成的精神伤害太大，晚上竟然只做了一次，让小别胜新婚，准备纵容他一次的余绡有些始料未及。
他有些说不准自己这会儿的心思。像之前姜珺雅那样对他需索无度，他当然是感觉有些负担；但是像今天这样，他好像又觉得有些……不满足。
不过想到姜珺雅这一次的大难不死，余绡又有些心疼，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很快就在他怀里睡着了。
结果第二天凌晨突然就被做醒了。
余绡感受着自己身体里肆虐的风暴，双手抓紧床单：“你……有完没……完……啊！轻点！”
姜珺雅喘着粗气，看着身下颜色绮丽的爱人，只恨不得把他吞进肚子里。
余绡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等到他被抱到浴室清洗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微微开启的窗，让他听到楼下大?3 诤托≈拥纳簦艘换岫艽笏且财鹄戳恕?br /> 然后他又一次被进入，在浴缸里不知道过了多久，再也没有精力去注意其它的动静。
太……太疯狂了。
余绡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像是一条干涸的鱼，被守在边上的姜珺雅喂了一杯温水，才觉得喉咙稍微好受了一点，但还是不太好说话。
“抱歉。”姜珺雅亲了亲他的眼睑，珍惜地吻从他鼻尖、脸颊、一直到嘴唇落下，勾着他张开嘴唇，引诱着他给自己回应。
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余绡其实很喜欢和姜珺雅接吻。他能很直观地感觉到自己被珍爱，虽然有些时候觉得自己有些……不值得……也不是，反正就是觉得姜珺雅对他太好了一点。
“我爱你。”余绡睡了一个白天，他看完了剩余的三册。第五册的末尾终于出现了人鱼和人的混血婴儿，然而刚生下来就死了。理智告诉他，胎儿和孕妇都是那么脆弱的存在，哪怕是在现代社会，也有着各种各样的原因会造成意外，更不用说是在那样的年代。
他的阿绡也不是天生的人鱼，既然已经没病没痛地那么长时间，妖怪们也没有说什么，肯定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如果重新变回人类会有风险的话，他情愿他的阿绡就这样变成鲛人。
余绡脸色一红，张了张嘴有些不好意思：“嗯，我……我也爱你。”他的喉咙沙哑，说出来的声音也算不上好听。
姜珺雅忍不住又亲了他一口，才勉强说服自己起身：“起床了，再不起来晚饭都要错过了。”
余绡瞪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
“好好好，是我的错。”他一边说着，一边下床绕到另外一边，伸手把余绡抱起来，心里面暗搓搓地冒着绿光，赞叹自己昨天晚上没给余绡穿衣服的明智决定。漂亮白皙的身上，布满了各种他留下的痕迹，看上去真是让人的独占欲得到满满地释放。
余绡觉得这样的情况有些危险，路过衣帽间的时候，顺手抓了一件浴袍。
姜珺雅有些遗憾，倒是没有反对，还十分体贴地说道：“你先洗漱，我去把晚饭端上来。”不用出房门，这样他家阿绡就可以只穿一件浴袍，里面就是真空哒～一会儿抱着阿绡吃饭～浴袍是好物这个可以有。余绡点点头，完全不知道姜珺雅的心里在转什么龌龊的念头。
佘三的动作十分利落，有妖术辅助，哪怕是现做粥品，也不需要五分钟。姜珺雅很快就在房里摆好了饭菜，进去叫余绡出来：“阿绡，吃饭了。”
“哦。”
随即，姜珺雅就眼露失望。为什么才短短几分钟，他家阿绡就穿戴整齐了？！虽然只是居家服，可是连袜子都穿上了！身为一条鱼，穿什么袜子！差评！
余绡大概知道姜珺雅在想什么。不过昨天是昨天，这种事情难得纵容个一两次也就算了，每天这样他有些受不了。
平平静静地吃完饭，姜珺雅把空盘子端下去之后，上来的时候扛了一个大箱子。
“这是什么？”余绡看他拿得有些吃力，伸手帮了他一把，果然挺沉。
“嘭。”纸箱放在书房的地上，姜珺雅略微喘了一口气才说道，“《人鱼秘史》的后面几部。”
“啊？”余绡拆封箱带不用什么刀片钥匙，直接亮出一根爪子，就轻易把纸箱打开，里面果然是满满的精装版本书籍，烫金的名字各种高大上，连罗马字的编号似乎也透着某种神秘的气息，“你姑奶奶好厉害啊，能够写那么长。”
余绡的Ｈ国语还不到家，当然没有反应过来书皮上的字。姜珺雅一眼就看到了一堆的人鱼秘史之ＸＸＸ，这已经不是第一部第二部的问题。卧槽，连前传都有！第一部已经从小海盗开始写起了，还有什么前传好写的？难道要写小海盗在村子里欺负人的日常吗？等等，他们家留下的资料有那么多？全都是瞎编的吧？
但是为什么瞎编都那么没有质量？姑奶奶她那么不专业……等等，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家族成员的履历。家族成员从事的行业各有各的不同，但几乎都是和海洋相关。姑奶奶的专业……他记得她退休前是做国际海洋贸易方面的律师？所以，好歹和文字工作者沾一点边吗？
可是这小学生文笔，竟然还是个博士，还兼了两个大学的客座教授！
怪不得小说写得像课件，还恨不得做成ＰＰＴ！
第130章 看一本砸一本
姜珺雅花了三天时间，几乎不眠不休地把一大箱子书给看完了。
看完之后，书桌几乎已经被他砸凹了一块，完了还想点把火，把书给烧了。
他默默走出书房，打了个电话给他爸，语气比较沉重：“所以，我们家祖上其实是个双性人？”
埃非：“……”
“《人鱼秘史》里面，我们的海盗祖先和一条雄性人鱼ＯＯＸＸ之后，生下了孩子。海盗祖先生的。”
埃非：“……”
“第一个孩子是一条人鱼特征明显的半妖，可惜是一个死胎；第二个孩子是一个正常的人类，只不过常年无法离开水，身体也比较弱，最后没有活到成年；第三个孩子是一个健康的女性人鱼，她长到成年之后，用歌声魅惑了水手，然后成功洗劫了无数的船只，是一个成功的大海盗；我们都是这个女性人鱼的后代。后来女性人鱼和男性人鱼结婚，生下了后代……”
姜珺雅总结得有些艰难，“所以，是不是只要以后阿绡在上面，我就能生孩子了？”虽然体位什么的有些纠结，但如果对象是阿绡的话，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而且拥有他们两个人的孩子，对他来说还是很有诱惑力的。
埃非：“……”
姜珺雅等得有些不耐烦：“你倒是说句话啊？”
埃非在电话那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儿砸，这只是小说啊。”
姜珺雅：“……”
埃非有点想笑，清了清嗓子勉强让自己嘲笑得不是那么明显：“给你这套书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你知道一些关于半人鱼的事情。在人类和人鱼结合之后生出来的半人鱼，和一些后天出现返祖现象的半人鱼的情况。”快速说了一段话之后，他总算是找回了一点真·正经，“你也看到了，无论是人类和人鱼，还是人类的后代产生的人鱼返祖后裔，情况都不是太乐观。”
为什么他要对一部小说当真？姜珺雅觉得自己被姑奶奶的脑残无逻辑裹脚布大长文给洗脑了，还是把智商给洗出去了，摇了摇这两天有些睡眠不足的脑袋：“不是有个健康的人鱼？”
“哦，那个啊。”埃非显然明白，“你是指第一代的半人鱼吧？小说里没有写明，家族当年的文献是个什么情况你也知道，不过后续有一些家族研究表明，其实作为我们祖先的那条半人鱼，也不是健康的。根据记载，他是三十七八岁的时候去世的。在那个年代，人们的寿命并不长，活到这个年纪死亡是很正常的。只是看上去正常……”
姜珺雅的神色就有些不好，微微深呼吸一口气才问道：“所以？”
“所以，半人鱼的状态肯定是不稳定的，必然存在一些后遗症。譬如说对寿命的影响，或者是对健康的损耗。”埃非想到自己儿子的伴侣，也是一声叹息，“阿绡现在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健康问题。如果将来……家族长老会这些年来还有一些研究成果。”
余绡回家的时候，没看到姜珺雅，家里佘二和佘三在，佘四在停车：“姜哥出去遛狗了？”
“没有，大哥带着狗出去了。”最近因为家里面没有零食了，两条狗的脾气不是很好，姜珺雅肯定拽不住，每天遛狗的任务就交给了佘大，佘二指了指楼上，“珺雅在楼上呢，你去看看他吧。”
余绡把帽子围巾外套包都放在门厅，换了鞋子上楼。楼上很安静。他先去书房探了个头，里面只有散乱的书籍，并没有人在，走到房间里，床上隆起了一个人形，显然是姜珺雅。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很快就被他抓住了手轻轻咬了一口：“吵醒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