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打红罂楼不是难事,重点是,红罂楼在哪呢?
打人家总得找到地儿吧。
沈画无奈,索性又去后院练起了剑,共赴黄泉这招,总也练不好。
其实沈家剑法很是高深,历来沈家子嗣却没一个人学好共赴黄泉,毕竟这是个同归于尽的招式,谁没事干学它啊,可是沈画不行,必须得学会!
哪怕是拼得跟对手一起死,他也绝不能输,必须学会!
再次一个转身,还是不够快。
“美人的身手真好!”
突然响起一个好听的男声,沈画凌厉的目光向墙头射去,怎么有人潜入而他竟完全不知!
还有这天一山庄的守卫是怎么回事!大白天的,竟然有人潜入都毫无察觉!
只见墙头上坐了个俊美男子,男子一身红衣,领口袖口绣着红梅,眉眼上挑宛如桃花,一把仕女图折扇闷骚地摇着。
唔,还算熟人。
他叫什么来着,哦对,封昱纶。
“美人,你不记得我了吗?”
封昱纶施施然从墙头上跃了下来,一边晃着扇子一边朝沈画走近,直到走到沈画身边,他附耳到沈画耳边,对他的耳朵轻轻吹了口气。
沈画并没有什么反应,也不闪躲,一动不动,由着他对着自己的耳朵吹气,表情淡淡,跟他压根不存在似的。
每次见到沈画冷漠死寂的眼神,封昱纶就忍不出生出几许调戏的心思,只是他的调情技术应该不错啊,怎么吹了半天气了,这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良久,沈画终于慢吞吞地开口,“已经入秋了。”
封昱纶诧异地看他,所以?
“所以我不热,谢谢。”
……他才不是在帮他吹风好嘛!这是调情调情!
封昱纶郁闷地抠扇子。
沈画低头睨了眼他手上的折扇,扇上画了仕女图,风流浅浅。
“这把扇子跟你很不搭。”沈画随口说了句,然后走到旁边的石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淡茶。
“美人啊。”
封昱纶走到他身边转了个圈,沈画发现他居然穿了双绣花鞋。
“我这么一个美男子站你面前,你就只能看到一把破扇子?”封昱纶撅着嘴不满道。
沈画疑惑地四下看了看,“美……男子何在?”他在“男”字上咬了很重的音。
封昱纶:“……”
封昱纶闷头咬指甲,他觉得,沈画还是不说话比较好。
沈画皱眉看着他,这好歹一个七尺男儿,怎么总是喜欢跺脚撅嘴瞪眼咬指甲的动作?
再说,蔻丹都是有毒的吧?
沈画一阵恶寒,起身要走。
沈画刚刚起身,眼前突然人影一闪,封昱纶那张张扬的笑脸已经挡在了他面前。
“美人,你难道不好奇,人家到底为何而来吗?”封昱纶扬着大大的笑脸,妖娆的手指在沈画胸前画圈圈。
沈画用眼神告诉他,自己确实不好奇。
封昱纶似乎一点也不懂什么叫察言观色,笑得依旧那么刺眼,在他胸膛画圈的手缓缓地向下,“美人啊,我来当然是为你……手中的冷箫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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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捆绑还是滴蜡
封昱纶突然出手,趁着沈画不备,夺过他手中冷箫剑,然后退出去好远。
封昱纶拔出冷箫剑,眼睛不禁一亮,“早听说冷箫剑是把好剑,原来是属于一个世外高人的,听说你与那高人大战三天三夜,终于抢得了此剑,如今看来果真不错。”
沈画没有半点气恼,只是依旧淡淡地看着他。
“美人啊,我不用剑,所以对你的冷箫剑本来是没兴趣的,不过我有个朋友喜欢,所以只好借来一用了。”封昱纶对着沈画飞来一个大大的飞吻,转身要走。
“封昱纶。”沈画突然开口。
封昱纶脚步一顿,惊喜地回头看他,“美人还记得我的名字啊。”
沈画没有理他,只是兀自说道:“我要是你,就乖乖把冷箫剑放下。”
“为什么?”封昱纶问。
“因为你不是我的对手,若你放下剑,我还会让你安然离开,否则……”
封昱纶打断他的话,“美人,有自信是好事,可自负就不好了,你方才练剑时我看得一清二楚,美人虽然武功不错,但是想赢过我,怕是有难度。”封昱纶轻佻的笑容变冷。
封昱纶说的不错,从初次相遇,封昱纶轻薄他搂着他的腰,而沈画竟半点挣脱不开就可以看出来,他的武功绝对在沈画之上。
沈画却不再废话,突然出手朝封昱纶的面门袭去,封昱纶轻巧地闪躲,封昱纶说得果然不假,沈画的确赢不了他,更何况他还有冷箫剑这样的利器在手,数十招下来,他连冷箫剑的边儿都没摸到。
又是数招,沈画突然使出那招共赴黄泉,迎着封昱纶刺过来的剑,因为手中无剑,他便以剑指袭去。
这一招,封昱纶顶多受点轻伤,沈画却是必死无疑,眼看着剑尖就要没入沈画的胸口,封昱纶忙着收招抽回了剑,饶是如此,剑还是伤了沈画的手臂。
沈画像是不觉得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受伤的手臂击中封昱纶的手腕,封昱纶手腕吃痛下意识地松手,松开了手中的冷箫剑。
沈画嘴角一勾,趁机夺回剑,同时闪出几步之外。
封昱纶恨恨地瞪着他,他宁可豁出自己的命,也要夺回这把剑,这个人也忒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了吧?对自己居然也这么狠?
“沈画!我刚才如果不收手,你此刻已经是死人了!为了一把破剑,你至于吗?”封昱纶跺脚,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沈画的右臂还在流血,血把他的白衣染红,看着格外刺目,他却跟没感觉似的,甚至还用右手握剑,对他淡淡笑着,“你也知道我的名字啊。”
沈画为人淡漠低调,虽然他是沈盟主之子,但是鲜少有人知道他的名讳。
废话,他来天一山庄抢东西,能不把天一山庄底细打听清楚么!
“我跟你说这剑我是借的,那我就一定会还你!你犯得着拼命吗?”想到刚才的凶险,封昱纶就忍不住骂人。
沈画跟没听见似的,只是突然扬声大喊道:“来人啊!有刺客!”
封昱纶一听牙根都快咬碎了,自己饶他一命,他居然还敢叫人?
靠近的脚步声立即响了起来,封昱纶非但没逃走,反而执着手中折扇朝沈画的胸口袭来,沈画心下不禁冷笑,区区一把折扇,竟想抵得住冷箫剑的威力。
只见那扇子在自己面前打开,沈画刚要出招,突然感觉头脑一昏,顿时觉得手脚发软有些站不稳。
扇中竟有迷药?无色无味!
封昱纶趁机搂住沈画的腰,顺便还掐了掐。
“封、封昱纶,你马上松开……我……”沈画还想威胁什么,只是他无力的声音,听起来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美人,你现在的声音好好听,听得人家心里都痒痒了。”封昱纶激动道。
沈画:“……”
眼瞅着守卫越来越近了,封昱纶一把抢过沈画手中的冷箫剑,沈画双手无力,只能由着他抢走。
封昱纶本以为会看到沈画翻脸,谁想沈画只是稍稍皱眉表示他的不悦,再没什么别的反应,更别说翻脸了,封昱纶有些不甘,突然低下头去,撅嘴在沈画的脸上使劲亲了一口,还故意发出声音。
他得意洋洋地看着沈画的反应,他却还是没什么表情,只是眉眼更冰冷了。
守卫已经来了,将封昱纶围得水泄不通,只是看他搂着沈画,以为是沈画被他挟持,不敢贸然上前。
这哪里难得到封昱纶,他低头看了眼怀中的沈画,搂着他腰的手顺便又捏了捏他的屁股,看到沈画脸色终于黑了,他突然伸手将他往那些守卫边上一推,守卫自然是先接下沈画要紧,封昱纶趁机带着冷箫剑使轻功离开。
入夜,沈家的守卫跪在书房内。
迷药的药劲过了没多久,沈画的头还有些晕,他喝了口苦涩的浓茶想提提神。
“查的怎么样?”
“禀少主,已经查到了,那个封昱纶是外地人,刚来苏城不到一个月,目的不明。”那守卫回道。
“目的不明?”沈画反问。
“是,他似乎是来游玩的,可又在城南买了所大宅子,若说他要定居,可属下查到,他这个月在宅子里留宿不超过三天,行踪不定。”守卫道。
沈画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城南?大宅?
沈画将杯中的浓茶一饮而尽,苦涩让他稍稍精神了些,不管怎么样,他总要去试试,幸亏沈太君不在府上,否则他丢了冷箫剑,沈太君肯定会大发雷霆。
沈太君这次去峨眉,起码半个多月才能回来,他得在这之前抢回冷箫剑。
城南是苏城富庶的一带,天一山庄也在城南,沈画正愁着不知道哪个才是封昱纶的大宅,然而看到门上的匾额,他就知道,这一定是封昱纶家。
匾额上写着醒目的三个大字——美人居。
他不禁想起某人一口一个美人的样儿。
这美人居大门紧闭,不管从门面上来看,就可以看出这宅子绝对豪华,这里地段清幽,交通极佳,离市集不远不近,买东西方便,又不会被市集吵到。
沈画越过墙头进去,宅子里人并不多,只有八、九个个守夜的下人丫环,沈画绕过正堂到后院。
封昱纶说过,他抢冷箫剑是去送人的,那么就一定不在宅子里,可他又不知道他把剑送给了谁,这封昱纶又行踪不定,只能在宅子里找找线索,顺便守株待兔。
然而沈画找了半天,什么都没找到,这宅子是新买的,空得不能再空,一点线索都没有。
正当沈画犯难,听到前院下人迎接封昱纶的声音,他竟回来了,果然天无绝人之路。
沈画就近进了一间屋子藏好。
沈画想老天爷对自己果然够好,自己随便挑了一间房,正好是封昱纶的卧房,因为他听到封昱纶的脚步停在了房外,并且有要开门的趋势。
沈画躲上房梁,听他脚步踉跄,像是喝了酒。
果不其然,门刚被推开,就是一阵酒气扑面而来。
“谁?”
沈画已经秉住了呼吸,可封昱纶一进门还是发现了,手中的扇子立即射了过来。
沈画疾身闪开,以手接住这扇子,只是折扇的冲击太大,让他不得不跃下房梁。
封昱纶喝得醉醺醺的,屋内没点蜡,只能借着月光看清来人的模样,见是他,立马粘了上来。
沈画忙着要闪,可还是晚了一步,被封昱纶抱住。
“是我看错了吗?美人!竟然是你!”封昱纶撅着嘴就凑上来了,随着他撅嘴,又是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嗯,是你看错了。”沈画以折扇挡住他的嘴。
封昱纶:“……”
“美人真调皮。”封昱纶伸手刮了下他的鼻尖。
他说的美人是别人是别人,不是自己不是自己,他不认识不认识,沈画这样跟自己说。
“美人啊,你三更半夜精心打扮在我房间里望穿秋水,是不是想我了?”
沈画低头看看自己,夜行衣也 算精心打扮?还有望穿秋水是这么用的吗?
“封公子误会了,在下来取回冷箫剑。”
“哦。”封昱纶突然一下子有些沮丧,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那把剑啊……”
沈画侧头看他,他不是要把剑送人么?莫非对方不喜欢?
“请封公子将冷箫剑归还,否则休怪在下不客气。”沈画道。
封昱纶一下子又贴得老近,“那不知道美人打算怎么不客气?捆绑?小皮鞭?滴蜡?”
沈画漠然地将折扇对准封昱纶的死穴。
封昱纶一脸恍然,“玩扇子啊~”
……算了,冷箫剑不要了,杀了他得了。
☆、你被人亲过吗
……算了,冷箫剑不要了,杀了他得了。
沈画准备拿扇子刺进他死穴。
封昱纶突然松开他,一下子跳到床上去了,“唔,其实美人想拿回冷箫剑也行,我本就说是借的,自然会还。”
“那不知封公子何时奉还?”沈画问。
封昱纶托着下巴想了想,“这个嘛,要看人家心情的,美人二话不说就来人家的房间里,把人家吓死了,心情可不好可不好了呢。”封昱纶嗲着嗓子,跺着脚撒娇。
沈画忍下作呕的不适感,微微一拱手,“是在下失礼了,给封公子赔罪。”
“不原谅!”封昱纶撅嘴下巴一扬。
沈画:“……”
“除非美人亲我一口。”封昱纶舔着脸又要凑过来。
沈画一下子避出去好远,封昱纶本就醉醺醺的,站都站不稳,随着沈画这么一闪,让他一个扑空摔倒在地上。
他趴在地上,委屈地朝沈画伸手。
沈画视力不错,借着月光看着封昱纶五彩斑斓的指甲,默默地又退后几步,无视。
封昱纶嗔他一眼,无奈地自己爬起来,“真是狠心的小坏蛋!”
沈画漠然地转头,他什么也没听到。
“美人,你还想不想拿回冷箫剑?”
沈画看向他,“还请封公子归还。”
“还给你也可以,但你要答应人家一个条件。”封昱纶打了个酒嗝,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双眼亮晶晶的。
“封公子但说无妨,只要在下做得到,在下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沈画道。
“美人一定可以做到的。”说着,封昱纶似乎害羞了,双手捧住脸娇羞一笑,看着沈画的眼神都羞答答的。
沈画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要美人答应做人家的男宠,哎呀好害羞!”说着,封昱纶直接拿手捂住脸,不停地跺脚。
等封昱纶害羞完,再抬头,发现沈画已经不见了,而他的宝贝折扇则被丢在地上。
封昱纶昨天喝了不少酒,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的错觉,他怎么总觉得窗外有人呢?
封昱纶躺在床上打了个酒嗝,爬起来支着脑袋看向窗外,月光柔柔,荧光半透,没人啊。
他屏息听了听,也没听到有人的动静,他打了个呵欠,趴好接着睡。
没一会儿,封昱纶又支起脑袋来了,怎么还是觉得窗外有人呢?他侧着耳朵认真听,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他才扁着嘴巴又钻回被窝了。
封昱纶本来就酒醉,加上昨晚没睡好,直到下午才起床,他顶着两个黑眼圈爬起来打开门,正好看到有下人经过。
“慢着。”封昱纶道。
“主人。”那下人对封昱纶恭敬地行了个礼。
“昨夜是有人在门外守夜吗?”封昱纶问。
那下人摇头,“主人不是说,晚上您睡觉时不喜欢被打扰,不用人守夜么?”
封昱纶皱了皱眉,“好了没事了,你叫厨房送些吃的来。”
“是。”
他睡了一天,肚子饿的够呛,厨房一把膳食送上来,他抓起一个羊腿就咬了起来。
咬了两口,他顿住,抬头看了看屋顶,怎么觉得……
可是仔细一听,又什么动静都没有,封昱纶对自己的武功有绝对的信心,若是真有人在,以他的武功不可能感觉不到,难道是酒还没醒?
不过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难道真的有什么高手在暗中监视自己?
封昱纶放下羊腿,飞速出门跳上屋顶,屋顶上空空如也,一个人影都没有。
接下来的两天里,封昱纶总是有种被监视的错觉,可是又查不到半点踪迹,这种感觉他吃饭时也在,睡觉时也在,洗澡时也在,连上茅房时都在。
封昱纶是个讲究人,家里的茅房都是豪华型,马桶也是特别定制版,坐起来比床还舒服,可是今天,他坐在马桶上一直动啊动蹭啊蹭,怎么都觉得怪怪的。
又是许久之后,他还在马桶上动啊动蹭啊蹭。
“你长痱子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把封昱纶吓了一跳,他忙惊悚地回过头去。
豪华茅房的马桶后面是面窗户,有人的时候自然是关着的,紧闭的窗户映着一个人影。
封昱纶感觉一万只小肥羊从心头奔过。
“你谁啊!”
窗外人影没说话,走开了。
半柱香之后,封昱纶才萎靡地从茅房出来,一进自己的院子,就看到院里的石桌前坐了个人影。
“哎呀,我说我今天去茅房怎么这么一泄如注呢,原来是美人来了。”封昱纶颠颠地凑过来。